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连载】超级搞笑的80后童年趣事（11~21）
第十一章、人情味
人情味是什么？人情的味道？The milk of human kindness。
我一直觉得我的小学同学是一群很有人群味的动物，所以十多年以后，我们仍然要聚会。
“鼠儿有先天性心脏病”，黄狗儿一天早上刚进教室就说。
教室里大家正在读早读，听到这话全班一下子静了起来。
大家望着黄狗儿一言不发，黄狗儿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很是尴尬。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川川站起来指着黄狗儿说，“你乱说，人家好好的你干吗咒人家？”
可黄狗儿的话并非孔穴来风，首先他和鼠儿是一个单位的，就住在鼠儿的楼上；第二，鼠儿昨天下午开始就没来上课了。
大家看到小鸡座位旁空空的的半个桌子，仿佛鼠儿仍然在那里。
“没没，我没乱说，她现在到重庆去做手术去了”，黄狗儿有点委屈。
“大家继续读课文！”以前不兴班长，大队长鼠儿不在，便由中队长川川发号命令，“黄药，你也进来读书！”黄狗儿的名字叫黄药，我一直没说，因为大家叫黄狗儿叫惯了，有时候还真是想不起来。
上课时我们几乎没听老师的课，大家都小声在议论这件事。我给同桌说，“我是说鼠儿以前体育课都没怎么上哦。”同桌也点头说，“就是，她平时脸色就是不怎么好，原来和心脏有关。”
我又别过头对对岸的小鸡说，“你心脏跳得快不快？”并伸手去摸了他的胸部，想看看他的心脏功能好不好。
“别摸我咪咪！”小鸡叫道，倒是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我怒道，“干嘛大惊小怪的？你又不是女人！”
“只有我妈妈才可以摸我的咪咪！”小鸡一本正经地说。
下课了大家继续讨论心脏病的问题，我问川川，“鼠儿的心脏是不是长在了右边？”
川川没好气地说，“你们别讨论这个问题了，烦死了。”
小队长郭佳也跑过来给川川说，“咱们到重庆去看她吧。”
“走着去？你们省省吧，晚上别忘了做作业！”川川说。
“哦~”，大家一轰而散，待到川川走后，郭佳又把我们拉到一起，低声说，“川川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太不够意思了。”
“那我们去重庆？”小鸡问道。
“我也不知道~”郭佳摊摊手道。
“切！”大家又是一轰而散。
这天放学回家我没有去拍不干胶，也没有去爬山，只是和小鸡小芳他们几个到花园去坐了一阵，大家又开始说起鼠儿的种种好处。
为什么要失去后才知道珍惜呢？
虽然我有几次抄作业鼠儿骂了我，虽然我抓四脚蛇丢掉她文具盒里她提起扫把追我九条街，可我这时候却想起她的种种的好，她善良，她漂亮，她给我说过造句应该那样造，给我说过日记应该这样写...
“不知道鼠儿在重庆怎么样了？”小芳突然说了一句。
“她一定很无聊，医院没有电视，鼠儿一直很爱看电视的，她每天都要给我说昨天的电视的”，小鸡今天没听到昨天的电视很是可惜，“医院一定很冷，现在都冬天了。”
“听说重庆很热”，我说。小鸡又打了我头一下，骂道，“宝器，你这个不长进的东西，我说冷就冷！”我只得把嘴闭上听大家说。
“她很爱看刘德华的电视”，郭佳说。
“她还爱唱小虎队的歌”，苏为补充道。
“就是就是，我这儿还有她帮我抄的《蝴蝶飞呀》的歌词呢”，我又忍不住插上一句嘴，我从书包里掏出一页纸，上面是鼠儿娟秀的字体。
海风在我耳边倾诉着老船长的梦想
白云越过那山岗目的在寻找它的家
小雨吵醒梦中的睡荷张开微笑的脸庞
我把青春作个风筝往天上爬
贝壳爬上沙滩看一看世界又多么大
毛毛虫期待着明天有一双美丽的翅膀
小河躺在森林的怀抱唱着春天岁月的歌
我把岁月慢慢编织一幅画
梦是蝴蝶的翅膀
年轻是飞翔的天堂
放开风筝和长线把爱画在岁月的脸上
心是成长的力量就像那蝴蝶的翅膀
迎着风声越高歌声越高亢
蝴蝶飞呀就像童年在风里跑
感觉年少和彩虹比海更远比天还要高
蝴蝶飞呀飞向未来的城堡
打开梦想的天窗让那成长更快更美好
两个星期过去了，小鸡身边的座位还是空空如是。
班主任突然宣布，“同学们，今天李鼠儿同学要回来，她刚做完手术，大家不要太吵了，她心脏不好，知道了吗？”
“知道！”大家齐刷刷地回答，声音足以把恐怖份子的波音飞机击落。
川川突然拉着我和小鸡往外跑，我说干什么呀？
“少废话，跟我摘花去！”
这样，我们三个把楼下花台的花几乎摘完了，然后回到教室一人发了一束，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翻。
等到鼠儿在老师的陪同下进教室的时候，川川第一个站起来，在川川的带动下，全班同学整齐地喊道，“欢迎李鼠儿同学回家”，然后大家热烈地鼓掌，最后大家把手头那一支快焉的花送到了鼠儿的手中，鼠儿看到大家这样欢迎她，都快高兴得掉眼泪了。
我突然大喊了一声，“大家不要吵，鼠儿同学身体不好，不能受惊！”老师听了差点吓翻，把受惊听成了受精。
我倒没想过我的声音比他们还大，就好象《情圣》里面的毛舜敏叫周星驰他们小声点一样。
鼠儿红扑扑的脸上，是泪花，是欢喜，“宝器，我的病都好了，没关系的，大家这样我好感动，其实在医院，我都好想大家来看我，不过我知道重庆很远，大家不可能来的。”
班主任见我们在里面闹腾，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出去了，倒是十分乖巧。呵呵。
“其实，最关心你的人是川川”，我突然说，全班的人又齐刷刷地望着川川。
“宝器！我谁都不关心”川川冷冷地说，然后拿起数学书翻了起来，我知道，他根本看不进去。
“川川同学，谢谢你”，鼠儿走到川川面前说。
“哦~~”全班的同学一起若有所悟嘘了一声，鼠儿的红扑扑的脸更红了。
第十二章、悼念
“舒克舒克舒克舒克，我是打飞机的舒克；贝塔贝塔贝塔贝塔，我是开坦克的贝塔...”
四年级的暑假，我在家中正在看舒克贝塔的动画片，突然一阵敲门声，很急的那种，我把打开，原来是小鸡和川川，二话不说拉我就跑，我边跑边说我的动画片还没看呢。
“还看个屁的动画片”，川川骂道，“咱们赵老师，走了。”
“去哪儿了啊？”我反应慢，不太懂他的话，“上个月咱们不是还到医院去看了她的么。”
“死了”，还是小鸡说的话一语中的。
“啊？”我就啊了一声腿就软了。
赵老师是我们的语文老师，有很长时间的肝病了，常常是带病站在讲台上，暑假前几天，她就住院了，没想到不到两个月，她就...
“现在学校在开追悼会呢，我说，咱们还是捐点钱给老师买点东西吧”，川川说。
“捐多少啊？”我问。
“多少看自己，只要是一个心意，我给其他同学都说了，交到大队长那里，大家在分头通知同学呢，咱们再去通知其他同学吧。”
我摸了摸我兜里的两元钱。那是前几天我乱翻东西，翻到我很小的时侯的一件衣服，很久都没穿了，我突然兴起，穿了起来，还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感觉又年轻了好几岁。
伸手摸包，竟然还有两元钱，真是把我给乐死了。这就是我的快乐，常常在我不经意的时候给我温柔一击，我好开心。如果我以前把那两元钱发现并用掉，现在会不会多出这两元呢？因为我以前用的钱的数量是一定的，多用了两元积攒下来一定会有现在的两元的，就好象往一根管子里面充水，这一头的水最终会从另一头冒出来，好深奥的哲学问题。
可是赵老师死了，我得把这两元钱溶入全班同学的两元钱里面去组成一个很多很多的两元钱。
追悼会的时候，大家都哭了，好象很伤心的样子。其实我也很伤心，多好的人民教师呀，她是死在教师讲台的，55555555。可我想哭就是哭不出来。
我心里就骂自己，“平时你不是挺爱哭的吗？老师说你两句你就要哭，老妈揪一下耳朵你就哭了，今天你是咋啦，大家都哭了你都哭不出来，你真是白活了。”
我把自己骂得一文不值，可是还是哭不出来。
我又想，大家都哭了就我没有哭，虽然我也很伤心，要是大家知道了我没有哭肯定要骂我是个白眼狼，是冷血动物，以后大家都不给我玩了，我越想越害怕，想到大家不跟我玩，我越想越是伤心，一下子“哇”地一下就哭了出来，开始还没怎么，后来越哭越伤心，大家只是小声的抽泣，我却是嚎嚎大哭。
后来反而是赵老师的家属来劝我不要太伤心，身体要紧，我说我们要好好学习，来报答党和赵老师的培养。
赵老师去了，班上新来了一个语文老师，平时爱戴墨镜，好象姓黄，名字我倒是忘了，我和小鸡第一眼见到他就叫他黄秋生。
黄秋生平时教书就爱用教学参考书，无非就是把分段，段落大意，中心思想讲一下，完全没有新意。
其实我也买了一本教学参考书，而且班上有教学参考书的恐怕有50%以上，另外50%都是那50%的同桌，遗憾的是参考书没有拼音。给我们讲的第一课好象是什么养马还是分马（初中有个《分马》，小学也有篇讲人民公社关于马的故事，好象是割资本主义的尾巴，大家谁知道提醒一下，等我哪天回家翻一下小学课本）。
“小马狗~”黄秋生来第一句话就open yellow gun了，小马驹读成了小马狗，幸好我们班没几个人认识这个字，只好被他糊弄过去了。
黄秋生教了我们一个学期，期间带我们去参观过公园的那个黄花岗72烈士中的炸弹之父俞培伦的纪念馆，苏为在那里讲了几个小时的《丁丁历险记》，马丁和曾大汉在那里表演了他们设计的相声，只不过其他人都到处玩儿去了。
一学期后，同学兰瓜儿他老妈当了我们的班主任。
第十三章、探险
我从小就富有探险精神，读学前班的时候就和邻居张汗风干一些冒险的事情。
比如我们找到一根麻绳，把新华路拦起来，看能拦多少辆车，结果来的第一辆车就是警车...
