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度我的孩子和灵魂
暮鼓晨钟,惊醒世间名利客;
经声佛号,唤回苦海梦迷人。
人再有本事也对抗不了命运的不仁慈,这个道理居然到我三十多岁时才懂。
我和我的妻子是小学同学,不是青梅竹马的类型,而是在当年还被诟病的“网恋”下找到的对方,我只是用QQ最原始的随机找好友功能,茫茫人海中随机找到了我现在的老婆,这也算是“缘分”很深重的事情。
但因为母亲是典型小城市小公务员的秉性,希望她的儿子沿着她设想的“考公务员,喝茶上班,熬年头,稳定保障”这一人生“成功”轨迹吃喝等死,可惜我“年少轻狂”,选择了在南方沿海某小城“打工”自力更生,转眼十余载,虽富裕不足,但温饱有余。
虽远在异乡,和妻子(当年是女友)十年相携,但因为母子价值观之间的巨大差异,和我家庭中比较深重的市侩戾气,母亲对妻子一直是鄙视、厌恶、诋毁的状态,其中艰辛妥协只有我们自知。
我和妻子尝过人情冷暖,也淌过风口浪尖,也终于在恋爱十年后走进婚姻。没什么家庭祝愿,但对我们而言,自足幸福不必多于人前说。
今年妻子怀了身孕,我原以为这或许是缓解多年家庭矛盾的契机,但命运多舛,孩子三个月因为先天缺陷必须引产。因我们夫妻感情深厚,我内心坚信能淌过这波折,但胸中郁闷的在于:我母亲在我妻子引产中就拔腿就撤回老家(之前不情愿的照顾了两周),期间恶语相向,诋毁中伤我们自不必说,已然多年不能对我这“离经叛道”的职业选择和家庭选择所释怀。唯有在听说引产是个男婴时,流露出一丝遗憾,人性之虚妄真是一眼便知的事情啊。
多年以来我只能用一句话概括我的双亲:想做西方的父母,却希望有个东方的儿子。如此而已,不愿多说。
引产的情感创伤加上亲情的缺失,再次将我们小家庭打入深渊,好在知识和信仰助我们渡劫。只想用只言片语,记录点滴,否则恐怕还未老了就会忘记。
妻子是个和佛教缘分很深的人,因工作性质结识了很多人生经历非常丰富的人,也因生意的机缘结识广州的“佩佩姐”,遂结缘佩佩姐的师傅藏地一活佛,并赐名“莲花”。藏传佛教密宗只讲内心修为,用简单的话来概括就是佛法不是戒律,而是发心。因此对于还很注重“人生享乐”的凡夫俗子——我妻子而言,心灵寄托大过虔诚信仰。
而我是彻底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因多年独立在外,一直视“人定胜天”、“爱拼才会赢”这样的鸡汤真言为精神信仰。要说工作多年以来还信什么?恐怕除了金钱,我说不出来第二种东西了。但因对宗教知识和心理学逻辑感兴趣,所以在妻子的信仰上我是包容的,从内心深层来说,我不希望我妻子跟我一样,是“浮萍”般没有情感寄托的人。
但引产这件灾祸,却给我带来一次久违的心灵洗涤之旅,
暮鼓晨钟,惊醒世间名利客;
经声佛号,唤回苦海梦迷人。
我曾认为不过是空悬于大山名寺门前的牌匾,这遭却直击了我这多年看似坚硬,却早已疲惫的内心,以至于久久泪流满面,不能自已。
广州的佩佩姐建议我们小家庭要去替引产的孩子超度,至少是他短暂三个月来人世的见证(在医院我试着请殡仪馆能给我小孩的骨灰,但不允许,党国对生命的漠视由来已久),并牵线搭桥,引渡我们去了福建南平市将乐县顺昌城关附近的一个叫张墩的小村,不足百户人家,半山有间老庙——善济寺。
