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灯，都一样
（未经允许，谢绝转载！）
一
冲完澡，少年光着身体走到窗口，从后面抱住她，下巴刚好抵在她的头顶。她的头发湿漉漉的，散发出酒店洗发香精的味道，香、冲，不算好闻，也不算难闻。
她有些胖，不太敢让男人从后面抱自己，好在少年没有从她的胳膊下面包抄她的腰身，而是直接将她的双臂一起抱进怀里。这样她就放心多了。这样他就不能直接丈量自己的腰，虽然多次赤裸相见，也常开着灯，她还是无法彻底接纳自己的身体。
从窗口望去，马路对面的院子里长满了藤蔓植物，袅袅绕绕，比陷入暗恋的人的心思还要复杂难解。那是他们学校的老旧家属院，她曾经喜欢过的一个中年男人就住在正对面的那栋楼里。此时此刻，那个男人也许正在和他的老婆做爱，也许他们已经好久没做爱了，背对着背做着各自的梦。
少年抬起右手，探进她的领口，放在她左边的乳房上。写这些字的时候，我用的是乳房二字，其实她当时的直观感受是，他在抚摸逗弄她的奶子，简单、直接，而又日常，并没多粗俗。
离下一场男女之事还有一段时间，她并不急着转身，像窗外的藤蔓攀住枝枝干干一样攀上少年消瘦的身体。只是举起一只手，越过自己的肩膀，向后勾住少年的脖子，顺势将头枕在少年另一边的肩膀上。对面楼里，他也许正在和他老婆做爱、吵架、冷漠、无视，各种可能在她的脑子里盘旋。
少年正在想些什么，她不得而知，也许正好想起了自己的异地女友，也许正好想起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随便男女，随便老少。
想起是否等于想念？。她经常想起一些人，尤其是男人，却很少想念一个人。也许，想念一个人就是迫切地想见一个人吧？
隔着一栋楼，她想见他。
二
少年的手指轻轻柔柔的，逆时针在她的乳房上绕着漫不经心的的圈圈。手指说出的蜜语，比嘴唇说出的更加真实。
有些情境下，甜言蜜语一千遍，不如一句“我想和你一起睡”。
远处最高的那栋楼，亮着零星的灯光，那是她工作的地方，也是这座城市的CBD。她任职的单位，并不在那栋高楼里，而是在它旁边的一座矮一些、旧一些的楼里，气氛阴郁的事业单位。
白天，她穿戴齐整地出现在办公室，散漫却又谨小慎微，看起来乖巧、保守，一眼就能看出是从“乖学生”一路走到现在的小职员岗位的。
漠然地看着夜景，月光强化了她的表情。
少年将脸埋进她的头发，柔软，一如她对待这个世界的方式。
“不要闻啦！酒店洗发水的味道不好闻。”
“好闻。你别动。让我再闻一会儿。”少年来自南方小城，儿化音有些生涩。说话间，少年又摇了摇头，好让自己的脸在她的头发上来回蹭几下。
不知道为什么，少年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声音憨憨的。少年的性格并不憨厚，笑起来的声音却有一种带着欺骗性的忠诚感。
“你笑什么？”
“笑你啊！”
“笑我什么？”
原本，她想问的是“我很好笑吗”，可这样的句式容易陷自己于被动。
“没什么。想到你就笑了。”
“我就站在这儿，哪有什么想到想不到？”
好在笑声也没有什么嘲笑的意味，她也就罢了，没再追根问底。
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有好几处是他的家，也许他现在并没有谁在对面的那栋楼里吧？关于家和安全感，她是极其缺乏的。少年的身体也不能给她安全感和归属感。曾经，她以为男人的肉体就是她的归属，可以给她一个情感上的家，给她安定感。直到有一天，她真的和一个男人发生肉体关系时，才发现一个人的肉体就是他的灵魂，她觉得他的肉体和他的灵魂一样可鄙可笑。
关了灯，吹灭蜡烛，只剩自己，没有你。关了灯，吹灭蜡烛，只剩自己，没有你。
三
少年的手终于停了下来。
顺势要解开她的衬衫扣子，向下游走。衬衫以外，她没有再穿什么别的可以蔽体的衣物，少年大可以长驱直入。
她将少年的手拿开，攥在自己的手里，低头看见他手腕的文身，一只小小的蝎子。
“这是什么？”
“文身啊！”
“文的什么？”
“蝎子，冷酷无情的蝎子。”
这回，换成她失声笑了起来。
“笑什么？”
“没什么。”
“笑什么啊？肯定不怀好意。”