有阵子我们学习小英雄赖宁，就是那个扑火英雄，于是我们学校里刮起了一阵赖宁热。
赖宁喜欢探险，他那有金矿，我们也去爬山，也准备去挖金子。
我们的工具有小榔头，小刀，小铲子，绳子，还有范大头的一些小发明。在这里值得一提的是我们亲爱的范大头，他不愧为一名优秀的发明家。我那时候订了《少年科学画报》，他每一期都要借去看。他发明的东西不计其数，如果要申请专利的话，估计早发了。他发明的有“灯光一照就亮的手电筒”、“防止屁扩散的扇子”、“会潜水的飞机”、“会飞的潜水艇”...总之，有了范大头的幽默的发明，使我们的探险更加富有挑战性，我们可以更加深入金字塔，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张大千纪念馆并且不给门票。
我们爬过的山不计其数，近的有坦克山、光头山、元宝山，远的有喜马拉雅山、巴颜克拉山、阿尔卑斯山、安第斯山...
我们探险并不是玩，我们是有明确的目标的。我们登山是为了地质考察，要采集矿石，我们学了《自然》，知道岩石有很多种，有花岗岩、页岩、石灰岩...我们要看看我们生活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岩石。
放学后，小鸡、川川、饭大头、苏为、马丁、兰瓜儿几人跑到我家，把书包一扔，抄起家伙就往新华路后面的山上走。
“锤子带了没有？”小鸡走时还没忘说一句。
“带了带了，快走。”川川推了小鸡一把。
“就算没带锤子也可以用我发明的刨土专用手套”，饭大头说。
“得了得了，今天去挖几块石头回来瞧瞧。”
于是我就屁颠屁颠跟着大家去挖石头去了。
本来上山有条小路，可川川非要坚持我们从悬崖上爬上去，我说这不是浪费体力吗？可川川说这样才有爬山的乐趣，说着就第一个往上爬了。
我心想这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么？还不如到女厕所捉蛆呢。
最后我是让他们用绳子拉上去的，坐电梯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小鸡是看到什么好看的石头就拣，拣了尽是往我的书包里放，我倒是成了移山的愚公了，我说能不能挑些轻点儿的啊，小鸡说“没办法呀，都是大块儿的，这些都是算最小的了。”
川川说，“小鸡，你不是带了锤子的么？”
饭大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沉吟道，“要是我发明一个可以集中锤子、剪刀、筷子、牙刷、计算器、手表、锔子、螺丝刀的工具就好了”。
马丁突然道，“那不是瑞士军刀？”
马丁平时话很少，可并不表示他没有内涵，他是一个很浪漫很有艺术细胞的人。后来到了北航以后他终于成了一名校园歌手；饭大头呢，是个思想上的老流氓，行动上的小太监，理想太多，付诸实践的太少；小鸡，是个可爱诚实的人，他虽然现在拥有很多网友可他的网友都觉得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川川是个好男人，虽然他和鼠儿有说不完的故事以至于我们一直以为他们有一腿，可后来川川和班上另一个同学快结婚了使谣言不攻自破；兰瓜儿是个憨头函脑的人，其实人很好，我个人觉得他比我更适合我的名字；苏为是个思维活跃的人，班上大多数人的外号都是他取的，包括黄狗儿、饭大头、兰瓜儿、谭胖子（现在成了美女正准备留学德国）、熊家婆、马二妹、梁三妹...
第十四章、我受伤了
小鸡突然叫了起来，“大家快来看呀，我发现宝贝了”，只见他拾起一片亮晶晶的东西对着阳光晃来晃去。“我要看我要看”，我去拉小鸡的手想夺下来。
“这是钻石，我告诉你们”，小鸡神秘地给我们说。
“是片玻璃。”川川只瞥了一眼。
“哇，好厉害，川川，这样都被你看出来了”，小鸡用无限景仰和非常崇拜的眼神看着川川。
“受不了”，川川说。
“原来不是宝贝”，小鸡把那一大块玻璃抛到了空中。
“啊~”只听一声惨叫，是我发出来的，“天上下冰雹啦”，我只觉得头皮发麻，眼睛直冒金星。
“啊？流血了。”兰瓜儿呆呆地指着我的头说。
兰瓜儿不说还好，我一听到血字，血压立刻升高了两个大气压，顿时血流如柱，如同头上开了个喷泉，当然我是后来听兰瓜儿描述的，他当时离我最近，听他描述的时候我还真是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
看着小鸡诚惶诚恐的样子，我立刻明白是他干的好事，我只是指着小鸡，说了一句“是你龟儿子的砸老子~”眼睛一黑，大腿发酸就倒了下去。
我梦见我在骑马，象是在云里，一上一下的，好舒服。我骑的马跑得飞快，我叫道“幺儿慢点”，可马不听我的话，使劲往前冲，就象是脱缰的野狗，运动会的时候我常用这句话形容我们班同学的短跑速度。
最后马终于撞上了墙，我的头好疼，一下子我从云里跌了下来。
我醒了，我发现我被人背着，我微微睁开眼睛，是川川，是川川背着我，我的左边脸颊热乎热乎的，我伸手去摸了一下，可能是血，我想，都已经凝结成块了。
周围还有几个人陪着我走，是小鸡他们。
川川把我背到了妇幼保健站，医生看了看我的头，说就一道小口没什么大碍，清洗一下伤口包扎一下就好了。
医生把我那一片的头发剪了，我看他们在笑，我问是不是很难看，苏为说好还，说完就哈哈大笑了。
“医院里面，小声点”，川川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川川，谢谢你啊”我说。
“受不了”，说完川川一个人走出去了。
小鸡主动交代了自己的错误，又是道歉又是自责，当然我还是原谅了他。
旱桥那边正在修路，好象挖了一个墓出来。饭大头告诉我们这个信息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去探险。
“去看看死人骨头，敢不敢？”川川问我和小鸡。
“那有什么不敢，死人又不会咬你。”我大声说。
“那我们晚上去，把电筒带上。”川川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我吞了吞口水，我还真的有点虚了。
第十五章、藏猫猫
藏猫猫是一个把人训练成为私人侦探的游戏。
新华路上，我和小鸡饭大头、川川、苏为、马丁吃完饭就聚到一起，本次活动的内容是藏猫猫，大家正愁谁来当猫的时候，黄狗儿来了。这下正好，好比踢足球少了守门员新来的一个必然是守门员一样。
当黄狗儿很委屈地趴到一棵树下数到5000的时候，大家已经找好了地方躲了起来，就等黄狗儿来找了。当然，如果在被黄狗儿逮到前到那棵树下去报道，就算是我们赢了。这好比CS中的匪完成了爆破的任务，不同的是警察只有一个，而贼有一大帮。
小鸡领我跑通了新华路，一直跑到下面的降龙花园，我气喘吁吁地道，“这下黄狗儿该是抓不住咱们了吧。”
小鸡也是气喘吁吁，“那...那当然，咱们就趴在花丛中。”
“那我们不回去了么？”我问道。
“我们就跟黄狗儿耗着，他可别想逮到我们。”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我有点困了，我给小鸡说，我先睡一会。小鸡拍了我头一下，小声说，快看，对面叔叔阿姨他们在干什么？
如果是放到现在，我一定会说，“做爱......做的事情。”
当时我的回答是，“学习雷锋，互相搀扶。”
小鸡又问，“那为什么还要人工呼吸啊？”
我想了想，说，“我们走进点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好”，然后我们象蛙人一样鬼鬼祟祟梭到那两口子背后。
听了半天就是“咿咿呀呀”的声音，没听出个所以然，听着听着我眼皮就开始重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揉了揉我睡意朦胧的眼睛，一看小鸡还在我大腿上躺着呢！头还没来得及转过去看谁在唤我，我的身体就随着我耳朵一股钻心的痛被提了起来。
“包器，都12点多了，你还在外面晃，最近有好多人口贩子，害得老妈还跑到火车站去找你。”
我扭头一看，果然是我的母亲大人，一副母大虫的样子。
小鸡这时候也醒了，问，“阿姨，几点钟啦？”
我妈正拉我走，“12点多了，你快回家吧。”
小鸡听了撒腿就跑，剩下我和我妈，我听我妈说我爸现在还在火车站，吓得脖子都短了一截。
第二天，川川问我和小鸡跑到哪里去了，小鸡抢着回答说，“厉害吧，我们躲的地方怎么能随便被发现，今天我们还躲那里，看你们怎么找。”
“我们后来又玩了好几局了，你们都没回来，就没等你们了”，川川还没说完，我和小鸡就晕了。
