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日本摄影师细仓真弓：年轻身体中的阴翳之美
采写 | 杜扬
“我想要拍下消逝的青春”——细仓真弓总是这样直截了当地阐述她的创作动机。
1979年出生的细仓，文学系毕业之后转而学习摄影，2011年以作品《KAZAN》入选荷兰的Foam Talent。
以身体和自然作为一贯的主题，她的作品总是以一种诗性而缓慢的方式展开：一系列隐晦暧昧的画面藉由某个模糊的线索串联起来，体现出一种敏感而精致的张力。联想、象征和相互比照的意象，变动不居的意识和想象力，让整个系列充盈着故事感和流动性，更接近于诗的形态。
藉由2015“集美·阿尔勒摄影季”的契机，我有幸见到了作为参展艺术家的细仓，并且花了些时间和她认真聊了聊，以书作为切入点，也可以更清晰地了解她的创作脉络。
在此还要感谢三影堂的翻译邹颖，以及这次策划“转变的东京与摄影”展的后藤繁雄先生。
（D= 杜扬 M=细仓真弓Mayuki Hosokura）
D：你在正式学习摄影之前，在大学读的专业是文学。或许是因为我也有着相似的经历吧，所以在看你作品的时候，更能感受到一种情感上的亲近。尤其是摄影书的编排，我能够从中感受到类似文学的节奏感。
M：我在立命馆大学学习文学专业的时候，就对摄影产生了兴趣，当时也加入了学校的摄影社团。在编辑摄影书的时候，我很看重“意识的跳跃”。这一点对于文学和摄影都很重要。
D：从《KAZAN》到《Transparency is the new mystery》，再到《Floaters》《Trailer》《Crystal Love Starlight》，你这几年出版了好几本摄影书。从编辑方式来看，变化并不大，都是将裸体的人像和无生命的物体或场景并置在一起。
M：每张作品是分别独立的，而将它们并置在一起的时候，彼此之间就会产生很多种可能性的共鸣。我觉得这就是“意象的循复”吧。通过对照片的编辑，可以令它们生成新的含义。我希望在观看整本书的过程中，能够产生“触摸”的感觉：皮肤的肌理，树皮的纹路，矿石的表面……它们是平等的。
△KAZAN-artbeat publisher（Tokyo）-2011
《KAZAN》作为细仓的代表作，是在其累积了四年的创作之后，交出的一份精致答卷。“KAZAN”即日语中的“火山”，灵感来源于苏珊·桑塔格的小说《火山情人》。在细仓看来，火山这种包含了静止、爆发等状态的存在，本身即已包含了两种对立的性质：无常与永恒。在《KAZAN》中，这两大主题则经由少年和矿物的肖像来分别表现。
D：这几本书的装帧和设计，也都很有意思，在这方面是如何与编辑沟通合作的？自己的想法会占多大比重？
M：每次在做书之前，都会和出版社的人开会讨论如何设计。例如《KAZAN》大部分是由出版社那边来设计的。《Floaters》中我参与了一半的设计。《Crystal love starlight》这本，我的想法会占80%。
D：你似乎更多地通过直觉来创作，以表达感受性的内容为主，情感前置而不是观念前置。做书的时候，灵感来源都有哪些？有偏爱的音乐吗？
M：一般会从电影、小说、漫画里汲取灵感。音乐的话喜欢Hip-hop！因为这是年轻人的音乐。
△Transparency is the new mystery - Self-Publishing-2012
延续了《KAZAN》中的元素，但使用黑白的形式来表现，试图使观者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被摄物的形象上。
D：在《KAZAN》中，年轻人的肖像体现了“无常而易逝的美丽”，矿石则代表着“相对永恒的存在”。这两种元素的对比贯穿了《KAZAN》这组作品。而在《KAZAN》之前和之后的系列中，年轻人裸露的身体也一直是你重点拍摄的主题。
M：是的，我一直在拍摄“年轻人”这个主题。《KAZAN》封面上的那个男孩，是一个非常理想的形象，我给他拍了很多照片。年轻人身上的那种美丽，是非常短暂的存在。下一次再见到他，就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样子了。也正是这种易逝的特性，让我更是为之着迷。矿石也是美丽的物质，然而是相对永恒的——可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维持着固定的形象。无常和永恒——我试图用我的摄影在这两个看起来截然相反的状态之间，找到一条相互关联的通道。在我看来，它们并不是对立的。