“笑你幼稚，算是一种好意吧！”
“我不幼稚。你又没比我大多少。”
“我比你大7岁，还不够多吗？”
“还行吧！毕业好几年了，你身上还是有脱不掉的学生气。”
“你在骂我土？”
“不是的。换个词，书卷气。”
“等你毕业了，是留这儿，还是回去？”
“回去。”
少年松开怀抱，转身迅速爬上床钻进被窝，一手换着电视频道，一手招呼她过去。
躺倒在少年的怀里，头枕在他的胸口，她将自己全心全意全身缠上去。少年无心地盯着电视屏幕，又是舌尖上的中国，缓慢地烹调生活，以一种故作优雅的姿态。
她害怕故作优雅。
“舌尖上的你我。”她笑得一张圆脸几乎要起褶皱。
少年嬉笑着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像宠溺一个天真的少女般宠溺她。他真虚伪，真是个天生的情人。她一边如是想，一边翻身伏在他的身上，吸住他的脖子，后又改用舌尖轻拢、慢捻、抹复挑。只要她愿意，找准少年的致命之处，她就可以一口要了他的命。
四
她并没有恶意咬伤少年，却促狭地在少年脖子的显眼处吸出了一朵红艳艳的桃花。疼！疼！疼！少年推了她两下，并没有用多少力气，她也就死皮赖脸地不松口，少年便由她去了。
“上次在KTV里，那个想偷偷亲你的女同学，最近有作什么幺蛾子吗？”
“可能想睡我。”
“那你就睡啊！”
“不睡。睡了甩不掉。”
“你大爷的。”
“有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我哪儿还有力气去睡她啊！”
“看我在你脖子上盖的戳。她以后肯定就不会再聊骚你了。”
“也许更想睡我了呢？”
“爱睡不睡！我先睡了。”说着她就翻身背对少年，闭起眼睛假睡。
少年从身后抱着她，好歹哄了两句，她本来也没生气，更没有生气的立场，便顺着台阶下了下来。
忽然，少年兴奋地对她说想下楼散步。他们穿起衣服，像一对普通校园情侣一样，绕着校园里的橡胶跑道走了好几圈。北方的夏夜凉凉的，她的胳膊肉呼呼的，他捏着捏着就笑了起来。
“我这叫做绵绵！绵绵你懂不懂？”她分辨说。
绵绵。少年重复了两次，似乎不是很能理解。一路上，他们还说了些什么，她几乎全都忘了，只记得自己很开心，仿佛自己真是一个热恋中的在校女大学生，从未勾搭过中年男人。
五
操场上偶尔有夜跑的学生，从他们的身边擦过。她想起自己大一时的生涩，以及澎湃得几乎撕碎自己的欲望。那时候，她只想和一个男人没日没夜的做爱，问题的关键是做爱，至于这个男人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她从来没有细细去想过。
太年轻了，她还不懂什么叫约pao。大部分时候，她都躺在宿舍的床上，随便看几本青春伤感小说，困了累了就沉睡过去，任凭时光和着睡梦腐烂。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总是没有一个可以一起睡觉的男人出现。
偶尔清醒的时候，她就去图书馆里泡着，漫无目的地随便翻书架上的人文类图书。欲望汹涌而来的时候是挡不住的，她只好坐在书桌前发梦，幻想自己和一个男人在图书馆一楼昏暗的基藏图书室里偷情。偶尔，那个和她偷情的男人会是一个儒雅却可鄙的大学老师。
眨眼过去7年。此时此刻，她和少年牵手漫步在7年前的操场，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变化，一切又似乎已面目全非。
“你说，我这样算不算出轨？”
“什么？”
“出轨”二字，将她从回忆与感慨中拉回现实。少年前面的话她都没有听进去，只听见了“出轨”两个字。
“你说，我这样算不算出轨？我和我女朋友1个月没联系了。”
“不算。”
“为什么？”
“因为我们之间没有爱。”
“你是说肉体出轨不算出轨。”
“嗯。”
她知道自己在强词夺理，无论肉体还是精神，有一层出轨就都是出轨。她也知道，少年期待的答案是“他的确在出轨”。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少年肉体出轨自己的事实。
有时候，所谓“道德”对我们而言，不过是为己所用。
六