第十六章、会飞的老母鸡
80年代，提倡学科学，所以我们都很注重科学实验的研究。虽然我有《十万个为什么》，你只要能提出的问题，我都可以到书上找到答案，但我们还是注重理论联系实际，理论常常在实践中得到升华。
我听说鸡和鸭子不一样，是不能在水里游的，我还不太相信，因为我看它们好象长得都差不多，这就好比猫和狗长得象，我认为狗只要愿意也可以抓老鼠。正好，我家最近养了两只小鸡，可不是同学小鸡。
我把川川，小鸡，还有最爱做实验的饭大头都叫到我家，搬了我小时侯洗澡用的大脸盆，装满了水，然后宣布，一项伟大的实验就要在我家诞生了：
著名的关于鸡不是两栖动物的研究实验。
我从笼子里把那只还未长大的小鸡捉了出来，然后非常郑重地投入脸盆里。
小鸡在脸盆里扑腾了几下，大家若有所思地望着同学小鸡，小鸡脸都吓白了，说你们可别把我拿来做实验。
我看出脸盆里的小鸡实在是不会游泳，就把它捞了起来，并发问道，“鸡和鸭子都长得差不多，为什么鸭子可以游泳，鸡却不可以呢？”小鸡湿嗒嗒得趴在地上颤栗。
饭大头不愧为是饭大头，想了想说，“鸭子的羽毛上有油脂，下水湿不了，就好象我们穿了雨衣一样。”
我说，“大头，你穿了雨衣头上也是湿的呀。”
“宝器”，川川道，“那是因为大头的头大”。
“那我们在鸡身上涂上猪油，那鸡也会游泳了吧？”小鸡高兴得跳了起来。
果然是个好主意。
还没等我把猪油找到，小鸡已经在地上直挺挺的了。
等老爸回来，我又被捶了一顿。下次要做实验，还得到别的同学家去。
于是，我们走在上学的路上又开始研究鸡的问题。
“我听自然老师说鸡是鸟类。”我说。
小鸡却说，“鸟都会飞，为什么鸡不能飞？”
饭大头凑过来说，咋就不会飞了？
川川说，“小鸡，什么时候我们把你扔到楼下看能不能飞？”
听到着句我的灵感顿时来了，我说，我家楼顶上有人养鸡，放学后我们就去试验一下。
这次我可是把几乎新华路上的同学都叫上了，景况盛大空前，如同某某歌星跳楼一般轰动，跳楼倒是跳楼，不过这次主角是鸡。
这次的鸡却是隔壁王大妈养的，就是我以前拣到她10块钱50斤大伙票那个王大妈，我特意挑了一只翅膀大的，肌肉强壮的，小鸡，大头他们在旁边为我呐喊助威，小芳也兴奋地活蹦乱跳，仿佛跳楼的是她一般。熊老婆怯生生地拉了拉我的衣襟，说，会不会太残忍了啊？
“不会滴”，苏为摆手道，“我们要讲科学，我们首先假设鸡是会飞的，你见过鸟摔死过吗？”
兰瓜儿又发问道，“哦~那万一鸡不会飞呢？”
川川不屑道，“切！那鸡长翅膀干什么呀？”
我一想也对啊，长翅膀的不都会飞么？可兰瓜儿又说，“那给我也装个翅膀，我也飞飞看。”
“我爸爸说，多吃鸡翅膀多长肌肉，吃啥补啥，那多吃点翅膀也应该长鸡翅膀了啊。”饭大头一本正经地说。
这又让我想起我组的词语，用翅膀的翅组词，我组的是鱼翅，老师却给我打了个大红叉，还给我批注“鱼刺”。我当时很郁闷，因为我是查的字典这是字典上的词，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个老师没有吃过鱼翅，根本连听都没听过。
所以我想，那些有钱人吃鱼翅说不定也会长出鱼翅来，长出鱼翅有什么用呢，听说水里有种鱼可以飞起来，可能就是那种鱼了，鱼也能飞，正是因为它长了鱼翅，所以，长翅膀的都能飞，哎~什么烂逻辑。幸亏我没说出来，要不要还不被小鸡他们笑死啊。
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我将那只老母鸡高高举起，就象是祭祀中的巫师，然后往空中一抛，向天空喊了一声，“飞吧”
小鸡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
饭大头和川川都是信基督的，右手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嘴里咕噜了两句。
老母鸡在空中扑腾着翅膀，嘴里还咯咯咯咯地叫唤，熊老婆在旁边嘀咕说，“搞不还还真能飞呢。”
可怜的母鸡却是一直在下降，我是多们希望她能飞向云霄，我心理默默为它祈祷，“I believe u can fly~”
小芳说，“她掉下去至少不会摔死”，这一点我完全同意，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长了对翅膀还会摔死，真是天大的笑话。
命题于是转向了鸡从天上飞下来会不会摔死，多少和刚开始研究的命题有些出入。
就在我们讨论母鸡会不会摔死的时候，砰的一声，我反应比较慢，心想鸡掉下去也不会怎么大的声音吧，我把头探出去看，我靠，真是惨绝人寰，一辆货车撞了上去，一地鸡毛...
楼下的人纷纷望天上望去，心想这是天外飞鸡么？真是天上掉下个老母鸡。
正当我冲他们讪笑的时候，我发现我老母亲正在人丛中怒视着我，我登时感到身上一丝凉意，就好象这次跳楼的是我...
第十七章、电子游戏
上课的时候，川川递给我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小鸡家有电子游戏机，好爽！”当时学校外面还一毛钱一个人儿打魂斗骡，小鸡居然就有了电子游戏机了，这好比我读大一的时候，小鸡给我寄来的信说，“小芳有男朋友了，巨有钱，还配有手机，小芳自己的传呼都是中文的。”
一个人富裕不算是共同富裕，一个人快乐也不算是真正的快乐，所以，我们决定要到小鸡家去乐一乐。
这天的场面完全超过我们做实验，小鸡家虽然不小，但也被十多个二十个同学挤得水泻不通，我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川川正和小鸡在打坦克呢。
排了一下午的队，终于我也上去过了过手瘾，还没等我明白自己的坦克是什么颜色的饭大头就叫嚷着说时间到了，我说又不是恐龙特急克塞号里的时间停止，你催啥呀。
看来电子游戏是男孩子的游戏，女生就坐在地毯上看，嘴里的零食嘎嘎嘣嘣的花样儿还真不少，嘴里边吃舌头也不闲着，象一群叽叽歪歪的苍蝇。小队长郭佳突然拉我衣脚，那眼神真叫作迷离，样子神秘得像是赤裸特工，指着川川聚精会神的背影说，“你说川川是不是有点喜欢鼠儿啊？”鼠儿脸红得象是红富士，说你瞎说，小芳听了这些花边新闻就来劲儿了，说你瞎掺糊啥啊，又不是说你喜欢川川，难道你也对他....？
我心想一群三八，还是熊老婆机灵，凑在我耳边耳语道，“郭佳对川川有意思，上次川川到他家去研究班上的工作，郭佳给我念叨了两天。”她一说我真是豁然开朗，我想就是，要不然她那么关心干啥啊，那小芳不是也有同样的企图啊？我虽然笨，但有时候反应也不用经过大脑，这就好象硬盘的DMA模式不需要经过CPU一样，于是我突然冒了一句说，“你是不是想和川川结婚啊？”
郭佳对我这无哩头的一句显然没有思想准备，鼠儿倒是乐了，心想你这回也算是遇上冤家了吧，对我报以微笑，我登时就飘飘然起来，感觉我好象就在做护花使者一样。郭佳吱哼了半天没搭上腔，脸红筋涨跟猴屁股似得，我也是不知好歹，换了现在准以为我是在酸她，可当时我实在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我看她表情不自然，就说，“你和川川结婚你也不吃亏啊”。我感觉熊老婆用手指在我背后戳了一下，低声道，“宝器...”，于是我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边川川刚大干完一场，我马上凑上去，说我上你先下去跟女生聊一聊，川川不屑道，“跟她们有什么好聊的？别碍着我，我还要和小鸡比采蘑菇呢。”
川川永远都是那么冷酷，在他冷酷的外表下面，却藏着一颗火热的心。
对于川川这句话，我身旁这四位女士表现出了不同的反应，由于郭佳刚刚被人洗了脑壳（她是这么认为的，至于是被谁，我还没想明白就是我），感觉这是她下台阶的好机会，把大家的视线转移开，兴高采烈地说，“我去看他们打采蘑菇”。熊老婆瞥了一眼说，“脸贴屁股，人家都没搭理她。”小芳只是对川川嗤之以鼻，“切”了一声，表现出了自己的不屑。还是鼠儿才是真正的处女，哦，不，淑女，我用放大镜凑到她脸上，都看不出她表情的任何变化，仿佛神雕侠侣中的小龙女，没有任何情绪，真想研究她。
等我长大了才知道女人是不可以得罪的。
第十八章、上课画漫画
一天上数学课的时候，小鸡随手画了一幅漫画，两个骷髅头，我觉得有趣，转头递给郭佳，说，“送给你的，看像不像你？”
我只是没想到郭佳居然也很有幽默感的，居然在纸条上写上她那纤细的铅笔字体，只不过内容我看了不爽，上面就写着“包器同学和小芳同学结婚图”。我心想这也没什么，也算是好事啊，心里还乐和呢，我笑着说谢谢谢谢，旁边的熊老婆看到了，说哎呀，宝器看不出来你对小芳同学还真有意思啊？
