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阿四
阿三阿四从穿开裆裤那时起就是拜把子的弟兄。 那还是幼儿园的时候,也是阿三阿四他们小屁孩写字发音不纯熟的时候。林山叫着叫着就成了林三,李祀写着写着就写成了李四。于是,阿三阿四也就这么来了。大家一起开始玩闹的时候谁会想到一些东西会跟着大家一辈子。说故事的人总爱故弄玄虚,阿三阿四听来便没有好的预兆,但那又如何。故事依旧是豪无预兆的发生。 “祀,机器坏了,修修,出差回来取。”这是阿三最后留的话。当时阿四说了什么。 “妈逼的,几时辞职。就你那破工作趁早辞了。屁钱也不见挣。”阿四恶狠狠的说。很多人都喜欢口是心非。虽然阿四嘴上抱怨多多,但是他很乐意为阿三做事。从小他就很佩服阿三,他们有一帮兄弟,阿三永远学习好,美术好,唱歌好,体育也好,总之各种好,当然不包括打架。然而他自己,呵呵,除了打架,打篮球,能唱几句,剩下的什么都不会,一帮兄弟里只有他是垫底的。在这些兄弟里他与阿三最为熟稔,这点,我也是异常好奇的,很多时候能成为朋友的人大多起点一样,显然他们不符合这一定律。 后来的时候,兄弟都去了远方,只有阿三回来。他们一起喝酒,一起谈人生。阿四说他要开一家修理铺,什么都修。阿三看着他笑,说好,以后我的机器给你修。那时阿三已经是当地电视台的记者。他们喝酒碰杯,然后一起大笑,各自计较着自己的未来。那晚,阿四很开心,只有那时他觉得自己不是被抛弃的。 阿四为什么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很简单的故事。在阿四没有记忆的时候,他的母亲回家探亲,之后再也没出现过;父亲,每年最多见两次,他从来不敢要求什么,也不说话。他跟着爷爷生活,爷爷很宠他,直到爷爷去世,他更是觉得家人的重要。 这时已经距离他们喝酒谈人生那事三年多了,大家都到了成家的年纪。阿三以前谈过一个女朋友,但听到他要回家乡之后,果断分了,也忘了自己当初因为阿三记者的身份直追猛打。 “喂,阿四……” 机器是阿三让人捎着送来的,没有女朋友的阿三很是忙碌。 这天,阿四在他的小店里忙碌。头顶的风扇轰轰隆隆作响,闷热的天里,更是让人烦躁。 “老板,数码相机,给修不?”说这话的人是一个染着黄头发的青年,他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撑在柜台上,显然一副混混模样。阿四看了一眼便有了计较,这相机的路数必然不正。不过,做生意的人没有有钱不赚的道理。 “搁在这,晚上八点前来取。联系方式留下。还有,50的押金。”阿四拿了纸笔过来,经过商议,青年给了20押金,走了。 阿四接过来看,“哈”,笑了一声,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黄发青年。傍晚,起风了,就在阿四正打算早些关门的时候,黄发青年来了,带了两人,年纪都不大,说是等着用钱,几番讲价下来,160敲定了。阿四心里乐开了花,盘算着改天卖出去赚500都是少得。 趁着修相机的空档,阿四把阿三的机器也顺手修了。这天晚上他没有打通阿三的电话,他并不很在意,也因为这样的事发生的次数多了。 “现在插播一条消息,近日来不断作案的盗贼团伙在今日凌晨已被抓获……” 阿四怔愣地看着自家小房子里的电视机。一秒之后,“妈的,亏大了。” 到达店里,椅子还没热,警察就来了。警告了他。他觉得自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愣是摊上这烂事。这时,他又给阿三拨了电话,无人接听。他的郁闷无处发泄,脑子一热,索性回家睡觉去了。 晚上,老天像是发了霉,让人喘不过气。一夜难眠。 隔天早上,阿三回来了,等在他的店门口,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微怒。 阿四没说话,开了门,直接把机器寄给他。阿三打开瞧了瞧,说“我的新闻让对头报道了”,他依旧面无表情。阿四知他不痛快,没接腔。阿三又说,“这个存储卡不是我的”,他很平静,不带一点情绪。等阿四明白过来,阿三已经在路上了。 阿四打电话,寻求解释,阿三说他会处理。 隔天中午,午间新闻,阿四不凑巧的看了。说出了事实,对小偷和失主分别作了专访。但是,阿四心中并不爽快。 两个月后,阿三娶了台长的女儿,阿四去观礼。婚礼很好,他觉得策划应该费了好大劲,他甚至觉得自己也该成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