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熙载的面孔
昨夜看《宴游雅集》画册,《韩熙载夜宴图》乃原寸印刷,于是抱着读了一个晚上,以至灵魂出窍,恨不能去韩熙载府中当一名执扇者。细看这幅画,实在具有本质上的宋画特征,该是被南宋画院画家改画时,满满地渗透尽了南宋画里的克制、气势、沉静。唐画常有的“乐观”“自信”在宋徽宗赵佶临摹的《虢国夫人游春图》里还残存尚多,或者更应叙述为一种骨子里的雍容和轻佻,很容易在唐代铜镜纹饰、佛像雕刻里读出。而到了宋代那些轻佻消失殆尽,沉重克制的氛围开始团团围绕、紧缚甚至压抑着热烈的生命场景。
千钧一发。
记得曾有幸看到私人藏的五十公分高南宋湖田窑观音,当时仅仅只给我们瞥一眼,但小小古玩店里,那种氛围几乎使人窒息。
而韩熙载本人的面孔,在长卷五段场景里是重复的主旋律,复杂又扑朔迷离,不仅“其神凝”,且颓唐、迟滞、轻佻、枯槁、练达、成熟、沉寂。第二段里亲自为身裁娇小、舞蹈《六幺》的名伎王屋山打鼓,健硕的人轻持两只细小鼓槌;第四段解裳脱鞋听乐,衣物将腹部遮掩不住,都算得十分轻佻。但韩面孔的稳重自持却是宋代画面里独有沉重的成熟,不意欲引起任何感官反应的死寂。或许是一种难以语言阐释的“老”与“枯寂”。无论是描绘韩熙载无意再为南唐有所作为,还是仅仅渲染他伪装纵情声色,这张脸都画的足够千言难尽。
想起在上海博物馆的古画展厅里,注意到大多展出的画都在画家60岁左右画就,包括那些十分扭捏绚丽的董其昌的树木。这些树的枝蔓或许和绘制人的面孔表情一样,过一年长一些不可改写的枝条,过一年长一些不可逆转的细微体验,20岁是幼稚的表情,要一直积攒到60岁,变的心智熟透,变的“也无风雨也无晴”,方可示人。时间总是走得不快也不慢,看似唯有努力增加单位时间的密度,方可变“老”的快一些。
而时代又总是在左右着卑微的个人命运、历程、审美选择。“漫画”或许就是我们这个时代这个世纪特有的表情。
此时再看唐寅临摹/改画的《韩熙载夜宴图》图,便晓得,这只是他在画春宫图的间隙伸了一个懒腰而已,博观者一笑。
千钧一发。
记得曾有幸看到私人藏的五十公分高南宋湖田窑观音,当时仅仅只给我们瞥一眼,但小小古玩店里,那种氛围几乎使人窒息。
而韩熙载本人的面孔,在长卷五段场景里是重复的主旋律,复杂又扑朔迷离,不仅“其神凝”,且颓唐、迟滞、轻佻、枯槁、练达、成熟、沉寂。第二段里亲自为身裁娇小、舞蹈《六幺》的名伎王屋山打鼓,健硕的人轻持两只细小鼓槌;第四段解裳脱鞋听乐,衣物将腹部遮掩不住,都算得十分轻佻。但韩面孔的稳重自持却是宋代画面里独有沉重的成熟,不意欲引起任何感官反应的死寂。或许是一种难以语言阐释的“老”与“枯寂”。无论是描绘韩熙载无意再为南唐有所作为,还是仅仅渲染他伪装纵情声色,这张脸都画的足够千言难尽。
想起在上海博物馆的古画展厅里,注意到大多展出的画都在画家60岁左右画就,包括那些十分扭捏绚丽的董其昌的树木。这些树的枝蔓或许和绘制人的面孔表情一样,过一年长一些不可改写的枝条,过一年长一些不可逆转的细微体验,20岁是幼稚的表情,要一直积攒到60岁,变的心智熟透,变的“也无风雨也无晴”,方可示人。时间总是走得不快也不慢,看似唯有努力增加单位时间的密度,方可变“老”的快一些。
而时代又总是在左右着卑微的个人命运、历程、审美选择。“漫画”或许就是我们这个时代这个世纪特有的表情。
此时再看唐寅临摹/改画的《韩熙载夜宴图》图,便晓得,这只是他在画春宫图的间隙伸了一个懒腰而已,博观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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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熙载与状元郎粲听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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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熙载击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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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屋山为韩熙载端盆净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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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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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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