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限突破：愚人篇（2）
第四话 脸皮厚了就很牛X吗
“脸脸脸！哭脸笑脸沮丧的脸，大脸小脸生气的脸！”
在我当上网络写手前我做过很多工作，从工地的小工到商场的销售员，从上门推销到快递收件，从餐厅服务生到临时驾驶员，可我从来没在这些工作中学到什么。
我也并非没有做过体面的工作，部门经理或是老总的助理，可那时候我每个月的钱都不够花，我想做好工作，于是花钱如流水，诸多的应酬拖垮了身体，最后我辞去了工作，专心的写那些不入流的小说。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能剩下点钱，安静的过与世隔绝的生活。
常联系的朋友渐渐少了，见面最多的便是囧叔和娜娜。一个是我的文字编辑，一个曾做过我的枪手。
我刚来北京的时候，也就是这两个人带我出去玩。有一次我们去了北大，站在朱门浮雕的西门前，我突然想起十年前，那是我第一次来北京，也是站在北大的西门前，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可是十年过去了，直觉告诉我这里有了很大的变化，可我并不觉得。我只是想，这还是北大，这还是北大的西门，但是站在门前的我，再也找不到熟悉的人了。
后来我在北京住下了，四环以外的小公寓，阴冷潮湿，但出门时仍觉得空气干燥。每天晚上我就窝在被子里写那些不入流的小说，也不管发表出来后有没人看。以前到了晚上我总在外面喝酒，如今只是偶尔，想着找家路边摊吃点小炒，或者周末时和囧叔还有娜娜去去酒吧。
和我同租的人对我的生活很不满，有次他喝醉了冲进我的房间，挥着拳头对我说，你为什么这么宅！你为什么这么宅！为什么你每次回到家总是关起房门？
我看着他朦胧的醉眼有点好笑，难道我是个宅男碍着你了吗？同时我还感叹着，在这样的社会现状下，居然还有人希望同租的人能和自己经常交流。
囧叔听说这件事后哈哈大笑。
他说他年轻的时候也做过很多事，但没一件成功过。到了现在，就只剩下养家糊口的心思。他说那时候他常常替别人干活，一方面觉得自己是新人要手脚勤快，另一方面也存了锻炼自己的心。后来他发现自己彻底沦落为一个小弟，那些本来该他们做的活也全部交给了他，并且还要对他指手画脚，仿佛他做错丁点的事情就是傻逼一般。于是他毅然跳槽，在到新公司报道的第一天就把全办公室的人都请出去吃饭，没事时看谁手头紧就请谁吃饭，主动借钱，一来二去后几乎每天都不用干什么活，打几个电话或者交代同事做就OK了，自己倒可以跑出去做点小生意，从此不用过那种人模狗样的生活。
这样的事情多少有些夸张，但娜娜在一旁听得很认真。她手托着下巴，安静而闲适，那一刻我觉得她很漂亮，就好像我第一次看见北大西门时的那种惊艳，是很柔和的美。
我一直在猜想囧叔和娜娜的关系，他们似乎很要好，可是我却很少看到他们单独在一起。或者他们单独在一起时总不给我看到。我不清楚他们的关系，就是觉得他们站在一起时很舒服，但这种舒服的感觉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我刚开始写东西的时候总是被人骂，说我写得太差，从头到尾都在写自己的想法，完全不像小说。这个毛病到现在也改不了。但囧叔说这只是因为我还太年轻，没有多少阅历。
脸谱化啊符号化啊什么的，就是你的毛病。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你还是太自我了。不过这没有关系，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浮躁得很，所以即使写得不好也不要沮丧，路还长着呢。
我算了下他的年纪，也并没有比我大太多，却觉得他在用老成的语气安慰我。而他从来不用这样的语气安慰娜娜，因为娜娜写得好，否则她也做不了枪手。
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娜娜写得这么好却不肯当作家。她写出来的东西比网上那些写手们强过太多了，但时至今日她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枪手，哪怕她还可以加上一个“美女作家”的噱头。
