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写的一个故事,先写了一部分大家看看,给点意见,题目也没想好,想边写边想
(一) 我,维克托.玛萨
父亲一动不动,安静的躺在那里。旁边的一个士兵给他的胸口罩上了一块白纱,母亲轻轻感谢了他。那个士兵说:
“不用谢,总督夫人……您请节哀。”
我被母亲搂在怀里。我看着父亲的脸,他比之前显得苍白消瘦,颧骨微微突出。头发乱蓬蓬的,显然很久没有打理。他的脸色有明显的胡茬,现出一块块的藏青色。
“您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母亲问到。
“这个……您只能问尼古拉斯•克拉修爵士,还有沃兹先生。据说事发时他们在场……总督的遗物存放在雪诺宫,一会儿给您送来。国王一会也要过来。”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母亲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全然不像一个正在美好年华而失去丈夫的女人。她平静的坐在那张龙骨靠背椅上,额头上印着利姆族的族徽图案——血之花。这种花生长在普利乌斯河畔,一生只绽放一次,花期很短,但是极其娇艳,如同鲜血一般。利姆族将其作为族徽,后来渐渐沿袭成为利姆族的一道风俗,即女子的丈夫因凶事去世,都需在额上点印一枚血花图案,亦即有仇必报,血债血偿。我看着母亲额头那朵血淋淋的花朵,微微打了个颤。
入殓房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走进来一个身材长大的胖老头。他脸色红润,发须皆白,身上笼着一件宽大的灰色袍子,上面用银线绣着一个幽灵图案。母亲认出他是荣耀固最出色的入殓师米斯里。米斯里进门便向母亲说到:
“总督夫人,请节哀。我来送总督大人一程。”
米斯里从工具包里拿出工具,开始给父亲化妆、更衣。母亲把我和妹妹紧紧抱住,不让我们去看。可我还是忍不住从母亲指尖的缝隙中看了父亲一眼。我看见米斯里把父亲的衣服脱掉,露出伤痕累累的上身。母亲的手在轻轻抖动。我听见她的呼吸变得急促。父亲原本健壮的身躯变得瘦骨嶙峋,我似乎都能看穿他臂膀的肌肉,那里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肤。我好像看着里面白色的骨骼显露了出来。我转过了头,紧紧贴着母亲的腹部。那里是孕育我的地方,此刻我唯有更近的靠近那里,方能给我宁静。我的思绪回到了五年前那个阴沉的下午。
(二)回忆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
5岁的我抬头看着父亲,带着哭腔问道。从出生到现在,我从未迈出过这栋位于佛格区最高峰——弗雷仕峰——上的庄园别墅。我在电视上见到过从山脚仰视峰顶的景象:弗雷仕峰直刺云霄,巍峨而神秘,靠近云端的地方裹着一层厚厚的积雪,那是整个佛格区唯一可见的白色,当然,除了我们的房子外。
