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能查派】Cool Kids

电影结束后的脑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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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新身体适应很快，快得让我几近忘记还在那具人类肉身时垂死时的担忧，那时我并不在意伤口不断涌出的鲜血，我望着查派身上，他的电量即将耗尽。我们命悬一线，因相互帮助对方而获得了新生。
在那不久，我们复活了尤兰迪，她刚苏醒后话变少了。虽然查派把她组装得看起来和真实的尤兰迪相似，但她似乎不怎么喜欢。当这位世界上第一位拥有人类女性身体曲线的机器人尤兰迪望着我和查派时，还分不清楚我们谁是谁。尤兰迪的脸像她之前的模样，只是少了很多表情。这个尤兰迪没有经历真正的死亡，对她而言，忽然一日醒来，自己的身体就莫名其妙变成了钛合金，还被人告知已经死过一次，这确实需要一点时间接受。尤兰迪现在最需要的是忍者。我让查派暂时不要去找尤兰迪和忍者，而尤兰迪也没有主动来找过我们，她一直和忍者呆在一起。
那天早上我正在看新闻，查派叫着我，朝我走了过来，他捧着电脑，看起来有心事。自从用上了这具身体，我能更加理解查派，查派的声调高低，视觉接收器上十八个光点亮度的强弱，“耳朵”与头顶角度的增减等等都有具体数值显示在我的眼前。不需要我用仪器测量就会知晓，我的世界变成了一个充满了精确数值的世界，这很方便，但不是万能的。
“怎么了？”我望着他问道。
“我不明白，”查派停住了。我看了他一眼，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Maker，我做错了吗? 为什么妈咪会不高兴？我以为她会很高兴，我们都能在一起了。为什么这样妈咪会不高兴？Maker？”查派在叫我的时候多停顿了五秒，这些话应是酝酿了许久。
“你没有做错。”我回答。但查派头顶的耳朵已经垂到了脑袋后面，和头顶的角度从90°变成了190°。
“尤兰迪需要更多时间，查派。”
“为什么？”查派指着笔记本电脑，说：“因为妈咪是女性吗？因为妈咪不能像这些女人一样生很多小孩，所以妈咪担心爹地不会爱她了吗？”
我想了想，可能我还很难跳出固定思维模式，于是我问道：“查派，你为什么这样想？”
“女性，”查派说，“我搜索了这个词。”
“钛合金机器人是没有性别的。我们不需要生物的繁衍形式。如果忍者不喜欢钛合金的尤兰迪也不会和我们一起组装她的新身体。”我对他说，但心中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不知道失去性别对尤兰迪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没有过结婚，也未曾有过稳定亲密关系的女朋友，我更不知道在铁合金里的意识要怎么繁衍，即使现在我能轻易得知桌子四条边与我食指上一个点形成的四棱锥的体积，我也还是无法知晓这些。查派低下脑袋，显得有些失望，但他又像得到了答案。我本想再解释，这时，我面前的电脑此时播放了一则新闻，泰特凡公布了我的死讯，他们找到了我的尸体，最终我成了造成这些事故的罪人，文森特还活着但没有在新闻露面。我被新闻吸引过去，转而搜查着其他信息，不知何时，查派已经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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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ker说妈咪需要时间，但是她已经三天没有和我们说话。
Maker总是在关注他制造的其他机器人的消息，总是很忙。
Maker和以前不一样了，或许他心底和妈咪相同，并不高兴。
人类也许并不喜欢变成“黑羊”。我望着墙上的涂鸦，爹地、查派和妈咪，我想在墙上画上一副新的画。新的查派，新的妈咪，新的制造者。妈咪说过，外表是不重要的，身体是会腐朽的，妈咪爱我的是内在……我将那段记忆播放了十遍，最后我认为必须去找妈咪问清楚，因为我爱妈咪的地方也是内在。我从床底的盒子里找到《黑羊和小鸟》，制造者给了我这本书，但没有给我答案，我要去问妈咪。
