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卫斯理之【老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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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总有一种十分诡异而难以形容的感觉,我感到张老头,好像已老得不应该再活在世上!这种感觉,究竟因为什么而产生,我也说不上来。
这时,那头猫凌空落下,落在桌子上,弓起了背,竖起了尾,全身毛都耸了起来,一只碧绿的眼睛,望定了我,发出可怕的叫声。
那是一头大黑猫。
或许是我平时对猫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注意,但是无论如何,我不得不承认,我从来也未曾见过那样的大黑猫,它不但大、乌黑,而且神态之狞恶,所发出的声音之可怕,以及它那只碧绿的眼睛中所发出的那种光芒之邪恶,简直使人心寒!
他的语气,虽然已经柔和了好多,但是仍然是要我离去,我也心平气和地道:“张先生,我的正经事,就是要弄明白许多怪异的事,你如果有什么困难,我一定会竭诚帮助你的。”
我坐了下来,将有关张老头的事,讲了一遍,白素在听了之后,叹了一声:“你也真应该弄点正经事做做了,照你所说的看来,张老头只不过是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有什么值得追究的?”
我道:“是,所以我才说事情难以捉摸,因为在表面上看来,的确如此,但是我是身历其境的人,我总觉得,事情有说不出来的诡异,可是,直到如今为止,我却什么也捕捉不到。”
白素笑道:“要是张老头真有什么为难的事,他自然会来打你的,你单凭‘感觉’,能解决什么问题?”
我伸了一个懒腰,的确,直到现在为止,一切我认为是怪诞的诡异的事,全然没有事实根据的,只不过全是我的感觉而已。虽然我对自己的感觉,有一定的自信,但终究是不能凭感觉来明白事实真相的,我也只好将这件事,放过一边了。
老陈所指的,正是那个小土墩,而老陈指着,说那是老布的时候,我仍然以为那是一个小土墩,直到那“小土墩”忽然动了起来,我才看出,那是一头狗。
这头狗,也不像是其他的狗一样,一见主人,就摇尾狂吠,它只是懒洋洋地站了起来,这时,我才看出它之所以不摇尾的原因,是因为它根本无尾可摇,它没有尾。它全身像是没有毛一样,只有士褐色的、打着叠起着皱的、粗糙的皮肤,身子粗而短,腿也是一样,头极大,脸上的皮,一层一层打着褶,口中发出一阵呜呜的低吠声,形状之惨,实在是无以复加!
当我转过头去看它时,发现老布的形体整个变了!
老布身上的皮,粗糙而打着叠,本来松松地挂在身上,看起来样子很奇怪。但是现在却变成了全身的皮都光滑无比,那情形,就好像是它的身中忽然充进了一股气。
它站着,身子看来大了许多,神态更是威猛,连我看了心中也不禁骇然,因为狗不论如何善解人意,总不过是一头畜牲。
我更是茫然摸不着一点头绪。在那样的情形下。我莫名其妙地变得暴躁起来,大声道:“太荒谬了,根本不可能有借尸还魂的事!”
所长睁大了眼,奇怪地望着我:“咦,我一直认为你是想象力极丰富的人,你一直说,宇宙之间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所谓不可能,是人类的知识还未发展到这一地步,是自我掩饰的词令。为什么你今天忽改变了想法?”
在白素没有那么讲的时候,由于我恨那头猫,恨到了极点,是以我心中,不知盘算了多少方法,当我将那头猫捉住之后,可以虐待它,我甚至想到,要用沸水来淋它!
可是,当我听到白素那样提醒我,我不禁感到很惭愧,我想:我是怎么了?我从来也不是一个无聊到要虐待动物来泄愤的人,可以说,我从来也不是有那种残忍虐待心理的人。
残忍的虐待心理,是人类的劣根性之一,是人类野蛮的天性之一。这种野蛮的天性,虽然经过数千年文明的薰陶,但是还是很容易在没有知识的人身上找到这种根深蒂固的野蛮天性。在街头上,不是经常可以看到身高几乎六尺的大人在虐待小动物么?
我更一向认为,这种虐待残忍心理,从虐待小动物开始,就可以看出这个人的野蛮和下流,那是一种兽性,是我最厌恶的事情。
但是,我自己却也在想着用沸水淋那头猫!
白素的话,使我感到惭愧,也使我感到。那头猫,在使我渐渐趋向不正常,再下去的话,我可能会神经失常,变成疯子!
我心中暗暗吃惊,镇定了好一会儿,我才道:“不论怎样,我一定要捉到那头猫!”
——”
白素道:“你怎么一点也不留心时事?这个工业组织的几个工会,已经决定大罢工了,大罢工在后日下午开始,一连七天,时间刚好够张老头用,全体六千多工人,全都参加,在这七天之中,所有的机构之中,只不过用点照明的电力而已。”
我拿着电话听筒,呆了好一会,令得白素以为我出了什么事,不住地“喂”、“喂”地问着。
我呆了足有一分钟之久,才道:“老天,这场工潮,不是你煽动出来的吧!”
白素像是知道我会有此一问一样,她的答案,也显然是早已准备好的。
她道:“你平时太少看有关工人运动的书籍了,如果你看的话,你就会知道,好几个著名的工运专家,都有同样的理论,他们说,不论是大小工潮,决无法煽动得起来的,所有的工潮,全是因为种种内在的原因而自己爆发的。正像价钱不能制造一声火山爆发,但是世界各地,却不断有火山爆发一样!”
我大声嚷叫道:“坦白地说,你在这些日子来,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白素笑道:“别生气,我只不过参加了当地妇女组织的活动,告诉工人的着属,她们丈夫的工作,实应该获得更好的待遇,她们家中的电视机,应该换上彩色接收的,她们家里的墙纸应该重裱了,名贵的皮草,也不再是贵妇专享的东西了,如此而已!”
我叹了一声:“你闯了一个大祸,为了一只猫,你竟……成了一声工潮的帮凶,你可知道,那会造成多大的损失?”
白素道:“工潮不因我而生,它是迟早要发生的,罢工的决定,是十分钟前工会联合会表决决定的,我甚至未曾参加这次会议!”我苦笑道:“好了,好了!”
我喃喃地道:“太可怕了,和你做了那么多年夫妻,竟然还不知你有那样的能力!”
白素笑得十分得意:“亲爱的,快去找张老头吧,别浪费时间了!”
我无可奈何地问道:“要我和他一起来么?”
。也当然,事后我陆续知道,白素的“连串活动”,包括在数十工人大会上慷慨激昂的演说在内,白素实在做得太过分了,难怪在事先,她要瞒着我。
现在,他将箱子推了出来,打开箱盖,又将那块木板,掀开来,我探头望去,只见箱子中,有大约十几部书,还有七卷画,我顺手拿起了一本来,就不禁吃了一惊,我虽然对一类的古董,算不上是内行,可是也看得出,那是真正的版书。
宋版书的价值是无可估计的,而在这箱子中,有着十几之多!
我又抖开了一幅画,那是宋徽宗的一幅“双鹦鹉”,我可说从来也未曾见过那样的精品,单是这幅画,已经令我呆半晌。
当然,那头大黑猫已经死了,它的毛色看来也不再发光,眼珠是灰白色的,我们将它取了出来,那不是标本,简直已是一块化石!
,我们没有理由,放弃自己的地方到地球来,就像地球人没有理由放弃现在的生活,回到穴居时候一样。再见,再三多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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