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父逐日》新编
上古时期,炎黄二族连日大战,蚩尤又带领九大部族不断西侵,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大荒成都载天之下有一群名为夸父的巨人,他们是幽冥之神后土的苗裔,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为什么他们能超然于乱世之中呢?原因很简单,因为夸父族从来没有见过太阳,他们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什么都不知道,连黑暗都不知道。
夸父族首领夸父是谁,长啥样,这一直是困扰九州八卦新闻记者的难题。也是整个九州人民的疑惑,而当千万无知少女惦念着夸父时,夸父却在幽深黑暗的洞穴中沉眠,因为这不是夸父活动的时间,当万千少女在梦中与情人相会时,夸父揉了揉眼,大叫了一声,发出古怪的声音,(由于观者不懂夸父族的符号系统,暂由笔者直接进行翻译)“集合!”只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什么也看不到,毕竟这是连黑暗都看不见的黑暗。
夸父又喊道:“到齐了吗?”没有任何回答的声音,因为谁也看不到集合的情况,那该用什么办法来确认人数呢?夸父族的祖先早就传下了办法——报数。
夸父大吼:“开始报数!”
“一!”
“嗯,夸父甲,声音不错,看来你精力旺盛啊!一会儿给老子多带点儿吃的回来!”
“二!”
“吔?夸父丙,你他妈又站到夸父乙位置上了?老子要教你多少遍才能记得住啊?!”
……
不知道过了多久,夸父总算是把族人清点明确了,于是他们开始钻出洞穴觅食,这时候的洞穴外和洞穴内没有什么区别,一样是连黑暗都不可见的黑暗,唯一不同的是外面有吃的,那一闪一闪的光代表的就是热乎乎的食物。
“夸父乙丙丁戊……,你们跟着夸父甲去找吃的,记得给老子多带点儿回来!其余的小夸父跟我来!”族长夸父下达了命令,为什么要把小夸父们留下呢?因为夸父要教授小夸父们生存的知识,那族长夸父的知识是从哪儿来的呢?这就不得不提一下先祖后土的恩赐——小黄蛇,夸父的耳朵上挂着两条小黄蛇,手上也拿了两条小黄蛇,可不要小瞧了这四条小黄蛇,就是一代又一代的夸父死去,小黄蛇依旧还是小黄蛇,既没有死亡,也没有生长,它们的目的就是培养下一代的夸父族长,这小黄蛇也是夸父族长的权力象征。历经无数岁月的小黄蛇不会无聊吗?我不知道,因为它们只和夸父族长说话,我是没有听过他们的抱怨,想来抱怨也是会有的,奈何它们被创造的目的便是行使既定的职责。
“小夸父们,你们听好了!虽然你们还没有成年,也还没有正式的名字,但你们是我夸父族的人,那就要有夸父族的样子!我们夸父族强大无比,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想喝什么就能喝什么,什么也无法阻挡我们!但你们也得要注意,你们要知道什么吃了有好处,哪儿能找到吃的东西!嘘!你们看到那一闪一闪的东西没有,那就是能吃的。”说着,夸父蹬地借力向前一冲,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
“小夸父们到这儿集合!你们看,这就是吃的,小是小了点儿,但多来几个就能吃饱了。注意!要轻轻地放到嘴里,一用力可就不见了。”听到小夸父们嚼肉的声音,夸父高兴地笑了。
“好!现在你们自己去找吃的,但听到我的声音就要立马集合!解散!”夸父下达了命令。
“哦!看谁跑得快!”不知道是哪个小夸父这么顽皮,不顾把平坦的地蹦跶地凹凸不平,也幸亏是夸父没看见,要是看见了还不把他们臭骂一顿,再关个禁闭?
“这群臭小子,哈哈!”想到当年的自己也和他们一样,夸父自己也笑了。笑过之后,又是一阵冷冷地沉默,小黄蛇们知道这一代的夸父又要开始发疯了,远远地离去。“我是谁?我眼前的是什么?为什么我要这样子?我就只能这样子?我感到很迷茫,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我该去吗?真的只能这样吗?我该怎么办?”夸父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力量,但坚硬的大地依旧被捶打地下陷了许多,小黄蛇们听到夸父压抑的声调,更加害怕地蜷缩起身体,生怕长眼也没用的夸父拳头把自己碾得粉碎,它们也曾劝告过夸父:“本来就是这样,你看到的是什么就是什么!什么都没有不是很好嘛?你的目的就是带领着族人吃饱睡好就行,想那么多干嘛呢?”千百遍的劝告并没有任何的作用,反而使夸父愈加地狂乱,当然这是在他独处的时候。
在夸父临近暴走的边缘时,一条小黄蛇战战兢兢地游过来,发出颤抖的声音:“夸父,时间到了。”夸父猛然一惊,眼中的火光一熄,重重地叹了口气,游过来的小黄蛇也重重地叹了口气,既是庆幸着自己没有被疯狂的夸父打得稀巴烂,也是为下一次提醒夸父小黄蛇兄弟担忧。
“集合!”夸父一声尖啸,声音传遍了九州,这让其它部族知道了险恶的黑夜即将过去,光明的白天即将到来,夸父代替了雄鸡的作用。夸父们也从九州各地赶了回来,手里提着各式各样的怪物,堆在夸父的面前,面对疲惫但兴奋的族人,夸父并没有给他们什么笑脸,只是郁郁不欢地带领族人走向成都载天。族人扛着收获的食物纳闷地走在夸父身后,但还是有人打破沉闷的气氛对各自收获的怪物评头论足,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这些怪物随意放上一头到炎黄部落去,那都是一场灭族的灾难,即便是黄帝老儿拿着轩辕剑带上应龙旱魃都不一定能收拾得了,夸父族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抗在肩头,还挑肥拣瘦,也幸亏是其它部落的人没见过夸父族,要不然还是不被吓得屁滚尿流?