我心想你怎么知道，难道我脸上写着的么？后来我想不对，这不成了证据了吗，不行，我就用橡皮擦了擦了，心想，小队长这个创意还不错，我就照猫画虎，把名字改成了郭佳和川川，然后又递给了郭佳。
我这一递不要紧啊，郭佳这妞腻也忒狠了点儿，居然举手报告了老师，我心想郭佳还真是小心眼，跟我以前那个同桌一样，弄掉她一块橡皮她跟欠了她一砣肉似的，还叫她老爸下午来找我要，我还真没钱，硬是跑回家把我那存钱罐里的硬币挑了两枚吐了两口口水给了她，哎，后来想想还是熊老婆大气点，也只是有次打扫清洁我把她老花眼镜给弄上了泥，要我赔，最后我还赖着没赔。顺便说说我们数学老师可不是省油的灯，一不对劲啪啪啪耳光就来了，平时不带书肯定要遭打，有次我也只不过调戏了她一下，还多挨了两巴掌。那次我是故意把书放到桌子下面，她走到我面前的时候，问我书呢，没带的话要我回去取，我然后很屌的样子慢悠悠从书桌里掏出来，心想，“来嘛，看你把我咋个！”结果老师左右开弓，我只感觉觥筹交错，眼花耳热，以后再也不敢在她老人家面前耍大牌了。还有个永辉同学也是上课画了漫画，画的是文胸，还一个劲儿跟我们炫耀，我实在是不认识那玩意儿，还以为是眼镜，正准备仔细瞧一瞧研究一下，还没等我眼睛凑过去，一团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到永辉同学面前，可怜的永辉同学啊，衣襟一紧，整个儿被提了起来，只听见啪啪啪几声，永辉同学被一股排山倒海之势推地不住倒退，一直被扇到后面的墙上贴了起来，感觉象是肉干儿。
想到这里我仍然是心有余悸，当老师叫我的时候，我感觉好象是刚尿完哆嗦了两下，然后被老师“请”到了讲台。
老师手里捏着郭佳呈上去的漫画，低头沉思了半晌，没有动静，全班也是静悄悄的。我心想她不会欣赏我的绘画功夫吧，不过这也是小鸡画的，我可不想掠人之美啊。
我虽然低着头，象是被批斗的土匪恶霸黑五类，但我的眼睛还是透过我的睫毛往下面扫视了一遍。
郭佳显然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小鸡却是诚惶诚恐的样子，惟恐我把他供出来，我想挤一下眼睛告诉他我是不会出卖兄弟的，但我努力挤了一下，没做出来。熊老婆为我捏了一把汗，其他同学很茫然，我又看了一下小芳，她好象在看马戏一样津津有味的，我心里骂道，“小娘皮，还不是因为你，还在这里看笑话。”
山芋欲来风满楼。我的理解是要吃一顿山芋那还不被撑死，起码全身冒汗，脱水而亡，而这句成语的意思就是形容恐怖的事情，你想想啊，全身脱水还吹风，那还不脱得飞快，比洗衣机还快了。
老师噼里啪啦的教诲我没听清，我只是听见她说我思想复杂，手也坏，让我对着黑板一巴掌一巴掌打下去，打到她满意为止，以后看谁还敢上课画这些东西。
我心里好委屈，正想说这个创意是郭佳的，幸好我还算是灵台清明，心里倒是一片雪亮，知道老师都喜欢爱护学习好的学生，我这样说她还会以为我在诬陷好同学，于是我闭口不言，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拍打着黑板，心想老子的拇指上午给熊老婆削铅笔才割了条小口，一拍一拍的还不打出鼻血来啊，也没多想鼻血是不从拇指里面冒出来的。
第十九章、讨价还价
周末我早早地就从被窝里爬了起来，背起书包，跑到楼下等川川。因为今天要去学习数学奥林匹克，本来老师说象我这样的智商是不需要学习这个的，但我爸坚持说还是去学一下的好，总比不学好，吃不了猪肉看看猪跑也行，以后别数错钱就行了，我心想我至于吗，怎么也得把我当人看啊。于是我就鸭子上架，陪太子们供书。
左等不见人影右等不见踪迹，不知道川川在磨蹭什么。正一个人无聊到处溜达的时候，不知不觉进了对面老红军的园子，我看园子里头好大个泡菜坛子，我看左右没人，揭开来瞧了瞧，顺手还捞了一条酸姜豆来吃，我吃了还有点意犹未尽，把裤子一脱，在里面很礼貌地浇了一点佐料，心想，听说泡菜阉制需要盐，我刚尝了一下觉得还不够咸，先加点料，下次再来尝，脑子里还琢磨，童子尿对他身体肯定会大有裨益，然后大步咧咧地走出了园子。
川川在我撒尿的时候到了，小等了片刻，我说，咱们去奥林匹克吧。
边走我就边唠叨说，你说我的数学咋就那么差呢？川川说怎么会呢，平时谁借你钱你都算的清清楚楚的，两位数以下的算术还难不倒你。
我心想也不错，正在自个儿欢喜的时候，我瞥见路边一地摊，我对川川说，瞧瞧。
川川也蹲了下来，拾起一根毛笔看了看，又是抚摩又是拿那把毛在脸上刷，我知道川川大字写得不错，喜欢书法，看来这支毛笔他定是十分喜欢了，川川问道，多少钱？
摊主是个头发呈地中海格调的老头，我一看就想起了《编辑部的故事》里面的东宝，我想，我和他都有一个宝字，搞不好还可以靠这个拉拉关系呢。
老头半眯着眼睛，不紧不慢地伸出三根手指，川川忙掏出一张三块钱的钞票，哦，不，是一张两块钱加两张五毛钱的人民币，说买了。我心想哥们儿你还挺干脆的啊，买什么东西都得讲价啊，这可是我老妈教的。
老头单手一拦，嘴里象啃核桃蹦出俩字儿，“三十！”
哎哟，那年代三十都可以干什么什么了，吓得川川手缩回去半截。
我正要拉川川走，老头沉声道，“小娃儿你们安心买不？”
我捏了一下川川，对他小声说，让我来，川川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看了我一会，点了点头。
我仔细打量了一翻那老头儿，那老头被我看得浑身发毛，又重复了一句，“安心买不？”
“安心卖不？”我想了半天回答了一句，川川差点晕倒，打死他也没想到我会这样还价，心里不知道叫了我多少次“宝器”了。
老头心底有点虚了，说当然安心卖了，你到底给个价啊？
我也不知道该给个什么价，想了半天，说，少点成么？
老头一看就是个奶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孩儿，说，少一点，28，要买就买，不买也别挡我生意。
川川看了我两眼，我也看了他两眼，然后我又对老头说，再少点吧。
老头你这不是故意来消遣我的么？“再少一块，要买就拿走。”有些不耐烦了。
川川突然说，“顾客是上帝，你横什么呀！”
老头说，“要买就买，买不起就走。”
第二十章、还价技术指南
我知道这是老头子的激将法，川川正想摸出票子的时候，老头眼睛都笑得快绿了，我赶紧按住川川那只正掏裤兜的手，老头一脸的沮丧之情跃然浮现于他那满脸干萝卜的脸上。
干萝卜看我又要发言，干萝卜都变成了绿萝卜了。
我又想了半天，嘴里硬是不争气，还是蹦出那一句话：“再少点成么？”
干萝卜双手比画了一下，说你给个价好了。
我心里琢磨着，估计我叫他少他不会再少了，于是我用老妈教的讲价还一半的原则说，13块5毛卖么？川川听这话咋听咋别扭，干嘛还价还出个5毛呢，还有零有整的。
老头做出要收摊的样子，摆手道，“遇上您两位冤家了，今天我清早巴晨是招谁若谁了，不会是我的冤家故意派来玩儿我的吧。”
我赶紧说老伯伯，不是不是，我哪是您冤家派来玩你的呀，我就是你冤家故意玩儿你的。话刚出口感觉没说对,看着绿萝卜差点变成白萝卜，我又赶紧加了一句说，“您老再升升。”
白萝卜象是害了场大病，吃了鸦片，没精打采地说，“二十！不讲价了。”
川川眼睛大放异彩，心想宝器还是你厉害，三十让你讲到了二十，又准备掏钱了。我心想你欠他咋的，掏钱你就快，我瞪了他一眼，然后我的表演天赋立刻产生了作用，我的艺术细胞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升华，我又是捶胸又是叹气，说“老伯伯您不知道啊，今儿早上我和我哥还没吃早饭呢，我们还赶着去学书法...”
老头显然被我打动了，手撮了半天，最后铁下心来，说，“那，孩子，你们吃点面吧，一人二两应该4块就够了，那这毛笔就16块卖给你了。”
我高兴得叫道，“爷爷，您可真是太好了，赛过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川川看我越说越肉麻，赶紧掏钱，再不掏钱不知道我又要说出什么来了。我又掐了一下川川，脸上皮笑肉不笑地咬牙低声道，“别急。”
老头正把毛笔递给我，嘴里还说，小朋友快去上课吧。
我没接毛笔，却眼含热泪说，“爷爷，您可真是太好了~~”
老头看来真的被我打动了，心里一酸，说，“快拿去吧。”
我还是没拿，说，“我们家里学校很远...”
老头警觉起来，说，“干什么，不是要我老头送你俩冤家吧？”
我连忙说“不是不是，咋能让您送我们呢，我们只是想做车回去...”
老头开始有点生气，说，“你们可真是挖到个金娃娃还问它妈在哪里啊...”
