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墙壁比教堂聆听了更多的祷告
晚十点,亮着手术中三个大字,楼道里是一位没穿胸衣囫囵套着毛衣的中年妇女满脸焦虑,旁边一位粉色大衣马尾姑娘说着协和外科医生月入几十万的荒唐话,蹲着的秃头男人眯着眼睛说二女你甭瞎说,对面搬了病房凳子坐那儿的男人皮鞋锃亮,等待六个小时裤缝都展展的,背后跳出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双手抱臂哼哼着哎呀好慢呐我想去玩会儿游戏,妈!给我手机!小跑抢了哪个舅舅的手机离开人堆,顺着男孩的方向从楼梯口挨着的病房出来一位姑娘,穿着夹脚拖,掩饰不了九分阔腿裤下一瞥脚踝的优美,背心紧在身上,端着一盆水,灯光刺眼,不知谁说了句,有那么热么,姑娘倒完水飘回了病房,楼道里住院半个月的男人们似乎有了些许精神,跛着的脚比刚刚快多了,隔壁的病房一阵磨轮子的声音,过来一位拿着血压计的护士要进去,刚好看到推着学步车的老爷子呼啦啦要出门,脚踩着和病号服特别不搭的新皮鞋,多了几分可爱,跟护士mm说就这儿量吧,女儿跟了出来满脸爱意说,爸咱就量一下就用一分钟,今晚多给你块饼干,老爷子乐呵呵的回了病房,估计是一切正常,边和女儿说笑着边推着学步车又出来了,旁边人和女儿搭话换了全膝么,女儿停下说只换了半踝,全膝得比这疼三倍,好在明天出院,可高兴了新鞋等不及我拆包装就要套上,一抬头,老爷子已经和学步车走到了楼道尾,白亮的灯光下,老父亲借着学步车一步步走着,脚下是棉花还是陷阱一样小心翼翼,一回头高兴的说真的不疼了不疼了,几根白色的发丝飘逸,因为费劲红了的脸,好像楼道没有尽头,又年轻了二十岁,坚定的奔过去,看了眼父亲背影女儿突然幽幽的落了泪,旁边戴眼镜的女人突然说,哎吆~我儿子那会儿擒着学步车也该是这么走的,女儿破啼为笑…
手术中三个字灭了,我要等的人背了一身疲惫出来,我快几步跟了上去,甚至可以闻到他手上有血腥味,身后是一群人不约而同的俯下身对着推出来的“新”人关切的私语。
手术中三个字灭了,我要等的人背了一身疲惫出来,我快几步跟了上去,甚至可以闻到他手上有血腥味,身后是一群人不约而同的俯下身对着推出来的“新”人关切的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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