《一个被称为“它”的孩子》
这是戴夫基于他4-12岁的经历写的自传类的文章,他的经历,如今作为加利福利亚第三大虐童案被记录在册。 文章始于作者最后一次被老师和校长盘问身上伤痕的来源,作为结果地,终于逃离了虐待自己的母亲这一个情景。它给了我一种错觉,让我认为作者想反抗他母亲是轻而易举的事,这影响了我看半本书的心情,现在我知道,我又犯了一个老错误——认为自己竭力希望的事一定会实现;认为现实会给我一个用尽全力摆脱厄运的机会。 我很久没这么快的看完一本书了,总共不到4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它像磁铁一样地吸引着我,并非是要快些看下去的那种心痒难耐的冲动,我依然悠闲地洗澡,吃午饭,但我并没有脱离那书的世界,我像泡在温水里一样沉浸在那里,用那孩子的眼睛在观察,用他的脑子在思考,我的世界失去了疆界,我的头脑失去了思想。如同那时我看《1984》,也是那么平淡悠闲,可是看完很久,我的心都不能停止颤栗,一团黑暗包围了我,听不见的声音在问我问题,而我既不敢说出真相,又不敢编造谎言,我好像马上就要被丢到装满老鼠的笼子里,我不停地问自己:“我该怎么办?”失去了所有反抗的意识。这本书(《……孩子》)有一种魔力,让我的眼球快速地在文字上划过,我只是坐在那无动于衷,那些字就迅速地钻进我的脑子,等不及我的指示就排列好,让我理解了它们的意思,我像是坐在作者家里,在我面前,伴着金色的阳光、白色的迷雾、绿色的毒气(事实上,书里的毒气应是白色的),出现了清晰的人影,组成着一幕幕画面,只是和梦中所见一般,我勾勒不出他们的面容。开始,我气愤于作者的不争-把妨碍了母亲更加过分的虐待作为自己的胜利来看这样的做法,加上无聊于母亲无休止的虐待行为,急于翻翻后面的内容,可是每当我眼睛一离开正阅读的那个段落,那页上的其他某个段落就立即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吸引回我的注意力,我清晰地感觉到视线像一只被粘苍蝇纸粘住的苍蝇一样,重新回到了书上。 “一本让千百万人重获生活信心的书”这是媒体对它的评价,可我并没有在这本书里找到“信心”之类的东西,真正使我获益的,是作者平淡的态度,他没有一边流着泪,一边将笔尖深深扎入本子里,宣泄愤怒,或是以胜利者的姿态,炫耀当时的遭遇。除了复原当时的心情之外,字里行间没有丝毫仇恨。它还让我认识了许多特别的人,在现实生活中,我没有机会这样地了解一个人,更别说了解这样的一个人。 看这本书之前,我不会相信一个曾经温柔的母亲会突然对她深深爱过的孩子中的一个——而且仅仅是那一个——施以如此残暴的虐待,还会面带微笑,以此为乐。我无法理解这个孩子为什么还会爱他的母亲。我也无法想象身为消防队员的魁梧的父亲会眼看着妻子虐待自己的孩子而无法阻止。我以为每个不幸的人都会声嘶力竭地怒吼,反抗,狂暴。我以为“我”会扑到母亲身上拳打脚踢,而不是倒在地上装作没有力气爬起来以阻止母亲进一步迫害。不,现实从不是这样,无论受到什么不公正的待遇,我们都只能做些小动作。更何况,我们看向一个人,并不能像文字那样明晰,我们看到的是过去的她和现在的她,温柔的她和愤怒的她的叠加,作者后来虽描写自己“恨她”“恨父亲”,可一直到结尾,我依然能感受到文字上,还带着最初,在俄罗斯河畔,母亲紧紧地拥抱住他的温存。父亲走时,作者还是“内心深处不禁感到空空荡荡、一片冰凉”。最可怕的是,我们不知道自己那样做是不是对的:“我”有没有资格报复母亲;抑或强烈的愤怒和仇恨会把我们变成什么。 下面我要摘抄一些书里的句子,想要看这本书的人请立即去看吧,不要因为好奇而继续看下面的东西了。不想看书的不用担心剧透,这并非情节类的书,你永远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是作者的内心和他叙述的口吻,还有那忧伤,在吸引着你。看了这些笔记不会多影响你看书的心情。我选取这些作为笔记只是因为我没有能力把整本书都抄下来。 我多么希望,他们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坏孩子以后,能再同他们一起在班里上课啊! 我幻想已经找到她丢失的物件,手里捧着这些宝贝咚咚咚的走上楼梯,妈妈非常高兴,又是抱我又是亲我。可我永远也找不到她丢失的东西;她也永远不叫我忘记我是一个一点用都没有的废物。 她(爱琪,作者同学)总是走到我跟前,对我说,她多么希望我马上就“摔倒在地上,一命呜呼。” 他的这番赞扬滋润了我的久已干涸的心田,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说过我一句好话,所以听了齐格勒先生的话我差一点哭出来。 我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处,看着脚下像片片雪花似得撕碎的信纸……我的心比任何一次都沉落得更低,因为她这次责骂不是在喝醉酒后,而是出自内心。我是个懦弱的可怜虫,但这只是外表,内心中,我仍能感到巨大的压力像是一座岩浆凝聚的火山,终有一天会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 最后,我不得不接受父亲的确已经离开这个事实, 内心深处不禁感到空空荡荡,一片冰凉。 我俯下身,准备把它捡起来,没想到我刚刚伸出手指,海水就又抓住它,把它拖回海里了。 我瘫倒在地上,祈求上帝,希望发生一次奇迹,但终究任何奇迹也没有发生。 阳光晃到我的眼睛,我把头歪了歪。一颗泪珠从我面颊上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