我原初也是抱着给妻子做一次“心理治疗”的心态而愿意陪她做这一程,希望她能放下,迎接后半人生。
到了古寺,一眼便知是清苦,仅剩下信仰的存在,大百年的破庙,因文革和自然灾害而荒废,两年前来了个和尚(华普法师,中国佛教协会会长学诚法师的弟子),通过化缘来希望将其复原,功德千秋立在万代的事情,但现实的艰辛大大出乎外人的意料。
此地是斗战胜佛孙大圣的故地,当地村民多信“大圣”(我们引产的小孩属猴,冥冥之中总有说不出的天意)。寺庙里常住的就华普法师,还有一个藏地下来的行脚尼姑,一个帮忙打杂借以替自己消业的神婆和两只猫,吃村民接济的百家饭过活。
因为需要给我们的小孩做超度,师傅联系了百十公里外其他寺庙的几个老方丈来帮忙做法事,加上附近城关皈依佛教的几位婆婆。起初不信神佛的我甚至觉得这是骗吃骗喝的农村乡土组合,用心理学上常说的“在人命运颓势时加强神明的心理暗示”之嫌,但短短几天的住食一处,我深深为如今这世道下还有这对信仰、理想的坚持所触动——也许纷繁“成功学”的人世教会我们要巧于钻营,工于心计,但不能否认这世间还有现实善意的存在。
初与几个老和尚的交谈,也颇能感到酒肉穿肠过,混进村民麻将牌九的“名义”和尚大有人在,多年经事的我内心对他们鄙夷旁人的谈资还不仅讪笑,心想:“你们不也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但有些人有些事并不同于你仅有的所见。
比如“晨钟暮鼓”在当世多被名山大寺用来做旅游项目的标榜,这偏僻山林的华普法师大可不必做这种坚持,让我世俗的目光来看,没人监督啊。
第一夜,凄然的钟声悠然响彻遥远的穷乡,我和妻子本是好奇的走向佛堂张望——一转眼一个穷和尚坐立在往生位旁,敲着悬梁上的千年古钟,吟唱着“世间苦乐,苍苍茫茫……”,空荡荡的佛堂中三世佛,观音,地藏,弥勒的佛像似乎有直探我内心的魔力,想起妻子的苦楚,孩子的可怜和母亲的无情,让我怅然落泪;我想止住泪水,转身在夜幕中去望寺庙前冷峻的竹林,山下的村庄,和遥远的群山,但没有用,持续已久的人前坚强层层崩塌,钟声和吟唱似流水洗过我的心灵,又伴着疲惫和恨意从眼眶中汹涌而出。那一刻,内心似乎有了一个依靠的力量,涓涓热流包裹我的全身,这或许就是神性吧,让我这凡人得到心灵短暂的依靠,勇于去直面这惨淡的人生,这无义的人世。再一转眼,妻子早已成泪人。
第二天便做了小孩的超度,空荡荡的佛堂就法师、尼姑和四个婆婆居士,但其间的佛法庄严像磁场包围我全身,我曾也走过名山大川,拜谒过的名寺古刹不下百间,只这一次才迟迟的真正的理解“佛法无边”的意义。跟着师傅吟唱《地藏菩萨本愿经》,磕了仿佛这辈子永远也磕不完的头,只希望小孩在往生路上别被鬼众纠缠,三世的冤亲债主能够安生,直到西方极乐净土。超度后烧的众物似雪片,悠然随着香烟升向远方,也许真应了神明有灵的话,就这一当口,天空悉悉索索飘起了小雨,师傅说这是极好的寓意。东西烧完,雨就停了,我想我和妻子,应该放下了,倘若放不下,孩子想着我们的思念,也便不能欣然上路了吧。