我家居住的别墅是在我曾祖父时代修筑的。那时佛格区刚刚被划为“特别关注区域”,我的曾祖父——人们喜欢称呼他为“尊敬的香侬总督”——被时任元首普雷德斯四世任命成为佛格区的第一任总督,世袭罔替。他选择了将栖身之所设定在弗雷仕峰上,虽然那时的佛格区还不像现在这样处处充斥着绝望的气息,曾祖父仍然不惜耗费巨大的物力财力,将别墅建在了这座海拔达四千多米的山顶上。时过境迁,我们不得不佩服曾祖父当时的高瞻远瞩。佛格区的环境污染仍然没有丝毫改进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生活在这里的人已经进化出专门过滤大气污染物的腮,并且他们的身体中含有一种特殊细菌,可以分解一部分重金属污染物。我们家的侍女埃蕾娜就是那样。她比我年长2岁,皮肤很白。刚来我家时她对于纯净的空气和天然绿色的食物特别不适应,也就在那时我见到她的腮“呼”的张开,露出里面红红的部分。我和妹妹吓得大叫。母亲用力抱住我们,尽力保持镇静,可我感觉到她的胸脯在迅速起伏。家里只有父亲最为镇定,他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紫色的小瓶,倒出几片黄色的药片让埃蕾娜吃了。我想转过头看看发生了什么,可是刚要回头就被母亲按了回来。过了十几分钟,我听父亲说:
“玛萨,玛雅,以后她就是你们的姐姐。记住了,她叫埃蕾娜。”
父亲在家里一直都是威严的代名词,但作为佛格区的第三任总督,他不像曾祖父那样专权擅断,手段强硬,也不想祖父——他的父亲——那样八面玲珑,工于心计。作为总督,曾祖父终其一生,只有一次踏出过自己的庄园来到山下的佛格区。他无法忍受佛格区里灰蒙蒙的天气,那让他感到快要窒息,空气中弥漫的油烟味道让他恶心欲呕。他每次都是通过远程电话通知部下去完成各项管理任务,包括最重要的收税——佛格区虽然污染严重,但是总体发展水平在全国属于前列,元首虽然没有兑现他治理佛格区环境污染的承诺,但是一直没有忘记收取赋税的活动。佛格区的税收数目特别可观,这里的人均收入水平也处于全国前列。父亲在刚继任总督的几个小时后,就安排了他的首次视察,地点是佛格区最著名的、让人又爱又恨的普鲁申街区。这个街区以前是佛格区引以为傲的资本,那里聚集着全国著名的钢铁厂、制药厂、造纸厂,几乎全国最庞大的重工业工厂都在这里。当年佛格区的人们欢呼雀跃的欢迎这些庞然大物入驻,将整个佛格区最好的地块普鲁申区——听说这里有最肥沃的土地,最茂密的森林,最丰富的水源——让给了这些工业巨兽,他们看到这些庞然大物能够给他们带来数以亿计的财富,却万万没有想到随之而来的恶果竟然持续了好几百年仍未消弭。
钢铁业由泽曼家族把持,他们和制药业的谢夫家族、造纸业的乌曼诺夫家族、化工业的维森特家族一起,几乎控制了整个佛格区的经济命脉。父亲在视察时约见了这几大家族的代表。他搬出了元首普雷德斯四世的敕令,要求四大家族开始兑现治理环境的承诺——说是敕令,其实是当时四大家族的头头们与皇室达成的协议,亦即从佛格区获取最好的发展资源,但要解决出现的问题。父亲说,现在的环境污染已经令人无法忍受,再这样下去,佛格区会成为整个荣耀国的一块“无人区”。“他们理当有享受美好生活的权利,没有人可以剥夺这一权利。”父亲一字一顿的说到。
小乌曼诺夫和他父亲一样,人高马大,嗓门响亮:“我们没有剥夺他们的权利!总督,这都是契约,你必须得尊重契约!”
父亲冷冷看着他:“时过境迁,我们应该重新审视当年的契约。”
泽曼在这几大集团头头公推的大哥。他不仅岁数最大,而且冷静沉稳。他深深抽了一口雪茄,说到:
“总督,您需要我们做什么?”
“我觉得佛格区的形势比父亲那会儿要坏的多了,”父亲轻轻皱了皱眉:“大家的心中似乎都存留着一把大火,但是没有地方宣泄。什么时候如果恰好出现了这么一件导火索一样的事情,局势恐怕难以控制。”
“您所说的坏形势是指‘落日事件’么?那可是百余年之前的事情了。”兰比尔.谢夫轻轻问道。他身材瘦削,面皮白净,看着怎么也不像大企业的寡头,倒更像是一名大学教授。不过没有人敢因为他看似柔弱的外表而轻视他。在企业经营上,兰比尔是公认的奇才,其治下的集团在整体资产规模上已经超越了其他三家。也有人私下说,其实兰比尔.谢夫才是这几名寡头中真正的老大。