回到房间，她将自己的一件旧物送给了少年。金属物件，和如今的自己已经不太相衬。后来，她再想起这件事情，仿佛将自己的过去甩手扔给了少年。她不需要少年的珍视，她急切地需要将过去甩掉。
少年从她身体抽出来的时候，她并没有高潮却依然脑袋空空，什么想法都从周围统统褪去，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留了下来。
她伸手将灯关掉，少年笑言：“都做完了，才想起来害羞啊？”
她跟着笑，没有回应他的揶揄或挑逗，跳下床，光脚跑到窗口将窗帘哗一声拉开。哗的一声，总让人觉得带着情绪。到底是什么情绪，她自己也不知道。
月光明亮得令人生厌，照得房间里的一切都清晰可见。好在房间在高层，两个人光着身体，也不用担心被旁人看见。
她倚靠在窗台上，冲躺在床上的少年问：“关了灯，是不是每个女人都一样？”
“不一样吧？”
“怎么不一样？”
“我怎么知道。我只睡过你一个人。”
“哦。”
“那关了灯，是不是每个男人都一样？”
“看人。看心情。”
说完，她转过身又看起了窗外，月光依然自顾自明亮得令人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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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冲完澡，少年光着身体走到窗口，从后面抱住她，下巴刚好抵在她的头顶。她的头发湿漉漉的，散发出酒店洗发香精的味道，香、冲，不算好闻，也不算难闻。
她有些胖，不太敢让男人从后面抱自己，好在少年没有从她的胳膊下面包抄她的腰身，而是直接将她的双臂一起抱进怀里。这样她就放心多了。这样他就不能直接丈量自己的腰，虽然多次赤裸相见，也常开着灯，她还是无法彻底接纳自己的身体。
从窗口望去，马路对面的院子里长满了藤蔓植物，袅袅绕绕，比陷入暗恋的人的心思还要复杂难解。那是他们学校的老旧家属院，她曾经喜欢过的一个中年男人就住在正对面的那栋楼里。此时此刻，那个男人也许正在和他的老婆做爱，也许他们已经好久没做爱了，背对着背做着各自的梦。
少年抬起右手，探进她的领口，放在她左边的乳房上。写这些字的时候，我用的是乳房二字，其实她当时的直观感受是，他在抚摸逗弄她的奶子，简单、直接，而又日常，并没多粗俗。
离下一场男女之事还有一段时间，她并不急着转身，像窗外的藤蔓攀住枝枝干干一样攀上少年消瘦的身体。只是举起一只手，越过自己的肩膀，向后勾住少年的脖子，顺势将头枕在少年另一边的肩膀上。对面楼里，他也许正在和他老婆做爱、吵架、冷漠、无视，各种可能在她的脑子里盘旋。
少年正在想些什么，她不得而知，也许正好想起了自己的异地女友，也许正好想起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随便男女，随便老少。
想起是否等于想念？。她经常想起一些人，尤其是男人，却很少想念一个人。也许，想念一个人就是迫切地想见一个人吧？
隔着一栋楼，她想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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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了灯，吹灭蜡烛，只剩自己，没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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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手指轻轻柔柔的，逆时针在她的乳房上绕着漫不经心的的圈圈。手指说出的蜜语，比嘴唇说出的更加真实。
有些情境下，甜言蜜语一千遍，不如一句“我想和你一起睡”。
远处最高的那栋楼，亮着零星的灯光，那是她工作的地方，也是这座城市的CBD。她任职的单位，并不在那栋高楼里，而是在它旁边的一座矮一些、旧一些的楼里，气氛阴郁的事业单位。
