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 劫
这不是个故事，我不是创作者，最多是个记录者，我可以保证，我会如实地回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之前
将近十二点了，网吧那时候没几个人，我找了个偏僻的位子准备通宵上网。去了趟厕所，位子上就坐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头发杂草一般。见我过来，他赖了会儿后才坐到左边，这时又一个少年，像地痞,刘海像柳条似的垂过眼睛，他坐在我的右边，我像被包围了一样，非常不舒服。他们两个说了几句方言，然后右边的那个人对我说：“你是本地的？”
我想了想，谎称是的，而且家就在这网吧附近。然后礼仪式地问他们是哪的。他说他们是江西的，跟家里有矛盾，坐火车过来的，刚来五个多小时，在这火车站附近转了五个多小时，没地方去，也没带钱饿死了。他们去过深圳广东郑州杭州等，没买过一张火车票。他讲了很多，引起了我的兴趣，我就跟他们聊起来。
他说听人说福州很好，一下车就不觉得咋样，有四男一女向他们挑衅，他俩这种过马路从不看车的人会怕他们？拿出点东西就把他们吓跑了。我呵呵笑了下，建议他们去厦门。说完我就后悔了。他问我厦门富人多不？我恐吓说：“干嘛？厦门那你们可别乱来，全城布满电子眼！”他说难怪他的一个朋友会在厦门被捕。
他说其实他在福州也不敢乱来,在他家乡上饶?屁!天天蹲在火车站，天天有钱。他说他想去监狱看看，去体验体验生活。我兴奋地拍了他一下：我也想进监狱看看呢（因为我想当作家，想体验各种生活）。他说但进监狱，有钱的才是老大，他的一个朋友打伤人，他老爸天天往监狱里送钱，他在里面是老大。否则你进去会被欺负的。他说现在这个社会有钱人别说是干女人了，什么都他妈能干！我呵呵窘笑。他说：“你不信？我在广州看到一个又矮又胖的老头，左手抱着一个高他一头的美妞儿，右手拿着手机，拽着头，妈的，我一看就火了，他妈的，老子饿得要死，你还那么快活。我当即上前踹了那胖子一脚！”旁边的另一个朋友说：“他踹了那厮一脚，我乘机摸了下那女的屁股就跑，哈哈哈，真爽！”他有点懊恼地说：“我也该摸下那女的，可惜了，哎……”我瞠目结舌：“你……们……也太……那啥了吧？”他见我有点不信有点鄙夷，就抓起袖子，很庄重地看着我说：“你是不知道呀，我们这压根连屁都不算，在我家乡那有个更绝，他经常左手捧着瓜子，右手支着烟，”他边说边比划，“天天在我们那个中学附近游荡，看到身材好的，两眼放光，烟一丢，瓜子插进口袋，拍干净手，大步上前，两手一伸，直抓奶子！”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经常这样，名闻全校啊，现在所有女的一见他就护胸，哈哈哈。”他模仿了那些女生的动作给我看。我满脸通红，不是我没见过世面，只是，那么河蟹的词语在他嘴里竟是那么地和谐，他说得手舞足蹈，相当淡定地跟政治家演讲似的。
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伸长手越过我拍了他的朋友，说：“不对，我们也应该踹一下那个女的，没长眼的骚B！”在他们中间，我一度觉得自己文雅得过分，但我还是提醒他们说话别太那个啥了。他说好吧。另一边的哥们说：“其实，他自己也有女朋友的。”我转过来对他说：“你这样跑来跑去，你女友她不生气？”他说：“她？你说的是哪个她？我有三个女友，有个三明的让我跟她一起生活，她可以养我……屁！”他朋友又说：“有次很搞笑，他跟一个女的亲嘴，亲得最后他躲到一个角落去吐，妈的,哈哈。”“你们亲太久了？”他自己解释：“不是。是那女的身上有股怪味。咱俩这样说话闻不到，但一靠近，”他把鼻子往我身上凑来，我下意识地往后躲。“就这样一靠近，她身上的怪味就上来了！”“哪里呀，”另一个人反驳，“我跟她亲都没啥感觉，你他妈把稀饭都吐出来，浪费了那些饭钱！”“真的啊！从那后我再也不亲她，她嘴要来，我就用手一挡，”说着手就在空中挥了一下，“她就明白了，那后我只摸她，不亲！恶心！”我像在听天方夜谭，“那，那女生知道你吐了？她不伤心？”“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身上有味道。”“那——”
