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的梦
又被噩梦惊醒，2点睡到5点。从4号到现在每次做梦就没有不是噩梦的，这次再跟我说没什么必然因素，真是打死我也不信。论文都写完了，剩下的就只有各种证件申报和离校手续，实在也想不出有什么事还值得打定了主意要用这段时间养好神经衰弱的我如此焦虑。
或者是潜意识里的，我不自知。但这都是猜测了。
整个梦的过程我换个三个场景。我出现在一个位于曲折小巷最深处的班级里，巷弄由久经失修的平房和泥泞不平的路构成，甚至地形都不平，需要不断地上坡下坡。就是这么一个地方，我跟我的同班同学要整队跑出去，这是任务，只有跑到快到平房区边缘的一个空地上，我们才可以解散，各自回家。
每一个人都穿着校服，红蓝色的秋季校服，不好看，但一群人穿起来也就不难看了。队伍一共五列，第一排最左边的位置点我来站，因为班委觉得只有我能正好把握这个位置，行动中不靠前也不靠后，我这一列的走位也就不会出现问题，整个队伍就能在平稳中到达终点。既然这样安排了我也只能服从，大概我骨子里无论如何都还是自傲，尽管担心自己到底能否顶好这个位置，但看了一眼全班确实没觉得还有谁比我更能把握它。说不定这就是根由，一边自傲，一边担心，就真会让人发挥失利。在队伍的行进中，我不管怎样拼命地跑都觉得身体万分沉重，而且脚下失去摩擦力，始终就慢了第一排其他人半个到一个身位的距离。要不是我的室友就站在第二排我斜背后的位置并且推着我，大概我是没法按要求完成我的任务了。
在梦里出现的这位室友是我大学的室友，保持着乡野少女的那种烂漫、野性和活泼，身材纤细可是结实，手脚细长善动，我们总喊她牛哥。她的这个性格，如果换在一个美女身上大概就已经摸到了“传奇”的边儿，牛哥长相其实不差，但是她不会打扮，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乡村女孩，本身衣饰就谈不上品位，一件廉价黄色运动上衣从高中穿到大四毕业，花纹洗白了，衣服边也都开了线，怎么样的姑娘都看不出好看来。梦里她穿着红蓝色的校服，还是那个神情，活泼，但是自顾自想事情，还透着点倔，但是对人太好，她在后面推着我，一直到抵达一个积了一大片水的小空地，由于前方路变窄了，所以五列长方队伍临时要改变成一列长蛇，按照安排我应该站在长蛇中间的某一个位置，旁边一列的某个排头想插进来，我果断地在轮到我的时候跟上了队尾，他没有成功。至此，跑不动的状态彻底结束。我想这个细节或许是一种纪念？不很清楚。
顺利跑到终点以后，人们什么都没说就各自散去。不知为什么，大家都是外地人，赶着回家去。就留下牛哥和站在我背后的女同学。梦里的这个女同学我现实中没有见过，性格倒是优柔寡断好像一副没主意的样子，跟我曾经认识的几个人很像。因为路生，牛哥和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走能去回家的车站。我说我知道怎么走，在集合以前我不止一次路过那里。其实在之前几天的梦里那个车站就总是出现，模样大概是我家老房子背后的小火车站，从这里可以去往以往梦里的重要场景，于我也算是熟识的老地方了。我们三个沿着已经开始有人烟的巷弄直走，直到车站门口。说是门口，其实不是正常的入站口，而是巷弄墙壁破损处，露出后面的站台和铁道，需要从小坡上跳下去。这时候我才发现，梦里的女同学不见了，大概是觉得跟着我永远都走不到，中途离开。
我不很在意她，就对牛哥说从这里可以回家。我们两个跳下车站，正式分道扬镳，梦里就剩下了我自己。但是我也没有立刻坐火车回家，我看到火车前方是几天前那个梦里的场景，峭壁一侧上的弧形轨道尽头，绕水抵达的地方还是一个去过但是不属于我的旅游城市，我还得倒车，我嫌麻烦，关键也在于我忘记了倒哪班车可以回到我真正的家，还不如在这儿逗留。我在那个小土坡上上下下，一会儿爬上去看巷子里面卖东西的小摊和买东西的居民，一会儿又跳下车站去想自己要怎么回家。大概是犹豫太久，或者说我心里面转着的念头不好，车站开始漏电，先是去往旅游城市的那条铁轨上白色的闪光乱窜，随后是平地上开始周期性落下高压电弧，三五秒一次，像是闪电雨。落雷的时候我缩在电弧中间，感受得到电弧从附近路过留下的酥麻感，还有很深的恐惧。我不想再在车站逗留了。
趁着电弧停歇的三五秒钟我跳上了土坡（梦里，什么奇葩事儿都有），没有原路返回而是沿着另一个方向一直走，走出那片平房区，过了一座很短的石桥，就到了我家门口的那条小街。
