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青春

 
 
（一）
 
      “大家好，我叫萧楚凡，楚楚动人的楚，非凡的凡。”敞亮的教室里，萧楚凡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自如得应对学长的各种问题，眼神揣着火焰。
      萧楚凡正在参加校团委实践部的面试，已经是复试了，跟他一起报名的唐小翔已经在第一轮被淘汰。“你太蠢了。”萧楚凡笑着摇头。唐小翔很天真，在回答自己特长的时候说自己喜欢画画，“那就画一个呗”学长听见有人会画画很高兴。唐小翔拿着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火柴人，下面已经笑成一片了，“你画的是什么？”学长微咧着嘴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比较严肃。
      “我…我只是单纯得喜欢画画。”
       “那你还喜欢什么？”
       “我喜欢听歌。”
       “那就唱一个呗。”
       “我只是单纯得喜欢听歌……”
       “好吧，下一个！”唐小翔恐怕一辈子都会记得学长那不耐烦的脸色和台下的哄笑声。
       “我没有什么特长。”萧楚凡在台上振振有词，“但我曾经在全国作文竞赛里得过奖，这算特长么？”
        “那你怎么证明自己得过奖呢。”学长们的头左右偏了偏，慎重地问。
        “生活中我是一个沉默的人，正如鲁迅《野草》中的’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我不需要靠说话来找自己的存在感，任何的言语都没有文字有力量，所以我喜欢写些软文，不求闻达于西科，但求内心总是炙热。”这是萧楚凡第三次说这句台词了，他轻车熟路，言语间仿佛还有一丝兰亭雅士的风采。
        后来，不用问，萧楚凡在最终面试后成功得成为了校团委实践部的干事，原因很简单，萧楚凡给人的第一印象不错，和实践部部长也是同一所高中绵中毕业的。
 
（二）
 
        萧楚凡成了从七百多人里遴选出来的“精英”，此时他意气风发，正如在新生报道的时候，萧楚凡的父亲开着豪车送萧楚凡到西科大报到，车上还坐着萧楚凡的阿姨（萧楚凡是这么叫的）。
        “儿子快看，你们学校好多耍朋友的喔。”萧楚凡的爸爸慢慢得开着车，他指了指车窗外的情侣，回头看了眼萧楚凡，满带笑意。“哪有你这么教育孩子的，孩子是来读书的，有学问了比什么都好，难道我们家的孩子以后还找不到老婆么？”萧楚凡的阿姨瞥了萧楚凡的爸爸一眼，一脸嫌弃。“是是是，我也就说说。”萧楚凡的爸爸败下阵来。
         坐在后排的萧楚凡根本没有理会前面两个大人。此时的他早已在车的后座左右窗口来回不知跳了多少次，他很激动，也很贪心，他竟然想一次性记住大学的容貌，记住他另一个青春的开始。
 
（三）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在这样沉闷的夜中，一栋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红砖瓦房的某个不起眼的房间里气氛却十分热闹，才相识不过几天的大学生，正在互揭对方的情史，空气中弥漫着八卦的味道。
      “……我很喜欢她笑，她的笑很美，但是她的嘴角有太多的读不懂。”陈小刚平时很安静的男孩，不过在谈起他的女友的时候，就像个诗人。
      “那读大学后你们分了么。”我们这么问他，似乎高中毕业分手就像“物竞天择弱肉强食”一样是一条自然规则。“达尔文当初为什么没把它写进《进化论》呢，这也是一大发现啊！”萧楚凡悄悄得吐了个嘈。
      “分了。”陈小刚很平静，一如既往。他没有继续说，他选择将滚烫的悲伤独咽，我们也不能说什么。
     “那你呢，小黄，看你平时这么风骚，没少有情史吧，赶快给哥几个吐出来，让兄弟些笑笑。”萧楚凡为了避免尴尬，赶紧将矛头转向了平时很活跃的黄乾。
      “我？虽然我谈过几个朋友，也分了，但是该做的都做了，我们上学的时候，很喜欢去教学楼的顶楼玩，吹吹风。”
      “牛瓣啊，难道你已经……？”
      “对啊，这多正常。”黄乾似乎有点小得意。
      “大哥还收小弟么？”萧楚凡一脸崇拜得看着小黄。“先别叫大哥，你把我们的情史都挖出来了，现在想转移话题了？快说，你的情史绝对有料！”黄乾看着萧楚凡，即使是在夜间，萧楚凡也能想到他八卦的嘴脸。
      “我暗恋过，但没谈过恋爱。”萧楚凡这句话仿佛激起了千层浪。
      “怎么会，看你平时这么浪，不应该啊。”
      “你真的没谈过，从小学到现在？”
      “是啊，我总是会想，如果我耍朋友，那些暗恋我的人会伤心的，没办法，我就是这么一个烂好人。”萧楚凡闭着眼说，或许因为天色太暗也没有灯，他看不到他的这些室友呕吐的样子，他知道他从今天晚上开始可能就会被贴上自恋加神经的标签。萧楚凡笑了笑，摸了摸鼻子，“但我说的是实话啊。”萧楚凡对自己说。
 
