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边的中国》读书笔记3：对乡村民主法制状况的描述

调查京华公司过程中引的一段话：
善良的乡亲们哪，何时才能丢弃千百年来传统的报恩思想，何时才能抛弃依赖青天大老爷的旧观念，何时才能挺起自己的脊梁骨，更换一副主宰命运、主宰人生的新思维呀？否则，刘志华（京华的女带头人）率领你们开拓出来的京华之路又如何走得下去呢？（P435）
中国的“市场经济”的发展，不可能在中国出现类似于西方的“市民社会”。具体点说，不可能出现有类似于西方的，以私人产权、个人主义与社会关系普遍化、契约化为中心的“市民社会”，因而也很难产生西方意义上的民主与法制。
小农的生产方式，世代繁衍而形成的村落集居方式，使得血缘关系及建立在其上的村民行为方式将长期发挥作用。当然，这套传统的行为方式将会改变其形态以适应变化了的社会外部环境，但其内容不会发生根本性变革。中国的市场经济活动，中国的地方政治过程，中国的法律过程，甚至中国的消费方式，都将受其影响。作为一个关切中国民主化、法治化、现代化进程的知识分子，对此必须有清醒的认识。（P555）
作者在采访一个书记时他眼中的中国农民的民主观念：
一是只要你不触及我与家庭的利益，对谁做官、当家并不在乎
二是一旦触及他们的利益，便上诉上告
三是将民主理解为无政府主义，谁也不能管谁，谁也管不了谁。
作者在调查中发现一个问题：自实行土地承包之后，修建水利成了一个很棘手的问题。在黄河附近的平原上，水利关系到农业的身家性命，但农民与其联合起来兴建水利，不如谁也得不到好处。还有一个现象，在农村的村办企业中，“容易联合，更容易散伙”，农民普遍没有合作的意识，所以所有的企业都没法长久。而某些被称为模范的企业都是由一个突出的个人来带领，如刘志华，而其他人对这位带头人是带有道德崇拜的。
作者对民主的下面一段论述很实在也很在理：
民主，向来被认为是一种政治制度。……当我总认为，民主并不单纯是一种政治法制制度，而且还是一种生活方式。一套用以解决社会公共事务的习惯、程序与方式。……所谓民主，就是各利益相关的独立主体通过平等协商，制定章程，选举执行监督机构来解决处理这些公共事务的程序与方法。……如果一个民族在处理日常问题上，在处理直接关切道他们切身利益的问题上都不是民主的，或说在社会生活方式上是不民主的，我们怎能指望这个民族在多数的政治问题上有效地运用民主制度呢？（~想到林达在《历史的忧虑》中说的，美国人的民主和自由是付出代价的，这代价在我们外人看来有时过于昂贵，但是要知道，任何一种权利都有着相应的义务，因此，任何一个好的制度都需要其中的人付出代价。）（P6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