对此娜娜却不以为然，但她也没有解释，只是说自己不愿意。枪手只是她的副业，她的本职是教师，这个职业会让我想起我的妈妈，她也是个老师，教语文的。我想我会走上这条路和这多少有些关系吧。
但囧叔却说，娜娜替人写得多了，最终失去了自己的风格，即使说她是百变天王，也难免会被读者挂上“抄袭诸多前辈”的名分。
有些人，注定只能成为幕后。
他斩钉截铁的总结道。
这时候停电了，黑暗中我点起一支烟，可悲的是烟拿倒了，点燃的是过滤嘴，火苗猛得窜了上来。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猜到了，我理了光头……
第五话 我完全搞不懂
无论心里如何明白，身体也无法接受的事情。
就算身体不用自主的动起来，心里却想着其他的事。
圣诞节的时候我顶着一个大光头出门。
站在囧叔和娜娜身边的时候，我多少觉得自己有点亮。是的，我从来没看到他们有谈恋爱的举动，但就是觉得他们很般配。就像卡米那和优子，总悟和神乐，月野兔和夜礼服假面，索罗和香吉，擎天柱和威震天，孙悟空和唐三藏，只要站在一起，你就觉得他们是一对。
对此囧叔表示自己不能接受，娜娜则一笑而过。
但故事很多时候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卡米那死了，优子改嫁了；总悟还在战斗，神乐因为广播体操爱上了别的男人；月野兔总是裸体变身，夜礼服假面从未真面目示人；索罗和香吉只懂得用肉体说话；擎天柱死了，威震天改名；孙悟空爱上了一个叫紫霞的仙子，而唐三藏只能骑着白马上西天。
写到这里我忍不住潸然泪下，我第一次觉得我和囧叔还有娜娜之间将走上这样一条奇怪的道路，就像那个著名的动漫作品，你们都看过的，大陆译名《机器猫》，又叫《小叮当》。
于是或许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将变作从未来世界到来的小叮当，我深深的爱着康夫，却要帮他追求静香，这是何等凄惨的爱情故事。
而我的文字编辑囧叔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正好在拷资料，他的读卡器坏了，心情很糟糕。于是他拍案而起，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这算什么！这究竟算是什么！你以为我们这里是那个X点网吗！
我低下头，默默的离开了办公室。
我知道，这不是X点中文网，我也从来不会写种马小说。我唯一写过的一篇腐女向小说叫做《大学校园里那两个男人的理想爱情》，送给我的腐女前女友的，但直到今天我才敢承认它出自我手。当年他们在看到那段两个小别三日的攻受再相见时深情款款的对唱《突然很想你》时都笑得异常欢乐。
可是……
可是啊可是，五月天是无辜的，而我只是想写一篇小说，当做圣诞和新年的礼物。
那天娜娜拍着我的肩膀鼓励我，她说这没有关系，不要以为只有女人才会这样，其实男人也是如此，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心情烦躁，无处发泄，人生的低谷让他们不堪重负。
我还在琢磨着她话中的意思，她便拉我去喝酒。
那是唯一一次我们喝酒时没有囧叔在场，我们都喝得很醉，醉到我已经不记得是怎么回家的了。
那天晚上我老是做梦，梦到很多小时候的事情，梦见我会飞，飞过高山和海洋，就像歌里唱得那样：我想要飞，飞多远都不会累AAA……
可是飞到一半我就再也飞不动了，我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我是鬼压床了。我感到有人在掀我的被子，可是我怎么也翻不过身子。那一刻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被子外探了进来，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脊背往上爬，脖根处有一种被啃噬的感觉。
有那么几秒钟我觉得我快完了，但这几秒似乎又很漫长。我只能在心中默念三声信春哥，而后满血复活，意识回归，我从床上一跃而起。
房间里空无一人。
是的，空无一人。
但我隐隐约约听见楼下传来一段哀伤的旋律，这段旋律在我很小的时候听过，带着淡淡的思念和哀愁，我们通常管它叫哀乐。
我从窗户探出头去，只一眼就看到了许多花圈。