（四）
 
      萧楚凡错了。
       当初萧楚凡选择校团委实践部的时候主要看重的是“校”还有“实践”这两个词。“实践就是组织开展活动的，那么校级的实践部肯定开展的更大的活动啦。”萧楚凡天真地以为，他只猜中了开头，没有猜中结尾。
       实践部当然是组织开展活动的，但是校团委实践部主要就是汇总各学院实践部的实践报告并评比优秀实践报告，让我们提前过上大人的生活。
       不过，接下来萧楚凡会迎来一场恢宏而盛大的活动——12.5国际志愿者节日要到了，校青志会组织一场晚会，校团委实践部要出个节目，经过校团委老师的一致讨论（干事和部长都没发言权），决定演一个小品，名叫《烈火雄心》，写消防官兵英勇救出被困群众的故事。
       “全场无笑点，正能量爆棚，体现了我们校团委严肃端庄的气质同时也能从侧面烘托校团委无私为人民服务的精神还能小小得炫耀一下我们才去过消防队参观。”萧楚凡在睡觉前脑洞大开得想着，“老师不愧是老师啊”萧楚凡想着想着就睡着啦。
       新的一天开始了，生活似乎又充满了激情，萧楚凡因为体形最魁梧，被任命为消防队一个班的班长，不过台词仅有“集合”，“从左到右报数”，以及“报告队长，二班集合完毕，请您指示”三句台词，但是萧楚凡依然充满激情得训练着几句台词，听说说梦话都说的是这几句台词。
     不仅要体现出消防官兵的铁血柔情还要能透露出一丝倔强最好能和班上的成员们有眼神上的交流……嗯，萧楚凡是这么要求自己的。
时间过得很快，已经到了演出的时候了，校青志第一个出场，来了个百人热舞点燃了气氛后就该萧楚凡他们出场啦。
      “在这个不起眼的地方，住着一群这个时代最可爱的人……”旁白开始了，此时的萧楚凡已经在舞台上了，他出乎意料的不紧张，因为台下漆黑，他看不到观众们的脸。
      很多人在读旁白的时候都选择蹲着或趴着，闭上眼睛，听说这样还能平复下情绪，巩固下台词，可是在台上的萧楚凡并没有这样做，他在墙上做起了俯卧撑，动作很浮夸，还扭屁股。
       他也不知道脑袋哪根筋出问题了，或许是肾上腺素分泌太过旺盛也可能是他想为这一本正经的小品增加一点笑点。如果是后者，萧楚凡取得了远超他预料的成功。
       舞台的下面早已笑成了一片，成了欢乐的海洋。
        萧楚凡也跟着笑了，虽然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演。
      那些表演大咖可能永远也不会懂，为什么就这么几个简单的动作能轻易带来这么多欢笑，而他们绞尽脑汁表演，也会换来一堆的偏见与指指点点。
      不过萧楚凡明白，原因很简单，这笑里带着青春。
      青春真好。
 
（五）
 
      今晚的夜空很美，那一轮圆月特别明澈，飘忽的光晕都化为微光揉碎在柳池中，沉淀着太多的忧愁。
      “秋天是用来分手的季节”，这是屌丝男士大鹏的非主流悲伤，确实是非主流，因为还不到秋天，柳池今晚又会见证一个小小的分手。
      “你并不喜欢我”她是萧楚凡在入校的一个活动里认识的，也是萧楚凡大学认识的第一个女生，此时她看着萧楚凡，打破了平静。
      “哦，是吗？”萧楚凡不敢看她的眼睛，他望着湖面，今晚夜色很美。
      “……我们并不合适，我知道。”萧楚凡也记不清了，她说了很多，从价值观到爱情观。
      “嗯。”萧楚凡不知道说什么，依然望着湖面，波光潋滟，刺得他眼睛有点痛。
      她或许是对的，萧楚凡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表白，是青春的萌动，还是霍尔蒙的骚动，亦或是孤独在作祟。反正这不到一个月的感情就像个笑话。
      “那就这样吧。”她走了。
      “好。”萧楚凡也走了。
      不是今晚的夜色太美，而是今天的纪念最真实。
 
