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严

     “其实你们来看他，他心里很难受。”说完这句话，阿姨就红了眼眶让我们走。我本想抱一下她，最后还是只握了一下她的手。我们四个人从医院出来再也没说有关老严的话题。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怎么说过这个话题。
      老严的情况我每天都是从小严的朋友圈中知晓。看到了总觉得得说点什么，但是不知道怎么回复。两年病痛的折磨，老严瘦的很厉害，小严虽然胖了，但还是能瞧见那美拍也p不掉的疲惫。第一次去看他的时候，太阳很暖，我和娟走过长廊的拐弯却还是没认出坐在轮椅中的老严。后来我们推他回到病房面对面坐下，问了工作聊了家常。第二次是去家里，一大堆人帮着买了西瓜爬上了顶楼。老严躺在床上，挨个看了看我们。后来累了，家里的老人就一遍一遍给他揉脚揉肩，看得我心酸极了，就跑去调侃小严了。
      这是第三次，已经吃不下太多，浑身酸疼也无法休息，他半睁着眼睛问我带的班怎么样，我告诉他挺好的，该初三了，他闭上眼睛轻轻恩了一下。然后就有了那些对话，无奈又无语。
      现在的我糊里糊涂就当了老师，站在讲台上，其实有很多说出来的话。都说，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可是我越来越觉得，这件事儿其实很难办。备课，讲课，讲作业，我把我的知识都教给了我的学生。也常常说一些他们无法听懂也不想听懂的道理给他们。可是，这惑，怎么解？我连我自己的困惑都没法解答，还能站在他们旁边指点什么。走向第三年的时候，也许这份工作也没那么令人讨厌，甚至也学会了与之周旋。除了从半年复查变成三个月复查的甲状腺结节，其余的好像变得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平静。可有时走在无人的楼道里，站在空旷的操场上，脑袋还是会乱糟糟的一团，你说在烦恼什么，我张开嘴吐不出一个字。
       现在想起老严，就希望他的身体能好起来。现在想起自己，就希望自己能快乐的生活。经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