我刚要说什么就被他的口哨打断，他也用眼神瞄我旁边的那个人，示意他后面有两个女的走过来，然后他们两人就大胆地从头到脚地看她们，像鉴赏家一样说：“妞，身材不错嘛。”我怯生生地扫她们一眼，怕她们被惹火生出什么事端，非常尴尬。我顿时觉得应该把话题转移了，不然越说越像三个流氓在讨论女人，虽然我很好奇他的“感情世界。”
“你爸妈呢？”那两个女的走远了后，他们的视线又回到我这边。“我爸妈？切！”一副很鄙夷的样子，“我那爸，以前是当兵的，哇，那打起人来，啪！啪!超狠！现在是开车的，开了家服装店让我看着，老子才不干，天天跟狗似的拴在店里，人生有什么意思？！”在我回宿舍后，去了他的QQ空间，我看到一留言（他说是他爸留的），“如果你是男人，就该回来！再不回来，生意就被对面的抢走了！”微感凄凉。“有天，我刚睡醒，TA就过来打我，打得我莫名其妙，我他妈就还手了！”我表示同情：“你爸这样不对！怎么可以乱打人。”“我爸？是我那个妈打我！”当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恍惚了一下，他就把话题跳到他的妈妈上，不管，听他继续说，“我小时候，她为了打麻将，抱都不抱我！嫌我麻烦，把我扔在外公外婆家，跟两老人生活，妈的！那女的现在在泉州搞事，我现在饿死都不鸟她！”我很吃惊，那毕竟是你妈呀，我心想。他的朋友补充说，“以前他妈每个月给他外公外婆打钱的。”“钱有个屁用！”说到钱，他好像更气愤。“还是我外公好，我外公虽然是山里人，没啥文化，但对我最好。真的，”我看他脸上露出难得的幸福感，“他老人家以前抽烟斗，那烟斗任何人都不能碰，却天天给我抽！记得我外公常常把烟嘴伸到我嘴边，说，孩儿，来，张嘴抽口，享受享受儿。他老人家对谁好就给谁抽烟，我二姐也抽过几次，嗯，七年了吧，现在，就我跟二姐的烟瘾最大，呵呵。”“有没烟抽？”他的朋友问我。我呵呵笑了下。“看他那么斯文，你问个屁！”我又不好意思地笑笑。
说了很久，都有点累了，接着我们陷入了一段沉默。但我不习惯与陌生人不说话地坐着，很尴尬。所以我无目的地扯了句：“那你受你爷爷的影响很大吧？”我从小没外公外婆，所以常混淆爷爷奶奶与外公外婆的身份。“嗯，我受我外公的影响挺大的。我外公说他那个时代好好哦，我很想回到那个有‘老毛’在的时候：吃饭不要钱、所有财产都是公家的、而且没有富人穷人之分，不像现在，妈的！老子现在一天没吃饭了，饿死了，而有些人呢，他妈的！奔驰、宝马，还有什么劳什么莱斯的，”他说到激动处了，两眼盯着我，“上次我们逃票到深圳去，我们俩见一辆奔驰就砸一辆，看哪辆车不爽就砸，那时候我们更惨，两天没吃过东西！那个恨呀，砸完就跑。我看不起我的一些朋友，常砸车偷东西，我坚决不偷！盗亦有道嘛？对不对？”我勉强地点点头。“我只是想表达下我的气愤，凭什么老子饿得要死，而他们却肚子大得跟孕妇似的，还开宝马，路都懒得走！”其实，当时我很想纠正他的逻辑，我告诉他劳动最光荣；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等。他一下子否决了，他说那些贪官劳动了吗？不照样有钱有车，还有好几个女人；再看我们村的一些工人，他妈的，起早贪黑，还是单身！难听点说，连黄片都买不起！
我一个大学生，被驳得哑口，非常羞愧。过了许久，我也听累了，他也觉得讲得差不多了，缓了语气说：“我告诉你吧，我们抢劫过，不过，我说过了我们盗亦有道嘛，我们拿出刀，现在富人都怕死呀，很多人会自己掏钱，当然不会全掏，我们也不要他全掏，给一点就行了，毕竟人家赚钱也不容易，把人逼急了，两败俱伤都不好，是吧？”我觉得他们有这种盗亦有道的精神很不错，很赞同地说：“嗯，嗯，嗯，对！”这时他看了四周，很严肃地掏出一把弹簧刀，我另一旁的那个一直不怎么说话的也拿出一小刀和小锤。“我们现在饿死了，一丁点儿东西都没吃，”他边说边比划手中的刀，我突然感觉不对，很不对！“哎……一点钱都没有。”另一个人很无奈地摇摇头说。我拿出钱包，打开给他们看共有32块钱，给了他们20块，说：“都是朋友嘛,拿去买点吃的吧。盗亦有道嘛，待会我还要花钱坐车回去呢。”他接了钱，站起身说，谢谢了，哥们，我们会记住你的江湖救急的，以后有需要找我哈！
然后他们俩数着钱走了，回过一次头，向我道谢与道别。我想，挺有礼貌的嘛。花了20块听了这么多故事，值！