我平生第一次这么深刻的认识到毛骨悚然是什么意思，当我回过头时，一抹白色的影子从眼前晃过，心惊肉跳，冷汗直冒。
娜娜拍着我的头说：你醒了？
如果换个时刻换个地点在换作我做完春梦，眼见如此香艳的景致我定然心花怒发奋发图强。可惜此刻不争气的我险些被吓成阳痿。我很抱歉，我一直如此胆小，而且很迟钝——一直到五分钟后，我才想起来一个关键的问题：
娜娜，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然而我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问。
人活一辈子，就是有许多话开不了口，而且必然后悔。就算我明知道此刻不将话头敞开了说，我就将一直错过，但我还是要犹犹豫豫腻腻歪歪春蚕到死丝方尽来年自挂东南枝。我没有问，但还要一直想，这就是我的悲哀。
娜娜显然满不在乎。
因为很快她就扬长而去。
这让昨夜之事，成为一个永远的谜。
第六话 你们全都给我在温泉里泡到晕
就算是天堂地狱走一遭的我，泡在浴池里心情也会平静下来。
在传说中盛开的美丽鲜花，为什么要去破坏它！
囧叔在网上是一个红人。
他曾经在大软上发表过许多游戏小说，但对此他却嗤之以鼻。很少有人知道那个笔名Uncle John的人就是他，也不知道那个发现了火流星的伟大的Uncle Awkwark同样是他。
此刻我在没有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将这个秘密告诉你们：是他是他就是他，是他是他全是他，每一个尴尬的叔叔，都是他。
我曾经想过征求他的意见，但那时候他忙着参与一个由科幻迷组织的活动。
很多年前科幻在国内异常火热，那一年高考作文的题目叫《假如记忆可以移植》，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很多年后科幻有些变味，但依然有那么群人在坚持着。他们在北京建了一个FANS向群体，叫做“42工作组”，典故是某年大火的科幻小说《银河系漫游指南》。
今年的年末，42工作组就组织了一个活动，为了纪念伟大的科幻作家阿西莫夫，据说活动结束后主要的工作人员会集体去泡温泉。
囧叔也是其中一员。
但当他邀请我和娜娜一同前往的时候，我挠着头问他：北京也有温泉？
当然了！
他骄傲的挺起胸膛，好像红领巾面对着五星红旗，丝毫没有质疑过自己是红旗的哪一个角。
娜娜听说有免费的温泉泡便欣然应允，我这才明白什么才算是真正的新年礼物。
会写字的人那么多，会写小说的人也不少，即便你写得再好卖得再红，有些人也看不出你字里行间对其浓浓的爱。
也许真正的爱就是，给你一池子硫磺水，让你泡到温暖，你便想起是谁给予你的温暖，于是谁便是你的温暖。
我猜我是无法成为娜娜的温暖的。
我太笨，而且太胆小，常常腻歪得让人想给我一拳。
然而全世界也只有囧叔会在要打我时叫我咬紧牙关，他教导我，用暴力又温柔的方式，做我的老师和大哥。可每每看到他和娜娜在一起时我的心中就不是滋味。
恋爱这种事情真糟糕。
就像西蒙看到卡米那和优子拥吻，最终间接害死了卡米那，那一集很燃也很感人，但那个穿披风执长刀的热血英雄就此离开，而新的英雄还未长成，观众们仍要忍受好几集的腻歪。
这时候你会不会怀念起那个热血得近乎白痴的大英雄？你会不会期盼着西蒙变成卡米那？你会不会幻想未来某年某月某一天，卡米那终于吐了便当，战翻全世界的兽人半兽人？
但无论会不会，优子也不会爱上西蒙，娜娜也不会爱上我。
因为未来的英雄总是要在前辈死去后才会长成。
他会拥有新的女人，但他的路标和初恋，都只能留存于记忆中了。
害怕于囧叔的光辉，这就是我的懦弱，同时也是我的黑暗。
好在现实不会那么夸张，囧叔不会死，我也不需要成为英雄，这让我萌生了娜娜也会爱上我这样一个凡人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所以说啊，恋爱真的很糟糕。
而比恋爱更糟糕的是，当你身边那个神一样的男人一直在怂恿你一起去偷看隔壁间澡堂的跨年盛况时，你脑子里居然浮现起那天晚上娜娜在你房间时那毛骨悚然的一幕，你的身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我很不争气的……放了个屁。
这件事在公司的男同事中小范围的流传起来，最终入选2009十大糗事之一。
