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一趟Rio Guadi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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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7月28日下到葡萄牙南部小镇Mértola,机智的我们把车泊在政府旁边的停车场,放心地去到沿河往北一公里处扎起帐篷,开始了瓜迪安那河Rio Guadiana之旅。
在罗马人时代,这条河叫做 “鸭子河”(拉丁语: Flumen Anas),摩尔人入侵后改叫Uádi Ana(Uádi即阿拉伯语里的“河流”),于是Ouadiana这个名字慢慢就被后来的定居者默认了;到了16世纪,在西班牙统治者的影响下,按照当时为河流命名以“guad”前缀 的习惯,又改名为 Guadiana,而这个名字沿用至今。“鸭子河”发源于西班牙南部,自东向西流淌578公里后进入现葡萄牙国境,便转而往南浩荡140公里,接着又成为了西、葡两国长达100公里的天然国界,最后便流入了大西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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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dro在7月初就把初步的出行方案做了出来,并放在网上约人;由于是一周野外活动,上班难请长假或者体力不够之类的都去不了。最后加入我们的只有小伙伴Armenio。
上路之前Pedro也是担心我的——看到我一天到晚要喝水还分分钟喊饿,他每次都叹气道:Maya,到时候你怎么办!我说没事,我带上干果、糖浆、果酱和蜂蜜!结果打包的时候却没装包,主食只带了一大堆饼干和罐头,倒是出发前半小时剁了一晚辣椒酱!Pedro比较实在,带了米、面条还有面包。
【二】
每天早上都被高温逼出帐篷,上午太阳毒辣走不远,一般傍晚接着上路。这块地方大大小小的山坡此起彼伏,两米宽的土路蜿蜒缠绕,偶尔会听见远处山头的牛羊叫声,却总是看不见人。除了一次在峡谷里迷路之外,其余6晚露营都选在河边,因为需要游泳降温,也好起火烧水和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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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第二天起来时云很厚,赶路最好。这时Armenio说他的口粮忘在家里了,要回Mértola去买东西。想着三公里的路来回加上买东西,他得要一个小时吧,我和Pedro把书找了出来,就着风舒服得很。一个半小时候后打电话过去,他还在喝咖啡……
于是我们直到大约2点了才动身。这时太阳晒得厉害,知了狂叫着,兔子在丛丛迷迭香下到处跑,鸟儿飞来飞去,我们找个阴凉地方休息,瞬间一只只蜱冲汹涌奔来,一天下来杀他个三四十只!8点半时太阳即将落山,我们终于看到了当天的目的地——一个废弃的水磨。路边还有牌子,解释上个世纪的人是怎么在这里磨粮食的。到了河边,我们跳进在河里凉快后在磨坊旁躺下,看一会儿书,打瞌睡。天黑了,我们生火做饭,用果酱煮糖水喝,Armenio把可乐罐子剪开当炉灶用煮起了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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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第三天下午,我们在路上起了分歧。Pedro喜欢走小路,基本上都是直接穿越峡谷或灌木丛节省路程和时间,Armenio意见很大;傍晚了,在一个山头前我和Armenio选择走大路,结果我们却走迷了。慢慢地,太阳已落山了,什么都看不到了,他手机没有信号,我下载好的地图又打不开,急得我东南西北都好久才分清;那天直到晚上十一点才赶上Pedro,那时他已经找好露营的地方,回到路口等着我们一个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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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爬进河坡上一间废弃的房子,这也是河边磨坊用着的时候人家住过的,屋顶已经不在了,门口陡坡上垒起的墙已经塌坏,倒是下面拴牲口的房子还好着。我们就着明亮的月光扎好了帐篷,还沿着石板路到河边打水、捡柴火——辛苦了一天,要煮热巧克力喝(我居然带了巧克力!)。可一生起火,我就陷入了无尽的瞌睡中,最终巧克力也没兴趣喝,爬进窝里倒头就睡。
【五】
第四天,早上6点左右就有人欢声笑语经过我们的地方,还有狗;起来后便看到一对父子在河边钓鱼。
等我们收拾好东西,Armenio说那钓鱼的人开着车来的,已经说好了,会搭便车出去——要先行回去,因为是自由职业者,工作的事有了就不想推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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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上午我们道别后顶着太阳又上路了,可才走了两个个小时不到,我就体力不支,掏出面包和果仁补血糖,可是大半个小时过去了水都喝完了一点用都没有,只觉得头重脚轻。于是我们改变了计划,临时开了一条小路找到一小块沙滩休息。
在树荫下缓过来后,我开始生火煮了一点巧克力喝,后来想着这路线一变,晚上未必会有水源,应该准备好晚饭。于是我又煮了两次饭和四次水。话说当天休息的这地方离“鸭子河”入海口怎么说也有150公里,可下午五点左右一个小时水面居然随着海水涨了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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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东西上路时就已经下午7点半了。接下来我们面对的都是支支叉叉、又宽又深的峡谷,所以路都是大弯大绕,想着天色渐暗,还没有一点月光,我劝Pedro不要走捷径,于是我们沿着山头走啊走啊,最终迷失在了无尽的山头上;晚上9点半的时候,我们放弃了前行,在山头上迎着风支起了帐篷,还唯一一次用了外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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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第5天六点半就上路,想趁着不太热把之前耽误的路程补回来,可没想到就碰上这一天大晴。不到一会儿就烈日灼灼,我们好几次站在崖壁上看着远方的河道,怎么也走不过去眼前的峡谷。这一天,我们暴走6个小时,到了此时已经喝完了最后一口水;想着离目的地“狼跳峡”Pulo do Lobo直线距离应该不超过1公里,保守估计走起来至少4公里。每经过一丛荆棘,我必定我扑上上去摘那些酸不溜秋的黑莓子吃,Pedro在一旁自顾自地说:“哎呀,谁要是给我冰淇淋吃,叫我现在去杀人我也愿意!”