白天，她穿戴齐整地出现在办公室，散漫却又谨小慎微，看起来乖巧、保守，一眼就能看出是从“乖学生”一路走到现在的小职员岗位的。
漠然地看着夜景，月光强化了她的表情。
少年将脸埋进她的头发，柔软，一如她对待这个世界的方式。
“不要闻啦！酒店洗发水的味道不好闻。”
“好闻。你别动。让我再闻一会儿。”少年来自南方小城，儿化音有些生涩。说话间，少年又摇了摇头，好让自己的脸在她的头发上来回蹭几下。
不知道为什么，少年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声音憨憨的。少年的性格并不憨厚，笑起来的声音却有一种带着欺骗性的忠诚感。
“你笑什么？”
“笑你啊！”
“笑我什么？”
原本，她想问的是“我很好笑吗”，可这样的句式容易陷自己于被动。
“没什么。想到你就笑了。”
“我就站在这儿，哪有什么想到想不到？”
好在笑声也没有什么嘲笑的意味，她也就罢了，没再追根问底。
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有好几处是他的家，也许他现在并没有谁在对面的那栋楼里吧？关于家和安全感，她是极其缺乏的。少年的身体也不能给她安全感和归属感。曾经，她以为男人的肉体就是她的归属，可以给她一个情感上的家，给她安定感。直到有一天，她真的和一个男人发生肉体关系时，才发现一个人的肉体就是他的灵魂，她觉得他的肉体和他的灵魂一样可鄙可笑。
关了灯，吹灭蜡烛，只剩自己，没有你。关了灯，吹灭蜡烛，只剩自己，没有你。
三
少年的手终于停了下来。
顺势要解开她的衬衫扣子，向下游走。衬衫以外，她没有再穿什么别的可以蔽体的衣物，少年大可以长驱直入。
她将少年的手拿开，攥在自己的手里，低头看见他手腕的文身，一只小小的蝎子。
“这是什么？”
“文身啊！”
“文的什么？”
“蝎子，冷酷无情的蝎子。”
这回，换成她失声笑了起来。
“笑什么？”
“没什么。”
“笑什么啊？肯定不怀好意。”
“笑你幼稚，算是一种好意吧！”
“我不幼稚。你又没比我大多少。”
“我比你大7岁，还不够多吗？”
“还行吧！毕业好几年了，你身上还是有脱不掉的学生气。”
“你在骂我土？”
“不是的。换个词，书卷气。”
“等你毕业了，是留这儿，还是回去？”
“回去。”
少年松开怀抱，转身迅速爬上床钻进被窝，一手换着电视频道，一手招呼她过去。
躺倒在少年的怀里，头枕在他的胸口，她将自己全心全意全身缠上去。少年无心地盯着电视屏幕，又是舌尖上的中国，缓慢地烹调生活，以一种故作优雅的姿态。
她害怕故作优雅。
“舌尖上的你我。”她笑得一张圆脸几乎要起褶皱。
少年嬉笑着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像宠溺一个天真的少女般宠溺她。他真虚伪，真是个天生的情人。她一边如是想，一边翻身伏在他的身上，吸住他的脖子，后又改用舌尖轻拢、慢捻、抹复挑。只要她愿意，找准少年的致命之处，她就可以一口要了他的命。
四
她并没有恶意咬伤少年，却促狭地在少年脖子的显眼处吸出了一朵红艳艳的桃花。疼！疼！疼！少年推了她两下，并没有用多少力气，她也就死皮赖脸地不松口，少年便由她去了。
“上次在KTV里，那个想偷偷亲你的女同学，最近有作什么幺蛾子吗？”
“可能想睡我。”
“那你就睡啊！”
“不睡。睡了甩不掉。”
“你大爷的。”
“有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我哪儿还有力气去睡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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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少年兴奋地对她说想下楼散步。他们穿起衣服，像一对普通校园情侣一样，绕着校园里的橡胶跑道走了好几圈。北方的夏夜凉凉的，她的胳膊肉呼呼的，他捏着捏着就笑了起来。
“我这叫做绵绵！绵绵你懂不懂？”她分辨说。
