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一跪（一）
（虚构的城市，虚构的学校，虚构的人名）
我下铺耳佑尔，离开学校前，一直想给学弟们写点东西，藏在寝室之中，以供下一代410寝室的学生膜拜。
最终他只写了一段：“日！我日！我就日了！”——夕城外语学院 06届日语20班耳佑尔。
01，反正，我们这一代，在自己的世界中，只有自己才是唯一的神，其余的人都是傻逼。所有的同学都是这样，感觉就自己一个正常人，其余人都是笑料的提供者，读大学的乐趣就是积累别人的傻逼事情，放假回家讲给高中同学听。
02，除了我被日语系录了之外，我们的班长被韩语系录了，同校。我们互相道喜，他说他之所以学韩语，是因为在北韩有亲戚，日后可以有所照应。期初我以为是指韩国北方，后来知道是朝鲜。韩语系也是他唯一的选择，如果韩语系不录他，下一个专业就是“蜂学”，为了能上个本科，已经丧心病狂，啥专业都行，先走了再说。
03，大学4年大概是1400多天，第一天要从火车上算起。因为可以结伴而行，就不用家长陪同，我们俩一同坐火车去学校报到。班长难以抑制内心的骚动，一夜躺在下铺未睡，行车十六个小时，第二天八点多抵达夕城。出战看到了校车，有八个新生出示通知书上了校车，男生就我们两个。
第一站招生办，填入学表的时候，一位女主任热情的和我们说话：“你们都是重点高中的吧。”
班长马上回答“对，全市三大重点高中之一。”
我们市一共就三所高中。
04，新生那年，学费缝在裤兜里了，虽然可以银行转账缴费，当时不懂银行业务，担心汇丢了，还是自己拿着放心。我先去洗手间，把钱拿出来，发现边上有洗漱室，坐了一夜火车，奔波一天显得比较脏，想到一会可能见到老师同学，需要注意形象。便拿出洗漱用具洗了一番，因为比较着急，头发没擦干净，衣服也湿了。我去交钱的时候，一老师奇怪的说“外面下雨了么？”
05，交过学费，有两个迎新的学姐过来，其中一个带着眼镜，挺漂亮，说：“你跟我走。”
我当时也是愣，问“你是谁？”
学姐说：“你紧张什么，我又不劫你色。”
路上她跟我说，学校的老师很好，特别是会话的老师，水平很高。我当时以为是绘画老师，心想难道因为日本动漫发达，学日语还有画画课么？
06，我被分在日语20班，114寝室。找寝室的路上，心情复杂，我看见了114寝室的门牌号，上面一张告示写着：新生日语20班，耳佑尔 亚系亚 野挺爽 奶咬昔
寝室门开着说明有人先到了。就像彩票将要被刮开那种感觉，我一点点的看向屋内，一眼瞬间，看见一个中年大脑袋，靠着窗边抽烟抖腿，看见我之后才止住。还有一位中年妇女在床上细心的整理被褥，地上一个哥们，一看就是他们儿子，像少爷一样坐在凳子上，边上放了一碗泡面。
中年大脑袋说：“介绍一下自己。”
我说“我叫亚系亚，你们好。”
中年大脑袋说：“你好，我姓野，叫我野大爷就行，这是我家孩儿，野挺爽，以后你们一起，这个啊，学习！”
野挺爽在吃泡面，没搭理我。他和他爸长得很像，头大，脸圆，浓眉大眼睛，脖子短，肩宽，总体上头重脚轻。
07，我收拾好行李之后，一个胖子手里拿着两个大包，一头汗的走了进来，一般胖子给我的印象都是脏兮兮的，但是他是白胖那种，理个板寸头，带着眼镜，运动短裤加黑白条纹T恤，白色的网球鞋，他进门就体力不支的把东西往地上一扔，嘴里嘟嚷着“这倒霉天，热死了都。”
然后在地上转了一圈，看到我后，点头致意，之后也不理睬了，电话一个接一个的。
08，在野大爷的介绍下，知道胖子叫奶咬昔，夕城本地人。
这时已经下午六点多，海边的凉爽气候开始体现，窗户外面以人来人往。
野挺爽母亲说“孩儿都饿了，一起吃饭去吧。”
我说“学校食堂在哪？你们去过么？”
奶咬昔说“我带你们去。”
我高中就有食堂，但是我家在学校边上，所以都是回家吃，更多的时候是在网吧吃，就是说我是个从来没吃过食堂饭菜，都不知道拿餐盘。打饭的时候也是完全被动，打饭的小妹妹问“你吃什么菜啊？你找什么呢？”
我说“不知道啊，你给我随便来吧。”
小妹妹说“不行，必需你们自己选。”
我怕耽误别人时间随便指了三个菜。
小妹妹又问“大份儿？小份儿？”
我问“大份儿多大？小份儿多小？”
小妹妹也没有具体实物让我参考，回答说“就是一个多，一个少。”
我说“那就大份儿的。”
突然我感觉我餐盘好沉，我说“怎么这么多啊？”
奶咬昔早已坐在那边招呼“快来，快来，帮我吃点，我菜打多了，操，你们也打的大份儿啊？”
09，寝室四个人已经出现三，除了我之外，感觉没有一个正常的。按照名单，只剩耳佑尔一个人还没来了，不过听奶咬昔说，他其实早就来了，去海边玩耍去了。果然，在天黑的时候，寝室又进来一个少年，也不说话，径直奔着一张床走去，到床下之后，拿出一包烟，点上一根，那是最后一根烟，把烟盒随手仍在地上，疲惫的吐了一口烟雾。他是个小光头，虽然人长的还可以，不过像刚被劫狱救出来的。还没等我们说话，他一拍大腿说“操，我忘买烟了！”
奶咬昔拿出一包烟，说“我这儿有。”
他说“我自己去买吧。”
他走出寝室之后，野挺爽说“这人不像好人啊！”
10，第二天早上，我们才问他“同学，你是耳佑尔么？”
耳佑尔点点头，骄傲的表情似乎在说“没错，正是本宫！”
之后耳佑尔点了今天第一根烟，说“妈的，为什么学校的床都是上铺，天天上上下下累不累啊？没有带下铺的那种么？”
我环视了一下寝室说“好像除了上铺，只有地铺了。”
耳佑尔穿衣服说“我要找学校说，我可不这么睡四年。”
耳佑尔是真神，真弄了一个上下铺回来组装，跟我商量说“咱们睡一侧，换这张床，你还睡上铺，我睡下铺，行么兄弟？”
本来就都是上铺，我说“行行。”
耳佑尔就成了我的下铺。
11，寝室下床最困难的是胖子奶咬昔，本来他这么一个胖人在上铺躺着就很奇怪，每天上床像走天梯一样，缓慢而吃力，还要野挺爽扶着梯子，如果野挺爽不在寝室，就要先踩着柜子，再爬梯子。其实正常人从柜子上，一步就上床了。下床更逗，像海归被扔到山顶一样，找不到退路，从正面不会下床，必须是背对梯子，先趴在床上，一点一点向后退。野挺爽都是扶他一把。
耳佑尔坐着下铺悠哉的说“野挺爽真孝顺啊！”
之后奶咬昔也学耳佑尔，改装了一个上下铺，他睡下铺，野挺爽睡上铺。
12，还有2天开始军训，每天上午野挺爽的父母都会从旅店来到寝室，给他买来午饭，他妈从家里带了农村鸡蛋，帮他剥皮，就差喂了。野挺爽的父母不停的跟我们聊天，以便了解我们的为人，好对儿子的生活环境放心。他爸说“你们几个，要好好相处啊，不要打架，要一致对外。”
耳佑尔问“谁是外？”
他爸说“反正你们别闹矛盾就行。”
他妈又出来说“孩儿们啊！你们可不知道啊，我家爽儿啊，打小没离开过家门，生活不能自理，你们要对他好啊！”
我们三个忍笑，差点背过气儿去。
13，耳佑尔每天坐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路过的女生们。
因为一楼的窗户有铁栏保护，他特别像监狱里的人，渴望的看着自由世界。
我看着他，结合他的秃头，脑子里想起一个词：铁窗泪。
14，午饭后，野挺爽一家出去购物，准备日常用品。
下午，野挺爽回来说“这夕城就是发达啊，街上都是汽车。”
耳佑尔问“你家是哪的。”
野挺爽说“黑龙江啊齐齐哈尔。”
耳佑尔问“齐齐哈尔街上除了汽车，还有骑马的么？”
野挺爽说“没有，但是有自行车和摩托车，这里摩托车都没有啊。”
本地人，奶咬昔说“那是没修自行车道。”
野挺爽无话。
15，寝室的第一次聚餐在第二食堂。
野挺爽父亲说“食堂菜也不错，你们小哥儿几个刚认识，不喝几瓶啊？”
从高中我就认为在食堂喝酒是不太正常的一件事，忙说“不喝了吧。”
野挺爽父亲已经高声大呼“服务员！”
服务员根本没听见，学校食堂是没有服务员的。其余桌的学生往这么瞅了几眼。见没有服务员过来，野挺爽父亲又高喊一声“服务员，拿点啤酒！”
耳佑尔受不了了说“野叔，我去拿吧。”
之后我们就拿着一瓶啤酒在食堂吃套餐，
差不多喝完一瓶的时候，野挺爽父亲说“再来一瓶吧。”
我们忙说“不喝了，就一瓶的量。”
野挺爽父亲说“胡说，东北的哪有喝这么少的？”
耳佑尔马上抬头说“我浙江的。”
野挺爽父亲说“那你更要练了，不喝可不行。”
耳佑尔低着头，不怎么吃，也不说话，明显是被这一家人整的晕头转向。
16，我们四个互相加了QQ好友。
耳佑尔，网名：一只耳提亲，签名：像蝎子一样摆尾，狠狠的蛰，狠狠的蛰！
奶咬昔，网名：昔爷，签名：签名弹指一挥十几年壮志未酬，蓦然回首宏图霸业已成空。
野挺爽，网名：为谁疯狂，签名：我就是我，happy没有理由。
亚系亚，网名：辉煌德意志，签名：我会记住夏天的小伙子们。
我是德国球迷，06年世界杯，德国队虽然止步四强，但是让我印象深刻，所以写了这条签名。
耳佑尔看了说“怎么了兄弟，你暑假让人蹲点打了？你要记住哪些小伙子啊？”
然后我就删了签名。
17，我们在寝室躺着，距离开军训还有一天。 有人轻柔的敲敲门，我们说：进！
打开门的居然是一个女生，而且还是个美女，穿着粉色的凉鞋，浅绿色的七分牛仔裤，头发挺长，染了少许黄色，她看我们四个都光着上身，又关上门说“整理一下。”
半分钟后她又打开门问“日语二十班？”
我们点头。她说“我是你们导员。”
我们问“导员是什么？”
她说“就像你们中学的班主任，不过我不教课。”
她又说“下午三点，去日语系教学楼一楼日语二十班教室，见面会。”
耳佑尔问“全班有多少人？”
她想了想回答“三十二人。”
耳佑尔切入重点问“多少女生？”
她回答“二十多个吧，怎么了？”
耳佑尔说“没怎么。”