川川有点不知所措，我一句话都没说，眼泪啪嗒啪嗒就滴了下来，我心想，今儿我的戏可真是演到家了，搞得我自己也被自己感动了，再加上我平时又爱哭，所以眼泪就如同黄河泛滥，止不住了。
老头赶紧说小朋友你先别哭，搞得过路的人还以为老头欺负了我们呢。
我说我们回家好远，坐车要一块钱。
老头说，我是孙子，你们是大爷，15块钱卖给你了，我兀自哭泣，不断用衣襟擦拭我的眼睛，嘴里又咕哝着，“是一个人一块~~~~”
老头真是拿我们没辙了，川川这时候也机灵了，赶紧掏出15块钱，这次我没有再拦他了，当老头接过钱，我也拿起了那支川川心爱的毛笔，十块钱老头还对着阳光照了半天，我立刻高兴地说，“谢谢爷爷”，然后拉着川川飞一般地跑开去了。
川川说，你不傻嘛，平时是扮猪吃老虎啊，我哈哈笑了两声，说，“我这可是催眠术，我妈就是这样经常被我催眠的。”
川川揣摩着手中的毛笔，突然抬头看了看我，叹了一声，“宝器就是宝器~”。
人情味是什么？人情的味道？The milk of human kindness。
我一直觉得我的小学同学是一群很有人群味的动物，所以十多年以后，我们仍然要聚会。
“鼠儿有先天性心脏病”，黄狗儿一天早上刚进教室就说。
教室里大家正在读早读，听到这话全班一下子静了起来。
大家望着黄狗儿一言不发，黄狗儿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很是尴尬。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川川站起来指着黄狗儿说，“你乱说，人家好好的你干吗咒人家？”
可黄狗儿的话并非孔穴来风，首先他和鼠儿是一个单位的，就住在鼠儿的楼上；第二，鼠儿昨天下午开始就没来上课了。
大家看到小鸡座位旁空空的的半个桌子，仿佛鼠儿仍然在那里。
“没没，我没乱说，她现在到重庆去做手术去了”，黄狗儿有点委屈。
“大家继续读课文！”以前不兴班长，大队长鼠儿不在，便由中队长川川发号命令，“黄药，你也进来读书！”黄狗儿的名字叫黄药，我一直没说，因为大家叫黄狗儿叫惯了，有时候还真是想不起来。
上课时我们几乎没听老师的课，大家都小声在议论这件事。我给同桌说，“我是说鼠儿以前体育课都没怎么上哦。”同桌也点头说，“就是，她平时脸色就是不怎么好，原来和心脏有关。”
我又别过头对对岸的小鸡说，“你心脏跳得快不快？”并伸手去摸了他的胸部，想看看他的心脏功能好不好。
“别摸我咪咪！”小鸡叫道，倒是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我怒道，“干嘛大惊小怪的？你又不是女人！”
“只有我妈妈才可以摸我的咪咪！”小鸡一本正经地说。
下课了大家继续讨论心脏病的问题，我问川川，“鼠儿的心脏是不是长在了右边？”
川川没好气地说，“你们别讨论这个问题了，烦死了。”
小队长郭佳也跑过来给川川说，“咱们到重庆去看她吧。”
“走着去？你们省省吧，晚上别忘了做作业！”川川说。
“哦~”，大家一轰而散，待到川川走后，郭佳又把我们拉到一起，低声说，“川川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太不够意思了。”
“那我们去重庆？”小鸡问道。
“我也不知道~”郭佳摊摊手道。
“切！”大家又是一轰而散。
这天放学回家我没有去拍不干胶，也没有去爬山，只是和小鸡小芳他们几个到花园去坐了一阵，大家又开始说起鼠儿的种种好处。
为什么要失去后才知道珍惜呢？
虽然我有几次抄作业鼠儿骂了我，虽然我抓四脚蛇丢掉她文具盒里她提起扫把追我九条街，可我这时候却想起她的种种的好，她善良，她漂亮，她给我说过造句应该那样造，给我说过日记应该这样写...
“不知道鼠儿在重庆怎么样了？”小芳突然说了一句。
“她一定很无聊，医院没有电视，鼠儿一直很爱看电视的，她每天都要给我说昨天的电视的”，小鸡今天没听到昨天的电视很是可惜，“医院一定很冷，现在都冬天了。”
“听说重庆很热”，我说。小鸡又打了我头一下，骂道，“宝器，你这个不长进的东西，我说冷就冷！”我只得把嘴闭上听大家说。
“她很爱看刘德华的电视”，郭佳说。
“她还爱唱小虎队的歌”，苏为补充道。
“就是就是，我这儿还有她帮我抄的《蝴蝶飞呀》的歌词呢”，我又忍不住插上一句嘴，我从书包里掏出一页纸，上面是鼠儿娟秀的字体。
海风在我耳边倾诉着老船长的梦想
白云越过那山岗目的在寻找它的家
小雨吵醒梦中的睡荷张开微笑的脸庞
我把青春作个风筝往天上爬
贝壳爬上沙滩看一看世界又多么大
毛毛虫期待着明天有一双美丽的翅膀
小河躺在森林的怀抱唱着春天岁月的歌
我把岁月慢慢编织一幅画
梦是蝴蝶的翅膀
年轻是飞翔的天堂
放开风筝和长线把爱画在岁月的脸上
心是成长的力量就像那蝴蝶的翅膀
迎着风声越高歌声越高亢
蝴蝶飞呀就像童年在风里跑
感觉年少和彩虹比海更远比天还要高
蝴蝶飞呀飞向未来的城堡
打开梦想的天窗让那成长更快更美好
两个星期过去了，小鸡身边的座位还是空空如是。
班主任突然宣布，“同学们，今天李鼠儿同学要回来，她刚做完手术，大家不要太吵了，她心脏不好，知道了吗？”
“知道！”大家齐刷刷地回答，声音足以把恐怖份子的波音飞机击落。
川川突然拉着我和小鸡往外跑，我说干什么呀？
“少废话，跟我摘花去！”
这样，我们三个把楼下花台的花几乎摘完了，然后回到教室一人发了一束，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翻。
等到鼠儿在老师的陪同下进教室的时候，川川第一个站起来，在川川的带动下，全班同学整齐地喊道，“欢迎李鼠儿同学回家”，然后大家热烈地鼓掌，最后大家把手头那一支快焉的花送到了鼠儿的手中，鼠儿看到大家这样欢迎她，都快高兴得掉眼泪了。
我突然大喊了一声，“大家不要吵，鼠儿同学身体不好，不能受惊！”老师听了差点吓翻，把受惊听成了受精。
我倒没想过我的声音比他们还大，就好象《情圣》里面的毛舜敏叫周星驰他们小声点一样。
鼠儿红扑扑的脸上，是泪花，是欢喜，“宝器，我的病都好了，没关系的，大家这样我好感动，其实在医院，我都好想大家来看我，不过我知道重庆很远，大家不可能来的。”
班主任见我们在里面闹腾，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出去了，倒是十分乖巧。呵呵。
“其实，最关心你的人是川川”，我突然说，全班的人又齐刷刷地望着川川。
“宝器！我谁都不关心”川川冷冷地说，然后拿起数学书翻了起来，我知道，他根本看不进去。
“川川同学，谢谢你”，鼠儿走到川川面前说。
“哦~~”全班的同学一起若有所悟嘘了一声，鼠儿的红扑扑的脸更红了。
第十二章、悼念
“舒克舒克舒克舒克，我是打飞机的舒克；贝塔贝塔贝塔贝塔，我是开坦克的贝塔...”
四年级的暑假，我在家中正在看舒克贝塔的动画片，突然一阵敲门声，很急的那种，我把打开，原来是小鸡和川川，二话不说拉我就跑，我边跑边说我的动画片还没看呢。
“还看个屁的动画片”，川川骂道，“咱们赵老师，走了。”
“去哪儿了啊？”我反应慢，不太懂他的话，“上个月咱们不是还到医院去看了她的么。”
“死了”，还是小鸡说的话一语中的。
“啊？”我就啊了一声腿就软了。
赵老师是我们的语文老师，有很长时间的肝病了，常常是带病站在讲台上，暑假前几天，她就住院了，没想到不到两个月，她就...
“现在学校在开追悼会呢，我说，咱们还是捐点钱给老师买点东西吧”，川川说。
“捐多少啊？”我问。
“多少看自己，只要是一个心意，我给其他同学都说了，交到大队长那里，大家在分头通知同学呢，咱们再去通知其他同学吧。”
我摸了摸我兜里的两元钱。那是前几天我乱翻东西，翻到我很小的时侯的一件衣服，很久都没穿了，我突然兴起，穿了起来，还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感觉又年轻了好几岁。
伸手摸包，竟然还有两元钱，真是把我给乐死了。这就是我的快乐，常常在我不经意的时候给我温柔一击，我好开心。如果我以前把那两元钱发现并用掉，现在会不会多出这两元呢？因为我以前用的钱的数量是一定的，多用了两元积攒下来一定会有现在的两元的，就好象往一根管子里面充水，这一头的水最终会从另一头冒出来，好深奥的哲学问题。
可是赵老师死了，我得把这两元钱溶入全班同学的两元钱里面去组成一个很多很多的两元钱。
追悼会的时候，大家都哭了，好象很伤心的样子。其实我也很伤心，多好的人民教师呀，她是死在教师讲台的，55555555。可我想哭就是哭不出来。
我心里就骂自己，“平时你不是挺爱哭的吗？老师说你两句你就要哭，老妈揪一下耳朵你就哭了，今天你是咋啦，大家都哭了你都哭不出来，你真是白活了。”
我把自己骂得一文不值，可是还是哭不出来。
我又想，大家都哭了就我没有哭，虽然我也很伤心，要是大家知道了我没有哭肯定要骂我是个白眼狼，是冷血动物，以后大家都不给我玩了，我越想越害怕，想到大家不跟我玩，我越想越是伤心，一下子“哇”地一下就哭了出来，开始还没怎么，后来越哭越伤心，大家只是小声的抽泣，我却是嚎嚎大哭。
后来反而是赵老师的家属来劝我不要太伤心，身体要紧，我说我们要好好学习，来报答党和赵老师的培养。
赵老师去了，班上新来了一个语文老师，平时爱戴墨镜，好象姓黄，名字我倒是忘了，我和小鸡第一眼见到他就叫他黄秋生。
黄秋生平时教书就爱用教学参考书，无非就是把分段，段落大意，中心思想讲一下，完全没有新意。
其实我也买了一本教学参考书，而且班上有教学参考书的恐怕有50%以上，另外50%都是那50%的同桌，遗憾的是参考书没有拼音。给我们讲的第一课好象是什么养马还是分马（初中有个《分马》，小学也有篇讲人民公社关于马的故事，好象是割资本主义的尾巴，大家谁知道提醒一下，等我哪天回家翻一下小学课本）。
“小马狗~”黄秋生来第一句话就open yellow gun了，小马驹读成了小马狗，幸好我们班没几个人认识这个字，只好被他糊弄过去了。
黄秋生教了我们一个学期，期间带我们去参观过公园的那个黄花岗72烈士中的炸弹之父俞培伦的纪念馆，苏为在那里讲了几个小时的《丁丁历险记》，马丁和曾大汉在那里表演了他们设计的相声，只不过其他人都到处玩儿去了。
一学期后，同学兰瓜儿他老妈当了我们的班主任。
第十三章、探险
我从小就富有探险精神，读学前班的时候就和邻居张汗风干一些冒险的事情。
比如我们找到一根麻绳，把新华路拦起来，看能拦多少辆车，结果来的第一辆车就是警车...
