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海杜克——柏林之夜

此文译自美国建筑师John Hejduk的著作《Soundings》中的第三章《Opaquedread》，图片都是我自己从书里拍下来的，仅供个人学习之用，请勿转载。
拍下来的原图已上传百度云，度码：1i3jNz6X
文/图 John Hejduk
译 Visin
                
                
                
                
                
                
在20世纪20年代到30年代之间，可移动的装置一年一度地从封闭的结构中移出，走上一条预定的路径，中途停留在柏林犹太人集聚的场所。在每个场所都会有一铲土被移到马车上。在完成旅途之后，可移动的装置返回始发地。收集起来的土被放在指定的圆圈里，很多年之后会形成一个坟堆。
                
                
                
                
1 花岗岩中的诗句
2 空房子
3 遗失记忆的建筑
4 吟诵之塔
5 玫瑰之塔
6 书之构
7 土之构
                
                
1 诗歌 石头 诗之屋 独奏 石头的密度 低音部 石匠 黑色花岗岩
2 房屋 木头 母亲之家 二重奏 木材的纹理 木管 木匠 乌木
3 建筑 金属 记忆之庇 三重奏 金属的声音 铜笛 金匠 黑金属
4 塔 空气 放大的遗失之声的建筑 合唱 呼吸 声音 挽歌 晚风
5 乔木 水 致玫瑰 五重奏 芦苇 双簧管 花匠/园丁 黑玫瑰
6 结构 纸 图书馆 六重奏 延展性 小提琴/大键琴 读者 炭画纸
7 大地/太阳/月亮/星辰 土 场所 四重奏 可塑性 大提琴/中提琴 诗人 黑土
                
                
男人
下午/傍晚……
空气/运动的空虚
太阳、月亮、星星的拘留
女人
黄昏/白天……
光线的结晶/显露
太阳、月亮、星星的发掘
                
                
太阳的热度
                      月之寒冷
柏林地图
                      液体流动
泥土的压缩
                      空气亮度
目击之厅
                
                
                
                
永恒之雨
无法洗刷鲜血。
无可言说的事物
充盈我们的肺
以至于
在我们的呼吸中
我们向外
吹出
神秘的挽歌。
在那时
原谅这个词
失去了它的声音
在大地上
在天堂里？
不要做比较
我们的词汇
并没有权利。
失去的已失去。
他们落进
泥土里
永远地。
他的心如此沉重
以至于
他无法挪动自己的灵魂。
衡量足够的
寂静
去释放太阳。
过去的并没有过去。
                
                
                
                
                
                
                
                
                
                
                
                
1 船员和女人 驳船
2 海关检察员 接待站
3 架桥工 渠桥/吊桥
4 男性/女性法官 法院
5 挖掘者 坑的支护结构
6 摆钟操作员 中央时钟
7 沉默的陪审团 包厢
8 电车司机 有轨电车
9 公园管理者/男性 天使公园
10 公园管理者/女性 有着天使之名的公园
11 客体的看门人 客体阈
12 主体的看门人 主体阈
13 伐木人 树林
14 驯象人 象屋
15 记录之厅的管理人 动物大厅
16 领事 领事馆
17 驯狮人 驯狮人的家&工作地
18 驯狗人 驯狗人的家&工作地
19 驯马人 驯马人的家&工作地
20 木匠 木十字架制作者之家
21 泥瓦匠 泥瓦匠之家&砖院
22 建筑师 职业之街
23 女钉工 钉子店
24 修窗工 窗户排气孔
25 铆钉工 铆钉之家
                