回到洞穴里,夸父们分配好猎物之后就沉沉地睡去,除了打呼和翻身的响动,什么也听不见。夸父们到底是睡去了,四条小黄蛇却是睡不着了,想想也是,每次打猎自己的生命都要受到夸父无意识暴走的威胁,活过今天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明天的,谁又能睡得安稳呢?于是四条小黄蛇开始了秘密会议,因为害怕吵醒夸父,四条小黄蛇便跳起了“蛇舞”,以此进行交流,蛇舞谁也不懂得,只是后来见到一条小黄蛇偷偷地离开了洞穴,当然,夸父们是没有发现的,睡得天荒地老的他们是听不见这细微声音的。
这一天,黄帝正在享受着日光浴,周围那个莺歌燕舞美女环绕啊,没办法形容!怪不得天帝也老是开着“活得不如黄帝”的玩笑,正当黄帝飘飘欲仙的时候,应龙前来通报:“老大,外面有条蛇找你。”
“蛇?那正好,本王饿了,应龙你去把蛇捉来,拿到厨房去,吩咐厨子给本王来一锅蛇羹!”黄帝眼也不睁地说。
“老大,那条蛇说事关本部落存亡,要不您还是见一见?”应龙强压着不满说道,心中暗自腹诽:“今天你要吃蛇羹,那改天是不是要把我应龙也炖着吃了?”
“哟!这条蛇好大的口气!一条小蛇也敢威胁本王?它以为它是九婴吗?就是九婴来了也不敢打下这样的包票!叫它进来,本王要看看它是不是比九婴还多一个脑袋!”黄帝满不在乎地戏谑道。
“九婴?要是九婴来了,你还不跑得比狗还快?还不是得靠我们这些打工的去顶着?还好意思说这大话?”应龙心里如是想,但嘴上还是奉承道:“老大英明神武,盖世无双,我这就去带它上殿来。”
“嗯,去吧!”“来,美人儿,再跳一支舞给本王看看,如果跳得本王满意,重重有赏。”
应龙不屑地瞥了眼黄帝,心想:就这鸟样还当人王?要不是天帝和你关系好,老子不弄死你!现在弄死你,我就回不了天庭了,还是去带蛇上殿吧。
不一会儿,小黄蛇到了殿上。
“大王千岁!小蛇拜上!”
“哟!还会说话,不错嘛,几百年道行了?”
“启禀大王,小蛇乃是后土大神所造,年岁早已忘记。”
“哦,原来是后土大神的宠物啊!你来找我何事?”听到是后土大神的宠物,黄帝不由正了正脸色,撤下了歌舞团。
“启禀大王,小蛇虽是后土大神所造,却一直待在夸父族里,大王知道夸父族吗?”
“夸父族?是始天帝所封印的夸父族吗?”听到夸父族三字,黄帝不由得严肃了起来。
“正是被始天帝封印的夸父族,这一族曾经和始天帝争夺天帝之位,失败之后才被封印。”
“怎么?夸父族有什么新动静?他们不是被削去了智慧吗?还能翻起什么大浪来?”黄帝为自己的话感到心惊,夸父族一旦出世,自己人王的地位会在瞬间失去。
“启禀大王,夸父族还是和以前一样处在蒙昧之中,大王不必担心,可是这一代的夸父却出现了一点儿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嗯?这一代的夸父出现了什么问题?”黄帝在舒展的心又开始揪起来。
“启禀大王,这一代的夸父总是在他自己独处的时候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并且会有狂躁的行为活动,我非常担心夸父他会在狂暴中冲击你们的部落,并且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大王你也知道,夸父的力量可是能和始天帝争锋的,现任的天帝是否能战胜夸父还是有待考虑的。而且,一个夸父首领的失控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疯狂的传染使整个夸父族陷入狂暴中,那场面,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啊!小蛇也是为万千生灵着想,特地前来告知大王,望大王能防患于未然!”
“夸父首领要疯狂了?怎么会呢?他们不是被封印了智慧吗?没有智慧还能怎样地疯狂?你这条小蛇不会是来骗我的吧?”黄帝半信半疑地问道。
“大王,小蛇不敢有半句假话,这一代的夸父常常问‘我是谁?’,相信大王您是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地吧?”
“‘我是谁’?”黄帝陷入了沉思,轻声沉吟。
“糟了!小蛇你先回去,你我共同成事,为天下百姓造福。这次的事儿本王记住了,好处少不了你的!本王现在要去和天帝商量大事!”黄帝火急火燎地叫应龙驮着自己飞上天宫。应龙幽怨地看了小蛇一眼,心里想到:又他妈拿老子当坐骑,我他妈是龙!长了翅膀不是带你飞的!
小黄蛇淡然地笑了笑,缓慢悠闲地回到成都载天下的夸父洞中。
一片歌舞升平的天宫中,天帝坐在宝座之上,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地啃着,见到黄帝和应龙远远前来,立马高兴地吼道:“黄老弟来得正好,来陪老哥喝几杯!这几天又有几个下界的美女飞升天界,比之后羿的老婆也是毫不逊色的啊!黄老弟,今夜,你懂的,嘿嘿!”
“大哥!我有正事儿和你说!先把音乐撤了!”黄帝急躁地说道。
“在人间还有啥事儿是兄弟你搞不定的?不就是个什么蚩尤吗?他还能翻了天?咱就像收拾炎帝那样收拾收拾蚩尤,让他知道我天帝的兄弟不是那么好惹的!”天帝不以为意地说道。
“我和天帝有要事商量,闲杂人等速速离去!”黄帝用低沉的声音对旁人说道。
“诶!贤弟,你这是?唉!你说,你说!要不是什么大事,一会儿你自罚三杯!”
“大哥!这一代的夸父在思考‘我是谁’!”黄帝小声地说道。
天崩地裂的景象浮现在天帝的脑海中,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只能无力地看着父亲和巨人战斗,天帝浑浊的眼睛明亮起来,放射出睿智的光芒,“你听谁说的?”