绵绵。少年重复了两次，似乎不是很能理解。一路上，他们还说了些什么，她几乎全都忘了，只记得自己很开心，仿佛自己真是一个热恋中的在校女大学生，从未勾搭过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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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爱情并不比别处的爱情更美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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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上偶尔有夜跑的学生，从他们的身边擦过。她想起自己大一时的生涩，以及澎湃得几乎撕碎自己的欲望。那时候，她只想和一个男人没日没夜的做爱，问题的关键是做爱，至于这个男人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她从来没有细细去想过。
太年轻了，她还不懂什么叫约pao。大部分时候，她都躺在宿舍的床上，随便看几本青春伤感小说，困了累了就沉睡过去，任凭时光和着睡梦腐烂。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总是没有一个可以一起睡觉的男人出现。
偶尔清醒的时候，她就去图书馆里泡着，漫无目的地随便翻书架上的人文类图书。欲望汹涌而来的时候是挡不住的，她只好坐在书桌前发梦，幻想自己和一个男人在图书馆一楼昏暗的基藏图书室里偷情。偶尔，那个和她偷情的男人会是一个儒雅却可鄙的大学老师。
眨眼过去7年。此时此刻，她和少年牵手漫步在7年前的操场，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变化，一切又似乎已面目全非。
“你说，我这样算不算出轨？”
“什么？”
“出轨”二字，将她从回忆与感慨中拉回现实。少年前面的话她都没有听进去，只听见了“出轨”两个字。
“你说，我这样算不算出轨？我和我女朋友1个月没联系了。”
“不算。”
“为什么？”
“因为我们之间没有爱。”
“你是说肉体出轨不算出轨。”
“嗯。”
她知道自己在强词夺理，无论肉体还是精神，有一层出轨就都是出轨。她也知道，少年期待的答案是“他的确在出轨”。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少年肉体出轨自己的事实。
有时候，所谓“道德”对我们而言，不过是为己所用。
六
回到房间，她将自己的一件旧物送给了少年。金属物件，和如今的自己已经不太相衬。后来，她再想起这件事情，仿佛将自己的过去甩手扔给了少年。她不需要少年的珍视，她急切地需要将过去甩掉。
少年从她身体抽出来的时候，她并没有高潮却依然脑袋空空，什么想法都从周围统统褪去，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留了下来。
她伸手将灯关掉，少年笑言：“都做完了，才想起来害羞啊？”
她跟着笑，没有回应他的揶揄或挑逗，跳下床，光脚跑到窗口将窗帘哗一声拉开。哗的一声，总让人觉得带着情绪。到底是什么情绪，她自己也不知道。
月光明亮得令人生厌，照得房间里的一切都清晰可见。好在房间在高层，两个人光着身体，也不用担心被旁人看见。
她倚靠在窗台上，冲躺在床上的少年问：“关了灯，是不是每个女人都一样？”
“不一样吧？”
“怎么不一样？”
“我怎么知道。我只睡过你一个人。”
“哦。”
“那关了灯，是不是每个男人都一样？”
“看人。看心情。”
说完，她转过身又看起了窗外，月光依然自顾自明亮得令人生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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