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诗】 《哀歌：为罗伯特 洛威尔》 约瑟夫 布罗茨基

【译诗】
哀歌：为罗伯特 洛威尔
                                      约瑟夫 布罗茨基（1940—1996）
1
在你带着教堂披戴的
新英格兰秋日一般的
蓝色中，豪猪
顶着波士顿的砖头
锐利着它金色的箭针
毫无必要将炫目的
光泽磨出。
白色的泡沫破碎并下跪
在祭坛上。人们的
眼睛在教堂里
闪耀着就像被浪潮
拍溅的卵石。
什么是”拯救“，像玻块
一滴泪能如许般放大
一个未来的完成时态？
唱诗班，反复更迭，
唱着十字架是
吾父所获的秘诀，
却不过是我们的损失。
会有很多，
很多全能的主，
但没太多如你发肤的
一缕。当人死亡
衣柜便呆若木鸡。
我们获取了你夹克和领带
聊赖的状态。
2
查尔斯河岸上
黯淡，拥挤的，打印的字母
围绕他们的密封的舌。
一个孩子，逗号一般，游荡
在元音与辅音
的裤管和衣裙
而造不成一个词。缺乏
词笔的符咒
他们的无用。而黑色的
卡迪拉克航行
通过尖叫的警车汽笛
像一个新奥德修斯保持沉默。
3
洛根的飞机轰鸣
飞离，自这棕黄色积聚
工业化后的苔原中
飞离发了苔霉的官僚气。
庞大的自动兽牧食着
灰色，回旋的，平坦的
条纹闪着油腻
像是一面更新的旗帜。
一滩滩的鲟鳗鱼群
更早地发现这块大陆
相比维京人和西班牙人
依然涌跃这片滩涂。
这因与果的共和国
里面悉数每件事
诗歌所代表的
死者的少数。
如今你成为那
无生命的一部分，那无视
寻常的痛楚
的平旷土地。
4
你知道死亡远
远甚于他可能会
了解于你，或敢
于去揭示。
他也许觉似一个古老
黑暗的地方没有火
柴可擦亮，那里每个字词
都在试图闩锁。
在此屋顶下面
肉体收养所有
灵魂正逗留
它的不可见。
在天空中有着
风标虚假的歌颂
你的钟鸣起
——一只不停歇的闹钟。
                                                                         1977
                                               2014.12.23 念怀近期仙逝的马克 斯特兰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