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喝一碗蹄花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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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的异国深夜,我依旧时不时想起蹄花汤的味道。在成都,在四川,在中国,在这个世界上,人们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靠惯性活着。
在《老妈蹄花》中混乱嘈杂的对话,其内容之荒谬让人想起徐辛的纪录片《克拉玛依》中一位絮絮叨叨几乎让人感到神经质的遇难者家属,与最后结尾时一位在政府特许的二胎政策下出生的少女,弹起一首让人对这个国家完全不解的《浏阳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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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RA的艾未未展给观者带来的感觉如此相似,这些作品诉说的故事让人习以为常也匪夷所思。在每一个播放对于汶川地震调查的纪录片的屏幕前都挤满了人,我想很多人并不能理解中国语境下的很多事情,至少我生长于此地却依旧不能习惯不胜枚举的新闻事件中的黑色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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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被禁止成为一种加冕仪式的国度,艾未未的政治意义超越其他。可是如果认真看了他的纪录片与各种获罪的缘由,就不难发现他的所有错误都是因为行使了宪法中的权利。故事的结局是荒诞的遍布工作室的摄像头和被没收的护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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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参观者在河蟹旁久久研究那几句简介、翻来覆去的听讲解机里的介绍,他们大概很难理解“和谐”如何演变成了一个含义复杂的词。从上海工作室被强拆到吃蟹聚会,国家机器在用一种不合常理的方式运转,可是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个温水煮青蛙的故事,而是一群刚刚从严冬的浩劫中死里逃生的青蛙被温水慢煮而患上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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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汉代的甚至算不上好看的罐子被刷了新漆、涂了广告、完全摔坏。
不计其数的精巧绝伦的历史文物被刷了新漆、涂了字句、完全破坏。
一整个文化被刷了新漆、涂了黑墨、完全毁掉。
人们却因为第一件事震惊,而对其他三缄其口并自我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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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我称之为家乡的地方,人们依旧像大理石的野草一样活着,弱小却坚韧,并且诡异却蓬勃的将希望永远寄于下一代上——这种生命力极其顽强却又扭曲,但却用质朴到简单粗暴的方法维持了这个民族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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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代又一代的新一代,与其上一代相比却鲜有变化。在我曾经就读的大学有全国各地在高考这一试验中排名极前的学生,他们聪明努力,情商高有能力,有目标有计划,却鲜少认为正义是必不可少的。甚至在一次与X大的争论中,当X大学生指出在数字之时大家都在努力时我校前辈所做的是在人群里贩卖盒饭,我校同学竟然洋洋得意以此为傲。
可是人人都是人质,你不去追求正义,那不义就是一次俄罗斯轮盘赌里的那颗子弹,不知何时就会降临。
但是令人庆幸和欣慰的是,也如同每一代人一样,总有人坚持真理,坚持正义,相信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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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未未重新拿到护照那一天,停在他北京工作室门口的自行车的车筐里多了一束鲜花。
我不知道他为何对自行车有着如此的执念,可能是因为它自由自在,能带你去到想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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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时隔十年,我终于读懂了当初怎么都弄不懂甚至觉得无趣的语文课本里的那句诗: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