                
26 仓库经营者 细节不合格的仓库
27 工厂主 建筑零件拼装的工厂
28 Braque Gris Beckman ……的结构
29 丢勒 丢勒的结构
30 霍普 霍普的结构
31 闪电人 避雷针保护的地方
32 建筑师 建筑师工作室
    工程师 工程师办公室
    承包商 承包商的房间
33 乌切洛 乌切洛和勃鲁盖尔的结构
34 守夜人 夜之结构的终结
35 守塔人 巴伦西亚的塔
36 时间之人 时间的建筑
37 蜡像馆的业主 殉难者蜡像馆
38 日本盔甲的管理人 日本盔甲博物馆
39 条顿盔甲的管理人 条顿盔甲博物馆
40 供应商 预制基础的储存空间
41 倾听者 民众之苦的大厅
42 检验员 等待检验的地方
43 苦难承受人 乌梅之屋
44 起诉人 审讯处
45 控告人 容纳布拉格罪孽低语的结构
46 安格尔/女人 女人之家
47 女人/风景画家 风景画家之家
48 静物画家 静物
49 孩子 母亲 父亲 一家人的房子
                
                
50 农夫/神射手 剩余的房子
51 忏悔者 被揭示的秘密之塔
52 日月之历史的管理者 日月之历史的博物馆
53 领事馆官员 中国领事馆
54 总博物馆的管理者 总博物馆
55 官员 清单局
56 班长 教室
57 东教师/西教师 东厅
58 男性/女性 东方研究的讲堂
59 更夫 讲堂/普鲁士蓝
60 养蛇人 铜蛇之塔
61 最高长官 塔式住宅
62 历史学家 历史研究中心
63 音乐家 乐谱局
64 牧师会礼堂 乡村牧师
65 官员 死亡证明办公室
66 交流部门 交流部长
67 地方官 地方官办公室
68 天使观察者 天使捕集器
69 记录保持者 记录之家
70 天使管理者 羽之家
71 植物学家 植物学家之家
72 建筑部门主管 建筑部门
73 墓地管理者 墓地
                
                
1 船员和女人
我祖父说他年轻时曾接见过一名来自奥斯陆的著名画家。
这名画家说他必得及时赶到柏林。他也为一名年轻的女演员订了船票。第一眼看过去她只有十三岁。然而当我祖父仔细看的时候，他才明白是她的身材大小和瘦削导致了他的误解。当她在船舱里脱下衣服，她那二十多岁的女性躯体就显露了出来。她眼睛的颜色是那种反射所有光亮的黑，天堂的黑色。
她向我祖父低语，“我谋杀了一个叫马拉的人。”在她说话的时候，她瞳孔的中心显露出血红的一点，针尖那样的大小。红色，黑色，她皮肤的白皙，她的身体，她的声音，还有她的秘密，使我祖父坠入了爱河。
2 海关检查员
他相信她的身体就像安娜角的岩石一般。
被打磨得光滑——然而坚硬。他为了新发现而探索其表面和裂隙。这就像把他的手放进新英格兰海岸低浅的潮池中一样。
当海潮退去，太阳温暖着他。他在水中想象着她，嫉羡起海洋的流动和它在突然之间覆盖一切的能力。
3 架桥工
架桥工在弹珠店的外面倾听两个人的对话。
“她会喜欢弹珠吗？”
“我想她会的。”
“那就粉红色的吧。”
“我想她会喜欢绿色的那个。”
“那好吧。我给她买绿色的。”
“我想她会喜欢的。”
他们买了绿色的弹珠。两人沿着桥的斜坡走。架桥工跟在后面。
“等一下，我得回到那家店去。”
“我在这等着。”
他很快回来了，说，“我把粉色的也买了。”
两人继续走了。架桥工知道他们是去见她的女儿的。
4 男性/女性法官
男法官和女法官的椅子被钉在12’’*12’’见方的钢木主轴上。反方向是一根长满钉子的爬杆。杆顶是一块2’*12’的水平木板。木板被连接在180度反转的金属支架上。女人和男人（裸体的）爬上杆子，相对坐于跷跷板一般的木板上。女人和男人的重量是完全一样的。当他们坐定之后，法官开始审议，最终得出判决。争讼者必须保持水平板的绝对平衡。
5 挖掘者
他承包了一个坑的挖掘项目，这坑有三个结构：寡妇之家，农夫之家，支护结构。坑有50英尺深。他正在进行长度和宽度的计算。坑的位置在参议院和议会的建筑之后，摆钟之前。当他在奥斯陆的时候，他参观了广场上的支护结构。建造工序是由三位女人领导的。她们告诉他整个冬天都没有下雪。一个朋友劝告他相信形变的事实。他很好奇完全的形变何时会发生。在塔特拉山脉他遇到了一位男人，这个人告诉他过程会很痛苦。他用铲子击打了这个人，把他埋在了雪里。当后来被问及有没有见到过那个失踪的男人时，他回答说见过，但没有理会他，因为他不相信鬼魂的存在。当他回到柏林，他被告知花园里的玫瑰树死在了六月的最后一周。他明白它的死是因为它没有被足够的诗歌浇灌。否则别人会声明的。无论如何他把它挖了出来，感觉悲伤而又空落。他从不相信替代品。
6 摆钟操作员
他操作并控制着摆钟。他每年挑选一段原木，长12’，直径12’’。摆钟记录月份的流逝。原木被水平放置在摆钟塔的圆孔里，末端有1’伸出来。摆钟发动起来，开始切这根原木。摆钟要用上一个月来从长12’的原木上切下厚1’长1’的木块。切落的木块掉在沙子上。木块被操作员捡起来，挂穿在高12’的红色钢棒上。这根钢棒是树林里上百根高12’的垂直钢钉之一。原木剩下的11’在这一年余下的11个月份里被切完。一个世纪将尽的时候，一千两百个木块被切下，一百根钢钉将刺穿一千两百块一英尺长的木块。摆钟的刀锋由一位女性理发师来磨砺。
7 沉默的陪审团
1 狮子
2 老虎
3 黑豹
4 蛇
5 豪猪
6 公牛
7 猴子
8 孔雀
9 变色龙
8 电车司机
他在德尔沃的绘画和“罹难者”的总平中研究电车。1936年的电车内部是他能想象的终极预感。它们在黑暗中穿过柏林街道，它们的铃声预示着警报。
                