“别忘了三点。”叮嘱一遍后，她关门离去。
耳佑尔说“二十多个女生，按照二八法则，应该有两三个美女。”
奶咬昔说“一个就不错了。”
我说“刚才那个导员挺漂亮。”
耳佑尔说“那个你就不要想了，主任肯定先睡过了。”
奶咬昔说“教授还要搞一搞呢。”
野挺爽一本正经的说“这学校老师也太年轻了，讲课能行么？”
耳佑尔说“你刚才听几吧呢？没听她说不讲课么？”
18，我们提前十分钟到了教学楼，那位导员换了正式的衣服站在教室门口，低着头，似乎在欣赏自己脚上那双玲新皮鞋，教室能容纳五十个人的样子，黑板，讲台，电视，风扇，墙上居然挂着一副日本全境地图。
有十几个女生以寝室为单位没有顺序的坐在那里，平均分不超过五十分，我们心照不宣的期待剩下的女生能把平均分拉到七十分左右，我们像被指控的犯人在狱中等候自己的律师一样，注视着每一位进来的女生，人员都到齐的时候，我们只好接受这个巨大的巧合，全部女生居然没有一个能称上美女的。
19，导员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字：周欣
“这是我的名字，我2005年从日语系毕业，以后就是你们导员了，我们外语学院的教学和其他院校不一样，有的专业一百多个人上大课，我们不会这样，都是二三人左右，上高中那种小课，这样才能保证教学质量。语言类专业很辛苦，课上要听，课后要背，其他专业玩四年毕业一样工作，我们不行，玩四年下来，你听也听不懂，说也不会说，拿个毕业证又有什么用呢？我们班很幸运，教师配置是最好的，所以说啊，在我们班没有理由学习不好日语。这几天大家可能都认识自己寝室同学了，今天全班都互相认识下，上讲台做自我介绍，男生先开始。”
20,男生的自我介绍比简历还短，姓名，家乡，多多关照就没了。不过我们对面寝室的人员构成很特别。一个韩国人，一个蒙古族人，一个上海人，一个东北人，四种语言，四种文化，四种性格。
野挺爽高兴的说“太好了，还有韩国人，可以跟他学韩语。”可是开学后，单单是日语，他就学傻逼了。
轮到女生的时候就热闹多了，女生表面总是融合又融洽，分为大姐，二姐，四姐，或者老大，小五，小六。有说有笑的。有人说想家站在那就哭，台下寝室同学陪着哭，然后哭完再说寝室生活又笑了，寝室同学也陪着笑，最后在送上一片掌声。
耳佑尔说“这是干几吧呢，传销讲师？”
最后周欣通知晚上七点全系新生去大礼堂，系主任要致欢迎词，和军训动员讲话。
这开学了，事儿就是多，怨声载道。
21，学校大礼堂能容纳八百人，新生满座。距我们观察美女还是很多的，只是，都在别人班里。
系主任是个白发遭老头，一副成功人士的架势，开始了官话调子的讲话。
“我们学院是国内最好的语言大学之一，特别我们日语系更是我校最杰出的学院（停顿三秒）之一。我们的老师和学生，为中日友好及交流做出了长年的贡献，日本有个中日友好协会，每年都会来我们学校和学生交流。等着你们大二的时候，我们的老师们会给你们每个人介绍一位日本笔友。”
台下的老师都是“没事儿你乱逼逼个吊”的表情。
主任接着说“我们学校本科毕业的学生，在我们市啊，工资起薪至少三千元，五险一金是必须交的，一般在一个企业做三年以上，一定会升级的部长的，工资可能就是七八千了，做五年以上车和房子都有，还有可能被调到日本，按日本的工资标准开工资，那是什么概念？年薪几十万！我们市日资企业有三千多家，包括索尼，松下，三菱这样的企业，美国的花旗银行，IBM，戴尔也是需要日语人才的，而且你们英语也要学，企业来我们学院招聘的时候，我都告诉他们工资少的就不要来了，你们这四年就踏踏实实把专业学好，工作会来找你们的！学校会照顾的你们感动！”
掌声不息。
22，日语系全体新生在一起军训，学校从军官学校请来的军训团队，执行总监是位团长，教官也都是排长级别，对于军训他们也很期待，跃跃欲试。他们决定把我们分成八个方队，就是每一百人为一方队，男生勉强能出两个方队，女生补齐男生方队后，还能出六个。 然后团长就让我们站一个长排开始报数，报到一百就出一个方队，然后再从一开始报，结果错误不断，半个多小时也没分出一个方队。人家团长什么时候带过这样队伍，勃然大怒说“从一数到一百都这么难，你们这脑子以后怎么背单词？从一报到十，十组一个方队，谁再错就出来站着！”
结果从一数到十还是错了，团长只好亲自点兵。
23,团长的调整立竿见影，方队分好了，下一步是按身高分位置。
团长高喊“一米九！一米九的出来，一米八九！一米八八！”这样精确到厘米，确保方队的整齐，我们寝室四人都在一米八左右。当喊到一米七八的时候，剩下的男生都站了出来，一米七八是默认的男生标准身高，可能没人愿意承认自己达不到标准身高，团长无语。
这样我们都在第一方队，团长看我们这一队，人员挺拔，表示很看好我们比赛的时候出成绩，给我分了他最信任的教官，并时不时的过来看我们训练，第一天军训没什么内容，穿着迷彩服站了一天军姿，周欣和其他导员站在阴凉处观望我们，大学军训也不过如此。
24,野挺爽的父母观看了几天军训后就返回齐齐哈尔老家了，告别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都哭了，傍晚野挺爽意犹未尽，自己去找了个角落独自哭泣，他找的那个角落，是学校的水房，到了打水的时候，全校都看见他在那里哭的死去活来。
对面的上海同学来我们寝室问“你们寝室那同学怎么躲在水房哭啊？我打水看见他了，哭得好惨啊，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于是我们三个人去水房把野挺爽接回了寝室。
后来大二的时候，女生记得军训时，一位男生和家长分手后，蹲在水房哭，但是具体想不起来是谁，野挺爽阴损的提示说“是耳佑尔吧？”
然后女生们说“对对对！就是他！”
耳佑尔气急败坏的说“我哭个几吧了？我家长根本就没来！”
25,军训终于进行到齐步走，正步走的环节，大家一致表示走比站着强。可是这一走问题出来了，这一百人身高，步伐大小都不一样，走的那叫一个乱。教官无奈只好喊着“一二一”指挥着，结果也没好哪去。走了几趟后一个山西的同学抱怨“这教官，喊麦喊的根本不行。”当团长巡视过来的时候当下就怒了，拿出哨子就吹，让我们跟着哨点走，哨音刺耳不说，和教官喊的“一二一”还差一拍，听的我们是心烦意乱，效果倒不如之前了。我们小声和教官说“能不能，求求你上级别吹哨了。。。”教官表示他可不敢去说，让大家忍着。团长给我们的评价是“连女生都不如。”当下去拉了一队女生，让我们看看人家是怎么走的，结果我们第一方队终于默契了一把，从女生开始齐步走的时候就鼓掌，口哨，叫好，搅的女生也乱了脚步，团长羞愤而去。
26，军训几天过后，奶咬昔从家里搬来一套台式电脑。款式比较旧，牌子是三星的。
耳佑尔看了一眼说“哎呀我艹！这是什么？01年产的大三星？”
奶咬昔说“是有点旧，高中买的。”
装好电脑后，奶咬昔问“跳舞么？”
我们说“在寝室跳？还是出去跳？”
奶咬昔说“劲舞团。”
我们说“不玩。”
奶咬昔说“你们不知道吧，劲舞团是中国第一大黄色游戏，妹子大把的。”
耳佑尔说“都是中学生吧，为了约个炮，再让她爸来学校扇我？还不如去嫖呢。”
野挺爽吃惊的问“你嫖过？”
耳佑尔说“我还让女的强奸过。”
全寝肃静。
27，军训的休息时间，就是胖子奶咬昔的“跳舞”时间。他戴着耳机和耳麦，像个飞行员。
奶咬昔为了获得胜利，总是选那首最拿手的歌儿，萧亚轩的表白。
一天能循环几十遍，到睡觉的时候，耳边都是萧亚轩那销魂的歌声“好想对你表白，好想对你表白。”
每次开始游戏之前，奶咬昔都是便随节奏摇摆，还指挥说“唉，来了，走起来了！”
然后就听着键盘噼里啪啦。
我们说“胖子，你再不换别的歌，寝室就断电！”
28，野挺爽也有一个毛病，尿频，每天半天起夜尿尿。因为天黑怕踩不到梯子，每次都“咚”的一声蹦下来，然后再蹦下去。
夜里耳佑尔骂“你他妈的蛤蟆啊？一天蹦个几吧？”
早上起来，我也说“你要不买个夜壶吧，晚上就在床上尿。”
奶咬昔一下急了，跟我喊“去他妈的！他在上铺，尿我一脸？”
还有一个问题，下铺的耳佑尔和奶咬昔睡前必须一颗烟，我和野挺爽在上铺吸二手。于是决定他们抽烟的时候开窗户，可是开窗户又进来蚊子，咬的我们睡不着，学校有发蚊帐，我们都装备起来，挂了蚊帐后，热的睡不着。
人多住在一起，总是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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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我们来学校快一个月，也时常换洗了些小东西。寝室窗外就是晾衣服的栏杆，不过一楼有窗户有护栏，不然在寝室就能收挂衣物，省着出去一趟。野挺爽要拿回一条四角内裤，又不想出去，伸手又够不到，找了一根小木棍试图挑回内裤，还是差那个一点距离，寝室外面路过两个女生，看到野挺爽的举动先是被逗乐了，然后过来问“同学用帮忙么？”
野挺爽收回小木棍，尴尬的一言不语。 女生捂着嘴边走边笑。
30，野挺爽的内裤和袜子都是彩色的，红内裤，绿袜子，或者迷紫内裤，墨绿袜子。
野挺爽洗的还挺勤，洗完就放在外面晒，滨海城市风大，一次内裤被风吹飞，野挺爽一路狂追。外面学生挺多的，正常人的话就会知难而退了。可是野挺爽不管多少人围观，跑的脸上汗毛都立起来了，在烈日之下，穿着大黄裤衩，在风中追小红内裤。我们在寝室窗户都看傻了。
