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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出门的时间大致相同 走着走着就聚成了一个个分散的小团体 前前后后细碎的交谈混杂着声嘶力竭的蝉鸣 王二被蒸腾而出的灵魂在一段段闲言碎语间拉扯游离无处可依 王二漂浮在空中 看到世界铺展开来 阳光与阴影各自延展 把大地切割的支离破碎 王二看到有人经过 时间在他身上飞快流逝 在一端出现的时候四肢着地喃喃学语在另一端消失的时候已经白发苍苍 王二看到自己摇摇晃晃的在路边坐下一股青烟从他耳朵里冒出来 王二降落在自己肩头等待青烟凝聚成形 "这些家伙吵闹烦人 都死掉好了" 青烟凝聚成一个尖耳朵的小小人 轻薄的蝉翼将他身体拉起 赤裸的双脚在空中盲目踢踏 "你看那个胖子 说着话的时候还在不停的往后看 他在看你 他们在议论你呢 在他们看来 你跟怪物没区别啦 我们杀了他吧 我们扯下他的舌头 挖下他的眼睛 我们把他吊在图书馆前面的旗杆上 太阳会让他皮肤裂开 黄色的油与红色的血淌下来 铺满地面 多么好看啊 我们杀了他吧" 小小人说这话的时候 身体不断膨胀 终于蝉翼不堪重负 跌落在肩头 化成一滩烂泥 杀了他 王二想着胖子平时的样子 他在广场上打球 他在升旗台上睡觉 他在图书馆前踱来踱去 他被挂在旗杆上 淌下黄色的油和红色的血 王二高兴不起来 ”他们怎么会议论你呢 他们根本不认识你呀“ 烂泥里开出花来 鲜花绽放 纯白衣服的小小人坐在花瓣中央摆弄着长发 自言自语 “你认识他们 是因为你走在人群中 零碎的闲话飘进了你耳朵里 可是谁会谈论你呢 你走路的时候双手插袋 低头不语 与路边的树没有区别 你坐着的时候两眼无神 纹丝不动 和桌椅没有区别 他们演喜怒哀乐 你只是坐在旁边鼓掌的人“ 花瓣渐渐凋落 花里的小小人也随之老去 白衣泛黄 皮肤松弛 皱纹从每一个毛孔里长出来 组成一道道沟壑 小小人意识到自己的变化 惊恐的转过身去 终于 最后一个背影消失在视野里 偌大一片天地 只剩下王二与小小人对坐 没有了人群的遮掩 王二反而觉得像是被赤裸裸的扔在了围满人的展览柜里 ”你嫉妒的发狂 却无法改变什么 所以希望他们全部死掉“小小人的声音虚弱的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的稻草”我们代入各种情境 策划着他们的死亡 你甚至睡眠都不敢太深 怕梦话暴露出什么 你与我分享这些肮脏的思想 渐渐也只能与我亲近 我最开始是你耳边的一点尘埃 最后却成了你的本体“ 衰老的躯体缩成一团 一道裂缝沿着干枯的脊背扩展 王二从裂缝中钻出来与我相对而视”而我也会离你而去 你终有一日会遇到听你倾诉的人 能走进人海中 自然的与他们交谈 你会祝福身边的每一个人然后忘记我“王二穿过虚无的实体 慢慢朝我走近 最后融入我的身体里 我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实验楼里远远的传来喧嚣声 盛夏的天空格外广阔 茫茫多的星辰仿佛就要坠落下来 好多年没做关于小小人的梦了 我拍干净身上的泥土 朝远处的灯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