有阵子我们学习小英雄赖宁，就是那个扑火英雄，于是我们学校里刮起了一阵赖宁热。
赖宁喜欢探险，他那有金矿，我们也去爬山，也准备去挖金子。
我们的工具有小榔头，小刀，小铲子，绳子，还有范大头的一些小发明。在这里值得一提的是我们亲爱的范大头，他不愧为一名优秀的发明家。我那时候订了《少年科学画报》，他每一期都要借去看。他发明的东西不计其数，如果要申请专利的话，估计早发了。他发明的有“灯光一照就亮的手电筒”、“防止屁扩散的扇子”、“会潜水的飞机”、“会飞的潜水艇”...总之，有了范大头的幽默的发明，使我们的探险更加富有挑战性，我们可以更加深入金字塔，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张大千纪念馆并且不给门票。
我们爬过的山不计其数，近的有坦克山、光头山、元宝山，远的有喜马拉雅山、巴颜克拉山、阿尔卑斯山、安第斯山...
我们探险并不是玩，我们是有明确的目标的。我们登山是为了地质考察，要采集矿石，我们学了《自然》，知道岩石有很多种，有花岗岩、页岩、石灰岩...我们要看看我们生活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岩石。
放学后，小鸡、川川、饭大头、苏为、马丁、兰瓜儿几人跑到我家，把书包一扔，抄起家伙就往新华路后面的山上走。
“锤子带了没有？”小鸡走时还没忘说一句。
“带了带了，快走。”川川推了小鸡一把。
“就算没带锤子也可以用我发明的刨土专用手套”，饭大头说。
“得了得了，今天去挖几块石头回来瞧瞧。”
于是我就屁颠屁颠跟着大家去挖石头去了。
本来上山有条小路，可川川非要坚持我们从悬崖上爬上去，我说这不是浪费体力吗？可川川说这样才有爬山的乐趣，说着就第一个往上爬了。
我心想这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么？还不如到女厕所捉蛆呢。
最后我是让他们用绳子拉上去的，坐电梯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小鸡是看到什么好看的石头就拣，拣了尽是往我的书包里放，我倒是成了移山的愚公了，我说能不能挑些轻点儿的啊，小鸡说“没办法呀，都是大块儿的，这些都是算最小的了。”
川川说，“小鸡，你不是带了锤子的么？”
饭大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沉吟道，“要是我发明一个可以集中锤子、剪刀、筷子、牙刷、计算器、手表、锔子、螺丝刀的工具就好了”。
马丁突然道，“那不是瑞士军刀？”
马丁平时话很少，可并不表示他没有内涵，他是一个很浪漫很有艺术细胞的人。后来到了北航以后他终于成了一名校园歌手；饭大头呢，是个思想上的老流氓，行动上的小太监，理想太多，付诸实践的太少；小鸡，是个可爱诚实的人，他虽然现在拥有很多网友可他的网友都觉得他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川川是个好男人，虽然他和鼠儿有说不完的故事以至于我们一直以为他们有一腿，可后来川川和班上另一个同学快结婚了使谣言不攻自破；兰瓜儿是个憨头函脑的人，其实人很好，我个人觉得他比我更适合我的名字；苏为是个思维活跃的人，班上大多数人的外号都是他取的，包括黄狗儿、饭大头、兰瓜儿、谭胖子（现在成了美女正准备留学德国）、熊家婆、马二妹、梁三妹...
第十四章、我受伤了
小鸡突然叫了起来，“大家快来看呀，我发现宝贝了”，只见他拾起一片亮晶晶的东西对着阳光晃来晃去。“我要看我要看”，我去拉小鸡的手想夺下来。
“这是钻石，我告诉你们”，小鸡神秘地给我们说。
“是片玻璃。”川川只瞥了一眼。
“哇，好厉害，川川，这样都被你看出来了”，小鸡用无限景仰和非常崇拜的眼神看着川川。
“受不了”，川川说。
“原来不是宝贝”，小鸡把那一大块玻璃抛到了空中。
“啊~”只听一声惨叫，是我发出来的，“天上下冰雹啦”，我只觉得头皮发麻，眼睛直冒金星。
“啊？流血了。”兰瓜儿呆呆地指着我的头说。
兰瓜儿不说还好，我一听到血字，血压立刻升高了两个大气压，顿时血流如柱，如同头上开了个喷泉，当然我是后来听兰瓜儿描述的，他当时离我最近，听他描述的时候我还真是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
看着小鸡诚惶诚恐的样子，我立刻明白是他干的好事，我只是指着小鸡，说了一句“是你龟儿子的砸老子~”眼睛一黑，大腿发酸就倒了下去。
我梦见我在骑马，象是在云里，一上一下的，好舒服。我骑的马跑得飞快，我叫道“幺儿慢点”，可马不听我的话，使劲往前冲，就象是脱缰的野狗，运动会的时候我常用这句话形容我们班同学的短跑速度。
最后马终于撞上了墙，我的头好疼，一下子我从云里跌了下来。
我醒了，我发现我被人背着，我微微睁开眼睛，是川川，是川川背着我，我的左边脸颊热乎热乎的，我伸手去摸了一下，可能是血，我想，都已经凝结成块了。
周围还有几个人陪着我走，是小鸡他们。
川川把我背到了妇幼保健站，医生看了看我的头，说就一道小口没什么大碍，清洗一下伤口包扎一下就好了。
医生把我那一片的头发剪了，我看他们在笑，我问是不是很难看，苏为说好还，说完就哈哈大笑了。
“医院里面，小声点”，川川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川川，谢谢你啊”我说。
“受不了”，说完川川一个人走出去了。
小鸡主动交代了自己的错误，又是道歉又是自责，当然我还是原谅了他。
旱桥那边正在修路，好象挖了一个墓出来。饭大头告诉我们这个信息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去探险。
“去看看死人骨头，敢不敢？”川川问我和小鸡。
“那有什么不敢，死人又不会咬你。”我大声说。
“那我们晚上去，把电筒带上。”川川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我吞了吞口水，我还真的有点虚了。
第十五章、藏猫猫
藏猫猫是一个把人训练成为私人侦探的游戏。
新华路上，我和小鸡饭大头、川川、苏为、马丁吃完饭就聚到一起，本次活动的内容是藏猫猫，大家正愁谁来当猫的时候，黄狗儿来了。这下正好，好比踢足球少了守门员新来的一个必然是守门员一样。
当黄狗儿很委屈地趴到一棵树下数到5000的时候，大家已经找好了地方躲了起来，就等黄狗儿来找了。当然，如果在被黄狗儿逮到前到那棵树下去报道，就算是我们赢了。这好比CS中的匪完成了爆破的任务，不同的是警察只有一个，而贼有一大帮。
小鸡领我跑通了新华路，一直跑到下面的降龙花园，我气喘吁吁地道，“这下黄狗儿该是抓不住咱们了吧。”
小鸡也是气喘吁吁，“那...那当然，咱们就趴在花丛中。”
“那我们不回去了么？”我问道。
“我们就跟黄狗儿耗着，他可别想逮到我们。”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我有点困了，我给小鸡说，我先睡一会。小鸡拍了我头一下，小声说，快看，对面叔叔阿姨他们在干什么？
如果是放到现在，我一定会说，“做爱......做的事情。”
当时我的回答是，“学习雷锋，互相搀扶。”
小鸡又问，“那为什么还要人工呼吸啊？”
我想了想，说，“我们走进点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好”，然后我们象蛙人一样鬼鬼祟祟梭到那两口子背后。
听了半天就是“咿咿呀呀”的声音，没听出个所以然，听着听着我眼皮就开始重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我揉了揉我睡意朦胧的眼睛，一看小鸡还在我大腿上躺着呢！头还没来得及转过去看谁在唤我，我的身体就随着我耳朵一股钻心的痛被提了起来。
“包器，都12点多了，你还在外面晃，最近有好多人口贩子，害得老妈还跑到火车站去找你。”
我扭头一看，果然是我的母亲大人，一副母大虫的样子。
小鸡这时候也醒了，问，“阿姨，几点钟啦？”
我妈正拉我走，“12点多了，你快回家吧。”
小鸡听了撒腿就跑，剩下我和我妈，我听我妈说我爸现在还在火车站，吓得脖子都短了一截。
第二天，川川问我和小鸡跑到哪里去了，小鸡抢着回答说，“厉害吧，我们躲的地方怎么能随便被发现，今天我们还躲那里，看你们怎么找。”
“我们后来又玩了好几局了，你们都没回来，就没等你们了”，川川还没说完，我和小鸡就晕了。
第十六章、会飞的老母鸡
80年代，提倡学科学，所以我们都很注重科学实验的研究。虽然我有《十万个为什么》，你只要能提出的问题，我都可以到书上找到答案，但我们还是注重理论联系实际，理论常常在实践中得到升华。
我听说鸡和鸭子不一样，是不能在水里游的，我还不太相信，因为我看它们好象长得都差不多，这就好比猫和狗长得象，我认为狗只要愿意也可以抓老鼠。正好，我家最近养了两只小鸡，可不是同学小鸡。
