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度过漫长岁月
昨天夜里困的不行的时候却一直睡不着,可能是我失去了方向,没有了动力,连睡觉都失去了目的,醒来的生活也毫无意义,所以潜意识才总是胡思乱想,不愿睡去。
早上外面的空气仍旧浓烈,厚重,充满了谁也看不清谁的神秘。
随便打开音乐听着,做着手头的事,最近几天不听陈奕迅,但不知怎么歌单里冒出《陪你度过漫长岁月》触发了我的泪点,昨天睡不着想的那些事本来已经放下,现在却还是想写下来,让心里能轻松一点,当然我不确定能真的轻松。
前两天一个朋友闲聊发一个图片给我看,说那是他想点掉的一颗痣,我看了一眼那颗志的照片,心里开始泛滥起很多事,一种炸开回忆的感觉顿时充斥满我的内心。
关于这颗痣的故事一直是我没法面对的伤,即便已经马上过去将要10年,当我一边写这些字,我的眼泪还是不断的往下掉,仍旧会哽咽,仍旧会坠入那种痛苦,仍旧觉得面对现实那么艰难,如果可以选择,那么丢弃人间的痛苦是最佳的选择!
9年以前,那个夏天,我愉快的回家,也许是五一前后,那时还是7天的黄金周长假,我回家总是很匆忙,那时在上海,每次回家都舟车劳顿,回家除了看望所有的长辈,还必然会去看我的侄女,她小我几岁,我们一起长大,从她出生到学会走路,学会说话,我都一直陪着她玩,后来她上学,小学的时候在家,中学在北京,高中因为高考政策又回到家去上学,这之间充满波折。那个夏天我从家去到她学校那边看她,那时大嫂独自一人住在学校旁边,租了房子就为了方便侄女和侄子上学。我都会在那住一晚就为了和侄女一起聊一个晚上,我们无话不谈,每次都天南海北的聊,我们说理想,说愿望,说对未来的期待,每次都是愉快的聊,但那次不同,那次我们俩单独在房间里,说着说着她就哭了,她说她上学在北京的时候的委屈,说她现在的困惑,说她对现实的难以招架,和对环境的不弥合;我强忍着眼泪劝着她,告诉她在坚持一年,明年高考了,等你考完试我就带你出去玩,我们去爬山,我们去西南,那里很美,去看看你还从未见过的南方,可是那成了最后的承诺,也成了我这辈子没法实现的愿望。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天气晴朗,光照强烈,我走的时候她一直送都不肯回家,因为那天她生病还在吊瓶,我让她别送我,外面晒的很,赶快回去,她到我上车才离开,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酸,但我并不知道那是我今生跟她最后的告别,语言的告别。
时隔一个多月,和我姐通电话,姐说侄女好像病了,已经住院,不清楚是什么病,在北京住院,我挂了电话赶紧给大嫂电话,大嫂说着就哭了,我听她说着也止不住哭出来,她那么刚强的人竟然哭了,肯定病的很严重了,我告诉大嫂我明天到北京去看她。
那时北京还是到处扬灰的路面,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是上午,进了病房,看到了我这辈子既没有想到也不愿意看到的场景:侄女已经不能说话,头发也剃掉了,鼻子嘴巴,身体下面,胳膊,手指到处都是插的管子和连着的电子仪器的线,她一动不能动,不能说话,除了眼睛哪里都动不了。她看到我,眼珠不停的转,眼睛瞪得大大的,我看着仪器上心跳都加速的很多,我知道她很意外也很高兴,但她已经不能说话。当时我心里就碎了,我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地步,而没有人告诉我一点情况。