                
9 公园管理者/男性
他记录黑豹的习性，阅读Charles Brockden Brown（1771-1810，美国小说家）的书。这只美洲豹比巴西豹更凶猛，它日夜巡狩，舔去雪上的血。
10 公园管理者/女性
我将带你去
最黑暗的地方，你会
看得比以往都清楚。
你的黑夜分解所有物质
使它们变成黑色蒸汽，流灌
我的皮肤，照亮
灵魂的思想。
他亲吻她，以减轻她体内的重负。
她的思想滑落
顺着大脑的
裂隙和空腔……盈满她。
他们混合在一起的呼吸
给予他们的爱以情感。
她挣脱他
他惊异地
在她眼中看见她的想法。
她的呼吸如此轻柔
就如同
含羞草的闭合
在黄昏远离。
11 客体的看门人 客体阈
12 主体的看门人 主体阈
13 伐木人
他负责这片树林。他砍伐，栽种。摆钟操作员向他求取建议。他告诉了操作员一个故事，有关于进入俄罗斯北部的一片森林，那里的树没有叶子，而是长着天使的翅膀。他觉得他已目睹天使的降生，因此知晓他们是如何被制造的。
他的妻子保存着他的斧头。她通过砍下自己的一根红发来测试斧头的锋利程度。她喜欢蓝知更鸟。
14 驯象人
他每天用黑莓把大象涂成黑色。他蒙住大象的眼睛，锁住它的鼻子。
15 记录之厅的管理人
她接收并记录死亡证明。她最爱的画家是勃鲁盖尔。她身穿印有白色星星的蓝裙子。在周末她坐火车去布拉格，在桥上会见她的爱人。他把她包裹在他的翅膀里，在那里她感到安全。他们藏在老旅馆的假吊顶上。这个地方堆满了废弃的保险单。地方律师下令找到他们，并去除男人的翅膀。
16 领事
他一天都在用红墨水给护照的证件照盖章，直到照片变得像玫瑰一样。而后他把护照缝上。
17 驯狮人
狮子害怕驯养人。
18 驯狗人
狗朝着鬼魂吠叫。
19 驯马人
马等待女性。
20 木匠
木匠收藏上帝的画像。他相信耶稣不能以真人现身，只能出现在二维画像中。
21 泥瓦匠
他因抚摸她头发的期盼而战栗。他呻吟着去感受她骨骼的弧度，在他锋利的方砖后面。作为回报，他给她成袋的沙和水泥。她总是问他要泥刀，但被他拒绝。她指出他不想去记起一个19世纪的故事，那个故事与砖块，灰泥和泥刀有关。他对具体的几何不感兴趣。他喜爱柔软的几何体。她的胸脯是科森扎砖窑的形状。他们打算在东柏林建一座砖房。
22 建筑师
对结构的思考。
23 女钉工
她为天使的刑罚而出售钉子。
                