我就这么走了回来，没有乘火车也没有去另一个城市倒车。这条小街是老房子门口的那条，两旁都是居民楼，道路不宽，摆满了小摊。跟我记忆里一样。只是有一个老太太，坐在蓝色小卡车上不知道卖什么东西，不停神神叨叨地念叨着什么，内容很不祥，大概就是说人老了快死了，或者人老了就没人搭理一类，那声音沙哑而古怪，整条街都听得到。她坐在卡车敞篷里，跟货物在一起，卖东西从来不递东西也不收钱，在后轮那里有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些杂物，还有钱，要买东西的话买主自己放钱找零，杂物虽然破破烂烂司空见惯，但谁要用也直接借去用，回头还回来即可。这盒子就在老太太的视野盲区里，她需要坐起来并且欠下身来才有可能看得见，这对她来说几乎很难做到。就这样我从她那里拿了一块抹布回家，但是，那种心态根本就不是借用，而是偷。
我想着妈妈先前说已经把家里东西全部都收起来了，大概就是这条关乎于“整理家”的信息让我想起抹布，但最终我也并没有把偷来的东西带回家，走到社区门口的时候，就把这个实际上没有用的东西丢弃在了路边，做好了让哪个不知情的人捡走它的打算。
那个老太太神神叨叨的声音一直在整个街上回响，或者说一直在我耳边回响，在梦里这两件事很难辨别。她用那种沧桑悲凉甚至有些诡异的语调不停地说：“东西不见了呀，但是味道仍然在。”
走到自家楼下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不过太阳还没有挨着山，晚霞绚烂，天仍然很亮。我抬头看了看二楼自家的窗户，就依照梦里一贯的做法，纵身直接飞上去，挂在防盗网上。我打算换一身衣服再回街上去看看。从窗户看进屋里去，房子的格局还是我熟悉的那个老房子，可是里面空空如也，变成了毛坯房，墙壁灰黑，整个房子阴森而孤独。几个箱子摆在窗户下面，我知道那里面就是妈妈收好的全部的东西。家里没有一个人。我没管这些，这个已经空了的屋子也不是只要我想就能恢复如初，我们要搬走了。我拿出一身衣服换上，跳下去在老太太的念叨里回到街上。一路上那个声音都缭绕不绝，越来越害怕越来越害怕。我想过得看看抹布还在不在社区门口，但我觉得我肯定不会还给她。
原因是什么，吓醒以后我想到现在也还是想不明白。说不定自己也知道，自己已经从里到外地腐烂透了。
（ps：会飞也算是我梦里始终没变的设定了。）
或者是潜意识里的，我不自知。但这都是猜测了。
整个梦的过程我换个三个场景。我出现在一个位于曲折小巷最深处的班级里，巷弄由久经失修的平房和泥泞不平的路构成，甚至地形都不平，需要不断地上坡下坡。就是这么一个地方，我跟我的同班同学要整队跑出去，这是任务，只有跑到快到平房区边缘的一个空地上，我们才可以解散，各自回家。
每一个人都穿着校服，红蓝色的秋季校服，不好看，但一群人穿起来也就不难看了。队伍一共五列，第一排最左边的位置点我来站，因为班委觉得只有我能正好把握这个位置，行动中不靠前也不靠后，我这一列的走位也就不会出现问题，整个队伍就能在平稳中到达终点。既然这样安排了我也只能服从，大概我骨子里无论如何都还是自傲，尽管担心自己到底能否顶好这个位置，但看了一眼全班确实没觉得还有谁比我更能把握它。说不定这就是根由，一边自傲，一边担心，就真会让人发挥失利。在队伍的行进中，我不管怎样拼命地跑都觉得身体万分沉重，而且脚下失去摩擦力，始终就慢了第一排其他人半个到一个身位的距离。要不是我的室友就站在第二排我斜背后的位置并且推着我，大概我是没法按要求完成我的任务了。
在梦里出现的这位室友是我大学的室友，保持着乡野少女的那种烂漫、野性和活泼，身材纤细可是结实，手脚细长善动，我们总喊她牛哥。她的这个性格，如果换在一个美女身上大概就已经摸到了“传奇”的边儿，牛哥长相其实不差，但是她不会打扮，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乡村女孩，本身衣饰就谈不上品位，一件廉价黄色运动上衣从高中穿到大四毕业，花纹洗白了，衣服边也都开了线，怎么样的姑娘都看不出好看来。梦里她穿着红蓝色的校服，还是那个神情，活泼，但是自顾自想事情，还透着点倔，但是对人太好，她在后面推着我，一直到抵达一个积了一大片水的小空地，由于前方路变窄了，所以五列长方队伍临时要改变成一列长蛇，按照安排我应该站在长蛇中间的某一个位置，旁边一列的某个排头想插进来，我果断地在轮到我的时候跟上了队尾，他没有成功。至此，跑不动的状态彻底结束。我想这个细节或许是一种纪念？不很清楚。
