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行探亲

       国庆河北一行，主要目的还是想看看哥哥一家过得怎么样了，这一目标倒是完成了，不过探望的结果却让人喜忧参半。
      1号大早从广州南出发，下午6点到达北京西，刚下出站，就感受到了黄金周的汹涌人潮，转地铁的时候，还拍了大约10分钟的队进去，到达北京南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刷了一集《琅琊榜》，就到9点钟，准时上车，准时在9点一刻到达了廊坊，老哥很早就过来了，等了很久，最后搭乘他同事的车来到了霸州市堂二里镇。下车时，一阵北方的寒风袭来，只穿了件衬衣的我冷得瑟瑟发抖，还好，很快嫂子出来开门，进屋后就没感觉到那么冷了。
      床要现装，他们租了一个两房的出租屋，空间算不上宽敞，里间就是床和柜子还有一台小电视机，兼有客厅的功能，外间是厨房，非常简单，不过所有家电倒是一应俱全，也没觉得日子差到哪里去。小baby外面的动静吵醒了，看见了我这个“陌生人”，有些怕生，我也没去逗他，一切等熟悉了再下手吧。
     第二天一早，小baby就醒了，他要玩闹，这时已经从怕生变成兴奋了，还要跟我调皮，这种转变，让我无形中感受到某种血缘上的关联，就是亲人的感觉，中间无需任何的客套，就能够相爱无间。今天天气很好，天空很蓝，让人觉得其实这边的空气并没有想象中糟糕，哥哥带着baby推着自行车，我坐上嫂子的电动车后座，然后我们就去集市买早餐了。去往市场的路上，会经过一个大水池，还没有靠近，我就闻到了一股不祥的味道，果然，水池边，有一大片大片的垃圾，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种“盛况”，生生给惊到了，伴随着越走越近，垃圾的臭味就越浓，我捂住鼻孔，闭上眼睛，打算眼不见为净，终于，离开了这个水池，当时心里的感觉瞬间就不好了，就想不通，他们为什么要把生活垃圾倒进水池里，也无人管理，旁边还写着“保护环境，人人有责”，这不也忒讽刺了一点。
      到了，集市，大清早的，这市场还是挺热闹的，卖菜的，卖水果的，卖各式早点的，各种各样的小商贩将铺位摆在马路的中间的两边，中间被铺位天然隔离出来的两条狭窄的道路就留给车辆通行，私家车、电动车、自行车、三轮车穿行其间，其中最多的就是电动三轮了吧，乱是乱了一点，倒是很有生活的气息。买了点粥、油条、还有十块钱4斤的当地葡萄，我说我想吃驴肉火烧，然后嫂子就带着我去了一家马路边的小餐馆，他们出售各种与驴有关的食物，听说驴肉火烧做得也不错，我们买了四个。风风火火回到家，吃着刚买的早餐，不过我又好像不敢吃太多，因为实在不习惯这边的厕所，在这呆了5天，我一次大号都没上过，也有我自己控制饮食的功劳。
      中午看完北京台重播的《琅琊榜》，我们去了嫂子的娘家，很近，骑车过去几分钟就到了。当时只有嫂子她妈妈和嫂子哥家的儿子在家，我把从广东带来了手信带了来，把玩具给了小屁孩，后来嫂子的哥哥和爸爸也回来了，她嫂子还在上班，我们就一起吃了一顿羊肉火锅，我不应该选择麻酱的，不好吃，不过也算是饱餐了一顿吧。吃完饭，我出去骑了一会电动车，没多久天色就暗了，庆娘家后面就是一个大澡堂，跟着嫂子去澡堂洗澡，好久没有洗过这种开放式无隔间的公共澡堂了，很不习惯，上一次洗这样的澡堂还是在北大吧，没记错的话，然后就要回溯到高中时期了。没想到在河北的这样一个普通的小镇上，这样的澡堂竟然到处都是，而里面的人并不会觉得有任何的尴尬，除了我以外。
      晚上回家，我们又等着看《琅琊榜》，很久没有和家人坐在一起看电视的感觉了，如今这种感觉短暂的回来，说不出的亲切温暖感，小家伙也不吵不闹，自己玩自己的，日子这样过着，也挺好。
     10月3号，我起得比较晚，大概都八九点了吧，嫂子已经把早餐买回来了，洗漱完我们就开始吃早餐，今天的早餐格外好吃，是一种油炸饼，里面有莲藕，很香脆，我吃了好几个，豆腐脑也不错，我喝了一大碗，一点都没担心上厕所的问题。吃完早餐，我哥说带我们出去逛街，把单车和电动车寄存在一家小卖部，对，他们这里有寄存车的服务，不贵，每辆车也就2块钱，随你放多久。之后我们就去赶去胜芳的车，可惜看着车开走，没赶上，于是在大太阳下，嫂子便去找出租车了，很快，她回来了，坐在一辆黑车上，招呼我们上车，当然像这样的黑车，全国各地都有，都是一些想赚点外快的私家车。大约半小时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胜芳大悲禅寺，车费40块，司机觉得挺亏的。那天的天特别蓝，也特别晒，哥哥抱着小baby，嫂子背着包，我拿着相机，边走边拍。这是一座很华丽宏伟的寺庙，听说是胜芳当地的土豪们集资重建的，香火鼎盛。天气实在太热，我们很快就逛完出来了，当然像这种走马观花的游览，其实是没有什么感想和收获的。