晚上我一直守着她,跟她说话,鼓励她,姐姐们过来后,我出去和大嫂说话,问着她各种情况,才知道来龙去脉,人已经病成这样,却还没有确定是什么病,有同样病的家庭 医生都直接劝走了,因为没有办法治,维持也是扔钱,大姐和医院很熟,条件允许,医院才给收治,其实也根本没有医生去分析病情会诊,只是每天护士帮忙护理维持而已。夜里陪床的时候我给她讲出去旅行的经历,讲我走过的那些地方,她就眼睛不停的动,心跳总是加速,又怕刺激到她的病情就和二姐轮换着不让她一直听。
陪床一周的时间,每天给她擦身,吸痰,本来吸痰是护士在做,但她们很急很快,每次吸,我都看到她喉咙那种抽触,我知道她肯定疼,于是就跟护士学了,自己来,轻一点,让她能感觉痛苦少点。大嫂一家人因为她的病也各种互相埋怨,争论甚至争吵,给了她更多压力,每次她们吵,我会把她们推出病房,不想侄女听到这些,在一个全是强者的家庭,最小最弱的那个就是牺牲品,也许这是她的不幸。
那一周基本就界定了结局,虽然我还抱着幻想,但毕竟我是外人,不能在那一直照顾,她们都失控了,各种情绪和不满,每天那些牢骚的话都会给侄女内心造成伤害,我明白她的心,却不能为她做什么,那种无力感一直困扰着我,当初想带她出去玩,但 我知道大嫂肯定会阻止,所以连提的勇气都没有,同样为家庭里最弱最小的个体,侄女和我有着相似的性格,会无条件遵从长辈,会最懂事,永远不让大人担心,会做乖学生,好孩子,心里的不满和委屈会自己消化,好在我的家庭和她不同,我的父母会偶尔允许我撒娇耍赖,而大嫂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她不允许侄女有不懂事的行为,大哥很疼侄女,但他常年不在她身边,只有过节那几天,这弥补不了那种长期积累的压抑和委屈。这样生活包裹着她,她心中的困扰肯定已经快让她窒息,还有学习的压力,她透不过气,所以我那次回去,她终于哭了...
回上海的时候我心里矛盾又不安,心里想着如果她真的走了我怎么办,因为照顾她的一周里病情一直稳定,我还很乐观,我想也许是我的乐观和积极鼓励了她,她有了信心,所以变得稳定了;
回去后一直忙签证申请的事,没有再过多的去关注她,因为知道她的家里人每天照顾她,我如果频繁打电话到成了叨扰,所以只祈盼着下次回去能看到好转的她。
那年9月的一天,我收到了陌生电话,接通后原来是侄子打过来的,
他说:七姑,我一个人在学校的操场,心里难受,
我说:你怎么了?
他说:我姐没有了。。。
我强忍着泪水,劝慰他,他不知道我还根本没有得知这个消息,我假装知道了,我知道他比我更无力,他也知道这种情绪的泄露只能在我面前,因为我了解他和他姐的一切。
挂了电话,感情再也没法抑制,开始不停的哭,晚上朋友打电话过来,我终于再也忍不住开始放声大哭,那是我长大后唯一 一次大声的哭,连着几天的时间,我一个人闷在屋里,不想吃饭,也不说话,听着死亡金属,就一阵一阵的哭,朋友每天打越洋电话,怕我一个人出事,我告诉他,还有猫,我会活着的。
侄女看病期间,所有的医生和医院还有病情资料都是大姐在跑,她找专家,各种专家都找了,最后定性为黑色素瘤,我那时回了上海就在网上查这个病的各种成因,但结果都是绝望的,那时这种病例很稀有,有病了也没有治疗手段,病症就是身体肢端会出现不规则或不对称形状的痣,这种痣基本就是这个病的表象,和环境心理相关性比较大,日晒过度,加上身体本身也有这种色素沉淀会容易诱发,白种人的病例较多,黄种人却并不多见。但是侄女刚入院的时候其实并没有确诊,按大嫂告诉我的,肯定是医生误诊了,所以服药后两天整个人的身体就无知无觉了,开始进入了越治越糟的恶循环,以最快的速度摧毁了一个人!
