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月亮
我常常思念我的外婆，她已经离开我们整整四个年头。每每去舅舅家里做客，说说笑笑之间总会觉得她未走远，只是去了镇上，知道外孙要来，踱着小脚的步子去为他买油糕。
外婆是个命苦的人，不识字，爱干净，爱秦腔。没有年轻时的一张照片。从我记事起，她便满头银丝，很好的作息时间，晚上十点前就会睡去，白天不过七点，她早已梳顺了发，烧好水，一搪瓷杯浓浓的热茶。用梳洗完的水，擦拭着屋子。
房间永远都是那样整洁，小院永远都是那样清爽。几只鸡，几只羊，几棵树，几分安详。偶尔也会有猫或狗。这些家伙，东嗅嗅，西蹿蹿。到了饭点，闻着香，赶着趟。远远地蹲着，眼巴巴地看着。最后越蹲越近，终于蹲到了碗边。它们来了外婆不会赶，它们走了外婆不会留。只是来了的大多不会走，而走了的外婆也总会念叨上好一阵子。
令我记忆犹新的，总是她忙碌的身影，为我讲的谜语，还有她带我去赶集，走在乡间土坡路上的情形。
她会在初春的屋檐下点几株豆角，种子是老早用草木灰和了水浸出芽的。夏天的风吹过，婆娑的树影下，白白的纱布罩着一只宽口矮缸，小板凳斜支着朝向太阳。不淋雨，几十个光晒后。面酱还未好，四邻已早早洗净了罐头瓶，急急地等着。秋意渐浓，她摘下泛了黄却还很生涩的柿子，削了皮，等着秋天的头霜一打，白白的一层糖就留在了上边。天气越来越冷，冻上几次，就成了柿饼。冬天用落叶煨了火的热炕。她会有很多谜语，大多是生活中常见的什物。“一只红虫虫，蹦呀蹦，过石槽，走石洞，石桥底下把命送。”谜底是以前蘑面的石碾，红虫虫是小麦。几句朴实的话，是谜语，也是故事。
一年的四季，她都是这样，随着自然，过得惬意。
她爱秦腔，镇上有了集会请了戏班。她便会带上我一起去看。以前是她带着我去，我前面跑，她跟着；后来我带着她去，她喋喋的一路，要我好好照顾自己；再后来，她生了病，卧了床，渐渐地忘了许多事情。她念叨我，我去看她。舅说我来了，她说“不是”，“咋变样了”。
她走的时候，我在很远的地方。妈妈给我电话的那天晚上，有很多星星，我一个人在宿区的亭子里，望着天上的月亮，哭了好久。
2013.10.18
外婆是个命苦的人，不识字，爱干净，爱秦腔。没有年轻时的一张照片。从我记事起，她便满头银丝，很好的作息时间，晚上十点前就会睡去，白天不过七点，她早已梳顺了发，烧好水，一搪瓷杯浓浓的热茶。用梳洗完的水，擦拭着屋子。
房间永远都是那样整洁，小院永远都是那样清爽。几只鸡，几只羊，几棵树，几分安详。偶尔也会有猫或狗。这些家伙，东嗅嗅，西蹿蹿。到了饭点，闻着香，赶着趟。远远地蹲着，眼巴巴地看着。最后越蹲越近，终于蹲到了碗边。它们来了外婆不会赶，它们走了外婆不会留。只是来了的大多不会走，而走了的外婆也总会念叨上好一阵子。
令我记忆犹新的，总是她忙碌的身影，为我讲的谜语，还有她带我去赶集，走在乡间土坡路上的情形。
她会在初春的屋檐下点几株豆角，种子是老早用草木灰和了水浸出芽的。夏天的风吹过，婆娑的树影下，白白的纱布罩着一只宽口矮缸，小板凳斜支着朝向太阳。不淋雨，几十个光晒后。面酱还未好，四邻已早早洗净了罐头瓶，急急地等着。秋意渐浓，她摘下泛了黄却还很生涩的柿子，削了皮，等着秋天的头霜一打，白白的一层糖就留在了上边。天气越来越冷，冻上几次，就成了柿饼。冬天用落叶煨了火的热炕。她会有很多谜语，大多是生活中常见的什物。“一只红虫虫，蹦呀蹦，过石槽，走石洞，石桥底下把命送。”谜底是以前蘑面的石碾，红虫虫是小麦。几句朴实的话，是谜语，也是故事。
一年的四季，她都是这样，随着自然，过得惬意。
她爱秦腔，镇上有了集会请了戏班。她便会带上我一起去看。以前是她带着我去，我前面跑，她跟着；后来我带着她去，她喋喋的一路，要我好好照顾自己；再后来，她生了病，卧了床，渐渐地忘了许多事情。她念叨我，我去看她。舅说我来了，她说“不是”，“咋变样了”。
她走的时候，我在很远的地方。妈妈给我电话的那天晚上，有很多星星，我一个人在宿区的亭子里，望着天上的月亮，哭了好久。
2013.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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