兰比尔提到的“落日事件”是整个佛格区历史上最为黑暗的回忆。那是发生在曾祖父统治时期的一桩闻名全国的惨案。落日镇是佛格区一个污染极其严重的地方,也就是那里的人最早出现了种种变异特征。人们惊恐万分,集结了大批人员前往总督府请愿。由于曾祖父并不在总督府办公,负责日常事务的副总督是军人出身的哈奇布将军。他对于人们集结请愿的行为异常愤怒(下属告诉他那是一场有预谋的冲击总督府的活动),哈奇布将军召集了数万名军警将请愿人群包围,并当场逮捕了几名首要分子。这一举动引发了落日镇居民的莫大愤怒,他们开始冲击军警,双方爆发了大规模冲突,彼此均有死伤。哈奇布见形势已超脱自己控制,慌忙向总督——也就是我的曾祖父报告。但是在报告中哈奇布对自己的失职只字未提,反而将责任全部推到了示威人群身上。本就性格强悍的曾祖父的愤怒可想而知,他一方面上报国王要求严肃处理,一方面差遣军队去落日镇抓捕涉案人员。在曾祖父旧派保守的观念中,决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践踏业已形成并运转良好的社会秩序。就在军警赶到落日镇时,发现那里已经修筑起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全镇老少已经完全武装起来,由一个叫赫尔托的人领头,当着军警的面焚烧掉了佛格区的旗帜——一面绣着怒吼的雪豹头像的蓝色长旗,并射杀了一名试图开枪的中士。多年后,我在家族的资料馆中看到了当时曾祖父签发的对赫尔托的通缉令,上面的赫尔托方脸短须,浓眉大眼,五官精致的如同雕塑,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披肩,蓝色的眼球深邃得仿佛能包纳整个宇宙。我如果是个女孩,说不定会爱上他。我更没想到的是,第二次见到这张通缉令是在帝国庄严的法庭的被告席上,而控诉方将我与赫尔托相提并论,要求法官对我处以极刑。
赫尔托打出了独立的旗号,这对于帝国的统治者来说即为反叛,是不能容忍的。但是谁也不知道赫尔托是怎么样在一夜之间将整个落日镇全部武装起来的,更可怕的是,似乎没有人知道赫尔托的底细。官方对赫尔托的了解仅仅限于:男,出身、父母不详,职业铁匠。
国王饬令曾祖务必将此次反叛镇压下去。曾祖不得已,一生中唯一一次走出了自己的庄园。他带领着自己的卫队——这是整个帝国都闻名的一支精英部队(加入这支部队,你需要有指定的家族血统,而且必须通过魔鬼式的测试,入选后还得经历地狱般的训练和演习)——连同国王派来的特使伊兹图兰将军率领的三万御林军,浩浩荡荡奔向佛格区西南角的那个之前几乎无人知晓的地方——落日镇。
赫尔托对于这些情报早已知悉,事先也做了充分准备。但是毕竟相对于帝国最精锐的部队,落日镇的人们显然不是对手。这一战打得异常惨烈,伊兹图兰将军绰号“除草机”,为人异常冷酷,在攻打落日镇之前,他就向全军下达了屠城的命令。曾祖觉得不妥,伊兹图兰冷冷看了他一眼:“总督先生,这都是你辖区的祸事!我们既然奉国王旨意平叛,那就必须让国王彻底放心!”曾祖便不再说话。战斗很快呈现一边倒的趋势,赫尔托带领一小部分人马被逼到了一座小山丘上。伊兹图兰将军的人马开始围山搜寻,赫尔托东躲西藏,不料却撞上了曾祖的侍卫长史蒂文。赫尔托大惊之下,就想反击,却被史蒂文一拳击倒。史蒂文俯下身看了看他:
“小子,你没事吧?”
