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凳 •石楼

                
                
今晚的月光，好瘦
透过老槐树上的叶子
斑斑斓斓地照着树下的石楼
石楼前搭着一个石凳
石凳上有过千年的等候
石楼和石凳都很老很旧
是爷爷的爷爷娶奶奶的奶奶时搭的
奶奶说石楼里留着母鸡下蛋
还能养几条小狗
这样，坐在石凳上日子过的就不愁
老老爷爷和老老奶奶不知道有我这个不孝之后
那天，我差一点砸了石凳扒了石楼
甭怪我啊
我的老老爷爷和老老奶奶
那一刻，是我的心已被伤透
                
                
石凳上我和她捏过多少泥人·小猫·小狗
也曾和她扒在石楼里偷吃着奶奶炒熟的黄豆
她睡着时我偷偷地亲过她吃过黄豆香香的小嘴
还轻轻地拿起她的小手左瞅右瞅
嬉得老槐树枝直点头
石楼里我藏过桑葚·山枣·和槐豆
还有奶奶烧鏊子烙饼时我在上面炕出油的姐儿猴
每次她都吃的满手满嘴的油
顺手给一个说
看你馋的口水直流
我俩初中毕业就回家搬起了坷垃头
每晚我和她坐着石凳看着石楼
老槐树上偷掉下来的月光照着她的眸子
给我闪烁着冬夏春秋
还有，微风中她的秀发飘柔
从哪一天开始她再没有走出过家门口
我白天黑夜坐在石凳上等候
终于，一阵唢呐声她被一个老男人带走
我两眼的怒火焚烧着石凳石楼
不几天她的哥哥娶回了一个小丫头
今晚，老槐树筛下的月光好瘦好瘦
满脸的 泪水 流过了石凳淌进了石楼
叫了声爷爷的爷爷奶奶的奶
蓦地转身
看见了她头上的髻鬏
                                                          2015年4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