我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红”了。
“脸脸脸！哭脸笑脸沮丧的脸，大脸小脸生气的脸！”
在我当上网络写手前我做过很多工作，从工地的小工到商场的销售员，从上门推销到快递收件，从餐厅服务生到临时驾驶员，可我从来没在这些工作中学到什么。
我也并非没有做过体面的工作，部门经理或是老总的助理，可那时候我每个月的钱都不够花，我想做好工作，于是花钱如流水，诸多的应酬拖垮了身体，最后我辞去了工作，专心的写那些不入流的小说。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能剩下点钱，安静的过与世隔绝的生活。
常联系的朋友渐渐少了，见面最多的便是囧叔和娜娜。一个是我的文字编辑，一个曾做过我的枪手。
我刚来北京的时候，也就是这两个人带我出去玩。有一次我们去了北大，站在朱门浮雕的西门前，我突然想起十年前，那是我第一次来北京，也是站在北大的西门前，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可是十年过去了，直觉告诉我这里有了很大的变化，可我并不觉得。我只是想，这还是北大，这还是北大的西门，但是站在门前的我，再也找不到熟悉的人了。
后来我在北京住下了，四环以外的小公寓，阴冷潮湿，但出门时仍觉得空气干燥。每天晚上我就窝在被子里写那些不入流的小说，也不管发表出来后有没人看。以前到了晚上我总在外面喝酒，如今只是偶尔，想着找家路边摊吃点小炒，或者周末时和囧叔还有娜娜去去酒吧。
和我同租的人对我的生活很不满，有次他喝醉了冲进我的房间，挥着拳头对我说，你为什么这么宅！你为什么这么宅！为什么你每次回到家总是关起房门？
我看着他朦胧的醉眼有点好笑，难道我是个宅男碍着你了吗？同时我还感叹着，在这样的社会现状下，居然还有人希望同租的人能和自己经常交流。
囧叔听说这件事后哈哈大笑。
他说他年轻的时候也做过很多事，但没一件成功过。到了现在，就只剩下养家糊口的心思。他说那时候他常常替别人干活，一方面觉得自己是新人要手脚勤快，另一方面也存了锻炼自己的心。后来他发现自己彻底沦落为一个小弟，那些本来该他们做的活也全部交给了他，并且还要对他指手画脚，仿佛他做错丁点的事情就是傻逼一般。于是他毅然跳槽，在到新公司报道的第一天就把全办公室的人都请出去吃饭，没事时看谁手头紧就请谁吃饭，主动借钱，一来二去后几乎每天都不用干什么活，打几个电话或者交代同事做就OK了，自己倒可以跑出去做点小生意，从此不用过那种人模狗样的生活。
这样的事情多少有些夸张，但娜娜在一旁听得很认真。她手托着下巴，安静而闲适，那一刻我觉得她很漂亮，就好像我第一次看见北大西门时的那种惊艳，是很柔和的美。
我一直在猜想囧叔和娜娜的关系，他们似乎很要好，可是我却很少看到他们单独在一起。或者他们单独在一起时总不给我看到。我不清楚他们的关系，就是觉得他们站在一起时很舒服，但这种舒服的感觉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我刚开始写东西的时候总是被人骂，说我写得太差，从头到尾都在写自己的想法，完全不像小说。这个毛病到现在也改不了。但囧叔说这只是因为我还太年轻，没有多少阅历。
脸谱化啊符号化啊什么的，就是你的毛病。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你还是太自我了。不过这没有关系，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浮躁得很，所以即使写得不好也不要沮丧，路还长着呢。
我算了下他的年纪，也并没有比我大太多，却觉得他在用老成的语气安慰我。而他从来不用这样的语气安慰娜娜，因为娜娜写得好，否则她也做不了枪手。
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娜娜写得这么好却不肯当作家。她写出来的东西比网上那些写手们强过太多了，但时至今日她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枪手，哪怕她还可以加上一个“美女作家”的噱头。
对此娜娜却不以为然，但她也没有解释，只是说自己不愿意。枪手只是她的副业，她的本职是教师，这个职业会让我想起我的妈妈，她也是个老师，教语文的。我想我会走上这条路和这多少有些关系吧。