D：文学对你的影响应该还是很大的。可以列举几个最喜欢的作家吗？
M：我出生在京都一个非常传统的家庭，我的父亲很喜欢文学和漫画，我也是从小在满是书的环绕中长大的。我很喜欢1890年以来的日本浪漫主义作家，比如Ogai Mori（森鸥外），Kyoka Izumi（泉镜花）等等。也很喜欢谷崎润一郎。
D：说到谷崎润一郎，就会想到他写的那本《阴翳礼赞》。他所推崇的阴翳之美，和你作品中安静、神秘的调性也有共通之处。谈到漫画的话，喜欢的漫画家有谁呢？
M：一本叫做《Garo》的地下漫画杂志给了我很大影响。其中有个作者叫柘植义春（Yoshiharu Tsuge），他的超现实主义风格给了我很大震撼。和大多商业漫画家不一样的是，他的作品充满了个性，也很富有诗意和文学感。虽然不是那么有娱乐性的漫画，但是会让我感到兴奋。通过他的作品，感觉可以进入到他的内心世界。
D：我可以理解这种兴奋感。这种颠覆了既定的秩序和框架的作品，至少会令我重新去思考“何谓创作”。
M：当然也很喜欢少女漫画。最近比较喜欢的有大岛弓子的《綿の国星》。
△Crystal Love Starlight -Tycoon books（Tokyo）-2014
书的标题取自日本群马县一个餐馆的名字。1992年这里曾是一起重大卖淫案的中心区域。细仓在拍摄前查阅了当地的旧报纸，详细地了解了事件过程后，她决定将拍摄内容取材于群马的旅馆周边、年代久远的路边小店、在东京拍摄的裸体，以及从东京到群马的路上的霓虹灯管。这组作品蕴含着呼之欲出的故事，同时又模糊了现实与虚构的边界。
D：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昨天我把你的照片发到网上，结果很多朋友都惊讶地留言“你居然是女生”。尽管大家都看过你的作品，但似乎对你的性别还存在着极大的误解，甚至有些人误以为你是同志。我想大概是因为你作品的题材吧——年轻的身体，而且男性居多。
M：我一直对“年轻人”以及“情欲”的主题很感兴趣，拍摄裸体也是一种练习。而且，一直以来都是男性艺术家描绘女性，女性总是作为被观看的对象。所以，我想要探讨女性如何观看男性，以及女性如何观看女性。一直以来，描绘男性的作品都比描绘女性的少太多了。所以，我们女性为什么不能去拍摄美丽的男性呢？
D：没错，我很认同这个说法！
M：我喜欢的很多摄影师也拍男性裸体。比如Woflgang Tillmans，Ryan Mcginley，还有中国的任航。不过对我影响最大的还是Jack Pierson。
D：谈到拍摄男体的女摄影师，我还会想起野村佐纪子女士，她也是以此类题材而知名的。
M：是的，我也很尊敬她。但受她作品的影响不是很大。
D：虽说都是裸体的照片，但并不会感受到太多情欲的气息。我想这大概是与画面的氛围有关。对于影调的把控，你非常精细和克制。
M：我喜欢冲印照片的过程。在手工冲放的时候，我会反复调整以达到我想要的效果。在拍摄人物的时候，也并不想体现出某种亲密的感觉，可以说在拍摄时就是一种很疏离的状态。对于拍摄对象的选择，我也会希望他的辨识度不要那么明显。
D：你在《KAZAN》之后的几组作品，一直在延续人与自然的关系这个主题。你似乎将更多注意力放在工艺方面的尝试和突破上。
M：是，我会在做一个project的过程中得到一些灵感，然后决定接下来做什么项目。比如在做《KAZAN》的时候，我拍了很多矿物。于是我就突然想要在下一个project当中尝试锡板照相法（Tintype），因为我希望能让照片本身更加接近“矿物”这种存在。在开始做《Floaters》之前，我研究了一些古典工艺技法。比如银版照相法，锡板照相法，蓝晒法等等。后来我特意做了一些被腐蚀的照片——那些腐蚀的痕迹呈现出被摄体是“曾经存在”的同时，作为照片本身这个物质来说，又传达着“它存在与此”这样的信息。我觉得这是非常迷人的。
△Floaters -Waterfall（Taipei）-2013
在台北驻地期间拍摄的作品。采用了实验性的工艺来完成——在金属板上涂抹感光乳剂作为感光板，使相片在手工相纸上显影，保留了手工过程中自然留下的气泡、划痕。
D：除了矿物之外，你也拍了很多植物。大自然是你的灵感来源吗？