我把川川，小鸡，还有最爱做实验的饭大头都叫到我家，搬了我小时侯洗澡用的大脸盆，装满了水，然后宣布，一项伟大的实验就要在我家诞生了：
著名的关于鸡不是两栖动物的研究实验。
我从笼子里把那只还未长大的小鸡捉了出来，然后非常郑重地投入脸盆里。
小鸡在脸盆里扑腾了几下，大家若有所思地望着同学小鸡，小鸡脸都吓白了，说你们可别把我拿来做实验。
我看出脸盆里的小鸡实在是不会游泳，就把它捞了起来，并发问道，“鸡和鸭子都长得差不多，为什么鸭子可以游泳，鸡却不可以呢？”小鸡湿嗒嗒得趴在地上颤栗。
饭大头不愧为是饭大头，想了想说，“鸭子的羽毛上有油脂，下水湿不了，就好象我们穿了雨衣一样。”
我说，“大头，你穿了雨衣头上也是湿的呀。”
“宝器”，川川道，“那是因为大头的头大”。
“那我们在鸡身上涂上猪油，那鸡也会游泳了吧？”小鸡高兴得跳了起来。
果然是个好主意。
还没等我把猪油找到，小鸡已经在地上直挺挺的了。
等老爸回来，我又被捶了一顿。下次要做实验，还得到别的同学家去。
于是，我们走在上学的路上又开始研究鸡的问题。
“我听自然老师说鸡是鸟类。”我说。
小鸡却说，“鸟都会飞，为什么鸡不能飞？”
饭大头凑过来说，咋就不会飞了？
川川说，“小鸡，什么时候我们把你扔到楼下看能不能飞？”
听到着句我的灵感顿时来了，我说，我家楼顶上有人养鸡，放学后我们就去试验一下。
这次我可是把几乎新华路上的同学都叫上了，景况盛大空前，如同某某歌星跳楼一般轰动，跳楼倒是跳楼，不过这次主角是鸡。
这次的鸡却是隔壁王大妈养的，就是我以前拣到她10块钱50斤大伙票那个王大妈，我特意挑了一只翅膀大的，肌肉强壮的，小鸡，大头他们在旁边为我呐喊助威，小芳也兴奋地活蹦乱跳，仿佛跳楼的是她一般。熊老婆怯生生地拉了拉我的衣襟，说，会不会太残忍了啊？
“不会滴”，苏为摆手道，“我们要讲科学，我们首先假设鸡是会飞的，你见过鸟摔死过吗？”
兰瓜儿又发问道，“哦~那万一鸡不会飞呢？”
川川不屑道，“切！那鸡长翅膀干什么呀？”
我一想也对啊，长翅膀的不都会飞么？可兰瓜儿又说，“那给我也装个翅膀，我也飞飞看。”
“我爸爸说，多吃鸡翅膀多长肌肉，吃啥补啥，那多吃点翅膀也应该长鸡翅膀了啊。”饭大头一本正经地说。
这又让我想起我组的词语，用翅膀的翅组词，我组的是鱼翅，老师却给我打了个大红叉，还给我批注“鱼刺”。我当时很郁闷，因为我是查的字典这是字典上的词，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个老师没有吃过鱼翅，根本连听都没听过。
所以我想，那些有钱人吃鱼翅说不定也会长出鱼翅来，长出鱼翅有什么用呢，听说水里有种鱼可以飞起来，可能就是那种鱼了，鱼也能飞，正是因为它长了鱼翅，所以，长翅膀的都能飞，哎~什么烂逻辑。幸亏我没说出来，要不要还不被小鸡他们笑死啊。
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我将那只老母鸡高高举起，就象是祭祀中的巫师，然后往空中一抛，向天空喊了一声，“飞吧”
小鸡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
饭大头和川川都是信基督的，右手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嘴里咕噜了两句。
老母鸡在空中扑腾着翅膀，嘴里还咯咯咯咯地叫唤，熊老婆在旁边嘀咕说，“搞不还还真能飞呢。”
可怜的母鸡却是一直在下降，我是多们希望她能飞向云霄，我心理默默为它祈祷，“I believe u can fly~”
小芳说，“她掉下去至少不会摔死”，这一点我完全同意，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长了对翅膀还会摔死，真是天大的笑话。
命题于是转向了鸡从天上飞下来会不会摔死，多少和刚开始研究的命题有些出入。
就在我们讨论母鸡会不会摔死的时候，砰的一声，我反应比较慢，心想鸡掉下去也不会怎么大的声音吧，我把头探出去看，我靠，真是惨绝人寰，一辆货车撞了上去，一地鸡毛...
楼下的人纷纷望天上望去，心想这是天外飞鸡么？真是天上掉下个老母鸡。
正当我冲他们讪笑的时候，我发现我老母亲正在人丛中怒视着我，我登时感到身上一丝凉意，就好象这次跳楼的是我...
第十七章、电子游戏
上课的时候，川川递给我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小鸡家有电子游戏机，好爽！”当时学校外面还一毛钱一个人儿打魂斗骡，小鸡居然就有了电子游戏机了，这好比我读大一的时候，小鸡给我寄来的信说，“小芳有男朋友了，巨有钱，还配有手机，小芳自己的传呼都是中文的。”
一个人富裕不算是共同富裕，一个人快乐也不算是真正的快乐，所以，我们决定要到小鸡家去乐一乐。
这天的场面完全超过我们做实验，小鸡家虽然不小，但也被十多个二十个同学挤得水泻不通，我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川川正和小鸡在打坦克呢。
排了一下午的队，终于我也上去过了过手瘾，还没等我明白自己的坦克是什么颜色的饭大头就叫嚷着说时间到了，我说又不是恐龙特急克塞号里的时间停止，你催啥呀。
看来电子游戏是男孩子的游戏，女生就坐在地毯上看，嘴里的零食嘎嘎嘣嘣的花样儿还真不少，嘴里边吃舌头也不闲着，象一群叽叽歪歪的苍蝇。小队长郭佳突然拉我衣脚，那眼神真叫作迷离，样子神秘得像是赤裸特工，指着川川聚精会神的背影说，“你说川川是不是有点喜欢鼠儿啊？”鼠儿脸红得象是红富士，说你瞎说，小芳听了这些花边新闻就来劲儿了，说你瞎掺糊啥啊，又不是说你喜欢川川，难道你也对他....？
我心想一群三八，还是熊老婆机灵，凑在我耳边耳语道，“郭佳对川川有意思，上次川川到他家去研究班上的工作，郭佳给我念叨了两天。”她一说我真是豁然开朗，我想就是，要不然她那么关心干啥啊，那小芳不是也有同样的企图啊？我虽然笨，但有时候反应也不用经过大脑，这就好象硬盘的DMA模式不需要经过CPU一样，于是我突然冒了一句说，“你是不是想和川川结婚啊？”
郭佳对我这无哩头的一句显然没有思想准备，鼠儿倒是乐了，心想你这回也算是遇上冤家了吧，对我报以微笑，我登时就飘飘然起来，感觉我好象就在做护花使者一样。郭佳吱哼了半天没搭上腔，脸红筋涨跟猴屁股似得，我也是不知好歹，换了现在准以为我是在酸她，可当时我实在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我看她表情不自然，就说，“你和川川结婚你也不吃亏啊”。我感觉熊老婆用手指在我背后戳了一下，低声道，“宝器...”，于是我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边川川刚大干完一场，我马上凑上去，说我上你先下去跟女生聊一聊，川川不屑道，“跟她们有什么好聊的？别碍着我，我还要和小鸡比采蘑菇呢。”
川川永远都是那么冷酷，在他冷酷的外表下面，却藏着一颗火热的心。
对于川川这句话，我身旁这四位女士表现出了不同的反应，由于郭佳刚刚被人洗了脑壳（她是这么认为的，至于是被谁，我还没想明白就是我），感觉这是她下台阶的好机会，把大家的视线转移开，兴高采烈地说，“我去看他们打采蘑菇”。熊老婆瞥了一眼说，“脸贴屁股，人家都没搭理她。”小芳只是对川川嗤之以鼻，“切”了一声，表现出了自己的不屑。还是鼠儿才是真正的处女，哦，不，淑女，我用放大镜凑到她脸上，都看不出她表情的任何变化，仿佛神雕侠侣中的小龙女，没有任何情绪，真想研究她。
等我长大了才知道女人是不可以得罪的。
第十八章、上课画漫画
一天上数学课的时候，小鸡随手画了一幅漫画，两个骷髅头，我觉得有趣，转头递给郭佳，说，“送给你的，看像不像你？”
我只是没想到郭佳居然也很有幽默感的，居然在纸条上写上她那纤细的铅笔字体，只不过内容我看了不爽，上面就写着“包器同学和小芳同学结婚图”。我心想这也没什么，也算是好事啊，心里还乐和呢，我笑着说谢谢谢谢，旁边的熊老婆看到了，说哎呀，宝器看不出来你对小芳同学还真有意思啊？
我心想你怎么知道，难道我脸上写着的么？后来我想不对，这不成了证据了吗，不行，我就用橡皮擦了擦了，心想，小队长这个创意还不错，我就照猫画虎，把名字改成了郭佳和川川，然后又递给了郭佳。
