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好阿婆

       曾经有个人问我，你会干什么？我说，我会睡觉吃饭。他回复我，你知道怎么睡觉，怎么吃饭是最好的吗？诚然，我不懂睡觉、吃饭那些道道及精髓，我只是纯粹的这么做了，有时敷衍了事。他的意思很明白，我一无是处。我记得奶奶跟我说过，冬天了，很冷，没什么事情做，除了吃饭，就一直静静地躺在暖暖的被窝里清醒着。她看不懂电视，走不动腿脚，我真怕她会在这床温暖的被窝里幻化成一个寂寞的孤影。奶奶的意思很明白，她一无是处。
      奶奶是村里的好阿婆。村里有群好阿婆，鬓发间银发丛生，她们的脸雕刻过岁月的光影，褶皱间是点点故事的影迹，不再挺拔的身形，覆盖一层层，再一步步挪动脚丫往前走，转身回头一眼的动作都是困难。在世人的眼中，她们是过去式，可能一无是处了，或许她们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好阿婆的思想，我不懂，但她们现在紧缺的仿佛不是时间，因为她们总在我能看到的任何时刻，端坐屋门前，或与其他阿婆闲聊，或两眼木然打量眼角处所及的每一样事物。
       她们探视的行为正大光明，无所畏惧，眼光不会很炽热，但足以会让发现被打量的我们有种在台上戏子的赶脚，就好像阿婆们眼前上演的是一出出人偶剧，世间百态，人情冷暖，都是她们预料过的故事情节。
       她们这样，有时让人很害怕，或许你与她们不相熟，她们却已经把你的身家背景、点点故事了如指掌。她们是不容小觑的一群乡村最自由、最富创意的小说家，你所有好的，坏的，已在她们的口口相传中存档在世间的某一档案库中，第一时间更新，有关你的资料，可能很详细，有点杂乱，可能寥寥几字，玄虚的很。
        她们是这个档案库的主人，是最敬业、专业、随性的。有时，这样的她们，很可爱，很温暖，不经意间，你会发现你是真实存在过的，你的存在是有意义的，她们恰是最有力的公证人。
        冬天了，很冷。下午很困倦，足足睡了2个小时，直到夜黑了，鼻尖萦绕着邻居家饭菜的飘香。我静默着，脑子当机，不知所思，就是暖暖的不想起。是累了吧！因为一无是处，加倍加倍的努力过，一旦停下来，无力倍增，空虚倍增。此刻我是村里的好阿婆。
        该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