赫尔托没有答话,他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史蒂文却说到:“往前走,右手边有一棵幽灵杉,绕树三圈,默念咒语,会有通道。”说完递给他一小块羊皮:“咒语在上面,顺序从下往上,先念一、三、五行,再念二、四、六行。墨水显示的时间只有二十秒,你读完就会消失。”说完将赫尔托拉起,往前一推。赫尔托正不明就里,伊兹图兰手下的一名士兵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史蒂文,大喜之余,正要呼喊,却被史蒂文赶上前,生生拧断了脖子。赫尔托吃惊不小,史蒂文向他使个眼色,他不再犹豫,开始发足狂奔。伊兹图兰将军和曾祖赶到现场时,发现自己士兵的尸体和重伤的史蒂文,大为震怒。虽然他几乎将整个落日镇夷为平地,但是匪首赫尔托却不知所踪,终究令人窝火。
父亲一动不动,安静的躺在那里。旁边的一个士兵给他的胸口罩上了一块白纱,母亲轻轻感谢了他。那个士兵说:
“不用谢,总督夫人……您请节哀。”
我被母亲搂在怀里。我看着父亲的脸,他比之前显得苍白消瘦,颧骨微微突出。头发乱蓬蓬的,显然很久没有打理。他的脸色有明显的胡茬,现出一块块的藏青色。
“您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母亲问到。
“这个……您只能问尼古拉斯•克拉修爵士,还有沃兹先生。据说事发时他们在场……总督的遗物存放在雪诺宫,一会儿给您送来。国王一会也要过来。”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母亲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全然不像一个正在美好年华而失去丈夫的女人。她平静的坐在那张龙骨靠背椅上,额头上印着利姆族的族徽图案——血之花。这种花生长在普利乌斯河畔,一生只绽放一次,花期很短,但是极其娇艳,如同鲜血一般。利姆族将其作为族徽,后来渐渐沿袭成为利姆族的一道风俗,即女子的丈夫因凶事去世,都需在额上点印一枚血花图案,亦即有仇必报,血债血偿。我看着母亲额头那朵血淋淋的花朵,微微打了个颤。
入殓房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走进来一个身材长大的胖老头。他脸色红润,发须皆白,身上笼着一件宽大的灰色袍子,上面用银线绣着一个幽灵图案。母亲认出他是荣耀固最出色的入殓师米斯里。米斯里进门便向母亲说到:
“总督夫人,请节哀。我来送总督大人一程。”
米斯里从工具包里拿出工具,开始给父亲化妆、更衣。母亲把我和妹妹紧紧抱住,不让我们去看。可我还是忍不住从母亲指尖的缝隙中看了父亲一眼。我看见米斯里把父亲的衣服脱掉,露出伤痕累累的上身。母亲的手在轻轻抖动。我听见她的呼吸变得急促。父亲原本健壮的身躯变得瘦骨嶙峋,我似乎都能看穿他臂膀的肌肉,那里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肤。我好像看着里面白色的骨骼显露了出来。我转过了头,紧紧贴着母亲的腹部。那里是孕育我的地方,此刻我唯有更近的靠近那里,方能给我宁静。我的思绪回到了五年前那个阴沉的下午。
(二)回忆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
5岁的我抬头看着父亲,带着哭腔问道。从出生到现在,我从未迈出过这栋位于佛格区最高峰——弗雷仕峰——上的庄园别墅。我在电视上见到过从山脚仰视峰顶的景象:弗雷仕峰直刺云霄,巍峨而神秘,靠近云端的地方裹着一层厚厚的积雪,那是整个佛格区唯一可见的白色,当然,除了我们的房子外。