                
24 修窗工
他把窗户缚在自己背上，唱起修窗工之歌。他为柏林的十字窗而庆贺。竖挺的白色加深了室内的黑暗。
25 铆钉工
他研习莱热的绘画。他相信他的铆钉是画家思想的基本元素。
26 仓库经营者
他存储永远无法开启的板条箱。他同时也是个锁匠，憎恨市长的命令。
27 工厂主
他阅读克里斯塔•沃尔夫的书，并赞赏杜拉斯的语句。
28 Braque Gris Beckman
这个年迈的法国画家向年轻的西班牙画家展示如何调和一种灰调的蓝绿色。而德国画家继续使用黑色。
29 丢勒
建筑师的生活发生了转变，在他研究过丢勒的有关耶稣生活的版画之后。他的研究聚焦在耶稣的遗物上：木十字架，荆冠，长袍，和铁钉。
30 霍普
他从他的背心口袋里取出金手表，打开外壳，而她任由长袍滑落在地。他用一块软布擦拭他的画笔，而她坐在床边上。他瞥了一眼床单，而她将头转向穿窗而过的晨光，微风将蕾丝窗帘吹拂入内。他想起了法国，而她想起了普罗维登斯。
31 闪电人
他发疯了，跑遍全镇，将杆子投扎在房屋的茅草屋顶上，点燃稻草。
32 建筑师，工程师，承包商
1.建筑大师。建筑艺术的内行教授，他的工作是准备建筑的方案，并为它们的耸立而做出总指挥。
2.他设计并建造出任何复杂的结构；尤其是造物主；他为全面的方案准备基本的材料。
3.他计划，设计，谋略，或建造，来达到一个预期的结果（尤其当结果能具象为一幢建筑时）；一位建造师。
33 乌切洛
保罗•迪•多诺，也叫乌切洛，热爱画鸟，生于1937年的佛罗伦萨，年轻时在创作了著名的洗礼堂青铜大门的洛伦佐•吉尔伯蒂那里当学徒。他的绘画技巧师成于谁是值得怀疑的，还有他因此而成名的透视法则，尽管人们都认为是马内蒂教了他几何学。瓦萨里说他浪费了太多时间在透视上“与其说他闻名，不如说他贫穷。” 四幅有关战争行刑场面的绘画，是他为佛罗伦萨附近的瓜尔丰达的巴托利尼家族所作的，这四幅绘画是这位艺术家对前缩透视法和透视法的详尽知识之体现的极佳样本。这四幅画中的一幅在国家美术馆，一幅在乌菲齐宫，第三幅在卢浮宫，第四幅仍在佛罗伦萨，为私人收藏。卢浮宫还藏有这位艺术家画的乔托，多纳泰罗，布鲁乃列斯基，乔凡尼•马内蒂，还有他自己的肖像，他们是绘画，雕塑，建筑，数学和透视法的代表人。很明确的是，他几乎在佛罗伦萨度过了一生，尽管他也许在帕多瓦短期生活过一段时间，因为莫雷利声称维塔里阿尼宫的壁画是由乌切洛执行的。1436年左右，他在佛罗伦萨大教堂里为探险家和军人约翰•霍克伍德爵士画巨幅骑马肖像。这幅以绿土画出的明暗对比画作，展现了前缩透视法和均衡的奇妙力量，意在效仿一尊石雕，从教堂的墙上凸现出来。他的杰作是效仿浅浮雕的一系列壁画，于1446至1448年间绘于新圣母教堂的回廊上……这位大师所画的真正的画作很少，尽管有记录证实，他完成了一些佛罗伦萨和乌尔比诺教堂的祭坛画。保罗于1475年死于佛罗伦萨。
                