“后土大神造的小黄蛇,它是夸父族的信物。”
“它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个消息?它不也是夸父族的吗?夸父族强大起来对它不也是很好的吗?”天帝并没有像黄帝那么急着下判断。
“我也不知道,但令尊——始天帝说过,一旦被封印的夸父族开始‘我是谁’的问题就是封印开始松动的时候,大哥不会忘了吧?”
“我没忘!这么多年过去了,夸父族的力量现在还让我胆战心惊。”天帝脸色有些微变了。
“大哥,那现在应该怎么办?想个办法永绝后患吧?”
“永绝后患?你倒是想得简单!”天帝轻蔑地看了黄帝一眼,“知道当初我父亲为什么没有永绝后患地消灭夸父族吗?假使夸父族被灭族了,谁又去消灭大地上的那些怪物呢?一个九婴都能让你疲于奔命,你要知道,我也不是有千千万万的应龙派给你的!之所以封印夸父族的智慧,让他们活在蒙昧混沌中,就是因为他们能有效地制约九州大地上怪物的数量!如果九州上的人不存在,你还当个什么人王?我们天庭又去统治谁呢?消灭夸父族?愚蠢!”
“大哥,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嘛?要是夸父一发狂或者真正觉醒,那我的九州还不是瞬间被毁灭?”
“你着急,难道我就不着急吗?你九州毁了难道我天庭就能独存吗?不要急!让我好好想想!”
之后便是良久的沉默。
“小蛇是说这一代的夸父是在独处的时候才问‘我是谁’?”天帝如是问。
“是啊,它是这么说的。”
“那就是说其它夸父族人都还是正常的?那我们只要把夸父首领弄死就成了,这样既不会让夸父族灭族而导致九州怪物横行,也不会让夸父族觉醒而危及我们的统治。”天帝阴险地笑了笑。
“那我们怎样弄死夸父首领呢?”
“你真是个猪脑子,只知道问为什么?你好歹也是人王,能有点儿主见吗?也幸亏我们两家是世交,不然谁帮你?摊上你这么个兄弟,真是倒了霉!你看看你自己,打个蚩尤我帮了你多少忙?到现在还没搞定;看看别人蚩尤,全靠自己发家致富!你真是要好好学学了!”天帝恨恨地骂着黄帝。
“嘿嘿,大哥教训得对,小弟错了!小弟不出众才能烘托大哥的光辉嘛!在神文圣武的大哥的光辉照耀下,小弟我哪里去不得?是吧,大哥?”黄帝一脸谄媚地望着天帝。
“哼!别以为拍我马屁就不骂你了!还是好好反省下!”天帝收了收怒容,“既然小黄蛇来报信,说明它也是想要除掉夸父,不管它是出于何种目的,我们都可以里应外合地设计夸父,让他自取灭亡!联系小黄蛇的事儿就交给你去做了!现在就去!干好这件事!别让我失望!”
“好嘞,大哥,你放一百二十个心!”黄帝拍着胸脯说道,“大哥,那仙女的事儿,你看?嘿嘿!”
“哼!你倒是心态好啊?快去干正事儿!大哥给你留着!真是个色胚!”天帝笑骂道。
“都是大哥教得好嘛!”
“还不快滚?”
天帝作势要踢黄帝,黄帝一脸贱笑着小跑出天宫,刚看到应龙,就摆出一幅严肃的样子,吩咐应龙去成都载天夸父洞中找小黄蛇,不情愿的应龙还是领命而去。
话说小黄蛇回到夸父洞之后,与其它三条留守的小黄蛇也互通了消息,为自己的生命定下了万全的计谋,正当小黄蛇们歌舞的时候,又进来一条长着翅膀的“小黄蛇”——缩小版的应龙来通报消息,应龙看到夸父洞中未吃完的猎物和满地的残骸不禁缩了缩头,心想道:“幸亏我变小了没有惊扰到夸父们,不然我这小身板连给他们塞牙缝的资格都没有,还是天帝有先见之明,要是照黄帝那个蠢货的方法来做,谁能打得过夸父族?”应龙一刻也不想在这个洞里多待,便叫上四条小黄蛇到离夸父洞数千里的地方详谈。
“哟?大名鼎鼎的应龙也会害怕啊?”小黄蛇们调笑道。
“碰到这些怪物,谁不害怕啊?我也是佩服你们,能在这个族群里待上这么久!”应龙心有余悸地说道。
“你以为我们想要在这儿待着啊?不和你多说了,你家主子是什么意思?”
“天帝说,咱们两家里应外合弄死这一代的夸父族首领,你们做好内奸就好!其它的事儿交给我们!”
“做好内奸?哼!还是你们好好配合我们吧!我们已经有一个完全之策了,你们只要让天帝命令金乌听从指挥就好!还有叫黄帝带上他的部族离得远远的!免得无伤!交给你们?那还不得搞个天翻地覆?”小黄蛇们露出鄙夷地说道。
“我不了解情况,我就把你们的原话转告天帝就行。再见!不,再也不见!”应龙急匆匆地飞走了。
“哈哈哈哈!胆小鬼,还号称什么神鬼莫测的应龙呢?简直是一条没胆龙!”小黄蛇的笑声传到应龙耳中,但应龙似乎没听见一样,只顾奋力扇着翅膀,不知道是急着回去复命,还是真的被吓到了。
应龙回到天宫禀报了一切情况,天帝沉吟道:“我们对夸父的情况的确不了解,胡乱地采取行动或许会打草惊蛇,既然已经确认小黄蛇和我们是同一目的,那我们就好好配合它们!令金乌随时听候调遣!黄老弟也回人间去准备准备!”