M：我想要在作品中消解掉具体的时间空间等现实元素。我更着迷于大自然。日本人相信每一个小的物件——无论是一棵树还是一个石头——当中都存在灵魂。我可以体会这种感受。我认为大自然是一个隐喻，而呈现在摄影当中，就是我们内心的肖像。
D：你在台湾关渡美术馆驻地期间，完成了《Floaters》这本书。所以这是第一次拍摄台湾的男孩子。
M：嗯，我关心台湾和日本之间的文化、历史之间的关系和差异，同时也想持续拍摄“年轻的亚洲身体”这个主题。
D：非常期待你来中国拍这个主题。在中国有特别感兴趣的城市吗？
M：中国的城市我只去过上海，和这次的厦门。厦门给我的感觉很像二十年前的东京，很有活力。北京还没有去过，希望将来能有合适的驻地项目。
D：谢谢！希望我们以后能在北京相见。
△Trailer -Tycoon books（Tokyo）-2014
和Tycoon books合作，限量10本的手工书。包括一本54P的zine，一个磁带和3张print。
版权所有 转载需获得授权。
（原文首发于图虫网 https://seatory.tuchong.com/t/12785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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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仓真弓（摄影：杜扬） |
“我想要拍下消逝的青春”——细仓真弓总是这样直截了当地阐述她的创作动机。
1979年出生的细仓，文学系毕业之后转而学习摄影，2011年以作品《KAZAN》入选荷兰的Foam Talent。
以身体和自然作为一贯的主题，她的作品总是以一种诗性而缓慢的方式展开：一系列隐晦暧昧的画面藉由某个模糊的线索串联起来，体现出一种敏感而精致的张力。联想、象征和相互比照的意象，变动不居的意识和想象力，让整个系列充盈着故事感和流动性，更接近于诗的形态。
藉由2015“集美·阿尔勒摄影季”的契机，我有幸见到了作为参展艺术家的细仓，并且花了些时间和她认真聊了聊，以书作为切入点，也可以更清晰地了解她的创作脉络。
在此还要感谢三影堂的翻译邹颖，以及这次策划“转变的东京与摄影”展的后藤繁雄先生。
（D= 杜扬 M=细仓真弓Mayuki Hosokura）
D：你在正式学习摄影之前，在大学读的专业是文学。或许是因为我也有着相似的经历吧，所以在看你作品的时候，更能感受到一种情感上的亲近。尤其是摄影书的编排，我能够从中感受到类似文学的节奏感。
M：我在立命馆大学学习文学专业的时候，就对摄影产生了兴趣，当时也加入了学校的摄影社团。在编辑摄影书的时候，我很看重“意识的跳跃”。这一点对于文学和摄影都很重要。
D：从《KAZAN》到《Transparency is the new mystery》，再到《Floaters》《Trailer》《Crystal Love Starlight》，你这几年出版了好几本摄影书。从编辑方式来看，变化并不大，都是将裸体的人像和无生命的物体或场景并置在一起。
M：每张作品是分别独立的，而将它们并置在一起的时候，彼此之间就会产生很多种可能性的共鸣。我觉得这就是“意象的循复”吧。通过对照片的编辑，可以令它们生成新的含义。我希望在观看整本书的过程中，能够产生“触摸”的感觉：皮肤的肌理，树皮的纹路，矿石的表面……它们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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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ZAN-artbeat publisher（Tokyo）-2011
《KAZAN》作为细仓的代表作，是在其累积了四年的创作之后，交出的一份精致答卷。“KAZAN”即日语中的“火山”，灵感来源于苏珊·桑塔格的小说《火山情人》。在细仓看来，火山这种包含了静止、爆发等状态的存在，本身即已包含了两种对立的性质：无常与永恒。在《KAZAN》中，这两大主题则经由少年和矿物的肖像来分别表现。
D：这几本书的装帧和设计，也都很有意思，在这方面是如何与编辑沟通合作的？自己的想法会占多大比重？
