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猫的生日

今天是R的生日，历史上的一百年前袁世凯在这天取消帝制。清楚的记得这两件毫无关联的事是因为，当年高中历史课学到的时候，我就兴冲冲地跑过去指给她看。指头点着的下一个地方，就是袁世凯不久郁郁而终的句子，她回头捉住我打了好久。
我想起R的时候，总是这样前景不搭后场。像蒙太奇一样反反复复又重重回回。
R说每次一到生日，我俩就特别矫情，要闹的四海皆知五洲共晓。从上学时每次要第一个送去礼物，变成每到一年里的两个日子，两人就隔着长长的公里线在社交网上发肉麻的长句子。这个套路真的每年都会玩得不亦乐乎，所以我到下笔之前还在想要不要换个新的尝试。然后我莫名其妙的点开了豆瓣，一个百把年都不玩的灰窝子，最近却拿来记书单的地方。然后我看到了R在不久前写的话，心里难过的一塌糊涂。
在我蒙太奇的记忆里，从我记得R的最开始起，她就是嚯嚯嚯笑着的样子。因为我总是记得她有趣的地方，记得她开心和发疯的时候，所以我也会经常忘了她伤心低落的那些片段，我把每一次呼她时她搞怪的那种明朗的情绪当作了她的日常。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我想起很早的一次，刚上大学那会，也是在聊Q的时候觉得有些古怪。打过去电话，R还在说没事，然后声音又变得完全走调，真的吓了好大一跳。我想，过去的日子，因为常常厮混在一起，所有的情绪总是可以早早地发现端倪。可如今隔着长远的距离，那些以为十分熟悉和亲近的体验都已经带上了虚无缥缈的感觉，这让人多少忽然觉得无力。
然而这样的说辞又总会让人误会，似乎寻求了我就会改变什么。但毕竟也不是这样。
于是我想到去年年初的时候，R的声音轻的好像蜘蛛线，总觉得如果不抓紧，也许跳上那列火车她就可能真的会消失掉。那时我正在和L见面，我觉得两边都让我揪着心，我觉得两边都让我觉得好难过。而那个时候我也真的觉得，自己其实什么办法也没有，弱小得什么也不是。
我一边在希望R能把那些，即使是不美好不欢乐的甚至沉重压抑的情绪交给我替她分担的时候，一边又得一次次的承认这一行动的无效性。前后懊悔的心情变得十分暧昧，到头来只确认了虚幻中那个强大的自己。在十一月的深冬夜里，抓着通给R的电话，哭得不能自已。
写到这里，忽然发现，其实R现在能找到徐先生是一件多么好的事。而我之前的偏见都来自我的嫉妒，因为他会分去你伸向我的手和拥抱，可毕竟他能填补的是我力所不及的。
『5. 去xdf教了半年考研，居然被说教得好，还是挺开心的。6. 开了一间叫attic的工作室，感觉自己好酷，谢谢大家帮我。』
这是R记录的关于2015 的片段。我的想象里，片段的缝隙里填补的是我没有看到的R的辛苦，可是她留下的却是这样简短的话。酷酷的，又感觉十分潇洒。我特别喜欢。就像你说的那个披风少女，所有的虚构和想象里其实都有你我。
也许没有说的，是并不需要。
我想。
赶在生日的尾巴，小猫生日快乐。
——第一次对你用第三人称，也许很多的话也是想写给我自己。PS对了上次我生日你说要写给我的长话你一直没有兑现，不要以为我忘了，严肃脸。PPS如果我可以出历史题，今年我一定会考袁世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