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的丧礼
成都的丧礼
很散漫
花圈一模一样
像是在同一家店里批发的
连笔迹都一样
歪扭地写着千古之类
随意地排在小区的门口
参加丧礼的人们
像在周末公园里喝茶
麻将换成了自动麻将桌
也有纸牌瓜子花生糖果
大家随意坐着发呆
随意吃着瓜子花生
打着麻将纸牌
说着最近的久远的
像是散漫地等着什么
又像久远地这样坐着
匆匆赶来的奔丧者
从花圈上确定了名字
迟疑地穿过麻将桌
辗转到灵堂前跪拜
然后起身、转身
和认识的人打招呼
客气、安静、温和
像是一场酒会的外场
哭声或者悲伤
都有些不好意思
大家小声说话
有忍不住的笑声
嗑瓜子花生的细碎声音
噼里啪啦的麻将声
成都的夜里经常下雨
塑料做的花圈更鲜艳了
在很深的夜里
雨棚下的麻将打到酣处
会爆出一两声尖叫
或者不满的呵斥
又忽然想起这是夜里
小声嘀咕下去
灵堂上的遗像
照例是正装照
既不悲苦
也不气恼
端端正正地
对着一桌一桌麻将
有些背对着他
有些凑巧正对着他
他像是被忘记了
他也不在乎
谁没打过麻将呢
打了一辈子麻将
不稀罕了
让他们打吧
难得听一听
雨棚上噼啪的夜雨声
桑葚树叶子上的簌簌声
风一程
雨一程
夜深千盏灯啊
很散漫
花圈一模一样
像是在同一家店里批发的
连笔迹都一样
歪扭地写着千古之类
随意地排在小区的门口
参加丧礼的人们
像在周末公园里喝茶
麻将换成了自动麻将桌
也有纸牌瓜子花生糖果
大家随意坐着发呆
随意吃着瓜子花生
打着麻将纸牌
说着最近的久远的
像是散漫地等着什么
又像久远地这样坐着
匆匆赶来的奔丧者
从花圈上确定了名字
迟疑地穿过麻将桌
辗转到灵堂前跪拜
然后起身、转身
和认识的人打招呼
客气、安静、温和
像是一场酒会的外场
哭声或者悲伤
都有些不好意思
大家小声说话
有忍不住的笑声
嗑瓜子花生的细碎声音
噼里啪啦的麻将声
成都的夜里经常下雨
塑料做的花圈更鲜艳了
在很深的夜里
雨棚下的麻将打到酣处
会爆出一两声尖叫
或者不满的呵斥
又忽然想起这是夜里
小声嘀咕下去
灵堂上的遗像
照例是正装照
既不悲苦
也不气恼
端端正正地
对着一桌一桌麻将
有些背对着他
有些凑巧正对着他
他像是被忘记了
他也不在乎
谁没打过麻将呢
打了一辈子麻将
不稀罕了
让他们打吧
难得听一听
雨棚上噼啪的夜雨声
桑葚树叶子上的簌簌声
风一程
雨一程
夜深千盏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