                            （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QQ上开始流行匿名聊天。人们可以通过它说出平时说不出口的话，所以QQ这个功能十分火爆，特别是在大学校园里。
      萧楚凡也尝到了利害，一次在萧楚凡上床睡觉的时候，一打开手机，界面上就显示收到了一条匿名消息。
       “天哪！”没人能体会此刻萧楚凡的心情，因为点开匿名消息，这果不其然是一条表白，不过这表白很长，有好几百字。
       “这一定是个恶作剧，一定是个恶作剧……”萧楚凡此刻心跳得厉害，他从来没被表白过，即使是在网上，那句“喜欢你难道有错吗”让萧楚凡回味了好久，他也知道他心中的小鹿会睡得很晚了。不过他没回消息，他坚信这是恶作剧。
      “我是萧楚凡”一条验证消息显示在萧楚凡的手机上，吓得正在上厕所的萧楚凡差点把手机掉在了厕所里。
      “你好，请问你也叫萧楚凡吗？”天真的萧楚凡问出了他很想知道的问题。
      “你昨晚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你知道我是鼓了多大的勇气才说的，喜欢你难道有错吗？”
此刻时间仿佛凝滞。
      “啊呀呀呀……”萧楚凡冲了厕所后就急忙忙得跑到楼下的兄弟寝室。
       “你们知道么，我刚刚被表白了!”
       “是么，在哪里。”大伙儿放下了手中的事情问道。
      “在匿名消息里。”
      “是真的么，你现在是不是心跳得很厉啊。”陈小鸟笑着对萧楚凡说。
      “是啊”萧楚凡点了点头，萧楚凡不知道他们信不信，毕竟在这个玩笑的时代。
……
      在后来，萧楚凡和她聊了一段时间就断了联系，因为她总是不会告诉萧楚凡自己是谁，或许她是谁并不重要，因为她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勇气，虽然是在匿名消息里，但萧楚凡也佩服她的勇气。
       “萧楚凡你就是个怂货啊，你连个匿名消息都不敢发啊。”萧楚凡在床上翻来翻去。
       “我真不是怂。”萧楚凡把头缩进被子里，今晚他又失眠了。
 
                        （七）
 
       阳光洒在宽阔的街道上，那是一片让人眼前一亮的颜色，清晨的精神振奋，也由此而来。
       一辆小轿车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它正要带着主人去赴宴，不过车上的氛围并不融洽。
       “你看看你，科二怎么挂了，你到底能不能开车，干脆不要学了，你………”
       萧楚凡的母亲对萧楚凡喋喋个不停。
     “别说了！”萧楚凡听得很不耐烦。
     “看看别人CC，都考上博士了，你再看看你，一无是”
      “闭嘴！”萧楚凡不知道怎么了，他说出这个词的时候声嘶力竭，吓得司机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说话的，你竟然这么和你妈说话，忤逆不孝六亲不认，你就是个败家子，杂x，家风不正，父母无能，完了，完！”萧楚凡的叔叔是市医院的领导，但是此刻他根本不像个领导，就像个野兽，想把萧楚凡给吞了。
      “你凭什么说我爸，你才是杂x！”
        “砰！”下车时，萧楚凡将车门狠狠得砸了回去，仿佛要将这十几年受的委屈全都砸回去。
      “你这辈子完了你知道吗，完了！”萧楚凡的叔叔情绪仿佛已经不受控制，手指一直指着萧楚凡，仿佛要把他戳破。
      “你这辈子才完了，都活了五十年了，你个懦夫，只敢背后说我爸，你敢当着他面说吗，啊？”萧楚凡也指着他。
      “你！”
      “你想怎样？”萧楚凡对他说，萧楚凡已经一米八几了。
      “先上去吃饭”萧楚凡的叔叔头也不回得上了楼。
       是啊，他们是来赴宴的。
       酒桌是最能考验男人城府的地方，不管你之前经历了什么，你都要将它压在心里，然后笑脸相迎每一位来敬酒的人。不过回家以后，一如往常。
       “我考虑了好久，我决定，我们从此以后不要见面。”
      “是么，你决定了？”萧楚凡轻声说，气头已经过了，现在这是谈话。
       “是的，你也不要管我和你妈的婚姻怎么样，反正你不要见我了。”
        “你！”他竟然用萧楚凡妈妈的婚姻来作牺牲品，似乎觉得他胜利了，这个渣男。萧楚凡站在窗边往外望，他的心堵得慌，他疯狂得吸气再出气，想让自己平复下来。
         “好啊，我有个条件，我在家里呆到学校收假就走，你以后想看我都看不到，还有，这是你的婚姻，经营成这样，你真失败。”萧楚凡走进了卧室，他知道不管以前他们吵了多少次，这一次是吵翻了，这个他呆了十几年的家已经不再属于他。
       到了晚上，萧楚凡将多年的兄弟约出来喝酒，喝了特别多，酒精猛烈撕扯着神经，此时的萧楚凡正躺在厕所的地板上。
      “这家店的厕所修得不错。”萧楚凡自言自语。
      萧楚凡的妈妈在萧楚凡7岁的时候就和萧楚凡爸爸离婚了，那个时候萧楚凡的爸爸做生意栽了，欠了一屁股债，萧楚凡的妈妈说他把这个家搞垮了就和萧楚凡的叔叔一起跑到了M市，萧楚凡的爸爸觉得他还要东山再起，不能拖累了孩子，就把萧楚凡送到了他妈妈那里，一呆就是十几年。
        萧楚凡的父亲后来结过两次婚，谈过三段感情，都是拖家带口。不过每次离婚的时候他爸爸都不会告诉他，这让萧楚凡每次放假回家时很害怕，他怕回去后以前一起生活的一家突然分崩离析，从生命中消失，从此无联系；他怕又会从头再来，又要重新认识一家人，又会多太多的假笑，太多的曲意逢迎。
      萧楚凡真的累了，不过他没哭，萧楚凡泪点很奇怪，他能看着哆啦A梦的《伴我同行》剧场版哭得稀里哗啦，不过今晚，无家可归的萧楚凡却异常得坚强，他知道和他叔叔闹翻是迟早的事，不过现在早了点，他还没能力照顾他母亲。
      萧楚凡一直都懂父母的不容易，要不然萧楚凡不会在这样的环境里委曲求全十几年。
不过谁又懂他呢？
      萧楚凡夹在两个家中间，就像两个集合AB的交集，交集既属于A也属于B，不过交集永远都被限制在AB的角落，在集合里，他属于的只是少部分，除非AB相等。
      萧楚凡就在这交集里飘啊飘，就像池中的浮萍。
      “你有什么不满足的啊萧楚凡，你有爱你的父亲，关心你的母亲，从小也没有缺衣少食，在这个社会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萧楚凡自己问自己。
      “是啊，但我只是想有一个完整的家，真的是这样，没有经济学说的那样有着无穷无尽的欲望，真的。”
      后来萧楚凡还把这次喝酒的照片发在了空间里，照片里，他在笑。
 
