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别姬】婊子有情，戏子有义

今天下午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爸爸说“有空就看一下霸王别姬，这比英雄本色更有意思”
已经有一年没有好好看过电影的我，在这个等待台风的下午，安静的看完了这部163分钟的电影。
电影一开始，小小豆子的眉眼就吸引了我，长长的睫毛，温柔的眼睛，一颦一笑都温柔至极，我竟有一丝觉得他是个可爱的小女孩，不然哪得此般如水面容。当他母亲剁去他小指的时候，就像暗喻着小豆子有一些多出来的东西安放在他自己身上，不拿走，哪得安生。
有意思的是，电影里那些小演员的演出，放到现在哪个不得令人侧目相看。初入戏班被同门戏弄的小豆子，眼神里的委屈与倔强又是那般刚毅，就像哥哥说的，他是一个自恋又自信的角色。
整部电影我记住的第一句台词，便是那句戏文“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而小豆子含着血说出“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的时候，程蝶衣的一辈子，像是从这句话开始。中间没有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就是满满当当的一辈子。
菊仙于程蝶衣，是情敌，又是朋友，又有些母亲的影子。蝶衣从起初听见段小楼提起菊仙，便闹起了脾气，又怕这个男人背叛自己，又怕那个女人抢走自己的“恋人”，又怕自己陷入其中。最后段小楼果真领着菊仙进门了，蝶衣更是气得那般放纵自己。蝶衣的母亲是妓女，菊仙也是。虽是妓女，却又有情。当蝶衣在大烟瘾发作过后，菊仙撇开最初的胆怯像抱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安慰他，那模样像透了一个母亲。而在大批斗之后，菊仙背过身，略微转头低颚凝视蝶衣的那一眼，又好像理解了蝶衣，明白了蝶衣这一辈子为了段小楼付出的一切，也好像回顾了一遍自己的人生，才在最后穿着红嫁衣悬梁。
袁四爷于程蝶衣，像是知己。袁四爷是曾经的梨园霸主，而在听过段程的戏之后，更是对蝶衣赞赏有加。当蝶衣失意时，也是袁四爷支持着蝶衣唱独角戏，“支持”他去各处唱戏，同他一道唱戏。可这蝶衣虽然珍惜着东西的人们，可心里哪还容得下别的霸王。在庭审时候，蝶衣吼出那句让我死，袁四爷铺点的所有都化了乌有，甩袖，转身，笔直的走向庭外，冷冷一句“此刻我走不走，他都死定了。”道出了心里那份绝对的失望。
段小楼于程蝶衣，是错付了一生的人。年幼时，是小石头让小豆子变成了虞姬，成年后，又是段小楼讽刺蝶衣“我是假霸王，你是真虞姬”。这句台词真是一盆冷水，比最后段小楼说不爱菊仙，更是伤人。从头至尾，段小楼都明白程蝶衣对自己的一腔真情，却又总是在逃避。也许这是一种不负责任，也可能是一种负责任。他放任蝶衣对自己的爱意肆意增长，可能又碍于世俗偏见逃避着这份情意，一直想要陪伴在他身边，却又不停的用不疯魔不成活伤害他。我到现在都在寻思段小楼究竟有没有爱过程蝶衣。为了维护蝶衣与小人们起冲突，不顾别的拉起来就是打，菊仙有流产征兆第一件事还是匆忙的往台上去寻蝶衣，而在得知菊仙流产的时候又不得不回头，正巧了蝶衣要被带走，小楼脸上的纠结，我想理解成，他爱他，只是没有那么深。小四儿换角儿唱虞姬，蝶衣委屈万分，小楼摘下头套与他并肩离开，却又在最后被蝶衣亲手带上头套后上台，也许就是，他爱他，只是没有那么深。而在最后，时隔11年再回头唱曲儿，程蝶衣自刎时，小楼嘴角那一抹淡淡的笑，我想理解成，他爱他，原来真的有那么深。“我对你仍有爱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程蝶衣于小豆子，是一个梦，从逃出戏班子看到角儿的那一刻起拥有的那个梦。随着“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开始，庄生晓梦迷蝴蝶，蝶衣不知自己在演虞姬，还是虞姬在说自己。当小楼说出那句“我是假霸王，你是真虞姬”的时候，他怔了一会却又回过神来，真假又如何，我只是爱你。他一生都活在戏文里，一生的信条就是师傅说的那句“从一而终”。蝶衣何尝不是从一而终，他这一辈子从头至尾，只有段小楼，霸王是他，信仰是他，一分不差一秒不差的一辈子，都是他。我又何尝不羡慕这种一辈子的爱，执迷不悔的爱，我被别人结束了这样一段感情，又逼着别人结束了这样一段感情。也确实，要做程蝶衣太难了。是菊仙的人很多，是段小楼的人更多，可是却没有人可以是程蝶衣。结束了疯魔，便不成活，因一句“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大梦初醒的小豆子，拿起那把似乎是定情的宝剑，自刎离世。
作为一个女生，我的眉眼不及蝶衣一分，温柔不及蝶衣一分，信仰不及蝶衣一分，是万分羡慕他的一生。
而过了很久我也终于明白了之前有人跟我说的：“不管他是如何的人，我都爱他，他这些年就像变成了我的信仰，我没有办法离开他。”看电影时候佩服这种情感，却在现实里畏惧这种情感。
其实对于现在的一切，之前我的内心总是在动摇的，我不忍伤害那样一个优秀的女孩子，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自私的选择不伤害自己，最后残忍的还是我。我曾纠结的不能自已，曾想过要放弃，曾想过置身事外草率的解决所有事。在身边人的言语里我终究选择了满足自己的感情，却又在心里继续纠结着。
而现在，我决定好好忠于自己，既然别人选择不放弃，为什么我要选择委屈，不管被如何曲解，我都要好好地坚持下去。昨天，已是昨天。让明天好好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