M：每次在做书之前，都会和出版社的人开会讨论如何设计。例如《KAZAN》大部分是由出版社那边来设计的。《Floaters》中我参与了一半的设计。《Crystal love starlight》这本，我的想法会占80%。
D：你似乎更多地通过直觉来创作，以表达感受性的内容为主，情感前置而不是观念前置。做书的时候，灵感来源都有哪些？有偏爱的音乐吗？
M：一般会从电影、小说、漫画里汲取灵感。音乐的话喜欢Hip-hop！因为这是年轻人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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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nsparency is the new mystery - Self-Publishing-2012
延续了《KAZAN》中的元素，但使用黑白的形式来表现，试图使观者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被摄物的形象上。
D：在《KAZAN》中，年轻人的肖像体现了“无常而易逝的美丽”，矿石则代表着“相对永恒的存在”。这两种元素的对比贯穿了《KAZAN》这组作品。而在《KAZAN》之前和之后的系列中，年轻人裸露的身体也一直是你重点拍摄的主题。
M：是的，我一直在拍摄“年轻人”这个主题。《KAZAN》封面上的那个男孩，是一个非常理想的形象，我给他拍了很多照片。年轻人身上的那种美丽，是非常短暂的存在。下一次再见到他，就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样子了。也正是这种易逝的特性，让我更是为之着迷。矿石也是美丽的物质，然而是相对永恒的——可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维持着固定的形象。无常和永恒——我试图用我的摄影在这两个看起来截然相反的状态之间，找到一条相互关联的通道。在我看来，它们并不是对立的。
D：文学对你的影响应该还是很大的。可以列举几个最喜欢的作家吗？
M：我出生在京都一个非常传统的家庭，我的父亲很喜欢文学和漫画，我也是从小在满是书的环绕中长大的。我很喜欢1890年以来的日本浪漫主义作家，比如Ogai Mori（森鸥外），Kyoka Izumi（泉镜花）等等。也很喜欢谷崎润一郎。
D：说到谷崎润一郎，就会想到他写的那本《阴翳礼赞》。他所推崇的阴翳之美，和你作品中安静、神秘的调性也有共通之处。谈到漫画的话，喜欢的漫画家有谁呢？
M：一本叫做《Garo》的地下漫画杂志给了我很大影响。其中有个作者叫柘植义春（Yoshiharu Tsuge），他的超现实主义风格给了我很大震撼。和大多商业漫画家不一样的是，他的作品充满了个性，也很富有诗意和文学感。虽然不是那么有娱乐性的漫画，但是会让我感到兴奋。通过他的作品，感觉可以进入到他的内心世界。
D：我可以理解这种兴奋感。这种颠覆了既定的秩序和框架的作品，至少会令我重新去思考“何谓创作”。
M：当然也很喜欢少女漫画。最近比较喜欢的有大岛弓子的《綿の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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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ystal Love Starlight -Tycoon books（Tokyo）-2014
书的标题取自日本群马县一个餐馆的名字。1992年这里曾是一起重大卖淫案的中心区域。细仓在拍摄前查阅了当地的旧报纸，详细地了解了事件过程后，她决定将拍摄内容取材于群马的旅馆周边、年代久远的路边小店、在东京拍摄的裸体，以及从东京到群马的路上的霓虹灯管。这组作品蕴含着呼之欲出的故事，同时又模糊了现实与虚构的边界。