内裤追回来再洗，洗完再晒，再吹飞，再追，再洗。基本一个周末在都在洗内裤。
31，耳佑尔的头发长出来一些，看上去不像逃犯了，穿军训的服装，外表也挺精神。不过相处一段时间后，发现他其实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基本不洗内裤和袜子，袜子都是一次性的。记得小二的夏天，因为参加考试，暑假要延迟，第一个出来反对的就是耳佑尔。
我说“就在学校玩儿呗，和回家不一样么。”
耳佑尔低头跟我说“我这学期就带了四条内裤，一个多月换一条，现在已经用完了。”
我算了一下，平均一条内裤穿一个半月。
耳佑尔很怪，买没用的东西特别能花钱，但是买内裤和袜子，别提多心疼了。
32，从反军训说起，军训要求每天早上叠被，豆腐块。
我们一直没有学会，也不想学。教官来寝室教的时候，请教他示范一遍，弄了四个“豆腐块”。
从此我们晚上就不盖被，睡觉时把“豆腐块”放在桌子上，早上再放回床上等着教官检查，一直到军训结束。
耳佑尔那时候放话“谁要是敢来寝室摸我豆腐，摸变形了，他妈的耳朵打掉！”
可见耳佑尔幼年深受黑猫警长文化的熏陶，并且对“一只耳”印象深刻。
33，有一个女生加了奶咬昔QQ，他第一反应就是想看看照片漂亮不。不过她的空间有问题：我的生日是？
奶咬昔从1月1日开始蒙，每天晚上蒙几套数字。
耳佑尔说“挺好，有点一千零一夜的精神。”
在蒙到6月份的时候，空间被打开了，里面的照片很美，都是风景，没有人。
奶咬昔崩溃说“白玩！全都白玩了！”
34，军训这面有了一定进展，团长通知我们，最后来一个方队大比赛，第一名的方队，代表日语系参加全校的会操表演。我们方队中午的时候开了个小会，大家决定比赛的时候，特意表现坏一点，让其他方队去参加会操，我们好休息，大家一致通过。
而且学校说，军训里有一个夜行军的项目，不一定晚上几点，突然叫我们起来，连夜行军几公里。弄的我们睡觉都睡不踏实，走廊一有声音就以为行动开始了，结果考虑到安全问题，行动取消了，这不是折腾人么。
35，每天都有一段自由时间，组织班级自己玩游戏，一般都是掉手绢，找人表演节目，一次抓到野挺爽，他落落大方的站起说“一首任贤齐的天涯，送给大家。”
一片掌声后，野挺爽开唱“昏天又暗地。。。，不对，重唱。”
“昏天又暗地，忍不住的流星。。。忘了，重唱。”
“昏天又暗地。。。哎？”
教官问“卡碟了？”
36，学校为了让我们放松一下，组织所有新生到海边游玩一天，刚听到海浪的声音就下雨了，我们在车里坐着看海。
就在这天，对面寝室那个韩国人，在车上与其他班级的人发生了口角。他叫车成浩，身世极其复杂，他是出生在中国的朝族人，父母常年在韩国打工拿到身份后，给他接到韩国生活。他的爷爷奶奶还在中国，还有亲戚在朝鲜，记得一次朝鲜的叔叔来看他，寝室同学用橘子招待，他叔叔都不知道剥皮，直接就咬了一口。车成浩长得瘦小，汉语也不利索，对方说回学校要打他一顿。
37，新生阶段，都是以寝室为单位生活，很少有走动。我们不知道车成浩与人有滋事，他们也告诉我们。倒是隔壁寝室有一个大哥，叫姚大妖来通知我们，姚大妖头发有些白，长的比较显老，瘦高。第一次到班级集合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实习老师。
姚大妖说“对方是日语28班，有钱，出国留学班，过一年半就去日本，他们班男生不多，不过那小子好像认识老生，咱们虽然男生多，但是有做好准备，认识人赶紧打招呼，打起来马上上人！”
我们说“奶咬昔你不是本地人，坐地炮，不认识大哥么？”
奶咬昔说“我打几个电话。”
然后就听奶咬昔打了几通电话，唯唯诺诺的“唉唉唉，好好好，哥您先忙着。”
挂了电话说“搞定了，大哥现在开游艇呢，不方便多说，但是没问题。”
耳佑尔说“真的假的，渔船上捞鱼呢吧？”
奶咬昔面露不爽。
38，姚大妖点了一根烟，说“我跟你们说过么，我来学校报到的时候，去错地方了。”
耳佑尔弄个板凳，往地上一坐说“妖哥，你可没说过这段。”
姚大妖一笑，开始讲。
（我先交代一下背景，我们学校坐落于城市的边缘，到了火车站后，还需要坐客车40分钟，转到郊区才能看到迎新校车，通知书上有交代。姚大妖下了火车后，上了反方向的客车，来到了一个很荒废的工地。）
这段为姚大妖口述“当时我坐车的时候，就感觉奇怪，身边没有一个学生模样的，都是农民工，就属我长的精神。下车后我们两在车站等校车，可是除了拉水泥的车，什么车也没有。我就打算不等校车了，打车去吧。网上说到这里就离学校不远了，打车也没多钱。可是我发现，好像没有出租车，只有几辆摩的。我说到外语学院走么？摩的司机说没有这地方。我就感觉可能坐错了，就说先回夕城火车站吧，摩的司机乐了说，我油不够啊，你还坐客车回去吧。”
最后他不忘叮嘱“这几天看着点车成浩，别让他自己乱溜达，再让人给干了。”
39，受车成浩滋事的影响，晚上熄灯之后，我们也聊起了高中的一些斗殴往事。耳佑尔说他高中是个混的，而且是个城府很深的混的，一日他路过敌对高中，校门口几个小流氓认识他，并用言语嘲讽他，耳佑尔当时很稳，呵呵一笑就走了，任由那些人高潮。走了没多远，耳佑尔打了几个电话，叫来一百多位兄弟，杀了个回马枪，耳佑尔原话是“差点没给我跪下，然后挨个叫爷爷。”
我说“你都给他们揍了，还挨个叫他们爷爷？”
耳佑尔很不赏识看我一眼，说“他们叫我！”
我说“你语义不清。”
耳佑尔说“我讲这个，就是说我很稳。”
我说“每天看你睡觉的姿势，是很稳的。”
耳佑尔说“以后你就看吧，咱哥们办事儿。”
40，野挺爽和我们混熟了，每天熄灯之后都是话痨，他讲齐齐哈尔的黑道风云，什么大地主小地主，旗下有个首席打手，非常的风光，每天出门打车不给钱，而且路上遇见的出租车必须跟在他后面，不跟就是揍，为了讲排场。不过后来大地主小地主落马了，首席打手也被警察在家中擒获，野挺爽说“我自电视上看，还挺失望的，首席打手吓的都哭了，捧着煤气罐，说你们别过来，过来我就爆了！”
（百度了下，野挺爽当年还真没吹牛）
41，十一点多了，野挺爽还是没有丝毫的倦意，继续讲他的往事，小5,6岁的时候，就总被身边的邻居欺负，总让周边的同龄孩子揍，一日野挺爽被三个小子围打，且战且退，让人踹河里去了，这时在乱军之中突然出现一猛人，以一骑绝尘之势赶到，
此时野挺爽讲到兴奋之处，手舞脚蹈说“我爸，跳起来一记飞腿，给一个小孩蹬倒了！然后迅速转身，几组连击，给那两个小孩也打跑了，大逆转！”
踢小孩，还用跳起来飞脚，真乃是尊重对手。
耳佑尔说：“真鸡巴猛！一吕二赵三你爹。”
42，野挺爽坐在上铺，在微弱的亮光下，像一个皮影戏的人物，影子倒影在床上，脑袋的黑影，压过半个寝室强。
耳佑尔躺在下铺笑“头真鸡巴大！”
野挺爽没有理会他，继续说“我二大爷也狠，是个精神病，后来在初中的时候，谁敢欺负我，我二大爷就去扇他。”野挺爽换成义正言辞的口吻“精神病干人不犯法，你们说，我二大爷就扇他了，他能怎么地？”
我们说“我们以后是不敢惹你，你们家人都太猛了。”
野挺爽又说“我小时候喜欢玩弹弓，我爸就去砍树，拿树干给我做一个弹弓。”
我忍不住了，说“树干还是树枝？树干做弹弓，你要射日啊？”
43，第二天在教学厕所，我尿尿的时候，听见有两个人在外面谈话，内容正是关于车成浩的滋事事件。
男子A说“我同学很生气，那天正失恋呢，和那哥们骂起来了，不是我们拦着在车上就干起来了！”
男子B说“那你们打算怎么办么？”
男子A说“谈谈呗。”
男子B说“算了吧，咱们都认识，你回去说说，拉倒了吧。这刚开学，别闹不愉快。”
男子A说“行，那我就给你这个面子，等着军训完了，咱们两个班级挨着，都认识，就拉倒吧。”
我出去一看，男子B正是耳佑尔，他和日语28班的一个胖子在抽烟。一副“这事儿我摆平了”的表情。
44，日语系队列比赛那天到来了，系里的一系列领到都来了，我们第一方队蓄势待发，我们第一个出场，开始一切正常，谁也不敢第一犯错误，有一个胖子勇敢的站了出来，停止间转法方向总是和我们相反，喊“一二三四。”有些同学喊的阴阳怪气，我们笑着跑，稀里哗啦，不出意外团长应该选女生去代表日语系了，毕竟女生没胆子特意出这么多错误。
果然剩下方队只是比较差而已，我们应该是特别差，我们小小的阴谋得逞了。
可是最后宣布，我们第一方队仍然代表日语系参加会操，加练三天，其余人放假，女生一片欢呼。
45，晚上周欣去寝室看望男生，她说“我也知道你们累，但是既然选上了，就努力给日语系争光吧，以后都是你们美好回忆。”
耳佑尔说“周老师问你个问题。”
周欣说“别叫我老师，显得我特老，问啥？”
耳佑尔说“咱们同学是不是你自己选的？”
周欣说“不是，怎么了。”
耳佑尔说“女生怎么没有一个比你好看的。”
奶咬昔马上拍马说“因为欣姐长的太好看了。”
周欣说“最近军训女生都没时间打扮，等着以后就漂亮了。”
耳佑尔说“打扮也得有底子啊。”
周欣说“这样更好，省的班级乱七八糟的。”
46，周欣看看奶咬昔的床，问“报到的时候，学校没给你新床单么？”
奶咬昔说“给了啊。”
周欣说“那你用啊。”
奶咬昔说“现在这个就是啊。”
周欣一愣“洗洗吧，我还以为是你拣毕业生的用呢。”说完就走了。
奶咬昔不高兴的说“靠，至于么？”
我看了一眼他的床单，想手抓饼一样，又黄又油。
47，军训要结束了，也就是全院会操终于到了，在体育场，新生悉数参加。比赛的项目有停止间转法，齐步走，跑步走等几项基本内容。
各级领导讲话完毕。我们就登场了，教官说“都精神点。”