我这一递不要紧啊，郭佳这妞腻也忒狠了点儿，居然举手报告了老师，我心想郭佳还真是小心眼，跟我以前那个同桌一样，弄掉她一块橡皮她跟欠了她一砣肉似的，还叫她老爸下午来找我要，我还真没钱，硬是跑回家把我那存钱罐里的硬币挑了两枚吐了两口口水给了她，哎，后来想想还是熊老婆大气点，也只是有次打扫清洁我把她老花眼镜给弄上了泥，要我赔，最后我还赖着没赔。顺便说说我们数学老师可不是省油的灯，一不对劲啪啪啪耳光就来了，平时不带书肯定要遭打，有次我也只不过调戏了她一下，还多挨了两巴掌。那次我是故意把书放到桌子下面，她走到我面前的时候，问我书呢，没带的话要我回去取，我然后很屌的样子慢悠悠从书桌里掏出来，心想，“来嘛，看你把我咋个！”结果老师左右开弓，我只感觉觥筹交错，眼花耳热，以后再也不敢在她老人家面前耍大牌了。还有个永辉同学也是上课画了漫画，画的是文胸，还一个劲儿跟我们炫耀，我实在是不认识那玩意儿，还以为是眼镜，正准备仔细瞧一瞧研究一下，还没等我眼睛凑过去，一团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到永辉同学面前，可怜的永辉同学啊，衣襟一紧，整个儿被提了起来，只听见啪啪啪几声，永辉同学被一股排山倒海之势推地不住倒退，一直被扇到后面的墙上贴了起来，感觉象是肉干儿。
想到这里我仍然是心有余悸，当老师叫我的时候，我感觉好象是刚尿完哆嗦了两下，然后被老师“请”到了讲台。
老师手里捏着郭佳呈上去的漫画，低头沉思了半晌，没有动静，全班也是静悄悄的。我心想她不会欣赏我的绘画功夫吧，不过这也是小鸡画的，我可不想掠人之美啊。
我虽然低着头，象是被批斗的土匪恶霸黑五类，但我的眼睛还是透过我的睫毛往下面扫视了一遍。
郭佳显然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小鸡却是诚惶诚恐的样子，惟恐我把他供出来，我想挤一下眼睛告诉他我是不会出卖兄弟的，但我努力挤了一下，没做出来。熊老婆为我捏了一把汗，其他同学很茫然，我又看了一下小芳，她好象在看马戏一样津津有味的，我心里骂道，“小娘皮，还不是因为你，还在这里看笑话。”
山芋欲来风满楼。我的理解是要吃一顿山芋那还不被撑死，起码全身冒汗，脱水而亡，而这句成语的意思就是形容恐怖的事情，你想想啊，全身脱水还吹风，那还不脱得飞快，比洗衣机还快了。
老师噼里啪啦的教诲我没听清，我只是听见她说我思想复杂，手也坏，让我对着黑板一巴掌一巴掌打下去，打到她满意为止，以后看谁还敢上课画这些东西。
我心里好委屈，正想说这个创意是郭佳的，幸好我还算是灵台清明，心里倒是一片雪亮，知道老师都喜欢爱护学习好的学生，我这样说她还会以为我在诬陷好同学，于是我闭口不言，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拍打着黑板，心想老子的拇指上午给熊老婆削铅笔才割了条小口，一拍一拍的还不打出鼻血来啊，也没多想鼻血是不从拇指里面冒出来的。
第十九章、讨价还价
周末我早早地就从被窝里爬了起来，背起书包，跑到楼下等川川。因为今天要去学习数学奥林匹克，本来老师说象我这样的智商是不需要学习这个的，但我爸坚持说还是去学一下的好，总比不学好，吃不了猪肉看看猪跑也行，以后别数错钱就行了，我心想我至于吗，怎么也得把我当人看啊。于是我就鸭子上架，陪太子们供书。
左等不见人影右等不见踪迹，不知道川川在磨蹭什么。正一个人无聊到处溜达的时候，不知不觉进了对面老红军的园子，我看园子里头好大个泡菜坛子，我看左右没人，揭开来瞧了瞧，顺手还捞了一条酸姜豆来吃，我吃了还有点意犹未尽，把裤子一脱，在里面很礼貌地浇了一点佐料，心想，听说泡菜阉制需要盐，我刚尝了一下觉得还不够咸，先加点料，下次再来尝，脑子里还琢磨，童子尿对他身体肯定会大有裨益，然后大步咧咧地走出了园子。
川川在我撒尿的时候到了，小等了片刻，我说，咱们去奥林匹克吧。
边走我就边唠叨说，你说我的数学咋就那么差呢？川川说怎么会呢，平时谁借你钱你都算的清清楚楚的，两位数以下的算术还难不倒你。
我心想也不错，正在自个儿欢喜的时候，我瞥见路边一地摊，我对川川说，瞧瞧。
川川也蹲了下来，拾起一根毛笔看了看，又是抚摩又是拿那把毛在脸上刷，我知道川川大字写得不错，喜欢书法，看来这支毛笔他定是十分喜欢了，川川问道，多少钱？
摊主是个头发呈地中海格调的老头，我一看就想起了《编辑部的故事》里面的东宝，我想，我和他都有一个宝字，搞不好还可以靠这个拉拉关系呢。
老头半眯着眼睛，不紧不慢地伸出三根手指，川川忙掏出一张三块钱的钞票，哦，不，是一张两块钱加两张五毛钱的人民币，说买了。我心想哥们儿你还挺干脆的啊，买什么东西都得讲价啊，这可是我老妈教的。
老头单手一拦，嘴里象啃核桃蹦出俩字儿，“三十！”
哎哟，那年代三十都可以干什么什么了，吓得川川手缩回去半截。
我正要拉川川走，老头沉声道，“小娃儿你们安心买不？”
我捏了一下川川，对他小声说，让我来，川川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看了我一会，点了点头。
我仔细打量了一翻那老头儿，那老头被我看得浑身发毛，又重复了一句，“安心买不？”
“安心卖不？”我想了半天回答了一句，川川差点晕倒，打死他也没想到我会这样还价，心里不知道叫了我多少次“宝器”了。
老头心底有点虚了，说当然安心卖了，你到底给个价啊？
我也不知道该给个什么价，想了半天，说，少点成么？
老头一看就是个奶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孩儿，说，少一点，28，要买就买，不买也别挡我生意。
川川看了我两眼，我也看了他两眼，然后我又对老头说，再少点吧。
老头你这不是故意来消遣我的么？“再少一块，要买就拿走。”有些不耐烦了。
川川突然说，“顾客是上帝，你横什么呀！”
老头说，“要买就买，买不起就走。”
第二十章、还价技术指南
我知道这是老头子的激将法，川川正想摸出票子的时候，老头眼睛都笑得快绿了，我赶紧按住川川那只正掏裤兜的手，老头一脸的沮丧之情跃然浮现于他那满脸干萝卜的脸上。
干萝卜看我又要发言，干萝卜都变成了绿萝卜了。
我又想了半天，嘴里硬是不争气，还是蹦出那一句话：“再少点成么？”
干萝卜双手比画了一下，说你给个价好了。
我心里琢磨着，估计我叫他少他不会再少了，于是我用老妈教的讲价还一半的原则说，13块5毛卖么？川川听这话咋听咋别扭，干嘛还价还出个5毛呢，还有零有整的。
老头做出要收摊的样子，摆手道，“遇上您两位冤家了，今天我清早巴晨是招谁若谁了，不会是我的冤家故意派来玩儿我的吧。”
我赶紧说老伯伯，不是不是，我哪是您冤家派来玩你的呀，我就是你冤家故意玩儿你的。话刚出口感觉没说对,看着绿萝卜差点变成白萝卜，我又赶紧加了一句说，“您老再升升。”
白萝卜象是害了场大病，吃了鸦片，没精打采地说，“二十！不讲价了。”
川川眼睛大放异彩，心想宝器还是你厉害，三十让你讲到了二十，又准备掏钱了。我心想你欠他咋的，掏钱你就快，我瞪了他一眼，然后我的表演天赋立刻产生了作用，我的艺术细胞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升华，我又是捶胸又是叹气，说“老伯伯您不知道啊，今儿早上我和我哥还没吃早饭呢，我们还赶着去学书法...”
老头显然被我打动了，手撮了半天，最后铁下心来，说，“那，孩子，你们吃点面吧，一人二两应该4块就够了，那这毛笔就16块卖给你了。”
我高兴得叫道，“爷爷，您可真是太好了，赛过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川川看我越说越肉麻，赶紧掏钱，再不掏钱不知道我又要说出什么来了。我又掐了一下川川，脸上皮笑肉不笑地咬牙低声道，“别急。”
老头正把毛笔递给我，嘴里还说，小朋友快去上课吧。
我没接毛笔，却眼含热泪说，“爷爷，您可真是太好了~~”
老头看来真的被我打动了，心里一酸，说，“快拿去吧。”
我还是没拿，说，“我们家里学校很远...”
老头警觉起来，说，“干什么，不是要我老头送你俩冤家吧？”
我连忙说“不是不是，咋能让您送我们呢，我们只是想做车回去...”
老头开始有点生气，说，“你们可真是挖到个金娃娃还问它妈在哪里啊...”
川川有点不知所措，我一句话都没说，眼泪啪嗒啪嗒就滴了下来，我心想，今儿我的戏可真是演到家了，搞得我自己也被自己感动了，再加上我平时又爱哭，所以眼泪就如同黄河泛滥，止不住了。
老头赶紧说小朋友你先别哭，搞得过路的人还以为老头欺负了我们呢。
我说我们回家好远，坐车要一块钱。
老头说，我是孙子，你们是大爷，15块钱卖给你了，我兀自哭泣，不断用衣襟擦拭我的眼睛，嘴里又咕哝着，“是一个人一块~~~~”
老头真是拿我们没辙了，川川这时候也机灵了，赶紧掏出15块钱，这次我没有再拦他了，当老头接过钱，我也拿起了那支川川心爱的毛笔，十块钱老头还对着阳光照了半天，我立刻高兴地说，“谢谢爷爷”，然后拉着川川飞一般地跑开去了。
川川说，你不傻嘛，平时是扮猪吃老虎啊，我哈哈笑了两声，说，“我这可是催眠术，我妈就是这样经常被我催眠的。”
川川揣摩着手中的毛笔，突然抬头看了看我，叹了一声，“宝器就是宝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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