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

当时我要从一整片乌云下穿过几阶楼梯
我穿过新鲜的死人
从她的腹部，她灵魂生长的地方
就在镜子里的那个我身后，她
戴着灰白格子发箍，连衣裙也是灰白格子
用邮票向我展示秘密。
人间是黑的，世界是颗黑钻石
我的心是黑的，只是它在流动，在黑海
灵魂游动的地方，水清凉而均匀
她走在上面，而我活着和你讲话
而我会突然停下来睡觉
每天睡整整十二个小时
就明白了什么是“注定”
什么是“无法改变”。
你看我顺着水流冲向虚无之境
但不再感觉矛盾
我重新学会了那些已经学过的语言
雾和雪，冬天和早晨
此刻我不再把仍在流血的尸体弄碎
你看那些正反之间连接着狭小的通道
我们可以走过来，走过去。
就在这里，在此刻
在镜子里的那个我身后，她
她不是什么翠鸟，她是一个人
刚刚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