系主任又过来说“告诉你们个好消息，这次啊，院里力度很大，一等奖五千元奖金，二等奖三千，三等奖一千。”
有同学问“奖金给我们？”
主任说“是给系里，以后给你们当活动经费。”
士气全无。
主任高声呼喊“你们有没有信心？”
大概就有七八个人零零散散的喊“有。”
48，我们还是尽量做到最好，毕竟那么多观众，发挥的还算可以。
公布名次的时候，我们都竖起了耳朵。
为了保留悬念，名字倒着公布，从优秀奖到一等奖。
优秀奖公布完了，没有日语系，用排除法推算，我们进前三名了，最低优秀奖。
公布第三名的时候，有些学生大喊“没有，没有！”
他们的意识是三等奖没有日语系，日语系能进前两名。三等奖里真没有。
49，这时候，耳佑尔不知道为什么积极了起来，站在最前面，振臂高呼“没有！没有！”
公布二等奖的时候，大家都跟着耳佑尔喊“没有，没有！”
耳佑尔就像唱诗班的领唱一样，他唱一句“没有！”其余人就唱“没有，没有，没有！”当然，其中也包括我。
系主任都过来带着我们一起喊，教官喜笑颜开。惹得全院围观。 都有其他系的老师过来恭喜了。
二等奖也没日语系。第一名了？只能这么解释了，大家安静下来，只等庆祝那一刻。
奇怪的一等奖也没有日语系。
我们问“日语系呢？”
系主任像被狗撵了一样，冲到了领奖台理论。
片刻麦克公布“补充一下，日语系获得优秀奖！”
全场一片唏嘘。一位同学高喊“滚，我们日本不惜要。”
顿时各种围观。他马上改口“是我们日语系不惜要。”
耳佑尔落寞的走了，日后的生活，想起他忘我的高呼“没有！”的画面，就想笑。
50，周欣让每个寝室选寝室长，负责寝室纪律和卫生，我们推来推去，一直没落实。
我说选耳佑尔，因为他很稳。
耳佑尔说选野挺爽，因为他复读过一年，大我们一岁。
野挺爽说选奶咬昔，因为他是本地人，有事儿能找大哥。
奶咬昔说选我，因为他不想当。
51，期间班主任来寝室巡视，问“谁是寝室长。”
我们四个互相指，我指野挺爽，他指奶咬昔，胖奶咬昔在指耳佑尔，耳佑尔又指我。
周欣立刻翻脸，说“你们当大学是儿戏呢，我就再问一遍，我可没耐心，寝室长是谁？”
他们都指我。
周欣给我一个黑脸说“你出来。”
然后劈头就给我骂一顿，说“你这个寝室长怎么当的？”
我说“我还能怎么当，都什么年代了，还寝室长，谁能管谁啊？”
周欣说“别这么想，你要硬起来。”
我说“轮流当吧，大家都有责任。”
周欣说“就你自己当，你就硬起来就行。”
我说“他们的性格都太奇怪了。”
周欣说“那就硬起来！”
这班主任，真会鼓舞学生。
我回去之后，耳佑尔像个傻逼似得，说“哎呦，寝室长，你洗脚水弄了没，我给打去？从明天开始，早上你就喊起床，你站在最前面走，我们三跟你后面跑步去教室，到时候周欣一看，你这寝室长当的，真是太到位了，这么安排行不行？”
我说“一天你就知道逼逼逼的。”
52，虽然九月份了，天气还是很热，晚上睡觉在床上流汗。特别是野挺爽，有时大半夜的拿扇子坐在地上，不睡觉。一天耳佑尔醒来一看，野挺爽坐在他床边，耳佑尔说“你守灵呢？”
奶咬昔每天晚上也不睡觉，用寝室座机给小女孩打电话，都是劲舞团里面的。
一天一个小女孩质问奶咬昔是不是玩过了就不想联系了，奶咬昔说“妹儿啊，你感觉我是那种人么？”
座机的通话筒声音很大，我们清楚的听见那小女孩说“你是！”
奶咬昔说“我要是那种人，我就是王八！”
以后每天晚上打电话，都能听见奶咬昔说“我是王八！”
53，耳佑尔电话也挺多，他就睡在电话边上，每次接电话都客气的说“诶，诶，你说。”
一天一个女生上来就喊“耳佑尔！”
耳佑尔说“我听着呢，你说。”
女生说“我操你妈！”
然后就挂了。
我们说“你高中都做什么坏事儿了？”
耳佑尔说“她有病，跟我没关系。”
54，野挺爽没有手机，父母每次找他都打寝室电话，时间特别别扭，不是早上睡觉的时候，就是午睡的时候。
一天早上六点多就打过来电话，野挺爽知道吵醒我们了，跟家里说“以后你再别打寝室电话了！”
第二天早上，管舍务的大爷来敲门，说“野挺爽有你的电话，快去接电话。”
野挺爽不耐烦的去接电话。
耳佑尔翻了个身说“五体投地啊！”
55，正式开学。
学校采用百分制的考勤制度，缺席一节课，扣除两分，少于六十分的给予处分。
我们说这哪是什么百分制，分明就是四十分制么。
寝室管理方面可以夜不归寝，寝室晚上十点锁门，二十四小时通电，但要求十点半睡觉。
56，教我们主课“大学日语”的白教授是个体面的中年男士，个字不高，每天不是劲霸男装就是金利来，背着挎包，手握水杯，最体现他专业的一面是他的中分发型，第一天上课就看见他在教室门口和周欣谈话，穿着一个黑衬衫，领子是橙色的。
耳佑尔说“像个野百合呢。”同学一阵嬉笑。
铃声一响，白教授立刻一脸严肃的走进来，举手投足间都是日本人那种紧绷的感受。
白教授说“日语非常好学，有些人说学日语是笑着进去，哭着出来是不正确的，那是早年教学不够系统，现在的教学基本就是笑着进去，笑着出来，只要你学就没有不会的。还有一点大家要有个心理准备，我们从今天开始每天都有背诵的任务，当天学什么，隔天就考大家背，绝对没有提倡死学硬背的意识，咱们这基础知识必须打好底子，而且不是我夸张，就是单靠背，四年下来就能背成翻译，不信咱们就看看。 ”
白教授收集了我们每个人的名字，回去标注日语发音，以后点名都说日语，大一先用汉语讲课，大二开始汉语搭配日语讲课，大三以后所有课程全日语教学。
我发现，这比高中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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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开学的事儿，下面开始）
57.
学校采用百分制的考勤制度，缺席一节课，扣除两分，少于六十分的给予处分。
我们说这哪是什么百分制，分明就是四十分制么。
寝室管理方面可以周一到周五有人点名查人，周末可以夜不归寝，寝室晚上十点锁门，二十四小时通电，但要求十点半睡觉。
58.
周欣是第一次当班主任，希望能出成绩，给自己打造良好的开端。
她要求我们6点半到班级早读，每日由同学轮流领读。
因为刚开学的原因，大家对一切都感到新鲜，没有人提出异议。
授课老师们听到这个消息，都赞叹的说“这届新生20班，自觉性如此这高，可能要出一批人才啊！”都跃跃欲试的要教我们班，我们也享受着这一番赞誉，开始赞同周欣的做法了。
有几个班级效仿我们早上自愿到教室晨读，06届新生，彻底的感动了日语系所有教师。
有老师说我们是——新しい波！（活力新一代！）
59.
学校的外语氛围的确很浓，一次去食堂，面试师傅正好刚拿出一锅发糕。耳佑尔不知道是何物，看着发糕自己小声的说了句“What’s this?”
结果被面食师傅听见了，经验丰富的他立刻指出“It’s a fa gao.”
我和耳佑尔被学校整体外语水平所折服。
60.
白教授的课因为偏重基础方面，每个人都会提问到，听发音，而且还用小学才用的开火车提问方式，就是一整排从第一个同学到最后一个同学，按顺序起来读。
有一句耳佑尔不会读，问白教授“能听你再读一下么？”
白教授“そうではありません。”
耳佑尔凭着瞬间记忆跟着重复了一遍，估计他都不知道自己读的是什么，读完就忘了，人都有这种对于外语的瞬间记忆能力，能立刻重复出来，然后就忘了。
女生纷纷质疑“这样也算数？”
61.
野挺爽读（还是那句话）“搜跌哇阿利妈肾恩。”
白教授说“不行，不行，再读せん，别读肾。”
野挺爽跟读“肾。”
白教授矫正“是せん。”
野挺爽略微委屈的说“明明就有一个肾（せん）么。”
白教授说“你先坐下。”
62.
转天学到单词，点耳佑尔起身读黑板上新学的单词，周一到周日的日语。
耳佑尔一个也不会，在女生的提醒下，生硬的读着
“给吃要逼，（月曜日げつようび）， 卡要逼（火曜日かようび）， 死一要逼（水曜日すいようび），
毛裤要逼（木曜日もくようび），然后是什么逼？”
白教授面色一沉，说“大家还是跟我在读一遍吧。”
我感觉耳佑尔这人不适应学外语。
63.
开学没几天，我们就发现野挺爽这人不太对劲。
有天早上我和野挺爽去超市买面包，结账后他气冲冲的和我说“妈的，超市骗人。”
我问“怎么骗你了？”
他说“你看这个面包，标价一块二，结账的时候三块五，这不是骗人么？”
我说“学校人多，学生过去拿面包的时候，选来选去的，把超市的陈列给弄乱了呗。”
他说“反正你说这事气人不？这样以后怎么买东西啊？”
我说“你看这面包比你脑袋都大，怎么可能一块二？”
他说“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不耐烦，说“你找周欣说吧，让她反应给学校。”
没想到军训的时候，野挺爽走向周欣说“周老师，我得跟你说点情况？”
周欣问“什么情况？”
野挺爽把事情和自己的不满讲给周欣，周欣说“这事，我也管不了，超市是个人的，不是学校的，你找我也没有用啊。”
野挺爽说“哦，我就听亚系亚说这事应该找你。”
周欣往这面看了我一眼，我赶紧快跑。
64.
课程方面我们还没有完全适应，周欣又张罗选举班级干部。
我们寝室四个应该没有一个人能参与，不过耳佑尔暗箱操作，让野挺爽跟奶咬昔，在提名阶段都投我。
班级一共就32个人，而且大家的选择都比较分散，他们这三票，让我入围了所有的提名。
班长、体委什么的也就算了，连文艺委员也有我。
我跟周欣说“我弃权。”
周欣问“你弃权哪个？”
我说“全部！”
65.
