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了解的抑郁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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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因为最近几条学者、少年自杀的新闻,这篇文章突然又多了不少阅读量——这是一篇2014年的旧文章,毫不专业、日记性质、非常私人也很情绪化。如今是读博士的第五年,仔细想想,这五年的快乐程度似乎是一个U形曲线——grad school blues不是一个人,仅从自己的体验看,grad school blues似乎也不是没有尽头。 我不知道是如何走出了自己的grad school blues,但是如果需要,专业的心理疏导/干预/帮助,没有任何可耻的地方。而外界对于研究生心理健康的关注,也必须走出“读个书能有多难嘛”“你自己开心点啦”之类的误区。——翕如,2016/2/26补充】 -------------- 看到中山大学历史系硕士生自杀的新闻,心里非常难过——大约是因为自己也身在研究生院里,于是格外有种切近感。研究生的心理健康,获得的关注相对有限——很多时候,也是在悲剧发生之后(比如去年的复旦投毒),才有一些声音呼吁,“要关注研究生心理健康”。 2009年的Chronicle of Higher Education上有一篇文章,题目为Grad-School Blues,谈的是研究生院里的心理健康问题。文中引用了一组数据,基于2004年对加州伯克利大学的调查。结果显示: 67%的研究生报告,在过去一年里至少有一次觉得“毫无希望”;54%的研究生“重度焦虑,难以正常工作生活”,而接近10%的研究生说,自己考虑过自杀。 而中国的研究生院里,又是怎样的呢? 研究生院的氛围,以及学术圈鼓励的素质,从某种意义上说,并不总利于人的心理健康与快乐。之前和很多同读博士的朋友聊天,都感慨,研究生院里的压力,是持续的、渗透式的。读研究生期间,没有了明确的“上课下课”“上班下班”“周中周末”的界限,要写出好论文、要发表、要找工作养活自己——于是这样的压力很容易就贯穿了生活的每一刻。加之学术生活(或者说学术界),鼓励的是自我怀疑、是自我与互相的批判,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只批评不建设”的氛围,也成为了压力的源头。除此之外,倘若是在异乡求学读书,对父母亲人,常常还怀有一层“报喜不报忧”的考虑——而研究生院与学术圈里的竞争关系、加之个人从小到大一路向上的求学经历,又使得“承认问题”,变得像是承认自己“软弱”“不如别人”。 我还记得博士二年级时,有一段时间非常不快乐,觉得越走越远,道路反而越发逼仄,甚至前路渺茫——但这一切,也并未和任何人说起,甚至觉得,只要自己多读书多写文章多上课多做研究,前路自然就能开阔起来,或者说,自己之所以觉得逼仄,终究是因为自身还不够强大。直到有一天,一位关系很好的朋友约我聊天,和我倾诉她之前一整个学期,都处在极度的焦虑抑郁中。我还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甚至可以说是“如释重负”——是意识到“原来我不是一个人”,是意识到“不快乐不是因为我不够好”后,某种深深的解脱。 研究生院,容易让人走入孤绝。因而在很多时候,需要被提醒,也需要自己提醒自己,“其实我不是一个人”。此外,我们的文化语境里,承认心理问题需要帮助,在很大程度上,仍是被污名化的——承认有心理问题甚至被等同于“神经病”,在悲剧发生后,甚至也还有种声音,指责当事人“心理承受能力差”。因而在很多时候,需要被提醒,也需要自己提醒自己:需要帮助,不等于“软弱”,更不意味着“有错”。 然而,关注研究生心理健康,呼吁研究生们“善待自己”“珍惜生命”,终究只是问题的一个小侧面。同时需要,甚至更需要的,是系统的心理咨询服务、支持与帮助——这指得并不是校园某栋小楼里挂一个“心理咨询室”的铜牌,而是为学生提供真正的quality care。针对个体的“心灵鸡汤”,作用终究有限;不是一味说“善待自己”“珍惜生命”,焦虑与抑郁中的人,就一定能快乐起来。很多时候,那些可见的“崩溃”,并非真的是“内心不够强大”——今年年初时,哈佛有位校友跳楼自杀后,他的弟弟在纪念文章中写:他生前始终在与自己的心理问题做勇敢的战斗——让我印象很深。将问题归咎于个体,将解决问题的责任一味推给个体,是偏颇的,最终我们需要的,还是制度性的应对与保障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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