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喧哗

过了国殇节就是夏天了。满眼浓稠鲜绿光影迷离，却不知哪来的一股冷空气，凉了好几天，昨天早晨出门时还要穿上抓绒外套。槐花差不多已经开到尽头，棠梨挂上了点点圆果，桑椹儿毛毛虫一样也藏在枝丫间了。家家户户的高山杜鹃盛开一周有余。现在似乎是豆科小花的天下，红花三叶草的粉色艳影在公路边的草丛中升起，伴着白花三叶草细碎无边的底子。蒲公英消失，路边的黄花除了菊科小花（也许是黄鹤菜），还有百脉根和高挑起来的草木犀。上周在河边看到早开的野豌豆，今早瞥到门口杉树下的红花锦鸡儿也搭上了五月的末班车。不知是被两边的树遮住了阳光还是冬天太冷，今年锦鸡儿的花比较零落。
两周前开始看到野鹅拖家带口在路边觅食。小鹅是灰毛茸茸的大个子，笨笨拙拙，虽是丑小鸭的形象，可还是被鹅爸鹅妈心肝宝贝地护着。每年在美东超市旁的小池塘见到它们时，旁边总有无数盛开的百脉根，亮眼黄花挤挤挨埃地垂到马路牙子上。
清晨听一只catbird在蓝杉枝头唱了很久。它唱歌时扭来扭去一点也不安宁，而且每吐出一音，本已折垂下去的尾巴就会往身体的方向再收紧一下，似乎那轻灵的发声也需用上全身的力气。它每唱一串百啭的旋律，就猫一样低吟一两声，然后静一拍，侧耳倾听远远对面另一只鸟的回应。那枝蓝杉尖头是它今天最钟爱的地方，几次飞走又转回来，再扭再唱，再学猫哼哼，再倾听。
录了一段鸟鸣：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IDAdTKanFB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