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国忧民的有为青年

去外面开了几天会，政府组织的那种，白天是在一个海边的房子里上课，有的老师蛮认真的讲，有的是在照本宣科，或者根本没有看到下面从80个学员在课间休息10分钟后再回来变戏法似的成了50人。看手机的，发呆的，或者忙着记笔记的，听雨的，那是课堂中的众生相。晚上下课很早，5点半结束，从来不像上班那样拖到7点或8点的样子，我和室友结伴回宿舍放书，其实课堂距离宿舍也就是十几米的距离，然后再随着三三两两的人群前去园区大门口的餐厅吃饭。路上会经过一片海滩，因为是几天都是雷雨天气，海风和海浪都很大，但是此也挡不了大家下海游泳的兴趣。晚饭后，我在室友的邀约下一起去海里游泳，他是个有意思的青年，四川人的豪迈，见人直率而热情，从一进入宿舍就攀谈起来，一会我和另外一个年长的兄长就成了这个善良热情的小四川口中的“兄弟伙”。上次在海里游泳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这次在一个安静的海滨，天空灰蒙蒙的，衣服是小四川公司的同事一起帮助看着的，那是几个年轻的女孩，他的同事中有两个一起下海，另外一个年轻的姑娘可能是不会游泳，又怯于海浪，只能站在岸边看着衣服。
我挺喜欢这种在海里畅游的感觉的，尤其是天色已暗，海浪一波波拍打而来，仰泳，耳朵里都灌满了腥味的海水，眼睛只能看到暗色的天空，在一侧身时会看到不远处几公里的地方，几座巨轮灯火通明停在海上，海滩被青色的山包包围，好像就在几个小山的怀里。我忽然觉得这种情形，有些像石康那本叫“晃晃悠悠”的小说中描述的情景，他从北京南下，离开喧嚣的京城，躲在厦门的海边，在一个小区里租了一个房子，每天黄昏时和朋友去附近的海边游泳，晚上回来在阳台上抽烟，喝啤酒，看小区里的隔壁的小两口吵架或者恩爱。在我附在海面上胡思乱想时，听到岸上有人喊我的名字。于是我奋力向海边游去，身后的海浪从后面推了我几把，它仿佛知道我即将离他而去，而没有些许的不舍。
海水有点咸，在海里唱了一点海水后才感觉，是比想象的咸。
回到宿舍，我们没有马上冲凉洗澡。小四川变戏法似的从角落里拿来了几瓶啤酒，又带来一包卤水，说什么要大家先喝点酒再睡觉。于是我们三个在宽大的客厅里，看着电视，喝着啤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从时下热点的南海局势到每个人在深圳的岁月，彼此的公司，孩子到小四川家乡泸州一种美味鸡的做法。他是个很健谈的青年。在几瓶酒下肚后，每个人的腹部都微微隆起，我知道这是丑陋的中年啤酒肚，我以前也曾厌恶的，那些中年的臃肿的胖，嘴里的世俗，还有可以看得到未来的生活，但每个人都好似在这条路上行走，只是有的人走的快，有的人贪图风景，走的慢一些而已。天晚时，我们各回宿舍，我和小四川一屋，他躺在床上看手机，许是看小说，因为第二天我们一起走着去餐厅吃饭时，他告诉我说，我发现你挺“我是啥都看，有时候晚上无聊抓住本邓小平文选都会看半天”。我听了后不禁莞尔。那天晚上我是看了一本叫南方北方的摄影文集，讲述的是两个兄弟从四川出发驾驶一辆二手的大切诺基从成都到丹东，然后一路南下到浙江，福建，广东的故事，作者的照片色彩冷淡，文字多是沿途的生活节选，我记得他们在旅行尾声时，手上身无分文，车坏囧途的事情，但这样的经历还是让人读来兴趣盎然。我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天亮后，我听到客厅的电视在响，我推开卧室的门来到客厅，看到小四川和长兄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们一个已经洗漱已闭，一个还穿着内裤吊着烟。我说你们怎么起这么早呀。长兄没说什么笑了笑。小四川说，晚上睡不着，不知道南海打起来没，我们在海边呀，说不定一发炮弹就来了。我也坐下来看了会电视。
我们都是忧国忧民的有为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