我家居住的别墅是在我曾祖父时代修筑的。那时佛格区刚刚被划为“特别关注区域”,我的曾祖父——人们喜欢称呼他为“尊敬的香侬总督”——被时任元首普雷德斯四世任命成为佛格区的第一任总督,世袭罔替。他选择了将栖身之所设定在弗雷仕峰上,虽然那时的佛格区还不像现在这样处处充斥着绝望的气息,曾祖父仍然不惜耗费巨大的物力财力,将别墅建在了这座海拔达四千多米的山顶上。时过境迁,我们不得不佩服曾祖父当时的高瞻远瞩。佛格区的环境污染仍然没有丝毫改进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生活在这里的人已经进化出专门过滤大气污染物的腮,并且他们的身体中含有一种特殊细菌,可以分解一部分重金属污染物。我们家的侍女埃蕾娜就是那样。她比我年长2岁,皮肤很白。刚来我家时她对于纯净的空气和天然绿色的食物特别不适应,也就在那时我见到她的腮“呼”的张开,露出里面红红的部分。我和妹妹吓得大叫。母亲用力抱住我们,尽力保持镇静,可我感觉到她的胸脯在迅速起伏。家里只有父亲最为镇定,他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紫色的小瓶,倒出几片黄色的药片让埃蕾娜吃了。我想转过头看看发生了什么,可是刚要回头就被母亲按了回来。过了十几分钟,我听父亲说:
“玛萨,玛雅,以后她就是你们的姐姐。记住了,她叫埃蕾娜。”
父亲在家里一直都是威严的代名词,但作为佛格区的第三任总督,他不像曾祖父那样专权擅断,手段强硬,也不想祖父——他的父亲——那样八面玲珑,工于心计。作为总督,曾祖父终其一生,只有一次踏出过自己的庄园来到山下的佛格区。他无法忍受佛格区里灰蒙蒙的天气,那让他感到快要窒息,空气中弥漫的油烟味道让他恶心欲呕。他每次都是通过远程电话通知部下去完成各项管理任务,包括最重要的收税——佛格区虽然污染严重,但是总体发展水平在全国属于前列,元首虽然没有兑现他治理佛格区环境污染的承诺,但是一直没有忘记收取赋税的活动。佛格区的税收数目特别可观,这里的人均收入水平也处于全国前列。父亲在刚继任总督的几个小时后,就安排了他的首次视察,地点是佛格区最著名的、让人又爱又恨的普鲁申街区。这个街区以前是佛格区引以为傲的资本,那里聚集着全国著名的钢铁厂、制药厂、造纸厂,几乎全国最庞大的重工业工厂都在这里。当年佛格区的人们欢呼雀跃的欢迎这些庞然大物入驻,将整个佛格区最好的地块普鲁申区——听说这里有最肥沃的土地,最茂密的森林,最丰富的水源——让给了这些工业巨兽,他们看到这些庞然大物能够给他们带来数以亿计的财富,却万万没有想到随之而来的恶果竟然持续了好几百年仍未消弭。
钢铁业由泽曼家族把持,他们和制药业的谢夫家族、造纸业的乌曼诺夫家族、化工业的维森特家族一起,几乎控制了整个佛格区的经济命脉。父亲在视察时约见了这几大家族的代表。他搬出了元首普雷德斯四世的敕令,要求四大家族开始兑现治理环境的承诺——说是敕令,其实是当时四大家族的头头们与皇室达成的协议,亦即从佛格区获取最好的发展资源,但要解决出现的问题。父亲说,现在的环境污染已经令人无法忍受,再这样下去,佛格区会成为整个荣耀国的一块“无人区”。“他们理当有享受美好生活的权利,没有人可以剥夺这一权利。”父亲一字一顿的说到。
小乌曼诺夫和他父亲一样,人高马大,嗓门响亮:“我们没有剥夺他们的权利!总督,这都是契约,你必须得尊重契约!”
父亲冷冷看着他:“时过境迁,我们应该重新审视当年的契约。”
泽曼在这几大集团头头公推的大哥。他不仅岁数最大,而且冷静沉稳。他深深抽了一口雪茄,说到:
“总督,您需要我们做什么?”
“我觉得佛格区的形势比父亲那会儿要坏的多了,”父亲轻轻皱了皱眉:“大家的心中似乎都存留着一把大火,但是没有地方宣泄。什么时候如果恰好出现了这么一件导火索一样的事情,局势恐怕难以控制。”
“您所说的坏形势是指‘落日事件’么?那可是百余年之前的事情了。”兰比尔.谢夫轻轻问道。他身材瘦削,面皮白净,看着怎么也不像大企业的寡头,倒更像是一名大学教授。不过没有人敢因为他看似柔弱的外表而轻视他。在企业经营上,兰比尔是公认的奇才,其治下的集团在整体资产规模上已经超越了其他三家。也有人私下说,其实兰比尔.谢夫才是这几名寡头中真正的老大。