“天帝圣明!”黄帝及应龙告退回到人间。
黑暗再次笼罩大地的时候,夸父们又走出洞穴觅食了,一切都和平常一样,独处的夸父又开始疯言疯语:“我是谁?我是怎么来的?我要到哪儿去?我到底在干些什么?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正当夸父临近暴走的边缘时,小黄蛇们说话了:“夸父啊,你在想些什么东西呢?我们四个教会了你种种事情,你有问题怎么不来问我们?或许我们可以帮助到你呢!”
“哦?那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夸父疑惑地问道。
“你不就是夸父吗?你是夸父族的首领啊!”小蛇回答道。
“那他们也是夸父啊!甲乙丙丁他们都可以叫作夸父,在我之前也有夸父,在我之后还有夸父,夸父族在我之前也有首领,在我之后仍然有首领,那我到底是谁呢?”夸父继续询问道。
“夸父啊,既然你这样说的话,那这个问题我们也没有办法给你解答了,不过我们知道有个人一定知道答案的!就怕你嫌路途艰难不愿意去追寻他!”小蛇如是说道。
“谁?你告诉我,我一定要知道答案!”夸父激动地吼道,惊得周围的黑暗都颤抖了一下。
“算了,你没办法的!这需要极大的勇气才行!”小蛇们继续用着激将法。
“告诉我,否则你们知道后果的!”夸父冷冷地说道。
“是金乌!当你沉睡的时候出现在洞穴外最明亮的东西!”小蛇们颤抖地说道。
“金乌?最明亮的东西?什么是明亮?”夸父不解地问道。
“等你们的族人回到洞穴安眠时,你再走出洞穴,用你的眼睛去看一切的事物,当你感受到最为强烈的刺痛感时,那就是金乌。”小蛇们解释道。
“好,希望你们不要骗我!”夸父淡淡地说道。
“夸父,你去追寻金乌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你不准备找个代理首领帮助你带着族人觅食吗?难道你要让族人饿死?”小蛇们提醒道。
“嗯,我知道,夸父甲就是代理首领了!”夸父不无感激地回答道。
夸父一声尖啸召集族人,待族人清点完毕,就宣布了他的决定,夸父甲暂时成为了代理首领,率领着族人扛着食物回到了成都载天之下的夸父洞。而夸父就坐在原地等待着金乌。
不久,金乌从东边飞升了起来,夸父看着这神奇的一幕,他的一生中从未见过如此的景象,“那是什么?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见?我踩着的地竟然不是我原来认为的那样?那长在地上的是什么?为什么我感觉到晕乎乎的?这冰凉的东西怎么从我的手上流过?我一直喝的东西就是这个样子的?那我吃的又是什么样的……”夸父的心中翻腾着,他呆住了,忘记了本来的目的。
“夸父,那就是金乌,你必须要追上金乌才能从他那里寻求到问题的答案!”一天小蛇急促地提醒道。
夸父看着其它三条小蛇用笔直的身体指着某个圆圆的、无比刺眼的东西,“原来你们是这个样子的啊?真是好奇怪!放心,金乌跑不了,我一定会知道问题的答案的!我已经知道什么是金乌了,你们回去帮助夸父甲管理我的族人吧!”说罢便迈开脚步向着太阳狂奔而去。
看着越跑越远的夸父,四条小蛇阴险地笑着说:“让这个傻子去追吧!剩下就是天帝黄帝的事儿了,我们回夸父洞去吧!编个理由说夸父死了,传位于夸父甲,这样我们可以不用担心被这个疯子失手杀死了!”
夸父一直向着金乌跑去,一开始还左顾右盼东张西望,后面发来自己离金乌的距离并没有什么改变,就专心地赶路了,向着那火热的金乌而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夸父离金乌还是那么远,但夸父已经口渴难耐了,这是当然的,金乌奉天帝之令,开启十万倍的能量照耀着夸父,夸父怎么能不渴呢?夸父找寻着自己平日用来喝的东西,却发现根本不够解渴,为什么以前就够呢?原来是因为天帝命令河、渭水神将大半河水收了起来,留了那么一点给夸父,以免使其生疑。夸父喝干了河渭的水之后,又继续寻找着解渴的水,他四处望瞭望,发现北边似乎有很多水,于是他又向北边走去,谁也不知道他走了多久,但与湖水的距离始终没有缩短,原来是天帝命令北泽之神缓慢地向北移动着水泽,使夸父能看到水,但一直就是喝不到水。
或许是过了一秒钟,或许是过了一个时辰,或许是过了很久很久,夸父终于倒下了,口里一直念叨着“我是谁”,声音却愈来愈微弱,终是不可闻了。一直在天空上注视着夸父的天帝又叫执勤的金乌带上它的九个兄弟轮流释放百万倍的能量照射了夸父七七四十九时辰,总算是确定了夸父的死亡。
这时,黄帝叫应龙去砍下夸父的脑袋,应龙畏畏缩缩不肯上前,黄帝吼道:“你怂个啥啊?死都死了!”天帝这时也向应龙投来冷冷的目光,应龙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夸父的脖颈处,挥刀砍了数千下,终于把跨服的脑袋砍了下来,紧接着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回天帝身边。
天帝用放大的手提着夸父的脑袋,看着夸父的嘴还在微微翕合,似乎还在问“我是谁”,“你是谁?你就是一坨屎!还‘你是谁’,真是好笑!”天帝嘲笑道。
“启禀天帝,夸父的尸体怎么处理?您还记得上次坑杀刑天的事儿吗?还是小心为妙啊!”黄帝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那就烧了!”天帝说罢,一挥手,夸父的尸体便烧得连灰烬都不剩了。“走!黄老弟,问题也处理完了,跟哥哥回天庭住上一段时间,那几个小仙女我可是还给你留着的呢!”