                
34 守夜人
他把下面的诗抄了一遍又一遍。
哦贾科梅蒂
瘦长思想的创造者
时间的最细处
我们赞赏你夜之幻影
以及幽灵之妻
你粗糙的署名
35 守塔人
当墙壁倒下，他失去了一切……他的塔，他的工作，他的仇恨……
36 时间之人
他不等待任何人。
37 蜡像馆的业主
她与政府达成了协议，接纳所有烈士的尸体。
38 日本盔甲的管理人
日本的头盔，kabuto，连同它巨大的护颈，经常装饰以狰狞的龙面。到19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国家现代化之后，盔甲就不再被使用了。他也收藏宝剑，他建了一间铺着榻榻米的房间来保存收藏。他尊崇茶道，但不喜欢这绿色饮料的苦味。
39 条顿盔甲的管理人
冰在他们下方裂开
他们的心囊内爆
当他们下潜
在深处的形体中
他们以声球
充盈液体
穿过淹没的耳朵逃遁
40 供应商
他装满运河的驳船，想象自己远在汉堡的女人。
41 倾听者
他走进庭院，竖起耳朵，他竭力倾听藏在橘子树里的鸟。当我们走过回廊的石柱，一位穿着婚服的女人从桃花心木的房间里出现。
他拉我回来，说，“让她过去。”
42 检验员
他的眼睛给他带来了麻烦。验光师透过镜片观察它们，看见裂缝向外喷血。
43 苦难承受人
他责难烈士。
44 起诉人
他同时追求有罪和无罪。
45 控告人
他的大脑是由捕蝇纸构成的
他的颅骨是由纸浆构成的
他的微笑是死亡的微笑
46 安格尔/女人
致奥松维尔夫人
在“奥松维尔夫人”中
没有反影
只有透明度沉入
菲斯利所画野兽的
布料和褶皱中
胳膊搂住
隐藏之生命的折痕
花瓶
使神话永恒
她的笑让列奥纳多羞惭
红色蝴蝶结的等待
双手悬空
无法抓住泥土
为浸泡的
舌尖
胆敢拥抱那胸脯
                
                
47 女人/风景画家
她拿走了她的画布，颜料盒和三脚架。她看着她，亲吻她。他们说着她正画着的语言。他们笑起来，开始探索彼此的身体。
48 静物画家
他把一个立方体，一个球体，一个椎体和一个头骨放在了灰色的桌子上。
他的情妇问他，为什么偏好画这么硬的物体，而不画她。
“他们是我的客体，而你，是我的主体。”
她走到桌子后。
“现在我同时是你的主体和客体。”
“你打破了距离感。”
“来我这里。”
49 孩子 母亲 父亲
清晨三重奏。
50 农夫/神射手
他想写七部戏剧：
对宪章的控告
蒙克夜渡柏林
布拉格的罪孽低语
波茨坦的黑豹
拉维纳的晚餐
奥兰的惊愕
以斯拉的刑罚
51 忏悔者
我没有能力去定义造物者
月亮，太阳，和章节
我一生
只爱了一个女人。
52 日月之历史的管理者
他研究古老文化的仪式，庆祝每一逝去的满月。他仔细地在一本绑着紫罗兰皮革的书里记下它们的日期。
致柏林的画家
她的伤口溃烂
当蝴蝶细咬她
收缩的灵魂
复仇之念想的
词语的字母
坠入她业已
中毒的血流
扩张她
消瘦心灵的节拍
她的嘴唇不再湿润
延展了
女人仇恨的干渴。
                