当时记得“狼跳峡”应该是个景点(就是有路去,而且政府扎了个牌子介绍这里的生物分布……)想着应该会见到游客,如果有车经过,第一问路,第二要水,如果行不通就看能不能搭车去最近的村子,把命保住了先。结果还真是,三公里后看见大路一条啊,目测有不少车经过!激动万分,走过去看到一个垃圾桶杵着——里面居然有半瓶水!毫不犹豫地捡起来放进包里!再往前走了二十分钟,看到路的尽头就是河滩!那个激动啊!Pedro冲过去就扎进了河里,这终于舍得了仅带的2粒净水片,半小时后我喝饱了水,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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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就饿醒了,我又生起了火,这次煮个泡面。在葡萄牙我唯一一次在里斯本的中国超市里见过康师傅!那时候刚到这边,所以算了算,一包老坛酸菜要将近5块,老干妈香辣菜要四块,有点贵啊就没买,就拿了点榨菜和辣椒酱!想着就后悔——此后就没再没看到过了,深陷于自责中不可自拔!眼前这包面还是在一家大超市偶遇了兴奋地要命买下来了
可就当时饿成那样,把泡面打开后我还是失望了一把,因为只有一个调料粉包,而且还是鸡肉味的!这么多天了我都一直不舍的的面居然是鸡肉味的……正难过,居然看见草丛里长着一蔸马齿苋,样子是丑了点,都有籽了,看上去有点老——没关系,捋了一把丢进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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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第六天,睡到十点钟自然醒,爬出帐篷时看见天空乌云密布。最近的一个村子在直线距离6公里外,走起来15公里,看运气能不能在那之前搭上车,尽量吧!我想着天气好,力气也够,没什么大问题,Pedro却说中午肯定会放晴。我们最后一次在河里游了泳,背起包在毛毛雨中上路了。
走了一个半小时,雨小了,还果真是闷热起来。这会儿他又来了,自言自语:“兄弟,你说对面那山上是什么?啊?是牛?还是小公牛?我看看,真是啊!你真厉害呀!没有没有……你看,那边还有一个高塔呢!真的啊?那是干什么的呢?……对了,我去到一个商店就问,老板,有没有冰淇淋卖!神马?没有!我要去告你!然后我就去政府投诉他,看他敢不卖冰淇淋……"
我真是烦透了,便往前小跑了十米,和他保持距离。没想到这会儿后面来了一辆车!等我回头的时候只看见人家向我们摆手,嗖的一声就跑了。Pedro严肃地说:“好吧,好像被我吓着了。麻烦你下次车来的的时候配合一下站在我前面好吗!”此时他一副专业要饭二十年的样子,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全身是污渍,裤子破成了布片,一双鞋早没了底,其中一只连鞋面都没有!(我有自知之明,每次游泳的时候就洗衣服,今天想着要回到人间了就换了条裙子)。
不一会儿,我们居然还真先后搭上了两辆车;不到半小时后就回到了Mértola!
下车后,我们冲到最近的一个小超市,他买了一个1升的冰淇淋,我买了一个11斤的西瓜!我躲在树荫下到处找小刀开西瓜,一回头,这货就靠着一双筷子已经把冰淇淋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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胀饱肚子后,我们又去参观镇上的城堡,可惜的是周一里面的主要建筑和旁边一座教堂都关门了。我们沿着街道去河边游泳的时候闻着一股浓浓的面香味,原来是站在一家面包作坊门口了。胖胖的师傅也挺热情的,让我们站在一旁看,但不许拍照——人家用的是老面包炉子,里面很低,是扇形的,师傅用加长版船桨一样的木板把面团送进去,一排一排码好(目测大面包放了有三百来个,后来放小一点的面包有七八百个吧),关闸门,生火。铺天盖地都是面包的味道。等我们离开Mértola的时候花4.2欧买了三个大面包,一起有差不多十五斤左右,提都提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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