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难寻
诉说一个无关自己的故事是不可能的,诉说一个只与自己有关的故事也是不可能的。所有的故事都与故人有关,与一座城,和城中的记忆纠缠难分。世界也如白驹过隙,韶华易逝,数年间人世便迁移浮沉,模糊难辨,故事难寻,故城难寻。南浔,难寻。
那句话歪歪斜斜地出现在泛灰的墙壁上,零落,懵懂,略带感伤:南浔,难寻,这个世界我不熟。我停下脚步看了一会儿,没有人从身旁经过。已是下午,我的伙伴们还在咖啡店里小憩。空中依然飘着濛濛细雨,游客默默挪着步子,仿佛在墨画中游动。我也有些昏昏欲睡,穿过一间老酒家,浔酒的小旗在风中悠悠晃动。忽然想起在杭州和朋友喝绍兴酒时的光景,好似已有多年。巷子北面便是求恕里。弄堂很窄,光线暗淡。一溜的石板,不甚光滑,偶尔冒出青苔的尖尖,青翠可人。巷口并不见亮光,只是一色灰白的墙。转过去——浓烈的花香扑面而来,一株带雨的茉莉在小院中开得丰丰盛盛。仿佛夜色中晃耀的烛火,照亮了整个孤寂的后院。书斋坐北朝南,被后院环抱其中,也是格外静谧。据说,家道中落后,嘉业藏书楼的主人刘承干便在此隐居。如是如是,有一心斋清雅若此,人生得失又何足挂碍?倒是张石铭故居,曾是江南巨富的居所,卧室厅堂都有西式的建筑风格和陈设,独独书斋,门楣,梁栋上都是中式的雕刻,张良捡鞋图更是刻在醒目的位置。只可惜,比之求恕里,少了曲径通幽的小院,少了那些个花花草草,让人顿觉儒家经世致用的严肃与厚重。求恕求恕,求得便是儒家的恕吧。
路边被蛀空了心的老树向河岸俯下身去。我想起多年前,在江边的林子里,也曾见过这样看似粗壮,实则脆弱的老杨树。其中一株,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中被劈成了两截,脆生生地倒伏在地上。如今,那片林子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我的记忆,就着眼前的树洞向上涌。一姑娘站在一侧摆开姿势,拍照么?赶紧拍吧,杨树已老。适才我们用餐的饭馆已经冷清下来,店主和店员围着一张八仙桌,许是嗑起了瓜子。左侧门梁上挂的平角底裤还在那晃着。随后下面的门板开了,一老人从昏暗的木屋里蹒跚了出来,倚着门,安安静静地望着河对岸,仿佛望着相守一辈子的老伴。见到陌生人亦不转寰目光,花白的头发在微风中竟硬生生纹丝不乱。但镇上并不是没有年轻人,镇子的最北面,有家新开的咖啡铺,新得桐油漆的味道还未完全散去。店主是个和伙伴们差不多大的年轻小伙,一脸单纯,屋子里的陈设也是让人窝心的木棉风。我向他索要印有店铺照片的明信片,他腼腆地笑着,说铺子还不太出名,所以没有做,不过有印他家猫咪照片的明信片。我找了一圈,还没有找到明信片,先发现了那只乖乖蜷在店门口篮子里的“小不点”,睡眼惺忪地抬头瞅了瞅我又趴下。我轻轻走过,没有打搅它。明信片寄给了我远方的朋友,那对久经考验的情侣也在一个小镇上经营着自己品味不俗的咖啡店,对他们来说,那就是经营一种温馨、诗意的生活。
那句话歪歪斜斜地出现在泛灰的墙壁上,零落,懵懂,略带感伤:南浔,难寻,这个世界我不熟。我停下脚步看了一会儿,没有人从身旁经过。已是下午,我的伙伴们还在咖啡店里小憩。空中依然飘着濛濛细雨,游客默默挪着步子,仿佛在墨画中游动。我也有些昏昏欲睡,穿过一间老酒家,浔酒的小旗在风中悠悠晃动。忽然想起在杭州和朋友喝绍兴酒时的光景,好似已有多年。巷子北面便是求恕里。弄堂很窄,光线暗淡。一溜的石板,不甚光滑,偶尔冒出青苔的尖尖,青翠可人。巷口并不见亮光,只是一色灰白的墙。转过去——浓烈的花香扑面而来,一株带雨的茉莉在小院中开得丰丰盛盛。仿佛夜色中晃耀的烛火,照亮了整个孤寂的后院。书斋坐北朝南,被后院环抱其中,也是格外静谧。据说,家道中落后,嘉业藏书楼的主人刘承干便在此隐居。如是如是,有一心斋清雅若此,人生得失又何足挂碍?倒是张石铭故居,曾是江南巨富的居所,卧室厅堂都有西式的建筑风格和陈设,独独书斋,门楣,梁栋上都是中式的雕刻,张良捡鞋图更是刻在醒目的位置。只可惜,比之求恕里,少了曲径通幽的小院,少了那些个花花草草,让人顿觉儒家经世致用的严肃与厚重。求恕求恕,求得便是儒家的恕吧。
路边被蛀空了心的老树向河岸俯下身去。我想起多年前,在江边的林子里,也曾见过这样看似粗壮,实则脆弱的老杨树。其中一株,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中被劈成了两截,脆生生地倒伏在地上。如今,那片林子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我的记忆,就着眼前的树洞向上涌。一姑娘站在一侧摆开姿势,拍照么?赶紧拍吧,杨树已老。适才我们用餐的饭馆已经冷清下来,店主和店员围着一张八仙桌,许是嗑起了瓜子。左侧门梁上挂的平角底裤还在那晃着。随后下面的门板开了,一老人从昏暗的木屋里蹒跚了出来,倚着门,安安静静地望着河对岸,仿佛望着相守一辈子的老伴。见到陌生人亦不转寰目光,花白的头发在微风中竟硬生生纹丝不乱。但镇上并不是没有年轻人,镇子的最北面,有家新开的咖啡铺,新得桐油漆的味道还未完全散去。店主是个和伙伴们差不多大的年轻小伙,一脸单纯,屋子里的陈设也是让人窝心的木棉风。我向他索要印有店铺照片的明信片,他腼腆地笑着,说铺子还不太出名,所以没有做,不过有印他家猫咪照片的明信片。我找了一圈,还没有找到明信片,先发现了那只乖乖蜷在店门口篮子里的“小不点”,睡眼惺忪地抬头瞅了瞅我又趴下。我轻轻走过,没有打搅它。明信片寄给了我远方的朋友,那对久经考验的情侣也在一个小镇上经营着自己品味不俗的咖啡店,对他们来说,那就是经营一种温馨、诗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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