“一切听大哥的安排,今晚可得乐呵乐呵了!人间的胭脂俗粉早就玩腻了,今晚就尝个鲜儿!”黄帝贱笑道。
无数个纪元过去了,在天宫博物馆深处,每夜都隐约传来“我是谁”声音,但谁也没听见,也没人回答。夸父族依旧生活在连黑暗都不知道的黑暗中,更是不知道这一代的夸父为何死去。
夸父族首领夸父是谁,长啥样,这一直是困扰九州八卦新闻记者的难题。也是整个九州人民的疑惑,而当千万无知少女惦念着夸父时,夸父却在幽深黑暗的洞穴中沉眠,因为这不是夸父活动的时间,当万千少女在梦中与情人相会时,夸父揉了揉眼,大叫了一声,发出古怪的声音,(由于观者不懂夸父族的符号系统,暂由笔者直接进行翻译)“集合!”只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什么也看不到,毕竟这是连黑暗都看不见的黑暗。
夸父又喊道:“到齐了吗?”没有任何回答的声音,因为谁也看不到集合的情况,那该用什么办法来确认人数呢?夸父族的祖先早就传下了办法——报数。
夸父大吼:“开始报数!”
“一!”
“嗯,夸父甲,声音不错,看来你精力旺盛啊!一会儿给老子多带点儿吃的回来!”
“二!”
“吔?夸父丙,你他妈又站到夸父乙位置上了?老子要教你多少遍才能记得住啊?!”
……
不知道过了多久,夸父总算是把族人清点明确了,于是他们开始钻出洞穴觅食,这时候的洞穴外和洞穴内没有什么区别,一样是连黑暗都不可见的黑暗,唯一不同的是外面有吃的,那一闪一闪的光代表的就是热乎乎的食物。
“夸父乙丙丁戊……,你们跟着夸父甲去找吃的,记得给老子多带点儿回来!其余的小夸父跟我来!”族长夸父下达了命令,为什么要把小夸父们留下呢?因为夸父要教授小夸父们生存的知识,那族长夸父的知识是从哪儿来的呢?这就不得不提一下先祖后土的恩赐——小黄蛇,夸父的耳朵上挂着两条小黄蛇,手上也拿了两条小黄蛇,可不要小瞧了这四条小黄蛇,就是一代又一代的夸父死去,小黄蛇依旧还是小黄蛇,既没有死亡,也没有生长,它们的目的就是培养下一代的夸父族长,这小黄蛇也是夸父族长的权力象征。历经无数岁月的小黄蛇不会无聊吗?我不知道,因为它们只和夸父族长说话,我是没有听过他们的抱怨,想来抱怨也是会有的,奈何它们被创造的目的便是行使既定的职责。
“小夸父们,你们听好了!虽然你们还没有成年,也还没有正式的名字,但你们是我夸父族的人,那就要有夸父族的样子!我们夸父族强大无比,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想喝什么就能喝什么,什么也无法阻挡我们!但你们也得要注意,你们要知道什么吃了有好处,哪儿能找到吃的东西!嘘!你们看到那一闪一闪的东西没有,那就是能吃的。”说着,夸父蹬地借力向前一冲,只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
“小夸父们到这儿集合!你们看,这就是吃的,小是小了点儿,但多来几个就能吃饱了。注意!要轻轻地放到嘴里,一用力可就不见了。”听到小夸父们嚼肉的声音,夸父高兴地笑了。
“好!现在你们自己去找吃的,但听到我的声音就要立马集合!解散!”夸父下达了命令。
“哦!看谁跑得快!”不知道是哪个小夸父这么顽皮,不顾把平坦的地蹦跶地凹凸不平,也幸亏是夸父没看见,要是看见了还不把他们臭骂一顿,再关个禁闭?
“这群臭小子,哈哈!”想到当年的自己也和他们一样,夸父自己也笑了。笑过之后,又是一阵冷冷地沉默,小黄蛇们知道这一代的夸父又要开始发疯了,远远地离去。“我是谁?我眼前的是什么?为什么我要这样子?我就只能这样子?我感到很迷茫,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我该去吗?真的只能这样吗?我该怎么办?”夸父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力量,但坚硬的大地依旧被捶打地下陷了许多,小黄蛇们听到夸父压抑的声调,更加害怕地蜷缩起身体,生怕长眼也没用的夸父拳头把自己碾得粉碎,它们也曾劝告过夸父:“本来就是这样,你看到的是什么就是什么!什么都没有不是很好嘛?你的目的就是带领着族人吃饱睡好就行,想那么多干嘛呢?”千百遍的劝告并没有任何的作用,反而使夸父愈加地狂乱,当然这是在他独处的时候。
在夸父临近暴走的边缘时,一条小黄蛇战战兢兢地游过来,发出颤抖的声音:“夸父,时间到了。”夸父猛然一惊,眼中的火光一熄,重重地叹了口气,游过来的小黄蛇也重重地叹了口气,既是庆幸着自己没有被疯狂的夸父打得稀巴烂,也是为下一次提醒夸父小黄蛇兄弟担忧。
“集合!”夸父一声尖啸,声音传遍了九州,这让其它部族知道了险恶的黑夜即将过去,光明的白天即将到来,夸父代替了雄鸡的作用。夸父们也从九州各地赶了回来,手里提着各式各样的怪物,堆在夸父的面前,面对疲惫但兴奋的族人,夸父并没有给他们什么笑脸,只是郁郁不欢地带领族人走向成都载天。族人扛着收获的食物纳闷地走在夸父身后,但还是有人打破沉闷的气氛对各自收获的怪物评头论足,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这些怪物随意放上一头到炎黄部落去,那都是一场灭族的灾难,即便是黄帝老儿拿着轩辕剑带上应龙旱魃都不一定能收拾得了,夸父族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抗在肩头,还挑肥拣瘦,也幸亏是其它部落的人没见过夸父族,要不然还是不被吓得屁滚尿流?