班级干部这个事情，我们寝室不在乎，但是真有人把它当事业来做，竞争可以说异常激烈。
隔壁的姚大妖要参选团支书，为了让我们寝室支持4票，晚餐在食堂，假装偶遇我们，请我们喝可乐，进行贿选。
我们没有吃姚大妖这一套，但是他的对手太惹人烦，是个长发娘炮，女生很喜欢他。我们决定力挺姚大妖。
可惜，投票结果姚大妖完败，女生的力量是我们几个男生无法匹敌。
看着长发娘炮跟女生庆祝的场面，我们感到了面对低智商群里的无力感。
姚大妖与我们都很沮丧，感觉这完全不公平，对手作为半个女生的属性，跟姚大妖争女生的投票，太容易了，姚大妖在我们眼里虽败犹荣。
如果当时谁为此哭两嗓子，也没人会怪罪他不够坚强。
姚大妖因此与我们寝室的关系走进了一步，至少成了耳佑尔的烟友。
我下铺耳佑尔，离开学校前，一直想给学弟们写点东西，藏在寝室之中，以供下一代410寝室的学生膜拜。
最终他只写了一段：“日！我日！我就日了！”——夕城外语学院 06届日语20班耳佑尔。
01，反正，我们这一代，在自己的世界中，只有自己才是唯一的神，其余的人都是傻逼。所有的同学都是这样，感觉就自己一个正常人，其余人都是笑料的提供者，读大学的乐趣就是积累别人的傻逼事情，放假回家讲给高中同学听。
02，除了我被日语系录了之外，我们的班长被韩语系录了，同校。我们互相道喜，他说他之所以学韩语，是因为在北韩有亲戚，日后可以有所照应。期初我以为是指韩国北方，后来知道是朝鲜。韩语系也是他唯一的选择，如果韩语系不录他，下一个专业就是“蜂学”，为了能上个本科，已经丧心病狂，啥专业都行，先走了再说。
03，大学4年大概是1400多天，第一天要从火车上算起。因为可以结伴而行，就不用家长陪同，我们俩一同坐火车去学校报到。班长难以抑制内心的骚动，一夜躺在下铺未睡，行车十六个小时，第二天八点多抵达夕城。出战看到了校车，有八个新生出示通知书上了校车，男生就我们两个。
第一站招生办，填入学表的时候，一位女主任热情的和我们说话：“你们都是重点高中的吧。”
班长马上回答“对，全市三大重点高中之一。”
我们市一共就三所高中。
04，新生那年，学费缝在裤兜里了，虽然可以银行转账缴费，当时不懂银行业务，担心汇丢了，还是自己拿着放心。我先去洗手间，把钱拿出来，发现边上有洗漱室，坐了一夜火车，奔波一天显得比较脏，想到一会可能见到老师同学，需要注意形象。便拿出洗漱用具洗了一番，因为比较着急，头发没擦干净，衣服也湿了。我去交钱的时候，一老师奇怪的说“外面下雨了么？”
05，交过学费，有两个迎新的学姐过来，其中一个带着眼镜，挺漂亮，说：“你跟我走。”
我当时也是愣，问“你是谁？”
学姐说：“你紧张什么，我又不劫你色。”
路上她跟我说，学校的老师很好，特别是会话的老师，水平很高。我当时以为是绘画老师，心想难道因为日本动漫发达，学日语还有画画课么？
06，我被分在日语20班，114寝室。找寝室的路上，心情复杂，我看见了114寝室的门牌号，上面一张告示写着：新生日语20班，耳佑尔 亚系亚 野挺爽 奶咬昔
寝室门开着说明有人先到了。就像彩票将要被刮开那种感觉，我一点点的看向屋内，一眼瞬间，看见一个中年大脑袋，靠着窗边抽烟抖腿，看见我之后才止住。还有一位中年妇女在床上细心的整理被褥，地上一个哥们，一看就是他们儿子，像少爷一样坐在凳子上，边上放了一碗泡面。
中年大脑袋说：“介绍一下自己。”
我说“我叫亚系亚，你们好。”
中年大脑袋说：“你好，我姓野，叫我野大爷就行，这是我家孩儿，野挺爽，以后你们一起，这个啊，学习！”
野挺爽在吃泡面，没搭理我。他和他爸长得很像，头大，脸圆，浓眉大眼睛，脖子短，肩宽，总体上头重脚轻。
07，我收拾好行李之后，一个胖子手里拿着两个大包，一头汗的走了进来，一般胖子给我的印象都是脏兮兮的，但是他是白胖那种，理个板寸头，带着眼镜，运动短裤加黑白条纹T恤，白色的网球鞋，他进门就体力不支的把东西往地上一扔，嘴里嘟嚷着“这倒霉天，热死了都。”
然后在地上转了一圈，看到我后，点头致意，之后也不理睬了，电话一个接一个的。
08，在野大爷的介绍下，知道胖子叫奶咬昔，夕城本地人。
这时已经下午六点多，海边的凉爽气候开始体现，窗户外面以人来人往。
野挺爽母亲说“孩儿都饿了，一起吃饭去吧。”
我说“学校食堂在哪？你们去过么？”
奶咬昔说“我带你们去。”
我高中就有食堂，但是我家在学校边上，所以都是回家吃，更多的时候是在网吧吃，就是说我是个从来没吃过食堂饭菜，都不知道拿餐盘。打饭的时候也是完全被动，打饭的小妹妹问“你吃什么菜啊？你找什么呢？”
我说“不知道啊，你给我随便来吧。”
小妹妹说“不行，必需你们自己选。”
我怕耽误别人时间随便指了三个菜。
小妹妹又问“大份儿？小份儿？”
我问“大份儿多大？小份儿多小？”
小妹妹也没有具体实物让我参考，回答说“就是一个多，一个少。”
我说“那就大份儿的。”
突然我感觉我餐盘好沉，我说“怎么这么多啊？”
奶咬昔早已坐在那边招呼“快来，快来，帮我吃点，我菜打多了，操，你们也打的大份儿啊？”
09，寝室四个人已经出现三，除了我之外，感觉没有一个正常的。按照名单，只剩耳佑尔一个人还没来了，不过听奶咬昔说，他其实早就来了，去海边玩耍去了。果然，在天黑的时候，寝室又进来一个少年，也不说话，径直奔着一张床走去，到床下之后，拿出一包烟，点上一根，那是最后一根烟，把烟盒随手仍在地上，疲惫的吐了一口烟雾。他是个小光头，虽然人长的还可以，不过像刚被劫狱救出来的。还没等我们说话，他一拍大腿说“操，我忘买烟了！”
奶咬昔拿出一包烟，说“我这儿有。”
他说“我自己去买吧。”
他走出寝室之后，野挺爽说“这人不像好人啊！”
10，第二天早上，我们才问他“同学，你是耳佑尔么？”
耳佑尔点点头，骄傲的表情似乎在说“没错，正是本宫！”
之后耳佑尔点了今天第一根烟，说“妈的，为什么学校的床都是上铺，天天上上下下累不累啊？没有带下铺的那种么？”
我环视了一下寝室说“好像除了上铺，只有地铺了。”
耳佑尔穿衣服说“我要找学校说，我可不这么睡四年。”
耳佑尔是真神，真弄了一个上下铺回来组装，跟我商量说“咱们睡一侧，换这张床，你还睡上铺，我睡下铺，行么兄弟？”
本来就都是上铺，我说“行行。”
耳佑尔就成了我的下铺。
11，寝室下床最困难的是胖子奶咬昔，本来他这么一个胖人在上铺躺着就很奇怪，每天上床像走天梯一样，缓慢而吃力，还要野挺爽扶着梯子，如果野挺爽不在寝室，就要先踩着柜子，再爬梯子。其实正常人从柜子上，一步就上床了。下床更逗，像海归被扔到山顶一样，找不到退路，从正面不会下床，必须是背对梯子，先趴在床上，一点一点向后退。野挺爽都是扶他一把。
耳佑尔坐着下铺悠哉的说“野挺爽真孝顺啊！”
之后奶咬昔也学耳佑尔，改装了一个上下铺，他睡下铺，野挺爽睡上铺。
12，还有2天开始军训，每天上午野挺爽的父母都会从旅店来到寝室，给他买来午饭，他妈从家里带了农村鸡蛋，帮他剥皮，就差喂了。野挺爽的父母不停的跟我们聊天，以便了解我们的为人，好对儿子的生活环境放心。他爸说“你们几个，要好好相处啊，不要打架，要一致对外。”
耳佑尔问“谁是外？”
他爸说“反正你们别闹矛盾就行。”
他妈又出来说“孩儿们啊！你们可不知道啊，我家爽儿啊，打小没离开过家门，生活不能自理，你们要对他好啊！”
我们三个忍笑，差点背过气儿去。
13，耳佑尔每天坐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路过的女生们。
因为一楼的窗户有铁栏保护，他特别像监狱里的人，渴望的看着自由世界。
我看着他，结合他的秃头，脑子里想起一个词：铁窗泪。
14，午饭后，野挺爽一家出去购物，准备日常用品。
下午，野挺爽回来说“这夕城就是发达啊，街上都是汽车。”
耳佑尔问“你家是哪的。”
野挺爽说“黑龙江啊齐齐哈尔。”
耳佑尔问“齐齐哈尔街上除了汽车，还有骑马的么？”
野挺爽说“没有，但是有自行车和摩托车，这里摩托车都没有啊。”
本地人，奶咬昔说“那是没修自行车道。”
野挺爽无话。
15，寝室的第一次聚餐在第二食堂。
野挺爽父亲说“食堂菜也不错，你们小哥儿几个刚认识，不喝几瓶啊？”
从高中我就认为在食堂喝酒是不太正常的一件事，忙说“不喝了吧。”
野挺爽父亲已经高声大呼“服务员！”
服务员根本没听见，学校食堂是没有服务员的。其余桌的学生往这么瞅了几眼。见没有服务员过来，野挺爽父亲又高喊一声“服务员，拿点啤酒！”
耳佑尔受不了了说“野叔，我去拿吧。”
之后我们就拿着一瓶啤酒在食堂吃套餐，
差不多喝完一瓶的时候，野挺爽父亲说“再来一瓶吧。”
我们忙说“不喝了，就一瓶的量。”
野挺爽父亲说“胡说，东北的哪有喝这么少的？”
耳佑尔马上抬头说“我浙江的。”
野挺爽父亲说“那你更要练了，不喝可不行。”
耳佑尔低着头，不怎么吃，也不说话，明显是被这一家人整的晕头转向。
16，我们四个互相加了QQ好友。
耳佑尔，网名：一只耳提亲，签名：像蝎子一样摆尾，狠狠的蛰，狠狠的蛰！
奶咬昔，网名：昔爷，签名：签名弹指一挥十几年壮志未酬，蓦然回首宏图霸业已成空。
野挺爽，网名：为谁疯狂，签名：我就是我，happy没有理由。
亚系亚，网名：辉煌德意志，签名：我会记住夏天的小伙子们。
我是德国球迷，06年世界杯，德国队虽然止步四强，但是让我印象深刻，所以写了这条签名。
耳佑尔看了说“怎么了兄弟，你暑假让人蹲点打了？你要记住哪些小伙子啊？”
然后我就删了签名。
17，我们在寝室躺着，距离开军训还有一天。 有人轻柔的敲敲门，我们说：进！
打开门的居然是一个女生，而且还是个美女，穿着粉色的凉鞋，浅绿色的七分牛仔裤，头发挺长，染了少许黄色，她看我们四个都光着上身，又关上门说“整理一下。”
半分钟后她又打开门问“日语二十班？”
我们点头。她说“我是你们导员。”
我们问“导员是什么？”
她说“就像你们中学的班主任，不过我不教课。”
她又说“下午三点，去日语系教学楼一楼日语二十班教室，见面会。”