忍者和尤兰迪在屋子外面两栋遗弃的房子之间的空地上，空地上多了一辆车。我躲在柱子后面看着他们，爹地和妈咪站在车旁说话，妈咪格外显眼，她没有给自己弄一顶假发，要是弄一顶金色的假发妈咪看起来会更像人类女性。我想着，将头探出去了一些，接着妈咪发现了我。“查派。”她叫我。我没动，她有叫了我两声，我这才出去，我捏紧书，将右手放在身后。
“你来找我吗？”尤兰迪问。我点点头，爹地走过来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你又在身后藏东西了，查派。” 于是他们都望着我，我犹豫了5秒，把书拿到妈咪面前，又停顿了10秒给电路里注满勇气，说：“我做错了吗？妈咪，我没有征得你的同意就让你做了黑羊。”
“你说什么？”忍者吼了一句。
“不要这么大声，忍者。”妈咪接过书，眨眨眼对我说：“查派，我没有生气。”
“可是你醒来以后并不高兴。”
“为什么你这样觉得？”
“因为……”我看着妈咪，再看了看爹地，又看了看妈咪，再看看爹地，重复了两次，说：“因为你们不能生小孩了。”我刚一说完，被爹地揍了一拳，他使了很大的力气，结果疼的是他。爹地甩着他变红的拳头，很生气，他大声说：“你这个小子，你把尤兰迪当成了什么？你以为我是什么！？”
我低头望着妈咪，疑惑。
“查派，”妈咪抱住了我，说：“我不在乎那些，忍者也不在乎。你是我们最酷的孩子。我爱你，我们爱你。”听到这话，我觉得很高兴。我也抱着妈咪对她说我爱你。忍者瞪着我们。妈咪带我走到车旁，这是辆新车，但是很破，车里有着许多乐器，还有和我同型号机器人身上散落的零件。
“忍者想组一个机器人乐队，我也想。”妈咪说，“他想自己组装一个很酷的身体，给你们一个惊喜。”妈咪凑近我的耳朵，又小声说：“爹地很害羞，不想找你帮忙，查派。”
我感到非常的吃惊，同时也非常愉快，我抱紧妈咪，又抱住爹地：“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吗？”爹地和之前一样酷酷地耸耸肩，酷酷地擦擦鼻子，酷酷地宣布：“当然是真的，我们还有一个很酷的名字——Die Antwoord。”
爹地也会成为黑羊。他们和网上那些人不一样，他们也是黑羊。
查派很高兴，钻进车里，拿起一根棍子，敲在爹地和妈咪选的那些身体零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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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闹的音乐从外面传进来，我寻找音源，看到了最最奇怪的一幕，一辆破车前面站着两个机器人和一个男人唱着歌。尤兰迪站在最前面唱着歌，忍者在后面打着碟，查派在左边跳着舞。他的脖子上又挂着金属项链，金色的链子跟着他的机械舞步晃来晃去。
“制造者！”查派对我挥挥手。
我没走过去，他过来将我拉到他们之间。
“制造者。”查派递给我一把吉他，“一起，制造者！”我不解，但尤兰迪和忍者都围了过来。
“我不知道你们唱的这首歌。”
“我传给你。”查派说着，从脑袋里掏出了一根电线。于是我被迫在脑袋里存下了忍者和尤兰迪写的歌曲。然后和他们一起唱了起来。这是我变成机器人之后做的最为疯狂的一件事。我不知道怎么还学会了街舞，和查派在地上跳了起来。尤兰迪和忍者唱着歌，她还特地跑到我身边告诉我忍者也打算变成钛合金机器人。她唱着歌，唱着之前不能唱出的高音。
周围的废置的大楼里陆续走出了一些人，他们看着我们，惊呆了，有的人开始给我们拍照。尤兰迪和忍者没有丝毫停住的意思，我拉着查派转进车里，劝他们也上车，如果有人拍视频传到网上，更多人看到会唱歌跳舞的机器人那就有些麻烦了。我劝了几分钟，他们唱完一首歌后终于进到车里来。
“这太危险了。”我问，“为什么要现在唱歌？””
“我们很高兴，我们在庆祝。”查派却说。
“我们要给忍者一个新身体。”尤兰迪说。
“真的？”我看着忍者问。
“没错。”忍者回答。他开动了汽车，我看着他的侧脸，表情坚毅，比看着尤兰迪人类身体坟墓时还严肃，但下一秒他又嘻嘻哈哈地骂了句脏话。
“你真的要这样做吗？”我问。
“当然。”忍者回答。
我不知道他怎样想的，或者动机为何，也许这是他对尤兰迪表达爱的方式？但我之前的担忧是多余的。尤兰迪靠过来对我说：“迪昂，我们现在就去组装新忍者。”我看了看脚边的零件和被查派拿在手上一只脚，然后我也拿起一只脚，扫视了一下，可以用，只是这五颜六色、七零八乱的散件组合在一起会花费很长时间，而且美观度会大大降低。
