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长情的告白是陪伴

                
                
最长情的告白是陪伴
文/三片寂静
“你看我头顶上的，多抹点。”妈妈低着头很顺从我的摆弄，时不时提点下第一次给她染头发的我。按照她说的，我给她头顶多抹了些染发剂。妈妈的头发白的越来越多了，以前是头顶，现在连鬓角和后脑勺那边也多了很多白发。这时候我才想起她已经是五十好几的人了，而有时候我以为她还年轻。
今天是我回家养病的第三天而已。从最初回来时的开心，到今天越来越不开心。因为我发现了好些爸妈的秘密。
01
前段时间我生病住院，前一天电话里我说“妈，我想让你来。”妈妈第二天就来医院了，还带了很重一兜家乡的特产。其实我特别害怕她迷路，她没来过几次。到站下车后给我打了个电话后，她就自己找公交车又走路过来，直到按响门铃了才发现她竟然自己找到了。
妈妈来了就安心了。
我的病其实一点都不严重，我让妈妈晚上回家去睡舒服些，她非得在医院陪我。还好旁边病床的病友每天晚上都回去睡觉，妈妈晚上能睡的稍微好点。晚上就剩我们两人的时候和妈妈聊天，她一直怪自己没能好好照顾我，一会又怪我刚开始情况不好了也不给她说，偶尔默默的抹去眼角的泪，又开导我想开些让我心情好些。
手术完了以后我就让妈妈回家去吧，毕竟家里还有爸爸和弟弟要照顾，妈妈还要上班请假多了也不好，她死活不听必须要多待几天。直到我出院她才准备回家，中午连饭也不吃了就要走。回家后妈妈不管干什么，每天晚上九点准时打电话叫我按时间吃药，她要是没时间顾不上就安排爸爸打电话提醒我。
妈妈就是那个我结婚后再也不想给我添麻烦的人，哪怕是回家时中午吃的那顿饭都认为是花我钱了。没有事从来不到我这来，害怕我得招呼她给我添麻烦。
02
今天打扫家里的时候，在抽屉翻到一个骨科检验报告，问了弟弟才知道原来去年爸爸的脚踝突然肿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才去医院拍了片子，大夫看了也没问题，最后自己就好了。
我好像从来不知道爸妈身体的情况怎么样。我小的时候爸爸出过车祸，对现在有什么影响我也不是很清楚，光知道以前很爱吃糖的爸爸突然有一年开始就不能吃糖了，也不能喝茶喝酒不能激动。而这一次，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家里人从来没给我说过。我想可能是觉得事太小了不想让我担心所以不给我说，但是就算不是小事估计也不会给我说。
昨天陪爸爸去理发，去的是离家很远的一个理发馆。爸爸应该是那里的熟客，理发的时候和理发师有说有笑的。后来我问爸爸为什么要来这家店，理发师只有一个，理个发都得排好久的队。爸爸说“这里是咱家附件最便宜的，才五块钱，就理个平头嘛。”想想我随便修个头发最便宜得四十，偶尔懒得洗头还经常跑去理发馆洗头花的也不止他理发的钱。心酸。
爸爸唯一的爱好就是打麻将，昨天也陪他去玩了一下他每周休息日的传统项目。一起打麻将的基本都是中老年不上班的陌生人，打的只有五毛钱一局，也就是娱乐娱乐而已。爸爸还像小孩一样，赢一局就开心，输了一局就沮丧。我坐在爸爸身边，看到阳光照到他头发上发出折射的光，爸爸以前都没有白发头的，现在也依稀冒出些了。
03
每次回家一趟我好像都会挑些家里的毛病。家里怎么感觉好久不打扫一次呀，明明高层就容易落灰还不每天都擦茶几柜子，厨房的东西放的乱七八糟，冰箱里的菜再不吃就坏了，阳台养的花都干死了怎么还不知道浇水呀。每次唠叨的我自己都烦死自己了。妈妈不好意思又略微要反驳一下“明明就收拾的可以了不脏的，哪有时间养花呀”。
是呀，这几天在家见证了爸妈的作息时间。每天早上早早就出门上班去了，晚上八九点才到家。我见最多的就是回家后坐沙发上看电视，爸妈突然不说话了，扭头去看原来睡着了。叫一声醒了过一会又睡着了。年龄大了工作时间长强度大，难怪回家就困得睡着了。爸妈每月的休息都只有四天，爸爸固定在周六，妈妈是随机的，每月开始都不敢请假，害怕啥时候有事需要请假，多余请假的话不仅休息日的工资没了还有些连带的项目也要扣掉。
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工作累的到家坐沙发都能睡着的人，哪里还有时间去想着怎么把家里收拾的一尘不染，哪里还有闲情雅致要养花锄草……看着爸妈消瘦的脸庞和身影，我除了说“你们真是不好好照顾自己，不然就别上班了”这样的话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04
“我去上班时间来不及了，你帮我把水池一收拾吧。”妈妈染完头发洗完后已经比平时上班时间晚了些，头还没擦干匆匆忙忙就走了，临走还对要我帮忙收拾水池露出歉意的表情。边穿鞋边说“今天穿平底鞋能跑快些，迟到了全勤奖就没了”。
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平常我在爸妈面前能说会道的，有时候说话声音一声大过一声，好像现在我是大人了他们做什么都是不对的。妈妈偶尔会说“你现在对我说话那么大声……”，有时候我还会觉得她烦，我说的对才大声呢。可是从未考虑过，曾经是爸妈把我照顾大的，我现在又能比他们好多少呢。
听到《当你老了》，真的想流泪。
我想，从这次以后我应该多回家来陪陪父母，打电话回家的时候也会温柔些了。在以后的时光里，尽量多陪伴他们，就像他们陪伴我长大一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