 
 
       人们常说：“时间在流逝。”其实不对，时间是静止的，是我们在流逝。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在那天的醉酒之后还是退出了校实践部后，萧楚凡变了，变得越来越沉默，就像实践部复试萧楚凡说的那样。
      萧楚凡沉默得太久了，他觉得如果他一开口就会尴尬。
      “因为孤独而沉默与因为沉默而孤独哪个更可笑？”萧楚凡同时经历过这两者，但是却给不出答案，每个人生于孤独，安于孤独，甘于孤独，穷尽一生，都在等一个和自己一样孤独的人。
       既然孤独，那就要沉默么？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萧楚凡仿佛读懂了的另一种含义，与周树人不同的含义。
      所以到后来，萧楚凡决定了自己的未来，他要考公务员。
      此时的他多想有个人来问他，你为什么要选公务员这条路啊，然后萧楚凡就会轻轻撇他一眼，说出他早就酝酿好的话“一个男人要么有钱，要么有权。在这个利滚利的时代，我现在不缺钱，以后也不会怎么缺，我考公务员也不是为了那还没我大学生活费高的工资，而是为了地位，为了身份，为了power！”说完后萧楚凡再甩了甩衣袖，留下那位目瞪口呆的同学傻傻得望着他。
       不过没有人问他。
       毕竟已经大三了，生活不像坐火车，现实总将人们挟裹着匆匆向前，本以为念念不忘的东西却在我们念念不忘的过程中被遗忘，你会越来越不在意身边的人生，哪怕是给一个温暖的回眸。
 
 
       “我叫萧楚凡，清楚的楚，平凡的凡。”同样敞亮的教室，萧楚凡掷地有声，他正在参加毕业答辩，就和入校时他在校团委实践部面试的时候一样，不过他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是啊，少了火焰，那能点燃青春的火焰。
 
        对不起了青春，你给了我炙热，我却将其深埋。
 
 
 
后记：或许是青春快要完了的怅惘，也可能是想在未来别人问起大学时能有一点谈资，我借着学校微大赛的契机写了篇微小说。本人第一次写小说，连篇累牍，舞文弄墨，不过却是我的心血，我的青春。就像莫言写的那样，我将最炙热的心情藏在这里，将最心酸的委屈汇在这里，你不懂我，我不怪你，不过你若懂我，该有多好。
我希望即使在几十年以后，看着这篇小说，依然能热泪盈眶。
 
                                                      肖楚凡
                                              2016.5.5熄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