但囧叔却说，娜娜替人写得多了，最终失去了自己的风格，即使说她是百变天王，也难免会被读者挂上“抄袭诸多前辈”的名分。
有些人，注定只能成为幕后。
他斩钉截铁的总结道。
这时候停电了，黑暗中我点起一支烟，可悲的是烟拿倒了，点燃的是过滤嘴，火苗猛得窜了上来。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猜到了，我理了光头……
第五话 我完全搞不懂
无论心里如何明白，身体也无法接受的事情。
就算身体不用自主的动起来，心里却想着其他的事。
圣诞节的时候我顶着一个大光头出门。
站在囧叔和娜娜身边的时候，我多少觉得自己有点亮。是的，我从来没看到他们有谈恋爱的举动，但就是觉得他们很般配。就像卡米那和优子，总悟和神乐，月野兔和夜礼服假面，索罗和香吉，擎天柱和威震天，孙悟空和唐三藏，只要站在一起，你就觉得他们是一对。
对此囧叔表示自己不能接受，娜娜则一笑而过。
但故事很多时候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卡米那死了，优子改嫁了；总悟还在战斗，神乐因为广播体操爱上了别的男人；月野兔总是裸体变身，夜礼服假面从未真面目示人；索罗和香吉只懂得用肉体说话；擎天柱死了，威震天改名；孙悟空爱上了一个叫紫霞的仙子，而唐三藏只能骑着白马上西天。
写到这里我忍不住潸然泪下，我第一次觉得我和囧叔还有娜娜之间将走上这样一条奇怪的道路，就像那个著名的动漫作品，你们都看过的，大陆译名《机器猫》，又叫《小叮当》。
于是或许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将变作从未来世界到来的小叮当，我深深的爱着康夫，却要帮他追求静香，这是何等凄惨的爱情故事。
而我的文字编辑囧叔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正好在拷资料，他的读卡器坏了，心情很糟糕。于是他拍案而起，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这算什么！这究竟算是什么！你以为我们这里是那个X点网吗！
我低下头，默默的离开了办公室。
我知道，这不是X点中文网，我也从来不会写种马小说。我唯一写过的一篇腐女向小说叫做《大学校园里那两个男人的理想爱情》，送给我的腐女前女友的，但直到今天我才敢承认它出自我手。当年他们在看到那段两个小别三日的攻受再相见时深情款款的对唱《突然很想你》时都笑得异常欢乐。
可是……
可是啊可是，五月天是无辜的，而我只是想写一篇小说，当做圣诞和新年的礼物。
那天娜娜拍着我的肩膀鼓励我，她说这没有关系，不要以为只有女人才会这样，其实男人也是如此，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心情烦躁，无处发泄，人生的低谷让他们不堪重负。
我还在琢磨着她话中的意思，她便拉我去喝酒。
那是唯一一次我们喝酒时没有囧叔在场，我们都喝得很醉，醉到我已经不记得是怎么回家的了。
那天晚上我老是做梦，梦到很多小时候的事情，梦见我会飞，飞过高山和海洋，就像歌里唱得那样：我想要飞，飞多远都不会累AAA……
可是飞到一半我就再也飞不动了，我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我是鬼压床了。我感到有人在掀我的被子，可是我怎么也翻不过身子。那一刻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被子外探了进来，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脊背往上爬，脖根处有一种被啃噬的感觉。
有那么几秒钟我觉得我快完了，但这几秒似乎又很漫长。我只能在心中默念三声信春哥，而后满血复活，意识回归，我从床上一跃而起。
房间里空无一人。
是的，空无一人。
但我隐隐约约听见楼下传来一段哀伤的旋律，这段旋律在我很小的时候听过，带着淡淡的思念和哀愁，我们通常管它叫哀乐。
我从窗户探出头去，只一眼就看到了许多花圈。
我平生第一次这么深刻的认识到毛骨悚然是什么意思，当我回过头时，一抹白色的影子从眼前晃过，心惊肉跳，冷汗直冒。
娜娜拍着我的头说：你醒了？