      出来我们打车去了胜芳的主街，这里应该算是霸州比较热闹繁华的地方了，小镇都有各种商场名牌和麦当劳，可见这里的消费能力是很强的。胜芳是中国家具制造业的重镇，经济发达，也是河北省的纳税大户，据说，天津一直想把胜芳收为己有，河北死不放手，而胜芳也想摆脱他人管理搞自治，人红是非多就是这个道理。话归正传，我们在胜芳的街头逛了逛，在一个小商场了给小baby买了一些衣服裤子鞋子，这里的东西便宜得很，买了那么多也才250，这个价格要是在一些正规大型的商场，也许只能买一件吊带或者背心吧。买完衣服我们去了麦当劳吃东西，我哥吃不惯汉堡，小baby还蛮喜欢，真心觉得这边的物价低，连麦当劳卖的汉堡都比其他地方便宜呀。吃完饭，哥抱着孩子也累了，我们就乘坐客车回家了，票价每人5块，车程约一小时。下车，取了车，骑回家，大约也是下午三四点了，五点多的时候我们去市场买菜了，这里的菜真的便宜，一个圆圆的大茄子也才一块钱，买了些鸡蛋、猪肉等，回家我炒了一个番茄鸡蛋、一个炒茄子，嫂子做了水煮鱼，饱餐了一顿。然后就开始看《琅琊榜》，看完我们就睡觉了。
      10月4号，本来说要去天津，但是哥哥嫌累，说是明天去，那时我并没有告诉他们，我明天要走，那样的话，恐怕他们就要拖着我去天津了，我怕累着他们。这一天，我们就在家看电视做饭吃，啥也没干，对了，我在做炒花甲的时候把燃气灶给弄坏了，最后花甲是蒸熟了，幸运的是味道还是那么挺棒的，我嫂子更是惊讶，说是我上次在家的时候还什么都不会做，现在居然什么都会了，我心里喜滋滋的，嘴里得意地说”士别三日“嘛。哥哥做了一条鱼，煎得老了一点，不过撒上番茄青椒汁什么的，味道也还行，不过最好吃的还是我的炒花甲，吃得光光的。
     10月5号，早上市场去买早餐，吃完早餐就开始我此行最重要的一个项目了，拍照。然后踩着单车和电动车，我们风风火火地向村外奔去。本来以外，村外会有美丽的田野，貌美的风景，可惜呀，我看到了无数灰尘中的小工厂，果园边也散落着不少的垃圾堆。后来我们在一条白杨小路上快速地拍了几张，又去到一条白杨大路上拍了几张，最后来到一片种满玉米花生，路边长满狗尾巴草的土地边拍了几张，因为担心电动车的电不够，我们没有再往前走，而是原路返回了，路上又经过了一座小禅寺，进去瞄了几眼我们就匆匆地回家了。下午，嫂子买了很多菜，我们一起吃完最后一顿饭，我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北京了。走的时候，我给了小baby500块钱，交到老哥的手中，他推三阻四了半天，钱不多，但这都是我的一片心意，我真心希望他们早日能够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有一栋自己的房子，有自己喜欢的工作，生活无忧，小baby健康快乐。很多，去廊坊的客车就来了，老哥非要把我送去廊坊，我说我一个人可以的，真没必要，但他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然后就一起上车了。
      是的，去廊坊的路上，也就40多分钟的时候，老哥跟我说了很多自己的想法和心里话，记得最深的就是，他说他有时候也想家，但是吧，回去能做什么呢？如果爸爸还在，他肯定会回去，但是现如今，回去除了一座老房子和几亩荒地，一无所有，还不如就在这边，好好工作，以后买块地，建栋房，安居乐业。我说这样也好，无论在哪里都好，自己开心就好。虽然我很不喜欢他用带着河北口音的普通话跟我聊天，我一直坚持用家乡话聊，但是仅凭他不愿意说家乡话这一点，我就知道，他要在这边扎根了，老家，回不去了，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送我到高铁站，看着我安检进站，直到我找到位置坐下，我向门口看了一眼，他似乎还没有离去，一瞬间，我忽然想起了爸爸，曾经也有那么一个身影，每当我离开时，总是用最温暖的目光看着我渐行渐远。在去北京的高铁上，发了一条微博，我说，尽管有一万种理由不想呆在这里，但是真要离开了，反而有点不舍。血缘就是血缘，就算是千山万水，又岂能轻易阻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