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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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正对孤独的认识大概是从大学开始,在同龄的女孩儿都在忙着谈恋爱和逛街时,我发现自己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一个人提着行李箱去不同的城市,不去景点,只是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行走,触摸古老城墙和满目青葱树木,或者在家通宵达旦看电影看书。而大学时做播音员自己写稿,再到后来因为豆瓣上一些文章被喜爱,偶然走上写作之路,对我而言,却称不上坚持,是因为我们这一类深感孤独,敏感且细腻的人,需要一个出口,而写字,就是我的出口。
在来到北京之后,大部分时间独身一人,就算是恋爱的时候,我也依然觉得自己是孤独的,是两个孤独的人在一起度过孤独,因为我一直认为孤独的感受是很难共享的,即使我能将它述之于笔下,但每一个读者的感受也不尽相同。它对我而言是一口深井,我日日夜夜都在挖这口深井,但在别人看来,它只是这世间,特别普通的一口,并且微不足道。
我忘记了从什么时候我就开始不倾诉了,大概是两年前,我刚刚跟前男友分手,大概是记忆里人生最为崩溃的时候,那段时间我发了疯似的找人吃饭、痛哭和描述跟前男友相处的细节,后来所有的朋友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我。我永远也忘不了那种无法被感同身受的黑暗,也开始明白,人生本来就会有一些很重的挫折,它无法在很短的时间内消失,它会潜入很多个难熬的夜晚,它会陪伴你的孤独。只能接受,也只能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化解。
能感受孤独的人,往往更能感受美好。在繁华的霓虹灯下猛然转过身氤氲泪光,在陌生城市里走过陌生巷道,在夜深人静在一盏昏暗的台灯下席地而坐,静静感受过时光的流淌,这些跟朋友间的嬉笑打闹,跟酒吧里的灯红酒绿,跟所有的繁华嘈杂都不同。这种孤独,常常带来很深邃的静谧,像是与灵魂对话,也是生活中最禅意的时刻。
我常会想起生死,不知何年何月何日,我们的灵魂就会脱离身体去往别的地方,那现在的身体结束了她的使命,归于尘土。很奇怪的经验是,当内心不平静时,每每想起死亡,都会无比恐惧,但一旦获得安宁的时刻里想到死亡,就只剩下神圣和静谧。在死后有没有灵魂这个千百年来连科学都无法解释的事情,孤独却像是一座通往另一个世界的桥,它使你获得静谧,获得安睡前的宁静,而那个时刻,也许是灵魂最接近归处的时刻,它并不可怕,甚至有些许值得向往。
在我的人生里,是因为孤独才带来了很多的快乐,在一个人度过的时光中,我在努力寻找能使自己内心平静的途径。于是我一个人读书,倦了就观影,观影倦了就练琴,练琴倦了就写字,连写字也倦了呢,就背着行李去旅行。我庆幸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自己不喜物质,也从不为之所累,人生最重要的并不是锦衣玉食,而是所有经历中百转千回的情感。随着时间推移,物质上的获得都会渐渐消散,唯有经历和情感,才能长久地留存。而我获得平静的方式,也从来不是因为金钱和物质的获取,而是每一寸静静流淌的孤独时光里的尘埃,它微小,但足以改变你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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