是夜又做了烟供,第二天恰逢阿弥陀佛圣诞(农历十一月十七日),又做了祈福的法事,希望药师佛保佑人世的太平安详,最后又做了遥忏。送走全程辛苦的居士婆婆,我们也要告别这短暂的心灵归宿,回到城市继续我们的生活。
临行我们留下身上所带所有的现金,也许对我个人而言,稍许贴补一下这“穷乡破庙”出家人的生活,算是对自己内心的一些宽慰。但师傅说留下来的钱,等破庙修缮了,给我们小家供几尊祈福的佛像——真性有时就是这么朴素的流露。
我不想用感性的话语记下这一遭灵魂的洗涤,因为它过于私密,留存于心就足够。但我仍然必须记下几点:
1、在中国,大部分佛教文化的建寺是得不到政府扶植的,法师、尼姑这些宗教人士除了少数,大部分都被定性为“三无人员”,能够坚持信仰的如华普法师毕竟是少数,大部分早已堕入功利。华普法师他伺候善终的另一位老方丈师傅在圆寂时对他说:“别丢了这身衣裳”,也许正是这盏人格明灯,他才承担得起靠化缘重建千年古寺的重任吧。
2、建国以来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破坏历历在目,如果有“原罪”论,很多事,很多人的罪行罄竹难书,这破庙墙上还有一些残留的文革标语,因为缺钱只用漆掩盖了一部分而已,但深深的文化断层很难抚平。
3、科学也只是解释这个世界的一种手段而已,心存敬畏,才能坦然于人世,自救于困苦,心力重于知识。
4、坚持善念和正心,不是口号,而是做,哪怕一点点,亦能在这世道收获一份来自灵魂的救赎。
5、对于我,彷徨于人世,一直只有知识傍身,最多算是技巧于生计。我苦苦寻觅的精神原乡,或许在那个穷和尚独自在破庙敲钟的夜晚已然来到我的身旁。
以上只言片语,只感谢我的妻子,我未谋面的孩子;我也在神佛面前发愿:曾经有两盏明灯一路度我,一个在知识求学中,一个在职场打拼上;你们是永远的明灯,照耀我的人生。
经声佛号,唤回苦海梦迷人。
人再有本事也对抗不了命运的不仁慈,这个道理居然到我三十多岁时才懂。
我和我的妻子是小学同学,不是青梅竹马的类型,而是在当年还被诟病的“网恋”下找到的对方,我只是用QQ最原始的随机找好友功能,茫茫人海中随机找到了我现在的老婆,这也算是“缘分”很深重的事情。
但因为母亲是典型小城市小公务员的秉性,希望她的儿子沿着她设想的“考公务员,喝茶上班,熬年头,稳定保障”这一人生“成功”轨迹吃喝等死,可惜我“年少轻狂”,选择了在南方沿海某小城“打工”自力更生,转眼十余载,虽富裕不足,但温饱有余。
虽远在异乡,和妻子(当年是女友)十年相携,但因为母子价值观之间的巨大差异,和我家庭中比较深重的市侩戾气,母亲对妻子一直是鄙视、厌恶、诋毁的状态,其中艰辛妥协只有我们自知。
我和妻子尝过人情冷暖,也淌过风口浪尖,也终于在恋爱十年后走进婚姻。没什么家庭祝愿,但对我们而言,自足幸福不必多于人前说。
今年妻子怀了身孕,我原以为这或许是缓解多年家庭矛盾的契机,但命运多舛,孩子三个月因为先天缺陷必须引产。因我们夫妻感情深厚,我内心坚信能淌过这波折,但胸中郁闷的在于:我母亲在我妻子引产中就拔腿就撤回老家(之前不情愿的照顾了两周),期间恶语相向,诋毁中伤我们自不必说,已然多年不能对我这“离经叛道”的职业选择和家庭选择所释怀。唯有在听说引产是个男婴时,流露出一丝遗憾,人性之虚妄真是一眼便知的事情啊。