回到洞穴里,夸父们分配好猎物之后就沉沉地睡去,除了打呼和翻身的响动,什么也听不见。夸父们到底是睡去了,四条小黄蛇却是睡不着了,想想也是,每次打猎自己的生命都要受到夸父无意识暴走的威胁,活过今天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明天的,谁又能睡得安稳呢?于是四条小黄蛇开始了秘密会议,因为害怕吵醒夸父,四条小黄蛇便跳起了“蛇舞”,以此进行交流,蛇舞谁也不懂得,只是后来见到一条小黄蛇偷偷地离开了洞穴,当然,夸父们是没有发现的,睡得天荒地老的他们是听不见这细微声音的。
这一天,黄帝正在享受着日光浴,周围那个莺歌燕舞美女环绕啊,没办法形容!怪不得天帝也老是开着“活得不如黄帝”的玩笑,正当黄帝飘飘欲仙的时候,应龙前来通报:“老大,外面有条蛇找你。”
“蛇?那正好,本王饿了,应龙你去把蛇捉来,拿到厨房去,吩咐厨子给本王来一锅蛇羹!”黄帝眼也不睁地说。
“老大,那条蛇说事关本部落存亡,要不您还是见一见?”应龙强压着不满说道,心中暗自腹诽:“今天你要吃蛇羹,那改天是不是要把我应龙也炖着吃了?”
“哟!这条蛇好大的口气!一条小蛇也敢威胁本王?它以为它是九婴吗?就是九婴来了也不敢打下这样的包票!叫它进来,本王要看看它是不是比九婴还多一个脑袋!”黄帝满不在乎地戏谑道。
“九婴?要是九婴来了,你还不跑得比狗还快?还不是得靠我们这些打工的去顶着?还好意思说这大话?”应龙心里如是想,但嘴上还是奉承道:“老大英明神武,盖世无双,我这就去带它上殿来。”
“嗯,去吧!”“来,美人儿,再跳一支舞给本王看看,如果跳得本王满意,重重有赏。”
应龙不屑地瞥了眼黄帝,心想:就这鸟样还当人王?要不是天帝和你关系好,老子不弄死你!现在弄死你,我就回不了天庭了,还是去带蛇上殿吧。
不一会儿,小黄蛇到了殿上。
“大王千岁!小蛇拜上!”
“哟!还会说话,不错嘛,几百年道行了?”
“启禀大王,小蛇乃是后土大神所造,年岁早已忘记。”
“哦,原来是后土大神的宠物啊!你来找我何事?”听到是后土大神的宠物,黄帝不由正了正脸色,撤下了歌舞团。
“启禀大王,小蛇虽是后土大神所造,却一直待在夸父族里,大王知道夸父族吗?”
“夸父族?是始天帝所封印的夸父族吗?”听到夸父族三字,黄帝不由得严肃了起来。
“正是被始天帝封印的夸父族,这一族曾经和始天帝争夺天帝之位,失败之后才被封印。”
“怎么?夸父族有什么新动静?他们不是被削去了智慧吗?还能翻起什么大浪来?”黄帝为自己的话感到心惊,夸父族一旦出世,自己人王的地位会在瞬间失去。
“启禀大王,夸父族还是和以前一样处在蒙昧之中,大王不必担心,可是这一代的夸父却出现了一点儿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嗯?这一代的夸父出现了什么问题?”黄帝在舒展的心又开始揪起来。
“启禀大王,这一代的夸父总是在他自己独处的时候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并且会有狂躁的行为活动,我非常担心夸父他会在狂暴中冲击你们的部落,并且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大王你也知道,夸父的力量可是能和始天帝争锋的,现任的天帝是否能战胜夸父还是有待考虑的。而且,一个夸父首领的失控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疯狂的传染使整个夸父族陷入狂暴中,那场面,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啊!小蛇也是为万千生灵着想,特地前来告知大王,望大王能防患于未然!”
“夸父首领要疯狂了?怎么会呢?他们不是被封印了智慧吗?没有智慧还能怎样地疯狂?你这条小蛇不会是来骗我的吧?”黄帝半信半疑地问道。
“大王,小蛇不敢有半句假话,这一代的夸父常常问‘我是谁?’,相信大王您是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地吧?”
“‘我是谁’?”黄帝陷入了沉思,轻声沉吟。
“糟了!小蛇你先回去,你我共同成事,为天下百姓造福。这次的事儿本王记住了,好处少不了你的!本王现在要去和天帝商量大事!”黄帝火急火燎地叫应龙驮着自己飞上天宫。应龙幽怨地看了小蛇一眼,心里想到:又他妈拿老子当坐骑,我他妈是龙!长了翅膀不是带你飞的!
小黄蛇淡然地笑了笑,缓慢悠闲地回到成都载天下的夸父洞中。
一片歌舞升平的天宫中,天帝坐在宝座之上,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地啃着,见到黄帝和应龙远远前来,立马高兴地吼道:“黄老弟来得正好,来陪老哥喝几杯!这几天又有几个下界的美女飞升天界,比之后羿的老婆也是毫不逊色的啊!黄老弟,今夜,你懂的,嘿嘿!”
“大哥!我有正事儿和你说!先把音乐撤了!”黄帝急躁地说道。
“在人间还有啥事儿是兄弟你搞不定的?不就是个什么蚩尤吗?他还能翻了天?咱就像收拾炎帝那样收拾收拾蚩尤,让他知道我天帝的兄弟不是那么好惹的!”天帝不以为意地说道。
“我和天帝有要事商量,闲杂人等速速离去!”黄帝用低沉的声音对旁人说道。
“诶!贤弟,你这是?唉!你说,你说!要不是什么大事,一会儿你自罚三杯!”
“大哥!这一代的夸父在思考‘我是谁’!”黄帝小声地说道。
天崩地裂的景象浮现在天帝的脑海中,那时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只能无力地看着父亲和巨人战斗,天帝浑浊的眼睛明亮起来,放射出睿智的光芒,“你听谁说的?”