耳佑尔问“全班有多少人？”
她想了想回答“三十二人。”
耳佑尔切入重点问“多少女生？”
她回答“二十多个吧，怎么了？”
耳佑尔说“没怎么。”
“别忘了三点。”叮嘱一遍后，她关门离去。
耳佑尔说“二十多个女生，按照二八法则，应该有两三个美女。”
奶咬昔说“一个就不错了。”
我说“刚才那个导员挺漂亮。”
耳佑尔说“那个你就不要想了，主任肯定先睡过了。”
奶咬昔说“教授还要搞一搞呢。”
野挺爽一本正经的说“这学校老师也太年轻了，讲课能行么？”
耳佑尔说“你刚才听几吧呢？没听她说不讲课么？”
18，我们提前十分钟到了教学楼，那位导员换了正式的衣服站在教室门口，低着头，似乎在欣赏自己脚上那双玲新皮鞋，教室能容纳五十个人的样子，黑板，讲台，电视，风扇，墙上居然挂着一副日本全境地图。
有十几个女生以寝室为单位没有顺序的坐在那里，平均分不超过五十分，我们心照不宣的期待剩下的女生能把平均分拉到七十分左右，我们像被指控的犯人在狱中等候自己的律师一样，注视着每一位进来的女生，人员都到齐的时候，我们只好接受这个巨大的巧合，全部女生居然没有一个能称上美女的。
19，导员在黑板上写了两个字：周欣
“这是我的名字，我2005年从日语系毕业，以后就是你们导员了，我们外语学院的教学和其他院校不一样，有的专业一百多个人上大课，我们不会这样，都是二三人左右，上高中那种小课，这样才能保证教学质量。语言类专业很辛苦，课上要听，课后要背，其他专业玩四年毕业一样工作，我们不行，玩四年下来，你听也听不懂，说也不会说，拿个毕业证又有什么用呢？我们班很幸运，教师配置是最好的，所以说啊，在我们班没有理由学习不好日语。这几天大家可能都认识自己寝室同学了，今天全班都互相认识下，上讲台做自我介绍，男生先开始。”
20,男生的自我介绍比简历还短，姓名，家乡，多多关照就没了。不过我们对面寝室的人员构成很特别。一个韩国人，一个蒙古族人，一个上海人，一个东北人，四种语言，四种文化，四种性格。
野挺爽高兴的说“太好了，还有韩国人，可以跟他学韩语。”可是开学后，单单是日语，他就学傻逼了。
轮到女生的时候就热闹多了，女生表面总是融合又融洽，分为大姐，二姐，四姐，或者老大，小五，小六。有说有笑的。有人说想家站在那就哭，台下寝室同学陪着哭，然后哭完再说寝室生活又笑了，寝室同学也陪着笑，最后在送上一片掌声。
耳佑尔说“这是干几吧呢，传销讲师？”
最后周欣通知晚上七点全系新生去大礼堂，系主任要致欢迎词，和军训动员讲话。
这开学了，事儿就是多，怨声载道。
21，学校大礼堂能容纳八百人，新生满座。距我们观察美女还是很多的，只是，都在别人班里。
系主任是个白发遭老头，一副成功人士的架势，开始了官话调子的讲话。
“我们学院是国内最好的语言大学之一，特别我们日语系更是我校最杰出的学院（停顿三秒）之一。我们的老师和学生，为中日友好及交流做出了长年的贡献，日本有个中日友好协会，每年都会来我们学校和学生交流。等着你们大二的时候，我们的老师们会给你们每个人介绍一位日本笔友。”
台下的老师都是“没事儿你乱逼逼个吊”的表情。
主任接着说“我们学校本科毕业的学生，在我们市啊，工资起薪至少三千元，五险一金是必须交的，一般在一个企业做三年以上，一定会升级的部长的，工资可能就是七八千了，做五年以上车和房子都有，还有可能被调到日本，按日本的工资标准开工资，那是什么概念？年薪几十万！我们市日资企业有三千多家，包括索尼，松下，三菱这样的企业，美国的花旗银行，IBM，戴尔也是需要日语人才的，而且你们英语也要学，企业来我们学院招聘的时候，我都告诉他们工资少的就不要来了，你们这四年就踏踏实实把专业学好，工作会来找你们的！学校会照顾的你们感动！”
掌声不息。
22，日语系全体新生在一起军训，学校从军官学校请来的军训团队，执行总监是位团长，教官也都是排长级别，对于军训他们也很期待，跃跃欲试。他们决定把我们分成八个方队，就是每一百人为一方队，男生勉强能出两个方队，女生补齐男生方队后，还能出六个。 然后团长就让我们站一个长排开始报数，报到一百就出一个方队，然后再从一开始报，结果错误不断，半个多小时也没分出一个方队。人家团长什么时候带过这样队伍，勃然大怒说“从一数到一百都这么难，你们这脑子以后怎么背单词？从一报到十，十组一个方队，谁再错就出来站着！”
结果从一数到十还是错了，团长只好亲自点兵。
23,团长的调整立竿见影，方队分好了，下一步是按身高分位置。
团长高喊“一米九！一米九的出来，一米八九！一米八八！”这样精确到厘米，确保方队的整齐，我们寝室四人都在一米八左右。当喊到一米七八的时候，剩下的男生都站了出来，一米七八是默认的男生标准身高，可能没人愿意承认自己达不到标准身高，团长无语。
这样我们都在第一方队，团长看我们这一队，人员挺拔，表示很看好我们比赛的时候出成绩，给我分了他最信任的教官，并时不时的过来看我们训练，第一天军训没什么内容，穿着迷彩服站了一天军姿，周欣和其他导员站在阴凉处观望我们，大学军训也不过如此。
24,野挺爽的父母观看了几天军训后就返回齐齐哈尔老家了，告别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都哭了，傍晚野挺爽意犹未尽，自己去找了个角落独自哭泣，他找的那个角落，是学校的水房，到了打水的时候，全校都看见他在那里哭的死去活来。
对面的上海同学来我们寝室问“你们寝室那同学怎么躲在水房哭啊？我打水看见他了，哭得好惨啊，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于是我们三个人去水房把野挺爽接回了寝室。
后来大二的时候，女生记得军训时，一位男生和家长分手后，蹲在水房哭，但是具体想不起来是谁，野挺爽阴损的提示说“是耳佑尔吧？”
然后女生们说“对对对！就是他！”
耳佑尔气急败坏的说“我哭个几吧了？我家长根本就没来！”
25,军训终于进行到齐步走，正步走的环节，大家一致表示走比站着强。可是这一走问题出来了，这一百人身高，步伐大小都不一样，走的那叫一个乱。教官无奈只好喊着“一二一”指挥着，结果也没好哪去。走了几趟后一个山西的同学抱怨“这教官，喊麦喊的根本不行。”当团长巡视过来的时候当下就怒了，拿出哨子就吹，让我们跟着哨点走，哨音刺耳不说，和教官喊的“一二一”还差一拍，听的我们是心烦意乱，效果倒不如之前了。我们小声和教官说“能不能，求求你上级别吹哨了。。。”教官表示他可不敢去说，让大家忍着。团长给我们的评价是“连女生都不如。”当下去拉了一队女生，让我们看看人家是怎么走的，结果我们第一方队终于默契了一把，从女生开始齐步走的时候就鼓掌，口哨，叫好，搅的女生也乱了脚步，团长羞愤而去。
26，军训几天过后，奶咬昔从家里搬来一套台式电脑。款式比较旧，牌子是三星的。
耳佑尔看了一眼说“哎呀我艹！这是什么？01年产的大三星？”
奶咬昔说“是有点旧，高中买的。”
装好电脑后，奶咬昔问“跳舞么？”
我们说“在寝室跳？还是出去跳？”
奶咬昔说“劲舞团。”
我们说“不玩。”
奶咬昔说“你们不知道吧，劲舞团是中国第一大黄色游戏，妹子大把的。”
耳佑尔说“都是中学生吧，为了约个炮，再让她爸来学校扇我？还不如去嫖呢。”
野挺爽吃惊的问“你嫖过？”
耳佑尔说“我还让女的强奸过。”
全寝肃静。
27，军训的休息时间，就是胖子奶咬昔的“跳舞”时间。他戴着耳机和耳麦，像个飞行员。
奶咬昔为了获得胜利，总是选那首最拿手的歌儿，萧亚轩的表白。
一天能循环几十遍，到睡觉的时候，耳边都是萧亚轩那销魂的歌声“好想对你表白，好想对你表白。”
每次开始游戏之前，奶咬昔都是便随节奏摇摆，还指挥说“唉，来了，走起来了！”
然后就听着键盘噼里啪啦。
我们说“胖子，你再不换别的歌，寝室就断电！”
28，野挺爽也有一个毛病，尿频，每天半天起夜尿尿。因为天黑怕踩不到梯子，每次都“咚”的一声蹦下来，然后再蹦下去。
夜里耳佑尔骂“你他妈的蛤蟆啊？一天蹦个几吧？”
早上起来，我也说“你要不买个夜壶吧，晚上就在床上尿。”
奶咬昔一下急了，跟我喊“去他妈的！他在上铺，尿我一脸？”
还有一个问题，下铺的耳佑尔和奶咬昔睡前必须一颗烟，我和野挺爽在上铺吸二手。于是决定他们抽烟的时候开窗户，可是开窗户又进来蚊子，咬的我们睡不着，学校有发蚊帐，我们都装备起来，挂了蚊帐后，热的睡不着。
人多住在一起，总是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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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我们来学校快一个月，也时常换洗了些小东西。寝室窗外就是晾衣服的栏杆，不过一楼有窗户有护栏，不然在寝室就能收挂衣物，省着出去一趟。野挺爽要拿回一条四角内裤，又不想出去，伸手又够不到，找了一根小木棍试图挑回内裤，还是差那个一点距离，寝室外面路过两个女生，看到野挺爽的举动先是被逗乐了，然后过来问“同学用帮忙么？”
野挺爽收回小木棍，尴尬的一言不语。 女生捂着嘴边走边笑。
30，野挺爽的内裤和袜子都是彩色的，红内裤，绿袜子，或者迷紫内裤，墨绿袜子。
野挺爽洗的还挺勤，洗完就放在外面晒，滨海城市风大，一次内裤被风吹飞，野挺爽一路狂追。外面学生挺多的，正常人的话就会知难而退了。可是野挺爽不管多少人围观，跑的脸上汗毛都立起来了，在烈日之下，穿着大黄裤衩，在风中追小红内裤。我们在寝室窗户都看傻了。
内裤追回来再洗，洗完再晒，再吹飞，再追，再洗。基本一个周末在都在洗内裤。
31，耳佑尔的头发长出来一些，看上去不像逃犯了，穿军训的服装，外表也挺精神。不过相处一段时间后，发现他其实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基本不洗内裤和袜子，袜子都是一次性的。记得小二的夏天，因为参加考试，暑假要延迟，第一个出来反对的就是耳佑尔。
