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渴望

                               
          晚风吹得低沉，夹杂盛夏里玉兰花的清香吹乱了步伐，我胡乱地走在铺满湿漉漉落叶的泥地上，听到的却像是从脑中传来的奇怪哨声。我不停地走直到万籁俱寂，后来就只剩下风在吹了。
        吹动的思绪总能把我带往远方――远方。以前，我总把远方想得辉煌。
        也许是因为不愉快得现实，想像中的美好才会因为不可及而化成了远方，化成了无比向往。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把正经历的命名为眼前的苟且，又把希望得到的做到的称为诗意的远方 。
        其实对生活的美的赏析中需要的更多是感性，可恰恰我总去用为什么、是什么、怎么做、去命名生活，而不是用明亮的双眸，用耳朵用鼻子用全身的感官去发掘眼前的美，去观察大海的颜色，去聆听鸟鸣的曼妙，去感受春天的味道……眼前的美好往往自然而悄无声息，她们需要感性的认知，她们总是会偷偷溜走。
          所以开始尝试嗅出现实的芳香时，我才开始发现眼前一些细小而实在的美好，也就越来越不赞成“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意的远方”这句话。
         若没有了眼前的坚守，何来的远方？若拥有了诗意的眼前，又何必去诗意的远方？
         远方的在某一天可能会变为眼前，可眼前的从来都不止是苟且。
        闳一说他一点都不想看到自己的未来，因为一旦没有了来自不可知的刺激，也许就没有渴望了。
        夜晚里昏黄的路灯把地上的落叶照得很安静，远处未休息的黑色鸟依然不动声色地飞旋。我的步伐没有停，脚步里夹杂了几声踏过落叶留下的声音――思绪也没停。
        我在想，眼前应该是什么模样？
        也许是漫无目的时一个人去探寻某路公交车的终点站 ，也许是在辽远清澈的歌声中背上黄昏的最后一缕光亮在李健的抚仙湖旁与恋人相别，也许是某个疲惫的下午在思想的火焰里化为灰烬而后生，也许在欧吉玫的芳香里与斯莱德中校在舞池中央跳一段绝妙的探戈，也许是带着对过去那段相爱相杀的爱情的缅怀在世界的尽头陪黎耀辉看瀑布，也许是迷失中陪欧阳锋喝下一碗醉生梦死酒后忘却了红尘浮生――生活，音乐和电影实在不可辜负――然后拥有了对生活的热爱，然后找到了眼前的诗意，然后有了对眼前的渴望，这时又何必去把渴望无意义地推向远方。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洪应明一语舒适自然，道出了不平凡中的平凡，热爱之余的安静想，这是他眼前的诗意，眼里的热爱。当人们拥有此生此世的同时拥有了诗意的世界，对未来的等待也就同样置于对眼前的渴望中了。
        一路思绪，如同飞扬的纸屑涌向了未知的天空，然后慢慢下落。走到道路尽头的球场的我尝试了一次枕着书包躺在球场中间 ，罅隙间所有的美好毫无掩饰地冲刷世间万物，天空中三架飞机同时出现在一片空中，还有数不尽的星星 。我心中燃出一团不动声色的火，只有能够被风消散的烟。闳一说，我们都是不完美中的完美。
          
        之后，时间，又变得，很慢很慢很慢很慢……
       
         作者：东游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