兰比尔提到的“落日事件”是整个佛格区历史上最为黑暗的回忆。那是发生在曾祖父统治时期的一桩闻名全国的惨案。落日镇是佛格区一个污染极其严重的地方,也就是那里的人最早出现了种种变异特征。人们惊恐万分,集结了大批人员前往总督府请愿。由于曾祖父并不在总督府办公,负责日常事务的副总督是军人出身的哈奇布将军。他对于人们集结请愿的行为异常愤怒(下属告诉他那是一场有预谋的冲击总督府的活动),哈奇布将军召集了数万名军警将请愿人群包围,并当场逮捕了几名首要分子。这一举动引发了落日镇居民的莫大愤怒,他们开始冲击军警,双方爆发了大规模冲突,彼此均有死伤。哈奇布见形势已超脱自己控制,慌忙向总督——也就是我的曾祖父报告。但是在报告中哈奇布对自己的失职只字未提,反而将责任全部推到了示威人群身上。本就性格强悍的曾祖父的愤怒可想而知,他一方面上报国王要求严肃处理,一方面差遣军队去落日镇抓捕涉案人员。在曾祖父旧派保守的观念中,决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践踏业已形成并运转良好的社会秩序。就在军警赶到落日镇时,发现那里已经修筑起了坚固的防御工事,全镇老少已经完全武装起来,由一个叫赫尔托的人领头,当着军警的面焚烧掉了佛格区的旗帜——一面绣着怒吼的雪豹头像的蓝色长旗,并射杀了一名试图开枪的中士。多年后,我在家族的资料馆中看到了当时曾祖父签发的对赫尔托的通缉令,上面的赫尔托方脸短须,浓眉大眼,五官精致的如同雕塑,一头湿漉漉的长发披肩,蓝色的眼球深邃得仿佛能包纳整个宇宙。我如果是个女孩,说不定会爱上他。我更没想到的是,第二次见到这张通缉令是在帝国庄严的法庭的被告席上,而控诉方将我与赫尔托相提并论,要求法官对我处以极刑。
赫尔托打出了独立的旗号,这对于帝国的统治者来说即为反叛,是不能容忍的。但是谁也不知道赫尔托是怎么样在一夜之间将整个落日镇全部武装起来的,更可怕的是,似乎没有人知道赫尔托的底细。官方对赫尔托的了解仅仅限于:男,出身、父母不详,职业铁匠。
国王饬令曾祖务必将此次反叛镇压下去。曾祖不得已,一生中唯一一次走出了自己的庄园。他带领着自己的卫队——这是整个帝国都闻名的一支精英部队(加入这支部队,你需要有指定的家族血统,而且必须通过魔鬼式的测试,入选后还得经历地狱般的训练和演习)——连同国王派来的特使伊兹图兰将军率领的三万御林军,浩浩荡荡奔向佛格区西南角的那个之前几乎无人知晓的地方——落日镇。
赫尔托对于这些情报早已知悉,事先也做了充分准备。但是毕竟相对于帝国最精锐的部队,落日镇的人们显然不是对手。这一战打得异常惨烈,伊兹图兰将军绰号“除草机”,为人异常冷酷,在攻打落日镇之前,他就向全军下达了屠城的命令。曾祖觉得不妥,伊兹图兰冷冷看了他一眼:“总督先生,这都是你辖区的祸事!我们既然奉国王旨意平叛,那就必须让国王彻底放心!”曾祖便不再说话。战斗很快呈现一边倒的趋势,赫尔托带领一小部分人马被逼到了一座小山丘上。伊兹图兰将军的人马开始围山搜寻,赫尔托东躲西藏,不料却撞上了曾祖的侍卫长史蒂文。赫尔托大惊之下,就想反击,却被史蒂文一拳击倒。史蒂文俯下身看了看他:
“小子,你没事吧?”
赫尔托没有答话,他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史蒂文却说到:“往前走,右手边有一棵幽灵杉,绕树三圈,默念咒语,会有通道。”说完递给他一小块羊皮:“咒语在上面,顺序从下往上,先念一、三、五行,再念二、四、六行。墨水显示的时间只有二十秒,你读完就会消失。”说完将赫尔托拉起,往前一推。赫尔托正不明就里,伊兹图兰手下的一名士兵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史蒂文,大喜之余,正要呼喊,却被史蒂文赶上前,生生拧断了脖子。赫尔托吃惊不小,史蒂文向他使个眼色,他不再犹豫,开始发足狂奔。伊兹图兰将军和曾祖赶到现场时,发现自己士兵的尸体和重伤的史蒂文,大为震怒。虽然他几乎将整个落日镇夷为平地,但是匪首赫尔托却不知所踪,终究令人窝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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