那一年所有的节日我都没有回家,每次打电话给父母都强装欢笑,放下电话一个人在回忆里挣扎不出来,从那时那刻,功名利禄对于我都不再有意义,活着我为父母活,若没有父母,我何必浪荡人间,以前吃苦我会难过甚至会哭,那以后,肉体的一切体会只是体会,苦我不觉得苦,甜我也不觉得如何,很多感觉都随之失去了,开始每天沉迷,不想面对现实,讨厌生活中的任何形式,有个简洁的词叫厌世,那就是我。
我无法在对生活有感觉,麻木,于是只能用音乐刺激自己,把能找到的各种一般人接受不了的音乐,我一个人通宵通宵的不睡去听,我无法接受她已经离开的实事,至今仍旧没有接受,我想她了会写关于她的文字放在记事本里,除了和大嫂,在没有和别人提起她,我知道每一个家里人都在逃避,大家避开关于她的话题,活在虚伪的其乐融融里,我帮她们维护着这一切,可每年每次回家,仍旧是心里沉沉的落寞,她被葬在了北京,我从没有去看过她,如果她还在,也到了奔三的年纪,小我7岁的她,应该是一个闺蜜才对,可是我没有。
后来我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她那么急的离开没有错,她年纪小小的,活的很累,何必为难她,离开未尝不是解脱,要不她的人生还要持续取悦她身边那些她根本控制不了的家人,她离开了,家里人才会反省,才会明白什么才是活的意义,如果活着,请相互爱戴并理解,不要强求,不要攀比,不要把欲望凌驾于能力之上,不要摧残弱小,请善待周围的一切生命,谁都不清楚未来到底是哪,未来没有地图,在当下的这刻,过好它,苦与难都不是苛责别人的条件,我们之所以还要受苦,是因为生命觉得你还没有理解苦的意义,理解了就不会再苦了。
心是一个很奇怪东西,我身后那个繁复的家庭,那么多人,弟弟们都娶妻生子,连侄子也结婚了,和家里进门的新人聊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家长里短,而那个唯一可以说心里话的人,她是唯一一个和我在同一个家庭,体会着同样的家庭伦理也理解着同样的被捆绑,不自由,想回避却又必须面对的心情的人,而唯一的她走了,我仍旧是落寞一人,我的人生就是用来诠释各种痛苦,我用经历解释着它们的意义,我用一成不变的态度给出答案,本真,只一颗心,不管是痛,是苦,是难,我全认真体会,积攒着对这些的理解,积攒着面对苦难的经验,如果我离开那一日,有幸碰到她,我会继续给她讲述她没有来得及经历的人生,告诉她一切经历的过往和意义。
(很抱歉,亲爱的们,我把这样一个哀伤的故事放在了圣诞节前,请清醒的面对快乐,糊涂的面对悲伤,这样活着会容易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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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sami, 出处:甜蜜的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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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外面的空气仍旧浓烈,厚重,充满了谁也看不清谁的神秘。
随便打开音乐听着,做着手头的事,最近几天不听陈奕迅,但不知怎么歌单里冒出《陪你度过漫长岁月》触发了我的泪点,昨天睡不着想的那些事本来已经放下,现在却还是想写下来,让心里能轻松一点,当然我不确定能真的轻松。
前两天一个朋友闲聊发一个图片给我看,说那是他想点掉的一颗痣,我看了一眼那颗志的照片,心里开始泛滥起很多事,一种炸开回忆的感觉顿时充斥满我的内心。
关于这颗痣的故事一直是我没法面对的伤,即便已经马上过去将要10年,当我一边写这些字,我的眼泪还是不断的往下掉,仍旧会哽咽,仍旧会坠入那种痛苦,仍旧觉得面对现实那么艰难,如果可以选择,那么丢弃人间的痛苦是最佳的选择!
