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少女
14岁的文婷穿上高跟鞋。
不过是一双跟高3公分的黑色布面拉丁舞鞋，脚背绑带，圆头，粗跟，走起路来哒哒作响，粗硬的质地把后跟磨得通红。
这双鞋是她在夜市买的，20块。和它摆放在一起的，还有各种彩色凉鞋，亮闪闪的人造革面，修长的跟，尖锐的头。她喜欢那双镶水钻的高跟鞋，总让她想起连续剧里女主角矜持地挽着包，在地面踩出塔塔声的样子。
但那样太招摇了。她还是柃起那双样式陈旧，不起眼的拉丁舞鞋。
夜市熙熙攘攘，昏黄的路灯下，一切都沉浸在阴影中，昏昏沉沉，有些暧昧。买东西的女孩穿着廉价的化纤衣服，头发烫成那时时兴的麻花状，发梢干枯。她们蹲下身，扒拉着地摊上的衣服，低腰裤和上衣中间露出一截白花花的后背。
文婷提着鞋子，想起今天朝会上校长阴阳怪气的声音：“有些女生不自重，在学校里就烫头发，化妆，大家一定不要学习他们。”
文婷知道他说的是谁。隔壁班的好学生们齐刷刷看过来，带着一丝鄙夷，转头兴奋地和朋友说着悄悄话，间或又解恨地望他一眼。
咒骂她让这些好女孩觉得满足，人的优秀总是在比较中产生的。
文婷直视前方，头脑发晕。她作出听不见的样子，但最细小的声音都钻到耳朵里。
只能屏住呼吸，才能把涌到眼眶的泪憋回去。
男孩子呢？他们也在看她，和女生愤恨的眼神不同，他们兴奋、直接。有些甚至放肆地吹起口哨。
文婷大眼睛，笑起来有两个酒窝。虽然瓜子脸小巧玲珑，偏偏有张薄而宽的嘴。这让她的容貌大打折扣，最多算个清秀水平。
文婷绝对是学校里最会打扮自己的。她把大喇喇的校服改小了一个尺寸，松松地拢在身上，衬着少女纤瘦的身形，有些楚楚可怜的情致。齐肩长发每天都用夹发板烫出蓬松的卷。耳畔垂着合金流苏耳环，已经有些褪色。
文婷拼命要挣脱少女的样子。
她正走在夜晚街道，晃悠着装鞋的口袋，让它转一个圈，又一个圈。
明天要穿上新鞋子了，她这样想着。
不过是一双跟高3公分的黑色布面拉丁舞鞋，脚背绑带，圆头，粗跟，走起路来哒哒作响，粗硬的质地把后跟磨得通红。
这双鞋是她在夜市买的，20块。和它摆放在一起的，还有各种彩色凉鞋，亮闪闪的人造革面，修长的跟，尖锐的头。她喜欢那双镶水钻的高跟鞋，总让她想起连续剧里女主角矜持地挽着包，在地面踩出塔塔声的样子。
但那样太招摇了。她还是柃起那双样式陈旧，不起眼的拉丁舞鞋。
夜市熙熙攘攘，昏黄的路灯下，一切都沉浸在阴影中，昏昏沉沉，有些暧昧。买东西的女孩穿着廉价的化纤衣服，头发烫成那时时兴的麻花状，发梢干枯。她们蹲下身，扒拉着地摊上的衣服，低腰裤和上衣中间露出一截白花花的后背。
文婷提着鞋子，想起今天朝会上校长阴阳怪气的声音：“有些女生不自重，在学校里就烫头发，化妆，大家一定不要学习他们。”
文婷知道他说的是谁。隔壁班的好学生们齐刷刷看过来，带着一丝鄙夷，转头兴奋地和朋友说着悄悄话，间或又解恨地望他一眼。
咒骂她让这些好女孩觉得满足，人的优秀总是在比较中产生的。
文婷直视前方，头脑发晕。她作出听不见的样子，但最细小的声音都钻到耳朵里。
只能屏住呼吸，才能把涌到眼眶的泪憋回去。
男孩子呢？他们也在看她，和女生愤恨的眼神不同，他们兴奋、直接。有些甚至放肆地吹起口哨。
文婷大眼睛，笑起来有两个酒窝。虽然瓜子脸小巧玲珑，偏偏有张薄而宽的嘴。这让她的容貌大打折扣，最多算个清秀水平。
文婷绝对是学校里最会打扮自己的。她把大喇喇的校服改小了一个尺寸，松松地拢在身上，衬着少女纤瘦的身形，有些楚楚可怜的情致。齐肩长发每天都用夹发板烫出蓬松的卷。耳畔垂着合金流苏耳环，已经有些褪色。
文婷拼命要挣脱少女的样子。
她正走在夜晚街道，晃悠着装鞋的口袋，让它转一个圈，又一个圈。
明天要穿上新鞋子了，她这样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