我说“就在学校玩儿呗，和回家不一样么。”
耳佑尔低头跟我说“我这学期就带了四条内裤，一个多月换一条，现在已经用完了。”
我算了一下，平均一条内裤穿一个半月。
耳佑尔很怪，买没用的东西特别能花钱，但是买内裤和袜子，别提多心疼了。
32，从反军训说起，军训要求每天早上叠被，豆腐块。
我们一直没有学会，也不想学。教官来寝室教的时候，请教他示范一遍，弄了四个“豆腐块”。
从此我们晚上就不盖被，睡觉时把“豆腐块”放在桌子上，早上再放回床上等着教官检查，一直到军训结束。
耳佑尔那时候放话“谁要是敢来寝室摸我豆腐，摸变形了，他妈的耳朵打掉！”
可见耳佑尔幼年深受黑猫警长文化的熏陶，并且对“一只耳”印象深刻。
33，有一个女生加了奶咬昔QQ，他第一反应就是想看看照片漂亮不。不过她的空间有问题：我的生日是？
奶咬昔从1月1日开始蒙，每天晚上蒙几套数字。
耳佑尔说“挺好，有点一千零一夜的精神。”
在蒙到6月份的时候，空间被打开了，里面的照片很美，都是风景，没有人。
奶咬昔崩溃说“白玩！全都白玩了！”
34，军训这面有了一定进展，团长通知我们，最后来一个方队大比赛，第一名的方队，代表日语系参加全校的会操表演。我们方队中午的时候开了个小会，大家决定比赛的时候，特意表现坏一点，让其他方队去参加会操，我们好休息，大家一致通过。
而且学校说，军训里有一个夜行军的项目，不一定晚上几点，突然叫我们起来，连夜行军几公里。弄的我们睡觉都睡不踏实，走廊一有声音就以为行动开始了，结果考虑到安全问题，行动取消了，这不是折腾人么。
35，每天都有一段自由时间，组织班级自己玩游戏，一般都是掉手绢，找人表演节目，一次抓到野挺爽，他落落大方的站起说“一首任贤齐的天涯，送给大家。”
一片掌声后，野挺爽开唱“昏天又暗地。。。，不对，重唱。”
“昏天又暗地，忍不住的流星。。。忘了，重唱。”
“昏天又暗地。。。哎？”
教官问“卡碟了？”
36，学校为了让我们放松一下，组织所有新生到海边游玩一天，刚听到海浪的声音就下雨了，我们在车里坐着看海。
就在这天，对面寝室那个韩国人，在车上与其他班级的人发生了口角。他叫车成浩，身世极其复杂，他是出生在中国的朝族人，父母常年在韩国打工拿到身份后，给他接到韩国生活。他的爷爷奶奶还在中国，还有亲戚在朝鲜，记得一次朝鲜的叔叔来看他，寝室同学用橘子招待，他叔叔都不知道剥皮，直接就咬了一口。车成浩长得瘦小，汉语也不利索，对方说回学校要打他一顿。
37，新生阶段，都是以寝室为单位生活，很少有走动。我们不知道车成浩与人有滋事，他们也告诉我们。倒是隔壁寝室有一个大哥，叫姚大妖来通知我们，姚大妖头发有些白，长的比较显老，瘦高。第一次到班级集合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实习老师。
姚大妖说“对方是日语28班，有钱，出国留学班，过一年半就去日本，他们班男生不多，不过那小子好像认识老生，咱们虽然男生多，但是有做好准备，认识人赶紧打招呼，打起来马上上人！”
我们说“奶咬昔你不是本地人，坐地炮，不认识大哥么？”
奶咬昔说“我打几个电话。”
然后就听奶咬昔打了几通电话，唯唯诺诺的“唉唉唉，好好好，哥您先忙着。”
挂了电话说“搞定了，大哥现在开游艇呢，不方便多说，但是没问题。”
耳佑尔说“真的假的，渔船上捞鱼呢吧？”
奶咬昔面露不爽。
38，姚大妖点了一根烟，说“我跟你们说过么，我来学校报到的时候，去错地方了。”
耳佑尔弄个板凳，往地上一坐说“妖哥，你可没说过这段。”
姚大妖一笑，开始讲。
（我先交代一下背景，我们学校坐落于城市的边缘，到了火车站后，还需要坐客车40分钟，转到郊区才能看到迎新校车，通知书上有交代。姚大妖下了火车后，上了反方向的客车，来到了一个很荒废的工地。）
这段为姚大妖口述“当时我坐车的时候，就感觉奇怪，身边没有一个学生模样的，都是农民工，就属我长的精神。下车后我们两在车站等校车，可是除了拉水泥的车，什么车也没有。我就打算不等校车了，打车去吧。网上说到这里就离学校不远了，打车也没多钱。可是我发现，好像没有出租车，只有几辆摩的。我说到外语学院走么？摩的司机说没有这地方。我就感觉可能坐错了，就说先回夕城火车站吧，摩的司机乐了说，我油不够啊，你还坐客车回去吧。”
最后他不忘叮嘱“这几天看着点车成浩，别让他自己乱溜达，再让人给干了。”
39，受车成浩滋事的影响，晚上熄灯之后，我们也聊起了高中的一些斗殴往事。耳佑尔说他高中是个混的，而且是个城府很深的混的，一日他路过敌对高中，校门口几个小流氓认识他，并用言语嘲讽他，耳佑尔当时很稳，呵呵一笑就走了，任由那些人高潮。走了没多远，耳佑尔打了几个电话，叫来一百多位兄弟，杀了个回马枪，耳佑尔原话是“差点没给我跪下，然后挨个叫爷爷。”
我说“你都给他们揍了，还挨个叫他们爷爷？”
耳佑尔很不赏识看我一眼，说“他们叫我！”
我说“你语义不清。”
耳佑尔说“我讲这个，就是说我很稳。”
我说“每天看你睡觉的姿势，是很稳的。”
耳佑尔说“以后你就看吧，咱哥们办事儿。”
40，野挺爽和我们混熟了，每天熄灯之后都是话痨，他讲齐齐哈尔的黑道风云，什么大地主小地主，旗下有个首席打手，非常的风光，每天出门打车不给钱，而且路上遇见的出租车必须跟在他后面，不跟就是揍，为了讲排场。不过后来大地主小地主落马了，首席打手也被警察在家中擒获，野挺爽说“我自电视上看，还挺失望的，首席打手吓的都哭了，捧着煤气罐，说你们别过来，过来我就爆了！”
（百度了下，野挺爽当年还真没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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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十一点多了，野挺爽还是没有丝毫的倦意，继续讲他的往事，小5,6岁的时候，就总被身边的邻居欺负，总让周边的同龄孩子揍，一日野挺爽被三个小子围打，且战且退，让人踹河里去了，这时在乱军之中突然出现一猛人，以一骑绝尘之势赶到，
此时野挺爽讲到兴奋之处，手舞脚蹈说“我爸，跳起来一记飞腿，给一个小孩蹬倒了！然后迅速转身，几组连击，给那两个小孩也打跑了，大逆转！”
踢小孩，还用跳起来飞脚，真乃是尊重对手。
耳佑尔说：“真鸡巴猛！一吕二赵三你爹。”
42，野挺爽坐在上铺，在微弱的亮光下，像一个皮影戏的人物，影子倒影在床上，脑袋的黑影，压过半个寝室强。
耳佑尔躺在下铺笑“头真鸡巴大！”
野挺爽没有理会他，继续说“我二大爷也狠，是个精神病，后来在初中的时候，谁敢欺负我，我二大爷就去扇他。”野挺爽换成义正言辞的口吻“精神病干人不犯法，你们说，我二大爷就扇他了，他能怎么地？”
我们说“我们以后是不敢惹你，你们家人都太猛了。”
野挺爽又说“我小时候喜欢玩弹弓，我爸就去砍树，拿树干给我做一个弹弓。”
我忍不住了，说“树干还是树枝？树干做弹弓，你要射日啊？”
43，第二天在教学厕所，我尿尿的时候，听见有两个人在外面谈话，内容正是关于车成浩的滋事事件。
男子A说“我同学很生气，那天正失恋呢，和那哥们骂起来了，不是我们拦着在车上就干起来了！”
男子B说“那你们打算怎么办么？”
男子A说“谈谈呗。”
男子B说“算了吧，咱们都认识，你回去说说，拉倒了吧。这刚开学，别闹不愉快。”
男子A说“行，那我就给你这个面子，等着军训完了，咱们两个班级挨着，都认识，就拉倒吧。”
我出去一看，男子B正是耳佑尔，他和日语28班的一个胖子在抽烟。一副“这事儿我摆平了”的表情。
44，日语系队列比赛那天到来了，系里的一系列领到都来了，我们第一方队蓄势待发，我们第一个出场，开始一切正常，谁也不敢第一犯错误，有一个胖子勇敢的站了出来，停止间转法方向总是和我们相反，喊“一二三四。”有些同学喊的阴阳怪气，我们笑着跑，稀里哗啦，不出意外团长应该选女生去代表日语系了，毕竟女生没胆子特意出这么多错误。
果然剩下方队只是比较差而已，我们应该是特别差，我们小小的阴谋得逞了。
可是最后宣布，我们第一方队仍然代表日语系参加会操，加练三天，其余人放假，女生一片欢呼。
45，晚上周欣去寝室看望男生，她说“我也知道你们累，但是既然选上了，就努力给日语系争光吧，以后都是你们美好回忆。”
耳佑尔说“周老师问你个问题。”
周欣说“别叫我老师，显得我特老，问啥？”
耳佑尔说“咱们同学是不是你自己选的？”
周欣说“不是，怎么了。”
耳佑尔说“女生怎么没有一个比你好看的。”
奶咬昔马上拍马说“因为欣姐长的太好看了。”
周欣说“最近军训女生都没时间打扮，等着以后就漂亮了。”
耳佑尔说“打扮也得有底子啊。”
周欣说“这样更好，省的班级乱七八糟的。”
46，周欣看看奶咬昔的床，问“报到的时候，学校没给你新床单么？”
奶咬昔说“给了啊。”
周欣说“那你用啊。”
奶咬昔说“现在这个就是啊。”
周欣一愣“洗洗吧，我还以为是你拣毕业生的用呢。”说完就走了。
奶咬昔不高兴的说“靠，至于么？”
我看了一眼他的床单，想手抓饼一样，又黄又油。
47，军训要结束了，也就是全院会操终于到了，在体育场，新生悉数参加。比赛的项目有停止间转法，齐步走，跑步走等几项基本内容。
各级领导讲话完毕。我们就登场了，教官说“都精神点。”
系主任又过来说“告诉你们个好消息，这次啊，院里力度很大，一等奖五千元奖金，二等奖三千，三等奖一千。”
有同学问“奖金给我们？”
主任说“是给系里，以后给你们当活动经费。”
士气全无。
主任高声呼喊“你们有没有信心？”
大概就有七八个人零零散散的喊“有。”
48，我们还是尽量做到最好，毕竟那么多观众，发挥的还算可以。
公布名次的时候，我们都竖起了耳朵。
为了保留悬念，名字倒着公布，从优秀奖到一等奖。