                
53 领事馆官员
他想起静态/框架图像的事实。
事物因转移和传递而渐趋平稳。
三维世界是虚构的，以便于二维转化成最大潜能停滞的图像。它最强的能量被反映成静物……或者说是……死物。
例如：
基督在十字架上死亡的瞬间。
54 总博物馆的管理者
他写了一篇论文，试图证实产出的艺术（所谓的）数量对财富的数量有直接影响。他变得越来越困惑。
55 官员
这个职位的无聊致使他去做意大利文-英文的翻译。从纪德的作品中他学得了冷漠的谋杀。
56 班长
他的腿太长了，以至于在木桌下不舒服。在无聊的时候他描绘锻造铁腿的框架。
57 东教师/西教师
月亮以东，太阳以西。
58 男性/女性
就是这样。
59 更夫
巨人。
60 养蛇人
他有各式各样的笼子，其中几个部分地为爬藤所覆盖。笼子里他饲养每一品种的一条蛇。
蟒蛇
美洲蝮蛇
眼镜蛇
金环蛇
大蟒
棉口蛇
嗜鱼蛇
61 最高长官
他从塑料中分出金属，从纸中分出玻璃。
62 历史学家
他去了美洲，他是个著名历史学家，直到他们在死后得知他的过去。
63 音乐家
他问她，她和她的乐器大提琴的最亲密的关系是什么。
她回答：“是性。”
“在什么时候？”
“在我把腿缠住木头凸面的时候。”
“声音呢？”
“是女人的声音。”
“演奏一段巴托克的音乐吧。”
64 牧师会礼堂
连结在大教堂，修道院上的建筑，
在这建筑里章节之间的交汇被举行。
65 官员
当我们还是学校里的孩子的时候，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被叫到办公室里去。
66 交流部门
位于安全部门旁边。
67 地方官
恐惧。
                
                
68 天使观察者
69 记录保持者
我建造建筑，是为了在书里记录它们。
70 天使管理者
他的眼睛是两个凸起的圆柱体，聚焦在模糊的轮廓上。他聆听它们和谐的波动。他向大天使询问它们大概的位置。
71 植物学家
植物学家一开始收集植物只是为了吸引螳螂和瓢虫。他对螳螂的执着可以追溯回他上教理课的年代，他经常被警告不要杀生。他们对它们有敬畏心。他不喜欢它们的色彩。一个下午，他目睹了一只螳螂吞食另一只昆虫。他拿了一个放大镜在螳螂头顶。他被它的凶猛震惊了。他想当场杀了它。当晚这只螳螂落在他的祈祷书页上。他合上了书本，知道他犯下了罪孽。那一夜他决心成为一名植物学家。
他母亲告诉他瓢虫可以带来好运，他应当善待它们。他小心地把它们放在罐子里，花费数小时数它们背上的黑点。
他的情妇身穿死瓢虫缀成的面纱和蟑螂翅膀缝制的斗篷。
72 建筑部门主管
研究非法性。
73 墓地管理者
他一遍又一遍大声朗读诗歌“阿纳托尔之墓”。
                
                
                
                
                
                
                
                
                
                
                
                
                
                
安妮
她几乎已完全
坠入她的黑暗
当她模糊地听见
他亲爱的声音
穿过寂静的乞求
将她拉回。
她和她最后的呼吸
被推着穿越
回忆的残骸
直抵他痛苦的内心。
拉维娜
拉维娜拥抱
沉重的磁碟
在她摆餐具的时候
大烛台的烟雾
拂过以斯拉的肖像
当他打开客厅门
他的眼睛搜寻这个房间
最后停留在银桶上
反射出她胸上的玫瑰
季诺碧亚把刀从抽屉里取走
切开柔软的桃子
而奥兰仰起脸
吮吸葡萄。
这屋子的朴素
隐藏了内部的荒淫。
厄勒克特拉
她母亲的妒忌
从她体内涌出
像古老伤口的
血一般浓稠
责难他的憎恨
她拿起的镜子
映射她的黑暗
使灵魂的透明
固化成冰
将寒冷传递至
她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