“后土大神造的小黄蛇,它是夸父族的信物。”
“它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个消息?它不也是夸父族的吗?夸父族强大起来对它不也是很好的吗?”天帝并没有像黄帝那么急着下判断。
“我也不知道,但令尊——始天帝说过,一旦被封印的夸父族开始‘我是谁’的问题就是封印开始松动的时候,大哥不会忘了吧?”
“我没忘!这么多年过去了,夸父族的力量现在还让我胆战心惊。”天帝脸色有些微变了。
“大哥,那现在应该怎么办?想个办法永绝后患吧?”
“永绝后患?你倒是想得简单!”天帝轻蔑地看了黄帝一眼,“知道当初我父亲为什么没有永绝后患地消灭夸父族吗?假使夸父族被灭族了,谁又去消灭大地上的那些怪物呢?一个九婴都能让你疲于奔命,你要知道,我也不是有千千万万的应龙派给你的!之所以封印夸父族的智慧,让他们活在蒙昧混沌中,就是因为他们能有效地制约九州大地上怪物的数量!如果九州上的人不存在,你还当个什么人王?我们天庭又去统治谁呢?消灭夸父族?愚蠢!”
“大哥,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嘛?要是夸父一发狂或者真正觉醒,那我的九州还不是瞬间被毁灭?”
“你着急,难道我就不着急吗?你九州毁了难道我天庭就能独存吗?不要急!让我好好想想!”
之后便是良久的沉默。
“小蛇是说这一代的夸父是在独处的时候才问‘我是谁’?”天帝如是问。
“是啊,它是这么说的。”
“那就是说其它夸父族人都还是正常的?那我们只要把夸父首领弄死就成了,这样既不会让夸父族灭族而导致九州怪物横行,也不会让夸父族觉醒而危及我们的统治。”天帝阴险地笑了笑。
“那我们怎样弄死夸父首领呢?”
“你真是个猪脑子,只知道问为什么?你好歹也是人王,能有点儿主见吗?也幸亏我们两家是世交,不然谁帮你?摊上你这么个兄弟,真是倒了霉!你看看你自己,打个蚩尤我帮了你多少忙?到现在还没搞定;看看别人蚩尤,全靠自己发家致富!你真是要好好学学了!”天帝恨恨地骂着黄帝。
“嘿嘿,大哥教训得对,小弟错了!小弟不出众才能烘托大哥的光辉嘛!在神文圣武的大哥的光辉照耀下,小弟我哪里去不得?是吧,大哥?”黄帝一脸谄媚地望着天帝。
“哼!别以为拍我马屁就不骂你了!还是好好反省下!”天帝收了收怒容,“既然小黄蛇来报信,说明它也是想要除掉夸父,不管它是出于何种目的,我们都可以里应外合地设计夸父,让他自取灭亡!联系小黄蛇的事儿就交给你去做了!现在就去!干好这件事!别让我失望!”
“好嘞,大哥,你放一百二十个心!”黄帝拍着胸脯说道,“大哥,那仙女的事儿,你看?嘿嘿!”
“哼!你倒是心态好啊?快去干正事儿!大哥给你留着!真是个色胚!”天帝笑骂道。
“都是大哥教得好嘛!”
“还不快滚?”
天帝作势要踢黄帝,黄帝一脸贱笑着小跑出天宫,刚看到应龙,就摆出一幅严肃的样子,吩咐应龙去成都载天夸父洞中找小黄蛇,不情愿的应龙还是领命而去。
话说小黄蛇回到夸父洞之后,与其它三条留守的小黄蛇也互通了消息,为自己的生命定下了万全的计谋,正当小黄蛇们歌舞的时候,又进来一条长着翅膀的“小黄蛇”——缩小版的应龙来通报消息,应龙看到夸父洞中未吃完的猎物和满地的残骸不禁缩了缩头,心想道:“幸亏我变小了没有惊扰到夸父们,不然我这小身板连给他们塞牙缝的资格都没有,还是天帝有先见之明,要是照黄帝那个蠢货的方法来做,谁能打得过夸父族?”应龙一刻也不想在这个洞里多待,便叫上四条小黄蛇到离夸父洞数千里的地方详谈。
“哟?大名鼎鼎的应龙也会害怕啊?”小黄蛇们调笑道。
“碰到这些怪物,谁不害怕啊?我也是佩服你们,能在这个族群里待上这么久!”应龙心有余悸地说道。
“你以为我们想要在这儿待着啊?不和你多说了,你家主子是什么意思?”
“天帝说,咱们两家里应外合弄死这一代的夸父族首领,你们做好内奸就好!其它的事儿交给我们!”
“做好内奸?哼!还是你们好好配合我们吧!我们已经有一个完全之策了,你们只要让天帝命令金乌听从指挥就好!还有叫黄帝带上他的部族离得远远的!免得无伤!交给你们?那还不得搞个天翻地覆?”小黄蛇们露出鄙夷地说道。
“我不了解情况,我就把你们的原话转告天帝就行。再见!不,再也不见!”应龙急匆匆地飞走了。
“哈哈哈哈!胆小鬼,还号称什么神鬼莫测的应龙呢?简直是一条没胆龙!”小黄蛇的笑声传到应龙耳中,但应龙似乎没听见一样,只顾奋力扇着翅膀,不知道是急着回去复命,还是真的被吓到了。
应龙回到天宫禀报了一切情况,天帝沉吟道:“我们对夸父的情况的确不了解,胡乱地采取行动或许会打草惊蛇,既然已经确认小黄蛇和我们是同一目的,那我们就好好配合它们!令金乌随时听候调遣!黄老弟也回人间去准备准备!”
“天帝圣明!”黄帝及应龙告退回到人间。
黑暗再次笼罩大地的时候,夸父们又走出洞穴觅食了,一切都和平常一样,独处的夸父又开始疯言疯语:“我是谁?我是怎么来的?我要到哪儿去?我到底在干些什么?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正当夸父临近暴走的边缘时,小黄蛇们说话了:“夸父啊,你在想些什么东西呢?我们四个教会了你种种事情,你有问题怎么不来问我们?或许我们可以帮助到你呢!”