如果换个时刻换个地点在换作我做完春梦，眼见如此香艳的景致我定然心花怒发奋发图强。可惜此刻不争气的我险些被吓成阳痿。我很抱歉，我一直如此胆小，而且很迟钝——一直到五分钟后，我才想起来一个关键的问题：
娜娜，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然而我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问。
人活一辈子，就是有许多话开不了口，而且必然后悔。就算我明知道此刻不将话头敞开了说，我就将一直错过，但我还是要犹犹豫豫腻腻歪歪春蚕到死丝方尽来年自挂东南枝。我没有问，但还要一直想，这就是我的悲哀。
娜娜显然满不在乎。
因为很快她就扬长而去。
这让昨夜之事，成为一个永远的谜。
第六话 你们全都给我在温泉里泡到晕
就算是天堂地狱走一遭的我，泡在浴池里心情也会平静下来。
在传说中盛开的美丽鲜花，为什么要去破坏它！
囧叔在网上是一个红人。
他曾经在大软上发表过许多游戏小说，但对此他却嗤之以鼻。很少有人知道那个笔名Uncle John的人就是他，也不知道那个发现了火流星的伟大的Uncle Awkwark同样是他。
此刻我在没有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将这个秘密告诉你们：是他是他就是他，是他是他全是他，每一个尴尬的叔叔，都是他。
我曾经想过征求他的意见，但那时候他忙着参与一个由科幻迷组织的活动。
很多年前科幻在国内异常火热，那一年高考作文的题目叫《假如记忆可以移植》，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很多年后科幻有些变味，但依然有那么群人在坚持着。他们在北京建了一个FANS向群体，叫做“42工作组”，典故是某年大火的科幻小说《银河系漫游指南》。
今年的年末，42工作组就组织了一个活动，为了纪念伟大的科幻作家阿西莫夫，据说活动结束后主要的工作人员会集体去泡温泉。
囧叔也是其中一员。
但当他邀请我和娜娜一同前往的时候，我挠着头问他：北京也有温泉？
当然了！
他骄傲的挺起胸膛，好像红领巾面对着五星红旗，丝毫没有质疑过自己是红旗的哪一个角。
娜娜听说有免费的温泉泡便欣然应允，我这才明白什么才算是真正的新年礼物。
会写字的人那么多，会写小说的人也不少，即便你写得再好卖得再红，有些人也看不出你字里行间对其浓浓的爱。
也许真正的爱就是，给你一池子硫磺水，让你泡到温暖，你便想起是谁给予你的温暖，于是谁便是你的温暖。
我猜我是无法成为娜娜的温暖的。
我太笨，而且太胆小，常常腻歪得让人想给我一拳。
然而全世界也只有囧叔会在要打我时叫我咬紧牙关，他教导我，用暴力又温柔的方式，做我的老师和大哥。可每每看到他和娜娜在一起时我的心中就不是滋味。
恋爱这种事情真糟糕。
就像西蒙看到卡米那和优子拥吻，最终间接害死了卡米那，那一集很燃也很感人，但那个穿披风执长刀的热血英雄就此离开，而新的英雄还未长成，观众们仍要忍受好几集的腻歪。
这时候你会不会怀念起那个热血得近乎白痴的大英雄？你会不会期盼着西蒙变成卡米那？你会不会幻想未来某年某月某一天，卡米那终于吐了便当，战翻全世界的兽人半兽人？
但无论会不会，优子也不会爱上西蒙，娜娜也不会爱上我。
因为未来的英雄总是要在前辈死去后才会长成。
他会拥有新的女人，但他的路标和初恋，都只能留存于记忆中了。
害怕于囧叔的光辉，这就是我的懦弱，同时也是我的黑暗。
好在现实不会那么夸张，囧叔不会死，我也不需要成为英雄，这让我萌生了娜娜也会爱上我这样一个凡人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所以说啊，恋爱真的很糟糕。
而比恋爱更糟糕的是，当你身边那个神一样的男人一直在怂恿你一起去偷看隔壁间澡堂的跨年盛况时，你脑子里居然浮现起那天晚上娜娜在你房间时那毛骨悚然的一幕，你的身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我很不争气的……放了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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