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世英雄的悲怆温暖 | 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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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别姬》
秦末，楚汉相争，韩信命李左车诈降项羽，诓项羽进兵。在九里山十面埋伏，将项羽困于垓下。项羽突围不出，又听得四面楚歌，疑楚军尽已降汉，在营中与虞姬饮酒作别。虞姬自刎，项羽杀出重围，迷路，至乌江，感到无面目见江东父老，自刎江边。
♬♫♪♩京剧的《霸王别姬》脱胎于昆曲《千金记》。1918年由杨小楼、尚小云在北京首演。1922年2月15日，杨小楼与梅兰芳合作，齐如山、吴震修对《楚汉争》进行修改，更名为《霸王别姬》。
♬♫♪♩这出戏原本前面还有很多零碎场次，然而后来大部分人从虞姬上场唱“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演起。
♬♫♪♩因为这出戏只唱了两个人，霸王和虞姬。故事开始的时候，事情已经到了紧迫的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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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和虞姬有些像一对常日夫妻，霸王打仗归来，唱“枪挑了汉营中数员上将，虽英勇怎提防十面埋藏。传将令休出兵各归营帐，这一阵连累你多受惊慌。” 第四句是他对虞姬唱的。
♬♫♪♩那个时候的项羽已经只能对汉营造成个体伤害，很难再挽救局势。他认为这是命。其实说到底，他勇猛、暴烈，是英雄人物，而不是个政治家。他跟刘邦对阵有点儿像策略游戏《帝国时代》里突然出了个《魔兽世界》里的角色。脾气暴躁的项羽对虞姬很温柔，他爱虞姬。可是项羽的“国天下”在“家”前面。
♬♫♪♩虞姬还是在勉力劝解霸王，安慰他事情可能会出现转机，虽然她也有一肚子心事。
看大王在帐中合衣睡稳，
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
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
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
♬♫♪♩只四句，舞台上的虞姬仿佛沐浴着凄清的月光。她在凄凉的笛声里听见了四面汉营里的楚歌。
田园将芜不能归，
千里从军为了谁。
家中抛得双亲在，
朝朝暮暮盼儿归。
♬♫♪♩止戈才是武，自古知兵非好战。
♬♫♪♩楚国士兵以为刘邦占了楚地，人心思归，事情向着越来越糟的方向发展下去。“数十载恩情爱相亲相依，今日里一旦间就要分离。”霸王的想法极其消极，可是虞姬还在劝他等待江东救兵，虽然虞姬的心里已经做了某个决定。
♬♫♪♩能说出来的心事，就不叫心事了。
♬♫♪♩二十世纪京剧革新的伟大之一在于塑造了一批柔弱坚定而鲜活的女性形象，比如《霸王别姬》的虞姬，比如《亡蜀鉴》的李氏，比如《秦良玉》，比如《荀灌娘》。面对她深爱的项羽，虞姬是笑着的。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姬虞姬奈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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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辰生京剧人物画《霸王别姬》 |
♬♫♪♩霸王滔天的不甘心化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虞姬开始了她人生中的最后一次舞蹈。那些金戈铁马，侠骨柔情，都化入一曲夜深沉里。
♬♫♪♩虞姬决意自刎，让霸王突出重围回到江东，以图将来。也许这真的有希望，然而那么做的不是项羽。项羽的人生里也许白天还会来，但明天不会了。乌江给他的生命画了一个血写的惊叹号，虞姬是那惊叹号前一朵惨烈的木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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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别姬》 杜近芳 袁世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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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筱听芳 编辑：云南白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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