多年以来我只能用一句话概括我的双亲:想做西方的父母,却希望有个东方的儿子。如此而已,不愿多说。
引产的情感创伤加上亲情的缺失,再次将我们小家庭打入深渊,好在知识和信仰助我们渡劫。只想用只言片语,记录点滴,否则恐怕还未老了就会忘记。
妻子是个和佛教缘分很深的人,因工作性质结识了很多人生经历非常丰富的人,也因生意的机缘结识广州的“佩佩姐”,遂结缘佩佩姐的师傅藏地一活佛,并赐名“莲花”。藏传佛教密宗只讲内心修为,用简单的话来概括就是佛法不是戒律,而是发心。因此对于还很注重“人生享乐”的凡夫俗子——我妻子而言,心灵寄托大过虔诚信仰。
而我是彻底的唯物主义无神论者,因多年独立在外,一直视“人定胜天”、“爱拼才会赢”这样的鸡汤真言为精神信仰。要说工作多年以来还信什么?恐怕除了金钱,我说不出来第二种东西了。但因对宗教知识和心理学逻辑感兴趣,所以在妻子的信仰上我是包容的,从内心深层来说,我不希望我妻子跟我一样,是“浮萍”般没有情感寄托的人。
但引产这件灾祸,却给我带来一次久违的心灵洗涤之旅,
暮鼓晨钟,惊醒世间名利客;
经声佛号,唤回苦海梦迷人。
我曾认为不过是空悬于大山名寺门前的牌匾,这遭却直击了我这多年看似坚硬,却早已疲惫的内心,以至于久久泪流满面,不能自已。
广州的佩佩姐建议我们小家庭要去替引产的孩子超度,至少是他短暂三个月来人世的见证(在医院我试着请殡仪馆能给我小孩的骨灰,但不允许,党国对生命的漠视由来已久),并牵线搭桥,引渡我们去了福建南平市将乐县顺昌城关附近的一个叫张墩的小村,不足百户人家,半山有间老庙——善济寺。
我原初也是抱着给妻子做一次“心理治疗”的心态而愿意陪她做这一程,希望她能放下,迎接后半人生。
到了古寺,一眼便知是清苦,仅剩下信仰的存在,大百年的破庙,因文革和自然灾害而荒废,两年前来了个和尚(华普法师,中国佛教协会会长学诚法师的弟子),通过化缘来希望将其复原,功德千秋立在万代的事情,但现实的艰辛大大出乎外人的意料。
此地是斗战胜佛孙大圣的故地,当地村民多信“大圣”(我们引产的小孩属猴,冥冥之中总有说不出的天意)。寺庙里常住的就华普法师,还有一个藏地下来的行脚尼姑,一个帮忙打杂借以替自己消业的神婆和两只猫,吃村民接济的百家饭过活。
因为需要给我们的小孩做超度,师傅联系了百十公里外其他寺庙的几个老方丈来帮忙做法事,加上附近城关皈依佛教的几位婆婆。起初不信神佛的我甚至觉得这是骗吃骗喝的农村乡土组合,用心理学上常说的“在人命运颓势时加强神明的心理暗示”之嫌,但短短几天的住食一处,我深深为如今这世道下还有这对信仰、理想的坚持所触动——也许纷繁“成功学”的人世教会我们要巧于钻营,工于心计,但不能否认这世间还有现实善意的存在。
初与几个老和尚的交谈,也颇能感到酒肉穿肠过,混进村民麻将牌九的“名义”和尚大有人在,多年经事的我内心对他们鄙夷旁人的谈资还不仅讪笑,心想:“你们不也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但有些人有些事并不同于你仅有的所见。
比如“晨钟暮鼓”在当世多被名山大寺用来做旅游项目的标榜,这偏僻山林的华普法师大可不必做这种坚持,让我世俗的目光来看,没人监督啊。
