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钱的问题

有的时候“难以启齿”是可以和“吃哑巴亏”划上等号的。
就拿今天发生的事情来说。我刚坐上375，车才刚出发，我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都还没过红绿灯那条线，紧接着就来了一个急刹车。原来是被旁边抢位置的白色小轿车蹭了一下。一个小伙子对着窗外嘟囔着“一人给10块钱赔偿得了，快开车吧。”直到交警说“事情没那么快处理完。”众人才下了车。
之后又走回公交站。不远，也就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我又看见一辆375，乖乖地跟在后面排队上车。起先也有想过到底要不要再刷一次公交卡。后来转念一想，也就一块六毛的事。于是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就像往常一样“滴！”了一下。刷的时候还在想刚没多久才刷过的，它还会扣我钱吗？
结果当然是扣咯。
后面越来越多的人跟着上了车，并且陆陆续续地开始有人对司机说“我是前面那辆车下来的还要刷卡吗？”
得到的答案是“当然不用。”
好像有一团被温和地包裹着的火焰，温温吞吞地在胸腔间转动。
这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为什么我就是没说出口呢？
要是跟在别人后面估计就肯定会跟着说了。
我想起小学的时候寄住在爷爷奶奶家。很喜欢把当地的点歌台当收音机用，一直放着当背景音乐。结果突然有一天，被爷爷大声呵斥我是不是点歌了所以当月出现了莫名其妙的点歌费用。
我一时说不上话来。或者说简直被吓到，因为我从来没见过爷爷那么怒气冲天的样子。另一方面也是开始在自我怀疑—“难道我收看节目也要额外收费？”
所以当时并没有为自己据理力争，反而窝囊废般嚎啕大哭起来。
爷爷见我这样，越是肯定就是我的错，并告诫我下不为例。
之后又过了多长的一段时间呢？那段时间我再也不敢打开点歌台，并且故意避开它，生怕又再惹事端。
直到有一天，爷爷突然说，原来上次是寄住在这里的亲戚干的。说是点给班上的同学祝他生日快乐。是一个我叫姐姐的人。听说她嫁了两次，第二次彻底嫁去了台湾，生了一对儿子，但是日子过得并不好。最后爷爷郑重其事地对我道歉，说对不起。说我被人冤枉了也不吱一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明明就是一件不值一提的事情，甚至读起来都有些无聊。就算是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那个我。
唉，亏了一块六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