“哦?那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夸父疑惑地问道。
“你不就是夸父吗?你是夸父族的首领啊!”小蛇回答道。
“那他们也是夸父啊!甲乙丙丁他们都可以叫作夸父,在我之前也有夸父,在我之后还有夸父,夸父族在我之前也有首领,在我之后仍然有首领,那我到底是谁呢?”夸父继续询问道。
“夸父啊,既然你这样说的话,那这个问题我们也没有办法给你解答了,不过我们知道有个人一定知道答案的!就怕你嫌路途艰难不愿意去追寻他!”小蛇如是说道。
“谁?你告诉我,我一定要知道答案!”夸父激动地吼道,惊得周围的黑暗都颤抖了一下。
“算了,你没办法的!这需要极大的勇气才行!”小蛇们继续用着激将法。
“告诉我,否则你们知道后果的!”夸父冷冷地说道。
“是金乌!当你沉睡的时候出现在洞穴外最明亮的东西!”小蛇们颤抖地说道。
“金乌?最明亮的东西?什么是明亮?”夸父不解地问道。
“等你们的族人回到洞穴安眠时,你再走出洞穴,用你的眼睛去看一切的事物,当你感受到最为强烈的刺痛感时,那就是金乌。”小蛇们解释道。
“好,希望你们不要骗我!”夸父淡淡地说道。
“夸父,你去追寻金乌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你不准备找个代理首领帮助你带着族人觅食吗?难道你要让族人饿死?”小蛇们提醒道。
“嗯,我知道,夸父甲就是代理首领了!”夸父不无感激地回答道。
夸父一声尖啸召集族人,待族人清点完毕,就宣布了他的决定,夸父甲暂时成为了代理首领,率领着族人扛着食物回到了成都载天之下的夸父洞。而夸父就坐在原地等待着金乌。
不久,金乌从东边飞升了起来,夸父看着这神奇的一幕,他的一生中从未见过如此的景象,“那是什么?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见?我踩着的地竟然不是我原来认为的那样?那长在地上的是什么?为什么我感觉到晕乎乎的?这冰凉的东西怎么从我的手上流过?我一直喝的东西就是这个样子的?那我吃的又是什么样的……”夸父的心中翻腾着,他呆住了,忘记了本来的目的。
“夸父,那就是金乌,你必须要追上金乌才能从他那里寻求到问题的答案!”一天小蛇急促地提醒道。
夸父看着其它三条小蛇用笔直的身体指着某个圆圆的、无比刺眼的东西,“原来你们是这个样子的啊?真是好奇怪!放心,金乌跑不了,我一定会知道问题的答案的!我已经知道什么是金乌了,你们回去帮助夸父甲管理我的族人吧!”说罢便迈开脚步向着太阳狂奔而去。
看着越跑越远的夸父,四条小蛇阴险地笑着说:“让这个傻子去追吧!剩下就是天帝黄帝的事儿了,我们回夸父洞去吧!编个理由说夸父死了,传位于夸父甲,这样我们可以不用担心被这个疯子失手杀死了!”
夸父一直向着金乌跑去,一开始还左顾右盼东张西望,后面发来自己离金乌的距离并没有什么改变,就专心地赶路了,向着那火热的金乌而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夸父离金乌还是那么远,但夸父已经口渴难耐了,这是当然的,金乌奉天帝之令,开启十万倍的能量照耀着夸父,夸父怎么能不渴呢?夸父找寻着自己平日用来喝的东西,却发现根本不够解渴,为什么以前就够呢?原来是因为天帝命令河、渭水神将大半河水收了起来,留了那么一点给夸父,以免使其生疑。夸父喝干了河渭的水之后,又继续寻找着解渴的水,他四处望瞭望,发现北边似乎有很多水,于是他又向北边走去,谁也不知道他走了多久,但与湖水的距离始终没有缩短,原来是天帝命令北泽之神缓慢地向北移动着水泽,使夸父能看到水,但一直就是喝不到水。
或许是过了一秒钟,或许是过了一个时辰,或许是过了很久很久,夸父终于倒下了,口里一直念叨着“我是谁”,声音却愈来愈微弱,终是不可闻了。一直在天空上注视着夸父的天帝又叫执勤的金乌带上它的九个兄弟轮流释放百万倍的能量照射了夸父七七四十九时辰,总算是确定了夸父的死亡。
这时,黄帝叫应龙去砍下夸父的脑袋,应龙畏畏缩缩不肯上前,黄帝吼道:“你怂个啥啊?死都死了!”天帝这时也向应龙投来冷冷的目光,应龙只能硬着头皮走到夸父的脖颈处,挥刀砍了数千下,终于把跨服的脑袋砍了下来,紧接着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回天帝身边。
天帝用放大的手提着夸父的脑袋,看着夸父的嘴还在微微翕合,似乎还在问“我是谁”,“你是谁?你就是一坨屎!还‘你是谁’,真是好笑!”天帝嘲笑道。
“启禀天帝,夸父的尸体怎么处理?您还记得上次坑杀刑天的事儿吗?还是小心为妙啊!”黄帝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那就烧了!”天帝说罢,一挥手,夸父的尸体便烧得连灰烬都不剩了。“走!黄老弟,问题也处理完了,跟哥哥回天庭住上一段时间,那几个小仙女我可是还给你留着的呢!”
“一切听大哥的安排,今晚可得乐呵乐呵了!人间的胭脂俗粉早就玩腻了,今晚就尝个鲜儿!”黄帝贱笑道。
无数个纪元过去了,在天宫博物馆深处,每夜都隐约传来“我是谁”声音,但谁也没听见,也没人回答。夸父族依旧生活在连黑暗都不知道的黑暗中,更是不知道这一代的夸父为何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