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杜鹃

闲来翻看老照片，看到这多年前山里采的野生杜鹃花。
想起奶奶在世久瘫在床时，我是她唯一的倾听者，她太需要一个人倾诉她的病痛。一次次重复着指出她身体的病痛之处，我为自己的言语匮乏而愧疚，只会一次次重复着那几句单薄的安慰的话语。她重复一遍，我也重复一遍。 一年且见不到几面，我会推着她的轮椅散步在不平的土路上、坝埂上…摘几枝茶花、杜鹃花插在扶手上，采下蕨菜幼芽让她拿着。而她那时却大多是沉默的，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奶奶是个硬气的人，甚至怕麻烦家人而刻意减少自己的食量和饮水，却每次都很愉快的喝光我打开递给她的牛奶。 奶奶去世时我尚在念书，知晓恶耗已是多日后。据说，奶奶去世前一直望着门口流泪，说不出话…妈妈和我说，她是在等我。 奶奶去世后葬在坝埂后面的小山包上，从上面就能俯瞰下面那条路，还有那道坝埂，那条我曾推她走过的路…
山上的杜鹃花又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