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金斯基

皮娜·鲍什 (Pina Bausch)，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编舞家之一，影响力超越舞蹈疆界，遍及戏剧、文学、电影、时装、建筑等艺术领域。她开创的舞蹈剧场和美国后现代舞蹈及日本舞踏并列为当代三大新舞蹈流派。2009 年 6 月 30 日，皮娜·鲍什在德国乌帕塔尔市逝世。两天前，她与舞者们还在为舞蹈电影的开拍排练——而五天前，她刚被诊断出患有癌症。
在时光的风中，她如同一只候鸟，四海为家。背负着太多头衔和全世界的崇拜，她如何带着遗憾轻盈飞走，想到就很惶恐。在她执导的电影《女皇的悲歌》里，我们听见恐惧，悲伤，呐喊，叹息，缄默的她无法隐藏。
对于现代舞，我知之甚少，知道皮娜是去年春季听艺术家二高（何其沃）说的：“一定要看《皮娜》，然后你会明白舞蹈不仅是动手动脚而已。”直到年初在诚品读完皮娜传记，我才静下来观赏了这部电影。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能在香港艺术节观看到在海外演出不到十次的《死而复生的伊菲格尼》，不得不感激命运的恩赐。
走进座无虚席的大剧场，气氛不同于以往，甚是肃穆，几乎每个观众都低着头研读节目单，一脸朝圣的神情。偶然间听到前排两位打扮相当考究的英国女士窃窃私语：
“我和先生一起看毫无剧情可言的《皮娜》，他一会儿就睡着了。我耐心看完，听到结尾那句‘舞吧，舞吧，不然我们就迷失了’, 我哭得一塌糊涂。”
“我也是，虽然对舞蹈一窍不通，但还是被一种新奇的力量深深震撼。今天来，不奢望能看懂，只希望能再被打动一次！”
听到这儿，我心中的忐忑烟消云散，德语歌剧又如何，冗长人名又如何，放下偏见与戒备，无须自以为是的解读。我只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愿用最诚恳的敬意去寄予一缕迟到的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