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滴（十三）：巴厘岛的大老爷：C.格尔茨

忘记听谁说的了，还是我自己看的，不过这么八卦的事情应该是听别人转述的。
几年前和今年的列维同学同一天挂掉的C.格尔茨，在人类学界名气很大，可到底他的人类学做的有多大，好像国内搞人类学的也说不好，糊里糊涂的。
上个月的时候和朋友说《文化的解释》，说看不懂，里面最常被人引用的眨眼的例子、文化之网、深描这些老生常谈，在这本400多页的书里的前50页都出现了，也就是说后面350多页从来没人认真看过，就算看了也不知道从哪里引起。我说：正解，你看的真仔细。
如果说Interpretation of Culture是格尔茨一生所有思想的合集，那么这也是他一生所有研究兴趣的精选，其中各部分内容所占的比例正好表明他一生关注时间的多寡。如果按五十页来算，人类学只占其中1/8，再多点1/4，撑到爆给大佬面子，不超过1/2，因为这本书的后半本，几乎一大半都是在谈印尼政治形势。
有一天一个研究东南亚的朋友说在看格尔茨，看他研究东南亚的政治经济和宗教，我一点都不吃惊。因为他至少一半以上和写《想象的共同体》的B.安德森一样，是个东南亚专家，确切地说，是个印尼专家。他长期在东南亚做研究，为美国的东南亚政策服务，他还有一本很著名的东南亚农业研究策略的书，叫《农业内卷化》，这本书如此出名，以致连黄宗智都迫不及待拿来，把这个标题即概念的玩意，放到中国研究里来，居然用区区“内卷化”三个字就概括了中国华北及东南明清以来的全部社会变迁。
可人类学界几乎没有人谈过这本书，好像大佬从来没写过一样，原因就是，这本书纯粹就是交给类似美国农业开发署，印尼农业扶贫计划的项目报告，虽然借助了人类学的笔触，但全部内容却似乎没有太大人类学方法和理论上的借鉴。
既然我把格尔茨定义为有人类学背景的印尼专家（不少时候也是摩洛哥专家），那么他在研究印尼（巴厘岛）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可能不一定是人类学方面的基金资助，更可能享受的是大笔大笔的扶贫项目拨款，资金肯定要比苦行僧一样背包客稍强一些的囊中羞涩的人类学家强太多了。
最后，就是我那个八卦了：当年格尔茨在印尼（巴厘岛）调查时租住的是荷兰殖民时代的别墅官邸，豪宅至少雇佣了8-12个仆役，饮食和出行大抵是不差的，有没有开着跑车去田野不知道，但在我的想象中，很有点007在东方国家一贯的潇洒豪放派头。他自己在巴厘岛斗鸡一事中也说了，直到他有次和当地人一同逃避斗鸡聚赌，当地人才向他打开心扉，成为了他的报道人——与007事迹何其雷同——给我们带来了镜花水月一般的：十九世纪巴厘岛剧场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