9年以前,那个夏天,我愉快的回家,也许是五一前后,那时还是7天的黄金周长假,我回家总是很匆忙,那时在上海,每次回家都舟车劳顿,回家除了看望所有的长辈,还必然会去看我的侄女,她小我几岁,我们一起长大,从她出生到学会走路,学会说话,我都一直陪着她玩,后来她上学,小学的时候在家,中学在北京,高中因为高考政策又回到家去上学,这之间充满波折。那个夏天我从家去到她学校那边看她,那时大嫂独自一人住在学校旁边,租了房子就为了方便侄女和侄子上学。我都会在那住一晚就为了和侄女一起聊一个晚上,我们无话不谈,每次都天南海北的聊,我们说理想,说愿望,说对未来的期待,每次都是愉快的聊,但那次不同,那次我们俩单独在房间里,说着说着她就哭了,她说她上学在北京的时候的委屈,说她现在的困惑,说她对现实的难以招架,和对环境的不弥合;我强忍着眼泪劝着她,告诉她在坚持一年,明年高考了,等你考完试我就带你出去玩,我们去爬山,我们去西南,那里很美,去看看你还从未见过的南方,可是那成了最后的承诺,也成了我这辈子没法实现的愿望。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天气晴朗,光照强烈,我走的时候她一直送都不肯回家,因为那天她生病还在吊瓶,我让她别送我,外面晒的很,赶快回去,她到我上车才离开,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酸,但我并不知道那是我今生跟她最后的告别,语言的告别。
时隔一个多月,和我姐通电话,姐说侄女好像病了,已经住院,不清楚是什么病,在北京住院,我挂了电话赶紧给大嫂电话,大嫂说着就哭了,我听她说着也止不住哭出来,她那么刚强的人竟然哭了,肯定病的很严重了,我告诉大嫂我明天到北京去看她。
那时北京还是到处扬灰的路面,我赶到医院的时候是上午,进了病房,看到了我这辈子既没有想到也不愿意看到的场景:侄女已经不能说话,头发也剃掉了,鼻子嘴巴,身体下面,胳膊,手指到处都是插的管子和连着的电子仪器的线,她一动不能动,不能说话,除了眼睛哪里都动不了。她看到我,眼珠不停的转,眼睛瞪得大大的,我看着仪器上心跳都加速的很多,我知道她很意外也很高兴,但她已经不能说话。当时我心里就碎了,我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地步,而没有人告诉我一点情况。
晚上我一直守着她,跟她说话,鼓励她,姐姐们过来后,我出去和大嫂说话,问着她各种情况,才知道来龙去脉,人已经病成这样,却还没有确定是什么病,有同样病的家庭 医生都直接劝走了,因为没有办法治,维持也是扔钱,大姐和医院很熟,条件允许,医院才给收治,其实也根本没有医生去分析病情会诊,只是每天护士帮忙护理维持而已。夜里陪床的时候我给她讲出去旅行的经历,讲我走过的那些地方,她就眼睛不停的动,心跳总是加速,又怕刺激到她的病情就和二姐轮换着不让她一直听。
陪床一周的时间,每天给她擦身,吸痰,本来吸痰是护士在做,但她们很急很快,每次吸,我都看到她喉咙那种抽触,我知道她肯定疼,于是就跟护士学了,自己来,轻一点,让她能感觉痛苦少点。大嫂一家人因为她的病也各种互相埋怨,争论甚至争吵,给了她更多压力,每次她们吵,我会把她们推出病房,不想侄女听到这些,在一个全是强者的家庭,最小最弱的那个就是牺牲品,也许这是她的不幸。
那一周基本就界定了结局,虽然我还抱着幻想,但毕竟我是外人,不能在那一直照顾,她们都失控了,各种情绪和不满,每天那些牢骚的话都会给侄女内心造成伤害,我明白她的心,却不能为她做什么,那种无力感一直困扰着我,当初想带她出去玩,但 我知道大嫂肯定会阻止,所以连提的勇气都没有,同样为家庭里最弱最小的个体,侄女和我有着相似的性格,会无条件遵从长辈,会最懂事,永远不让大人担心,会做乖学生,好孩子,心里的不满和委屈会自己消化,好在我的家庭和她不同,我的父母会偶尔允许我撒娇耍赖,而大嫂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她不允许侄女有不懂事的行为,大哥很疼侄女,但他常年不在她身边,只有过节那几天,这弥补不了那种长期积累的压抑和委屈。这样生活包裹着她,她心中的困扰肯定已经快让她窒息,还有学习的压力,她透不过气,所以我那次回去,她终于哭了...
回上海的时候我心里矛盾又不安,心里想着如果她真的走了我怎么办,因为照顾她的一周里病情一直稳定,我还很乐观,我想也许是我的乐观和积极鼓励了她,她有了信心,所以变得稳定了;
回去后一直忙签证申请的事,没有再过多的去关注她,因为知道她的家里人每天照顾她,我如果频繁打电话到成了叨扰,所以只祈盼着下次回去能看到好转的她。
那年9月的一天,我收到了陌生电话,接通后原来是侄子打过来的,
他说:七姑,我一个人在学校的操场,心里难受,
我说:你怎么了?