D：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昨天我把你的照片发到网上，结果很多朋友都惊讶地留言“你居然是女生”。尽管大家都看过你的作品，但似乎对你的性别还存在着极大的误解，甚至有些人误以为你是同志。我想大概是因为你作品的题材吧——年轻的身体，而且男性居多。
M：我一直对“年轻人”以及“情欲”的主题很感兴趣，拍摄裸体也是一种练习。而且，一直以来都是男性艺术家描绘女性，女性总是作为被观看的对象。所以，我想要探讨女性如何观看男性，以及女性如何观看女性。一直以来，描绘男性的作品都比描绘女性的少太多了。所以，我们女性为什么不能去拍摄美丽的男性呢？
D：没错，我很认同这个说法！
M：我喜欢的很多摄影师也拍男性裸体。比如Woflgang Tillmans，Ryan Mcginley，还有中国的任航。不过对我影响最大的还是Jack Pierson。
D：谈到拍摄男体的女摄影师，我还会想起野村佐纪子女士，她也是以此类题材而知名的。
M：是的，我也很尊敬她。但受她作品的影响不是很大。
D：虽说都是裸体的照片，但并不会感受到太多情欲的气息。我想这大概是与画面的氛围有关。对于影调的把控，你非常精细和克制。
M：我喜欢冲印照片的过程。在手工冲放的时候，我会反复调整以达到我想要的效果。在拍摄人物的时候，也并不想体现出某种亲密的感觉，可以说在拍摄时就是一种很疏离的状态。对于拍摄对象的选择，我也会希望他的辨识度不要那么明显。
D：你在《KAZAN》之后的几组作品，一直在延续人与自然的关系这个主题。你似乎将更多注意力放在工艺方面的尝试和突破上。
M：是，我会在做一个project的过程中得到一些灵感，然后决定接下来做什么项目。比如在做《KAZAN》的时候，我拍了很多矿物。于是我就突然想要在下一个project当中尝试锡板照相法（Tintype），因为我希望能让照片本身更加接近“矿物”这种存在。在开始做《Floaters》之前，我研究了一些古典工艺技法。比如银版照相法，锡板照相法，蓝晒法等等。后来我特意做了一些被腐蚀的照片——那些腐蚀的痕迹呈现出被摄体是“曾经存在”的同时，作为照片本身这个物质来说，又传达着“它存在与此”这样的信息。我觉得这是非常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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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oaters -Waterfall（Taipei）-2013
在台北驻地期间拍摄的作品。采用了实验性的工艺来完成——在金属板上涂抹感光乳剂作为感光板，使相片在手工相纸上显影，保留了手工过程中自然留下的气泡、划痕。
D：除了矿物之外，你也拍了很多植物。大自然是你的灵感来源吗？
M：我想要在作品中消解掉具体的时间空间等现实元素。我更着迷于大自然。日本人相信每一个小的物件——无论是一棵树还是一个石头——当中都存在灵魂。我可以体会这种感受。我认为大自然是一个隐喻，而呈现在摄影当中，就是我们内心的肖像。
D：你在台湾关渡美术馆驻地期间，完成了《Floaters》这本书。所以这是第一次拍摄台湾的男孩子。
M：嗯，我关心台湾和日本之间的文化、历史之间的关系和差异，同时也想持续拍摄“年轻的亚洲身体”这个主题。
D：非常期待你来中国拍这个主题。在中国有特别感兴趣的城市吗？
M：中国的城市我只去过上海，和这次的厦门。厦门给我的感觉很像二十年前的东京，很有活力。北京还没有去过，希望将来能有合适的驻地项目。
D：谢谢！希望我们以后能在北京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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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iler -Tycoon books（Tokyo）-2014
和Tycoon books合作，限量10本的手工书。包括一本54P的zine，一个磁带和3张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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