顺利跑到终点以后，人们什么都没说就各自散去。不知为什么，大家都是外地人，赶着回家去。就留下牛哥和站在我背后的女同学。梦里的这个女同学我现实中没有见过，性格倒是优柔寡断好像一副没主意的样子，跟我曾经认识的几个人很像。因为路生，牛哥和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走能去回家的车站。我说我知道怎么走，在集合以前我不止一次路过那里。其实在之前几天的梦里那个车站就总是出现，模样大概是我家老房子背后的小火车站，从这里可以去往以往梦里的重要场景，于我也算是熟识的老地方了。我们三个沿着已经开始有人烟的巷弄直走，直到车站门口。说是门口，其实不是正常的入站口，而是巷弄墙壁破损处，露出后面的站台和铁道，需要从小坡上跳下去。这时候我才发现，梦里的女同学不见了，大概是觉得跟着我永远都走不到，中途离开。
我不很在意她，就对牛哥说从这里可以回家。我们两个跳下车站，正式分道扬镳，梦里就剩下了我自己。但是我也没有立刻坐火车回家，我看到火车前方是几天前那个梦里的场景，峭壁一侧上的弧形轨道尽头，绕水抵达的地方还是一个去过但是不属于我的旅游城市，我还得倒车，我嫌麻烦，关键也在于我忘记了倒哪班车可以回到我真正的家，还不如在这儿逗留。我在那个小土坡上上下下，一会儿爬上去看巷子里面卖东西的小摊和买东西的居民，一会儿又跳下车站去想自己要怎么回家。大概是犹豫太久，或者说我心里面转着的念头不好，车站开始漏电，先是去往旅游城市的那条铁轨上白色的闪光乱窜，随后是平地上开始周期性落下高压电弧，三五秒一次，像是闪电雨。落雷的时候我缩在电弧中间，感受得到电弧从附近路过留下的酥麻感，还有很深的恐惧。我不想再在车站逗留了。
趁着电弧停歇的三五秒钟我跳上了土坡（梦里，什么奇葩事儿都有），没有原路返回而是沿着另一个方向一直走，走出那片平房区，过了一座很短的石桥，就到了我家门口的那条小街。
我就这么走了回来，没有乘火车也没有去另一个城市倒车。这条小街是老房子门口的那条，两旁都是居民楼，道路不宽，摆满了小摊。跟我记忆里一样。只是有一个老太太，坐在蓝色小卡车上不知道卖什么东西，不停神神叨叨地念叨着什么，内容很不祥，大概就是说人老了快死了，或者人老了就没人搭理一类，那声音沙哑而古怪，整条街都听得到。她坐在卡车敞篷里，跟货物在一起，卖东西从来不递东西也不收钱，在后轮那里有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些杂物，还有钱，要买东西的话买主自己放钱找零，杂物虽然破破烂烂司空见惯，但谁要用也直接借去用，回头还回来即可。这盒子就在老太太的视野盲区里，她需要坐起来并且欠下身来才有可能看得见，这对她来说几乎很难做到。就这样我从她那里拿了一块抹布回家，但是，那种心态根本就不是借用，而是偷。
我想着妈妈先前说已经把家里东西全部都收起来了，大概就是这条关乎于“整理家”的信息让我想起抹布，但最终我也并没有把偷来的东西带回家，走到社区门口的时候，就把这个实际上没有用的东西丢弃在了路边，做好了让哪个不知情的人捡走它的打算。
那个老太太神神叨叨的声音一直在整个街上回响，或者说一直在我耳边回响，在梦里这两件事很难辨别。她用那种沧桑悲凉甚至有些诡异的语调不停地说：“东西不见了呀，但是味道仍然在。”
走到自家楼下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不过太阳还没有挨着山，晚霞绚烂，天仍然很亮。我抬头看了看二楼自家的窗户，就依照梦里一贯的做法，纵身直接飞上去，挂在防盗网上。我打算换一身衣服再回街上去看看。从窗户看进屋里去，房子的格局还是我熟悉的那个老房子，可是里面空空如也，变成了毛坯房，墙壁灰黑，整个房子阴森而孤独。几个箱子摆在窗户下面，我知道那里面就是妈妈收好的全部的东西。家里没有一个人。我没管这些，这个已经空了的屋子也不是只要我想就能恢复如初，我们要搬走了。我拿出一身衣服换上，跳下去在老太太的念叨里回到街上。一路上那个声音都缭绕不绝，越来越害怕越来越害怕。我想过得看看抹布还在不在社区门口，但我觉得我肯定不会还给她。
原因是什么，吓醒以后我想到现在也还是想不明白。说不定自己也知道，自己已经从里到外地腐烂透了。
（ps：会飞也算是我梦里始终没变的设定了。）
还没人转发这篇日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