霎时觉得自己很傻。
2010年10月初凌晨接同学于福州火车站
将近十二点了，网吧那时候没几个人，我找了个偏僻的位子准备通宵上网。去了趟厕所，位子上就坐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头发杂草一般。见我过来，他赖了会儿后才坐到左边，这时又一个少年，像地痞,刘海像柳条似的垂过眼睛，他坐在我的右边，我像被包围了一样，非常不舒服。他们两个说了几句方言，然后右边的那个人对我说：“你是本地的？”
我想了想，谎称是的，而且家就在这网吧附近。然后礼仪式地问他们是哪的。他说他们是江西的，跟家里有矛盾，坐火车过来的，刚来五个多小时，在这火车站附近转了五个多小时，没地方去，也没带钱饿死了。他们去过深圳广东郑州杭州等，没买过一张火车票。他讲了很多，引起了我的兴趣，我就跟他们聊起来。
他说听人说福州很好，一下车就不觉得咋样，有四男一女向他们挑衅，他俩这种过马路从不看车的人会怕他们？拿出点东西就把他们吓跑了。我呵呵笑了下，建议他们去厦门。说完我就后悔了。他问我厦门富人多不？我恐吓说：“干嘛？厦门那你们可别乱来，全城布满电子眼！”他说难怪他的一个朋友会在厦门被捕。
他说其实他在福州也不敢乱来,在他家乡上饶?屁!天天蹲在火车站，天天有钱。他说他想去监狱看看，去体验体验生活。我兴奋地拍了他一下：我也想进监狱看看呢（因为我想当作家，想体验各种生活）。他说但进监狱，有钱的才是老大，他的一个朋友打伤人，他老爸天天往监狱里送钱，他在里面是老大。否则你进去会被欺负的。他说现在这个社会有钱人别说是干女人了，什么都他妈能干！我呵呵窘笑。他说：“你不信？我在广州看到一个又矮又胖的老头，左手抱着一个高他一头的美妞儿，右手拿着手机，拽着头，妈的，我一看就火了，他妈的，老子饿得要死，你还那么快活。我当即上前踹了那胖子一脚！”旁边的另一个朋友说：“他踹了那厮一脚，我乘机摸了下那女的屁股就跑，哈哈哈，真爽！”他有点懊恼地说：“我也该摸下那女的，可惜了，哎……”我瞠目结舌：“你……们……也太……那啥了吧？”他见我有点不信有点鄙夷，就抓起袖子，很庄重地看着我说：“你是不知道呀，我们这压根连屁都不算，在我家乡那有个更绝，他经常左手捧着瓜子，右手支着烟，”他边说边比划，“天天在我们那个中学附近游荡，看到身材好的，两眼放光，烟一丢，瓜子插进口袋，拍干净手，大步上前，两手一伸，直抓奶子！”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经常这样，名闻全校啊，现在所有女的一见他就护胸，哈哈哈。”他模仿了那些女生的动作给我看。我满脸通红，不是我没见过世面，只是，那么河蟹的词语在他嘴里竟是那么地和谐，他说得手舞足蹈，相当淡定地跟政治家演讲似的。
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伸长手越过我拍了他的朋友，说：“不对，我们也应该踹一下那个女的，没长眼的骚B！”在他们中间，我一度觉得自己文雅得过分，但我还是提醒他们说话别太那个啥了。他说好吧。另一边的哥们说：“其实，他自己也有女朋友的。”我转过来对他说：“你这样跑来跑去，你女友她不生气？”他说：“她？你说的是哪个她？我有三个女友，有个三明的让我跟她一起生活，她可以养我……屁！”他朋友又说：“有次很搞笑，他跟一个女的亲嘴，亲得最后他躲到一个角落去吐，妈的,哈哈。”“你们亲太久了？”他自己解释：“不是。是那女的身上有股怪味。咱俩这样说话闻不到，但一靠近，”他把鼻子往我身上凑来，我下意识地往后躲。“就这样一靠近，她身上的怪味就上来了！”“哪里呀，”另一个人反驳，“我跟她亲都没啥感觉，你他妈把稀饭都吐出来，浪费了那些饭钱！”“真的啊！从那后我再也不亲她，她嘴要来，我就用手一挡，”说着手就在空中挥了一下，“她就明白了，那后我只摸她，不亲！恶心！”我像在听天方夜谭，“那，那女生知道你吐了？她不伤心？”“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身上有味道。”“那——”
我刚要说什么就被他的口哨打断，他也用眼神瞄我旁边的那个人，示意他后面有两个女的走过来，然后他们两人就大胆地从头到脚地看她们，像鉴赏家一样说：“妞，身材不错嘛。”我怯生生地扫她们一眼，怕她们被惹火生出什么事端，非常尴尬。我顿时觉得应该把话题转移了，不然越说越像三个流氓在讨论女人，虽然我很好奇他的“感情世界。”