他说:我姐没有了。。。
我强忍着泪水,劝慰他,他不知道我还根本没有得知这个消息,我假装知道了,我知道他比我更无力,他也知道这种情绪的泄露只能在我面前,因为我了解他和他姐的一切。
挂了电话,感情再也没法抑制,开始不停的哭,晚上朋友打电话过来,我终于再也忍不住开始放声大哭,那是我长大后唯一 一次大声的哭,连着几天的时间,我一个人闷在屋里,不想吃饭,也不说话,听着死亡金属,就一阵一阵的哭,朋友每天打越洋电话,怕我一个人出事,我告诉他,还有猫,我会活着的。
侄女看病期间,所有的医生和医院还有病情资料都是大姐在跑,她找专家,各种专家都找了,最后定性为黑色素瘤,我那时回了上海就在网上查这个病的各种成因,但结果都是绝望的,那时这种病例很稀有,有病了也没有治疗手段,病症就是身体肢端会出现不规则或不对称形状的痣,这种痣基本就是这个病的表象,和环境心理相关性比较大,日晒过度,加上身体本身也有这种色素沉淀会容易诱发,白种人的病例较多,黄种人却并不多见。但是侄女刚入院的时候其实并没有确诊,按大嫂告诉我的,肯定是医生误诊了,所以服药后两天整个人的身体就无知无觉了,开始进入了越治越糟的恶循环,以最快的速度摧毁了一个人!
那一年所有的节日我都没有回家,每次打电话给父母都强装欢笑,放下电话一个人在回忆里挣扎不出来,从那时那刻,功名利禄对于我都不再有意义,活着我为父母活,若没有父母,我何必浪荡人间,以前吃苦我会难过甚至会哭,那以后,肉体的一切体会只是体会,苦我不觉得苦,甜我也不觉得如何,很多感觉都随之失去了,开始每天沉迷,不想面对现实,讨厌生活中的任何形式,有个简洁的词叫厌世,那就是我。
我无法在对生活有感觉,麻木,于是只能用音乐刺激自己,把能找到的各种一般人接受不了的音乐,我一个人通宵通宵的不睡去听,我无法接受她已经离开的实事,至今仍旧没有接受,我想她了会写关于她的文字放在记事本里,除了和大嫂,在没有和别人提起她,我知道每一个家里人都在逃避,大家避开关于她的话题,活在虚伪的其乐融融里,我帮她们维护着这一切,可每年每次回家,仍旧是心里沉沉的落寞,她被葬在了北京,我从没有去看过她,如果她还在,也到了奔三的年纪,小我7岁的她,应该是一个闺蜜才对,可是我没有。
后来我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她那么急的离开没有错,她年纪小小的,活的很累,何必为难她,离开未尝不是解脱,要不她的人生还要持续取悦她身边那些她根本控制不了的家人,她离开了,家里人才会反省,才会明白什么才是活的意义,如果活着,请相互爱戴并理解,不要强求,不要攀比,不要把欲望凌驾于能力之上,不要摧残弱小,请善待周围的一切生命,谁都不清楚未来到底是哪,未来没有地图,在当下的这刻,过好它,苦与难都不是苛责别人的条件,我们之所以还要受苦,是因为生命觉得你还没有理解苦的意义,理解了就不会再苦了。
心是一个很奇怪东西,我身后那个繁复的家庭,那么多人,弟弟们都娶妻生子,连侄子也结婚了,和家里进门的新人聊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家长里短,而那个唯一可以说心里话的人,她是唯一一个和我在同一个家庭,体会着同样的家庭伦理也理解着同样的被捆绑,不自由,想回避却又必须面对的心情的人,而唯一的她走了,我仍旧是落寞一人,我的人生就是用来诠释各种痛苦,我用经历解释着它们的意义,我用一成不变的态度给出答案,本真,只一颗心,不管是痛,是苦,是难,我全认真体会,积攒着对这些的理解,积攒着面对苦难的经验,如果我离开那一日,有幸碰到她,我会继续给她讲述她没有来得及经历的人生,告诉她一切经历的过往和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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