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客
他说中学时候有过一次，大约是撞坏了脑袋，一时兴起想搞音乐，便离家去了市里。
什么都不会。摔了九岁生日收到的磁猪，拼凑起来的钱只够学两个月的吉他，尾数勉强够吃上月余。找不到住处，所幸撞得师兄的好心，挪出半张床让他挤过了那一段被他冠以“暗无天日”的日子。
师傅说他节奏感不行，他勤练架子鼓；说他和弦弹得不好，他练到手指出血；说他不会写词，总归是学识低了。最后难住他了。
“很苦。”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以为只要努力了，心中有梦，坚持了，哪怕不成功也没什么。”
“可是怎会没什么，选择总是希望能成功。”
见他没有继续，我抬起眼皮正巧迎上他的视线，我们就这样盯着对方，几秒钟抑或是几分钟，后来是我怯弱了，感觉似乎被他看穿，心里潜藏着最后一点自我也无所遁形。
我低头视线同手指缠绕在一起：“后来呢？”
他说后来，后来啊，同床的师兄出了师，组建了一个乐队，开始各地跑场子，再后来就把那地儿让了他。他呢总算可以舒舒服服的呈大字形睡觉，找了几份洗碗端盘子之类的零工，堪堪够吃住。跟家里也开始偶尔通电话。父母的态度由最初的恨铁不成钢，到后来的“既然不能阻挡悲剧的发生，那就只有把伤害降到最小”，于是对他不再责骂或规劝，只是偶尔会隐隐暗示，要是他还想读书，行。
“可是我不行。”他说。
我猜想他这会应该走进了回忆，见他嗤笑，我抬起头，他微张着眼，目光逐渐涣散。
他继续说：“我上不了台面，啥都学会了，不敢当众唱歌，会写词又怎样，不敢当众唱歌，什么都不是。”
“最后还是回去了，从头上高一。”他看着我，问我：“怎么样？”
“嗯？”
“你考虑得怎么样。”
我沉默了不再说话。
于2011.10.16
什么都不会。摔了九岁生日收到的磁猪，拼凑起来的钱只够学两个月的吉他，尾数勉强够吃上月余。找不到住处，所幸撞得师兄的好心，挪出半张床让他挤过了那一段被他冠以“暗无天日”的日子。
师傅说他节奏感不行，他勤练架子鼓；说他和弦弹得不好，他练到手指出血；说他不会写词，总归是学识低了。最后难住他了。
“很苦。”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以为只要努力了，心中有梦，坚持了，哪怕不成功也没什么。”
“可是怎会没什么，选择总是希望能成功。”
见他没有继续，我抬起眼皮正巧迎上他的视线，我们就这样盯着对方，几秒钟抑或是几分钟，后来是我怯弱了，感觉似乎被他看穿，心里潜藏着最后一点自我也无所遁形。
我低头视线同手指缠绕在一起：“后来呢？”
他说后来，后来啊，同床的师兄出了师，组建了一个乐队，开始各地跑场子，再后来就把那地儿让了他。他呢总算可以舒舒服服的呈大字形睡觉，找了几份洗碗端盘子之类的零工，堪堪够吃住。跟家里也开始偶尔通电话。父母的态度由最初的恨铁不成钢，到后来的“既然不能阻挡悲剧的发生，那就只有把伤害降到最小”，于是对他不再责骂或规劝，只是偶尔会隐隐暗示，要是他还想读书，行。
“可是我不行。”他说。
我猜想他这会应该走进了回忆，见他嗤笑，我抬起头，他微张着眼，目光逐渐涣散。
他继续说：“我上不了台面，啥都学会了，不敢当众唱歌，会写词又怎样，不敢当众唱歌，什么都不是。”
“最后还是回去了，从头上高一。”他看着我，问我：“怎么样？”
“嗯？”
“你考虑得怎么样。”
我沉默了不再说话。
于2011.10.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