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冷雨下的寒春

       晚饭一般不是特别早，因为总是在就餐时隔壁邻居饭后来窜门聊天，行行色色的都是往常来往的熟人，椅子就靠在墙壁旁，熟悉的方位和动作，不用招呼，没有过多的客套，聊的也就是家常，但偶尔也有一些八卦的事情，当然八卦也及限于本村本镇，否则就没有了八卦应有的效果，他们总是聊些我似懂非懂得内容，但是我还是能听出这个小镇的不平静，以及一些花边的个人私事。晚饭极其简单，母亲也就拿手的寥寥无几，一般几个小菜凑合着，当然还有一份大大的番茄蛋花汤，这个让我百吃不厌的汤总是在不到碗的三分之一的量后，我便拿过整个汤碗直接倒到我的饭碗里，不出片刻，囫囵地吃完了饭便下餐去倒腾自己的事情去了，父亲一般最后起身，他总是在喝完了自酿的半碗烧酒后，掏出一根烟就点上了，母亲一般在父亲抽烟的片刻去收拾烧菜的锅具，等父亲抽完了烟，便叫母亲或则我去盛饭，父亲饭量不大，一般大半碗便就可以了，所以吃起来也相当的快，完后母亲就去收拾最后的残羹，洗碗擦桌以及拖地，父亲的烟瘾极大，饭后又抽起了烟，坐在椅子上背靠着也不说话。
      等母亲完全收拾好了之后，父亲还是坐在原来的那个位置，没有片刻的移动，两指之间还是夹着燃了一半的香烟，当然不是饭后的那根，循环替换地省去了火柴的作用，地上已经洒满了灰白的烟灰，一大片的烟蒂安静地躺在灰白烟灰中。
     母亲从厨房走了出来，“怎么还不来呀，天却是要暗了”。
     “应该快来了，前天说好的也差不多这个时间了。”父亲把燃到过滤嘴地方的烟蒂还未扔掉，最后狠狠地抽了一口就扔在了一堆烟蒂上，伸出右脚踩着冒着火星的烟蒂摩擦了鞋底。
     “答应了吧，乡下到没什么关系，来了也住不了多少时候。”母亲显然在打消父亲的顾虑，但也不知道是什么顾虑让父亲纠结不已。
     “嗯。”父亲刚开口想说点什么，但是很快就不打算说了。
      没人说话了，母亲也坐了下来，父亲的烟又燃上了。
      片刻过后，一辆人力三轮车的喇叭声在门口突然叫了一下，显然，我父亲等待的人终于到了，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脸便迎了上去，母亲跟在后面，笑容很自然，这也是我每次看到亲戚来走动的那张脸。三轮车的帐篷中走下了二个人，我最先认出了我的二叔，二叔迎了上便走进了大门口，旁边站着一张陌生的脸，我从来没有见过，个子不高，梳着的三分头是时下最时髦的发型，眼神清澈，上身穿着一件皮夹克，拉链没有拉上，一件灰白格子衬衫连裤子，衬衫的一角从裤子里露了出来，显然有些唐突，左手扔着那个黑色的公务包映入我的眼帘，那个黑色的公文包鼓鼓的，由于包里放着东西实在太多，整个包的拉链没法拉住便露出了包里的东西，两条红塔山香烟。
     我爸和二叔以及那个陌生人站在门口，寒暄了几句陌生人从口袋掏出了一包香烟分了起来，我爸接过了烟以及陌生人递过来的火点上了抽了起来，我妈早已泡好了茶招呼入坐了。
     就是那个包让我产生了很多的幻想，包里有烟，也可能有我的一份东西，但是陌生人从包里掏出了两条红塔山香烟后，整个本来鼓起的公文包很快就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