“但这些太...”我想提出异议。
“这是我选的！”忍者几乎吼起来：“比你小子酷，你得想办法给我装起来！”
我只能说：“好。”
一路上，查派，尤兰迪还有忍者还在哼唱着刚才的歌。我安静地看着他们。夜幕降临，我们把车子停在一个工厂门口。切断了监控和报警系统还有网络，偷偷溜进去，在生产车间里开始干活。
忍者执意要设计自己的身体，一定要够炫酷，一而尤兰迪很支持他，查派也就支持尤兰迪，我也只能投降，帮着把这一对垃圾变成宝。还好工厂里有可以用的上的，于是我和查派一起工作。尤兰迪主要在一旁看着忍者，要他不要过来捣乱，但她也会过来看一下进展。于是我抓住一个空隙问她：“你确定忍者真的要这么做吗？”
“是他提出的，迪昂。”尤兰迪答道：“他说想和我在一个世界里。”她笑了笑。
我没再说什么，这是他们的选择。尤兰迪离开后，忍者在外面已经半躺在椅子上，脑袋上带着扫描装置。我和查派进入收尾工作。忍者的新身体在我和查派面前，古怪的外形我无法接受，但性能上我可以保证没有问题。
“Maker。”查派忽然问我，他的视觉接收器变得亮晶晶。
“怎么了？”
“我有一种感觉，maker。”查派握着手中未来忍者的手臂，说：“好像我创造了他。好像我像maker一样。”
“查派……”我看着他好奇和开心的模样，感到内心一阵激动，虽然我已没有心脏，但那种感觉却依然在我脑海中。像是自己的孩子从诞生到成长，经过了叛逆期，现在更加成熟，总有一天会超过创造他的人。
“你也可以成为MAKER，查派。”我拍拍他的肩。
“爹地的身体是我和maker一起制造的。”查派歪了歪脑袋，“我们就像爹地的爹地和妈咪，对吗，maker？”
“查派，忍者和尤兰迪不是在钛合金机器身体里长大的，我们只是组装了他们的新身体……但你有一天也可以制造一个小的查派。”
“怎样制造？MAKER？”
望着这个和量产出来的身体里住着查派思想的机器人，一时间，我竟然无言以对。查派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期，我已经很难想象当初花费944天写出来的程序成长为现在的模样，甚至给与我新的生命，而他却还在叫我创造者……查派可以找到他的造物主，人类却依然在为自己从何处来寻找答案，人类没有造物主，还是人类的造物主已消融在他的造物之中？
创造者最大的希望是不是变成他的造物？
“查派，”我望着他，说：“从你不再叫我MAKER开始。”
他又歪了歪脑袋，盯着我。我想到了他刚出生时候躲在石头后面的样子。过了半分钟，他终于认真地叫我名字：“迪昂。”
我笑了出来，用声音。
“我要对你说对不起。”查派说。
“什么？”
“之前我说恨你……迪昂……”
“我不在意的。而且你救了我，不是吗？”
“我现在明白了，我并不恨你。我对你就像妈咪对爹地，像爹地对妈咪那样。虽然他们也会吵架，但他们无论怎样都要在一起，还要一起变成黑羊。”
“查派……”
“我爱你，迪昂。”查派的脸还特地靠了过来，对我说。
我并不吃惊查派会这样说，实际上我一直在等他这样说。他也爱尤兰迪，他或许分不清这些爱有什么不同……但是爱的种类、区别是人类定义的，查派有他自己的想法和理解，而我无法得知这到底有何区别，但这正是让我感到欣慰的地方，他不需要用人类的框架。
创造者最大的希望是不是成为他的造物？爱上他的造物？
“我也爱你，查派。从开始创造你的第一天。”我说。我大概在写下第一个字母的时候就变成了皮格马利翁。这个时候如果我还是在人类身体里的话，眼角大概带着泪水。不过我可哭不出来。
“我们要创造一个小查派，迪昂。”查派说，“一个最酷的小孩，更黑的黑羊，一个小的MAKER，还会唱歌。”
我不忍打击查派的积极性，“呃，查派，”我想了想，“我还没找到方法。”
“这没什么难的，迪昂。”查派擦了擦他不存在的鼻子，叉着腰，信心十足地随我说：“花不了944天，我们就能想到办法。”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接下去，还好这时尤兰迪又走过来问我们是不是准备好了。
我和查派一起点点头，按下了启动键。
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不会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