“你爸妈呢？”那两个女的走远了后，他们的视线又回到我这边。“我爸妈？切！”一副很鄙夷的样子，“我那爸，以前是当兵的，哇，那打起人来，啪！啪!超狠！现在是开车的，开了家服装店让我看着，老子才不干，天天跟狗似的拴在店里，人生有什么意思？！”在我回宿舍后，去了他的QQ空间，我看到一留言（他说是他爸留的），“如果你是男人，就该回来！再不回来，生意就被对面的抢走了！”微感凄凉。“有天，我刚睡醒，TA就过来打我，打得我莫名其妙，我他妈就还手了！”我表示同情：“你爸这样不对！怎么可以乱打人。”“我爸？是我那个妈打我！”当时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恍惚了一下，他就把话题跳到他的妈妈上，不管，听他继续说，“我小时候，她为了打麻将，抱都不抱我！嫌我麻烦，把我扔在外公外婆家，跟两老人生活，妈的！那女的现在在泉州搞事，我现在饿死都不鸟她！”我很吃惊，那毕竟是你妈呀，我心想。他的朋友补充说，“以前他妈每个月给他外公外婆打钱的。”“钱有个屁用！”说到钱，他好像更气愤。“还是我外公好，我外公虽然是山里人，没啥文化，但对我最好。真的，”我看他脸上露出难得的幸福感，“他老人家以前抽烟斗，那烟斗任何人都不能碰，却天天给我抽！记得我外公常常把烟嘴伸到我嘴边，说，孩儿，来，张嘴抽口，享受享受儿。他老人家对谁好就给谁抽烟，我二姐也抽过几次，嗯，七年了吧，现在，就我跟二姐的烟瘾最大，呵呵。”“有没烟抽？”他的朋友问我。我呵呵笑了下。“看他那么斯文，你问个屁！”我又不好意思地笑笑。
说了很久，都有点累了，接着我们陷入了一段沉默。但我不习惯与陌生人不说话地坐着，很尴尬。所以我无目的地扯了句：“那你受你爷爷的影响很大吧？”我从小没外公外婆，所以常混淆爷爷奶奶与外公外婆的身份。“嗯，我受我外公的影响挺大的。我外公说他那个时代好好哦，我很想回到那个有‘老毛’在的时候：吃饭不要钱、所有财产都是公家的、而且没有富人穷人之分，不像现在，妈的！老子现在一天没吃饭了，饿死了，而有些人呢，他妈的！奔驰、宝马，还有什么劳什么莱斯的，”他说到激动处了，两眼盯着我，“上次我们逃票到深圳去，我们俩见一辆奔驰就砸一辆，看哪辆车不爽就砸，那时候我们更惨，两天没吃过东西！那个恨呀，砸完就跑。我看不起我的一些朋友，常砸车偷东西，我坚决不偷！盗亦有道嘛？对不对？”我勉强地点点头。“我只是想表达下我的气愤，凭什么老子饿得要死，而他们却肚子大得跟孕妇似的，还开宝马，路都懒得走！”其实，当时我很想纠正他的逻辑，我告诉他劳动最光荣；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等。他一下子否决了，他说那些贪官劳动了吗？不照样有钱有车，还有好几个女人；再看我们村的一些工人，他妈的，起早贪黑，还是单身！难听点说，连黄片都买不起！
我一个大学生，被驳得哑口，非常羞愧。过了许久，我也听累了，他也觉得讲得差不多了，缓了语气说：“我告诉你吧，我们抢劫过，不过，我说过了我们盗亦有道嘛，我们拿出刀，现在富人都怕死呀，很多人会自己掏钱，当然不会全掏，我们也不要他全掏，给一点就行了，毕竟人家赚钱也不容易，把人逼急了，两败俱伤都不好，是吧？”我觉得他们有这种盗亦有道的精神很不错，很赞同地说：“嗯，嗯，嗯，对！”这时他看了四周，很严肃地掏出一把弹簧刀，我另一旁的那个一直不怎么说话的也拿出一小刀和小锤。“我们现在饿死了，一丁点儿东西都没吃，”他边说边比划手中的刀，我突然感觉不对，很不对！“哎……一点钱都没有。”另一个人很无奈地摇摇头说。我拿出钱包，打开给他们看共有32块钱，给了他们20块，说：“都是朋友嘛,拿去买点吃的吧。盗亦有道嘛，待会我还要花钱坐车回去呢。”他接了钱，站起身说，谢谢了，哥们，我们会记住你的江湖救急的，以后有需要找我哈！
然后他们俩数着钱走了，回过一次头，向我道谢与道别。我想，挺有礼貌的嘛。花了20块听了这么多故事，值！
霎时觉得自己很傻。
2010年10月初凌晨接同学于福州火车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