优秀奖公布完了，没有日语系，用排除法推算，我们进前三名了，最低优秀奖。
公布第三名的时候，有些学生大喊“没有，没有！”
他们的意识是三等奖没有日语系，日语系能进前两名。三等奖里真没有。
49，这时候，耳佑尔不知道为什么积极了起来，站在最前面，振臂高呼“没有！没有！”
公布二等奖的时候，大家都跟着耳佑尔喊“没有，没有！”
耳佑尔就像唱诗班的领唱一样，他唱一句“没有！”其余人就唱“没有，没有，没有！”当然，其中也包括我。
系主任都过来带着我们一起喊，教官喜笑颜开。惹得全院围观。 都有其他系的老师过来恭喜了。
二等奖也没日语系。第一名了？只能这么解释了，大家安静下来，只等庆祝那一刻。
奇怪的一等奖也没有日语系。
我们问“日语系呢？”
系主任像被狗撵了一样，冲到了领奖台理论。
片刻麦克公布“补充一下，日语系获得优秀奖！”
全场一片唏嘘。一位同学高喊“滚，我们日本不惜要。”
顿时各种围观。他马上改口“是我们日语系不惜要。”
耳佑尔落寞的走了，日后的生活，想起他忘我的高呼“没有！”的画面，就想笑。
50，周欣让每个寝室选寝室长，负责寝室纪律和卫生，我们推来推去，一直没落实。
我说选耳佑尔，因为他很稳。
耳佑尔说选野挺爽，因为他复读过一年，大我们一岁。
野挺爽说选奶咬昔，因为他是本地人，有事儿能找大哥。
奶咬昔说选我，因为他不想当。
51，期间班主任来寝室巡视，问“谁是寝室长。”
我们四个互相指，我指野挺爽，他指奶咬昔，胖奶咬昔在指耳佑尔，耳佑尔又指我。
周欣立刻翻脸，说“你们当大学是儿戏呢，我就再问一遍，我可没耐心，寝室长是谁？”
他们都指我。
周欣给我一个黑脸说“你出来。”
然后劈头就给我骂一顿，说“你这个寝室长怎么当的？”
我说“我还能怎么当，都什么年代了，还寝室长，谁能管谁啊？”
周欣说“别这么想，你要硬起来。”
我说“轮流当吧，大家都有责任。”
周欣说“就你自己当，你就硬起来就行。”
我说“他们的性格都太奇怪了。”
周欣说“那就硬起来！”
这班主任，真会鼓舞学生。
我回去之后，耳佑尔像个傻逼似得，说“哎呦，寝室长，你洗脚水弄了没，我给打去？从明天开始，早上你就喊起床，你站在最前面走，我们三跟你后面跑步去教室，到时候周欣一看，你这寝室长当的，真是太到位了，这么安排行不行？”
我说“一天你就知道逼逼逼的。”
52，虽然九月份了，天气还是很热，晚上睡觉在床上流汗。特别是野挺爽，有时大半夜的拿扇子坐在地上，不睡觉。一天耳佑尔醒来一看，野挺爽坐在他床边，耳佑尔说“你守灵呢？”
奶咬昔每天晚上也不睡觉，用寝室座机给小女孩打电话，都是劲舞团里面的。
一天一个小女孩质问奶咬昔是不是玩过了就不想联系了，奶咬昔说“妹儿啊，你感觉我是那种人么？”
座机的通话筒声音很大，我们清楚的听见那小女孩说“你是！”
奶咬昔说“我要是那种人，我就是王八！”
以后每天晚上打电话，都能听见奶咬昔说“我是王八！”
53，耳佑尔电话也挺多，他就睡在电话边上，每次接电话都客气的说“诶，诶，你说。”
一天一个女生上来就喊“耳佑尔！”
耳佑尔说“我听着呢，你说。”
女生说“我操你妈！”
然后就挂了。
我们说“你高中都做什么坏事儿了？”
耳佑尔说“她有病，跟我没关系。”
54，野挺爽没有手机，父母每次找他都打寝室电话，时间特别别扭，不是早上睡觉的时候，就是午睡的时候。
一天早上六点多就打过来电话，野挺爽知道吵醒我们了，跟家里说“以后你再别打寝室电话了！”
第二天早上，管舍务的大爷来敲门，说“野挺爽有你的电话，快去接电话。”
野挺爽不耐烦的去接电话。
耳佑尔翻了个身说“五体投地啊！”
55，正式开学。
学校采用百分制的考勤制度，缺席一节课，扣除两分，少于六十分的给予处分。
我们说这哪是什么百分制，分明就是四十分制么。
寝室管理方面可以夜不归寝，寝室晚上十点锁门，二十四小时通电，但要求十点半睡觉。
56，教我们主课“大学日语”的白教授是个体面的中年男士，个字不高，每天不是劲霸男装就是金利来，背着挎包，手握水杯，最体现他专业的一面是他的中分发型，第一天上课就看见他在教室门口和周欣谈话，穿着一个黑衬衫，领子是橙色的。
耳佑尔说“像个野百合呢。”同学一阵嬉笑。
铃声一响，白教授立刻一脸严肃的走进来，举手投足间都是日本人那种紧绷的感受。
白教授说“日语非常好学，有些人说学日语是笑着进去，哭着出来是不正确的，那是早年教学不够系统，现在的教学基本就是笑着进去，笑着出来，只要你学就没有不会的。还有一点大家要有个心理准备，我们从今天开始每天都有背诵的任务，当天学什么，隔天就考大家背，绝对没有提倡死学硬背的意识，咱们这基础知识必须打好底子，而且不是我夸张，就是单靠背，四年下来就能背成翻译，不信咱们就看看。 ”
白教授收集了我们每个人的名字，回去标注日语发音，以后点名都说日语，大一先用汉语讲课，大二开始汉语搭配日语讲课，大三以后所有课程全日语教学。
我发现，这比高中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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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开学的事儿，下面开始）
57.
学校采用百分制的考勤制度，缺席一节课，扣除两分，少于六十分的给予处分。
我们说这哪是什么百分制，分明就是四十分制么。
寝室管理方面可以周一到周五有人点名查人，周末可以夜不归寝，寝室晚上十点锁门，二十四小时通电，但要求十点半睡觉。
58.
周欣是第一次当班主任，希望能出成绩，给自己打造良好的开端。
她要求我们6点半到班级早读，每日由同学轮流领读。
因为刚开学的原因，大家对一切都感到新鲜，没有人提出异议。
授课老师们听到这个消息，都赞叹的说“这届新生20班，自觉性如此这高，可能要出一批人才啊！”都跃跃欲试的要教我们班，我们也享受着这一番赞誉，开始赞同周欣的做法了。
有几个班级效仿我们早上自愿到教室晨读，06届新生，彻底的感动了日语系所有教师。
有老师说我们是——新しい波！（活力新一代！）
59.
学校的外语氛围的确很浓，一次去食堂，面试师傅正好刚拿出一锅发糕。耳佑尔不知道是何物，看着发糕自己小声的说了句“What’s this?”
结果被面食师傅听见了，经验丰富的他立刻指出“It’s a fa gao.”
我和耳佑尔被学校整体外语水平所折服。
60.
白教授的课因为偏重基础方面，每个人都会提问到，听发音，而且还用小学才用的开火车提问方式，就是一整排从第一个同学到最后一个同学，按顺序起来读。
有一句耳佑尔不会读，问白教授“能听你再读一下么？”
白教授“そうではありません。”
耳佑尔凭着瞬间记忆跟着重复了一遍，估计他都不知道自己读的是什么，读完就忘了，人都有这种对于外语的瞬间记忆能力，能立刻重复出来，然后就忘了。
女生纷纷质疑“这样也算数？”
61.
野挺爽读（还是那句话）“搜跌哇阿利妈肾恩。”
白教授说“不行，不行，再读せん，别读肾。”
野挺爽跟读“肾。”
白教授矫正“是せん。”
野挺爽略微委屈的说“明明就有一个肾（せん）么。”
白教授说“你先坐下。”
62.
转天学到单词，点耳佑尔起身读黑板上新学的单词，周一到周日的日语。
耳佑尔一个也不会，在女生的提醒下，生硬的读着
“给吃要逼，（月曜日げつようび）， 卡要逼（火曜日かようび）， 死一要逼（水曜日すいようび），
毛裤要逼（木曜日もくようび），然后是什么逼？”
白教授面色一沉，说“大家还是跟我在读一遍吧。”
我感觉耳佑尔这人不适应学外语。
63.
开学没几天，我们就发现野挺爽这人不太对劲。
有天早上我和野挺爽去超市买面包，结账后他气冲冲的和我说“妈的，超市骗人。”
我问“怎么骗你了？”
他说“你看这个面包，标价一块二，结账的时候三块五，这不是骗人么？”
我说“学校人多，学生过去拿面包的时候，选来选去的，把超市的陈列给弄乱了呗。”
他说“反正你说这事气人不？这样以后怎么买东西啊？”
我说“你看这面包比你脑袋都大，怎么可能一块二？”
他说“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不耐烦，说“你找周欣说吧，让她反应给学校。”
没想到军训的时候，野挺爽走向周欣说“周老师，我得跟你说点情况？”
周欣问“什么情况？”
野挺爽把事情和自己的不满讲给周欣，周欣说“这事，我也管不了，超市是个人的，不是学校的，你找我也没有用啊。”
野挺爽说“哦，我就听亚系亚说这事应该找你。”
周欣往这面看了我一眼，我赶紧快跑。
64.
课程方面我们还没有完全适应，周欣又张罗选举班级干部。
我们寝室四个应该没有一个人能参与，不过耳佑尔暗箱操作，让野挺爽跟奶咬昔，在提名阶段都投我。
班级一共就32个人，而且大家的选择都比较分散，他们这三票，让我入围了所有的提名。
班长、体委什么的也就算了，连文艺委员也有我。
我跟周欣说“我弃权。”
周欣问“你弃权哪个？”
我说“全部！”
65.
班级干部这个事情，我们寝室不在乎，但是真有人把它当事业来做，竞争可以说异常激烈。
隔壁的姚大妖要参选团支书，为了让我们寝室支持4票，晚餐在食堂，假装偶遇我们，请我们喝可乐，进行贿选。
我们没有吃姚大妖这一套，但是他的对手太惹人烦，是个长发娘炮，女生很喜欢他。我们决定力挺姚大妖。
可惜，投票结果姚大妖完败，女生的力量是我们几个男生无法匹敌。
看着长发娘炮跟女生庆祝的场面，我们感到了面对低智商群里的无力感。
姚大妖与我们都很沮丧，感觉这完全不公平，对手作为半个女生的属性，跟姚大妖争女生的投票，太容易了，姚大妖在我们眼里虽败犹荣。
如果当时谁为此哭两嗓子，也没人会怪罪他不够坚强。
姚大妖因此与我们寝室的关系走进了一步，至少成了耳佑尔的烟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