第一夜,凄然的钟声悠然响彻遥远的穷乡,我和妻子本是好奇的走向佛堂张望——一转眼一个穷和尚坐立在往生位旁,敲着悬梁上的千年古钟,吟唱着“世间苦乐,苍苍茫茫……”,空荡荡的佛堂中三世佛,观音,地藏,弥勒的佛像似乎有直探我内心的魔力,想起妻子的苦楚,孩子的可怜和母亲的无情,让我怅然落泪;我想止住泪水,转身在夜幕中去望寺庙前冷峻的竹林,山下的村庄,和遥远的群山,但没有用,持续已久的人前坚强层层崩塌,钟声和吟唱似流水洗过我的心灵,又伴着疲惫和恨意从眼眶中汹涌而出。那一刻,内心似乎有了一个依靠的力量,涓涓热流包裹我的全身,这或许就是神性吧,让我这凡人得到心灵短暂的依靠,勇于去直面这惨淡的人生,这无义的人世。再一转眼,妻子早已成泪人。
第二天便做了小孩的超度,空荡荡的佛堂就法师、尼姑和四个婆婆居士,但其间的佛法庄严像磁场包围我全身,我曾也走过名山大川,拜谒过的名寺古刹不下百间,只这一次才迟迟的真正的理解“佛法无边”的意义。跟着师傅吟唱《地藏菩萨本愿经》,磕了仿佛这辈子永远也磕不完的头,只希望小孩在往生路上别被鬼众纠缠,三世的冤亲债主能够安生,直到西方极乐净土。超度后烧的众物似雪片,悠然随着香烟升向远方,也许真应了神明有灵的话,就这一当口,天空悉悉索索飘起了小雨,师傅说这是极好的寓意。东西烧完,雨就停了,我想我和妻子,应该放下了,倘若放不下,孩子想着我们的思念,也便不能欣然上路了吧。
是夜又做了烟供,第二天恰逢阿弥陀佛圣诞(农历十一月十七日),又做了祈福的法事,希望药师佛保佑人世的太平安详,最后又做了遥忏。送走全程辛苦的居士婆婆,我们也要告别这短暂的心灵归宿,回到城市继续我们的生活。
临行我们留下身上所带所有的现金,也许对我个人而言,稍许贴补一下这“穷乡破庙”出家人的生活,算是对自己内心的一些宽慰。但师傅说留下来的钱,等破庙修缮了,给我们小家供几尊祈福的佛像——真性有时就是这么朴素的流露。
我不想用感性的话语记下这一遭灵魂的洗涤,因为它过于私密,留存于心就足够。但我仍然必须记下几点:
1、在中国,大部分佛教文化的建寺是得不到政府扶植的,法师、尼姑这些宗教人士除了少数,大部分都被定性为“三无人员”,能够坚持信仰的如华普法师毕竟是少数,大部分早已堕入功利。华普法师他伺候善终的另一位老方丈师傅在圆寂时对他说:“别丢了这身衣裳”,也许正是这盏人格明灯,他才承担得起靠化缘重建千年古寺的重任吧。
2、建国以来对中国传统文化的破坏历历在目,如果有“原罪”论,很多事,很多人的罪行罄竹难书,这破庙墙上还有一些残留的文革标语,因为缺钱只用漆掩盖了一部分而已,但深深的文化断层很难抚平。
3、科学也只是解释这个世界的一种手段而已,心存敬畏,才能坦然于人世,自救于困苦,心力重于知识。
4、坚持善念和正心,不是口号,而是做,哪怕一点点,亦能在这世道收获一份来自灵魂的救赎。
5、对于我,彷徨于人世,一直只有知识傍身,最多算是技巧于生计。我苦苦寻觅的精神原乡,或许在那个穷和尚独自在破庙敲钟的夜晚已然来到我的身旁。
以上只言片语,只感谢我的妻子,我未谋面的孩子;我也在神佛面前发愿:曾经有两盏明灯一路度我,一个在知识求学中,一个在职场打拼上;你们是永远的明灯,照耀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