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暹罗广场吃炸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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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码头准备乘船去涛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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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谷大皇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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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谷路边摊 |
出去旅行,乘坐交通工具是有趣的体验。在尼泊尔,拉我进山的司机长相腼腆,他穿着格子衬衫,羞涩的跟我打了一声招呼,然而转身,就彪悍地把车开得几乎让我飞起来。在马来西亚碰上的印度出租车司机,活脱脱另一个春节探亲现场,“你多大?”“你有男朋友吗?”“为什么没有?”而在缅甸坐车门都关不上的公交车时,曾被坐在后面的大叔拍醒,他“逼问”我在哪里下车,生怕我睡过了站,找不到回家的路。
相比缅甸,泰国曼谷的公交车车况要好些,热情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去程的售票员无论我怎么问,坚持不收钱。而回程时,售票员甚至叮嘱和我一起下车的男乘客充当人肉指南。但见那男青年打扮得十分整齐,像是去约会,果不其然,走过一个叉路口,他的女朋友就迎面走了过来。两人热烈交谈间隙还不忘回头看看比他们俩均高出一头的电灯泡有无跟上,直至把我送到地铁闸机前。
从曼谷到涛岛,下了大巴走向码头乘船那一段路,有一种本真世界在你眼前豁然展开的错觉。而从海阔天空的涛岛返回曼谷,又仿佛是重投烟火味人世间。那里有令人心胆俱裂的大皇宫,恨不得攻占每一条大街小巷的路边摊,女人们的妆往往很浓,地铁里的优先席多了一类乘客——僧侣。站在暹罗广场附近的天桥上放眼望去,摩天大楼鳞次栉比,来往行人国籍各异。巨型百货商场门口竖立着一个脚踩高跟鞋的女人下体雕塑,大家纷纷和她合影,又从她的胯下涌进商场。而商场里,冷气之强劲让人有想吃火锅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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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涛岛的船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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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谷皇宫 |
街头并没有想象中张灯结彩欢度春节的气氛,地铁站里是赶高峰上下班的人群,只有一些泰国女人身上红色的旗袍提醒你在国内,此刻正是一年一度兵荒马乱的时节。午后去看Jim Thompson House,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美国老头,普林斯顿读建筑,二战后留在泰国,重振丝绸产业。那里曾是他的家,自己改造六栋泰国民居,里面摆满从东南亚各地乃至中国搜集来的古董。屋前是他的丝绸工厂,屋后一个小花园,庭院里兰花长势喜人。这哥们60年代去马来西亚旅行时消失在热带丛林,生前他妻子因为不愿意跟他来泰国而离婚。唉,真是不懂得享受的一对傻瓜!我要有这么一个精致的园林,肯定天天在家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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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m Thompson House, 房间里不允许拍照 |
没错,对于一个此行目的只是去涛岛潜水,没做任何攻略的游客来说,什么产业、什么节日,都不如眼前烧烤摊来的真实。短短停留的两天,我开启旅行模式的胃就灌进去了各式粉面,它们的配菜各异,猪杂、鸡杂、海鲜……各式烧烤,鸡翅、鸡腿、叫不上名字的鱼……有的摊有桌椅,和着大马路车水马龙的噪音和尾气吞咽十分带感;有的只有推车一辆,于是当天来自世界各国的游客,都看见我坐在路旁还没开张的鞋摊上,在暴晒的阳光下,大吃大嚼一串烤鱼。街边的饮料摊卖着古法奶茶,沥水的网兜长长拖下来,当真像丝袜……还买过烤香蕉,短小的品种,烤的皱皱巴巴,令人心生邪念,然而放进嘴里——超乎寻常的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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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某种不知名的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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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杂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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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瓜沙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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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鸡翅&泰国啤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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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海鲜大拌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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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粉,难得有那么多蔬菜 |
这就是旅行中的我,彪悍的战斗力往往令别人闻风丧胆。那天的会战结束于街对面的公园,一个堪比纽约中央公园的地方,足有几站地的面积,里面可以看见成群结队夜跑的人、摩托车手的集会、守在每一个下水道口的流浪猫,而我正坐在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纪念碑下,吃着炸鸡炸鱿鱼喝着啤酒。夜已深沉,遥望远处辉煌灯火,有一瞬间反认他乡是故乡——多像天河啊!而手机屏幕上依旧是不断蹦着的拜年微信,漫天飞的红包。起身拍拍屁股打算离开的时候,轻轨从高架上倏地划过,一首歌的歌词也倏地划过我脑海:说着付出生命的誓言,转身看看繁华的世界。嘿,新的一年,来吧,一切都很好,我尚可以一键关闭那些客套和喧嚣,在这个昏暗的公园里,做一个来路不明的漫游人。我尚可以用垃圾食品致敬充满了规则的传统节日,并用它轻易获得了一只流浪猫的信任。若说新年有什么希望,那就但愿我也像它一样吧,对这个世界充满了饥饿感,但依旧讲究吃法——能熟练地拨开裹在外面的那一层厚厚的面糊,一下一下认真地舔着核心,哪怕,只有一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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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公园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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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涛岛的船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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涛岛度假村的暹罗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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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m Thompson House的兰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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