浏览《我们的中国》

全书浏览一遍。 放下此书,拿起齐泽克新书《事件》来读,竟然看不进去。以前所欣赏的九连环式的思想机巧,好像在读《我们的中国》后,感显陌生了。 我喜欢第三册《大地文章——行走与阅读》——一个絮絮叨叨的日记合辑。喜欢是因为,我没有把这套书当做考古学研究来看。我相信在书中,李零也不是在“考古学”地写作。考古学,总归是谁来考和必然而来的考谁之考的问题——后者似乎有点复杂和吓人,但没了后者,考古就未必能成为公认的知识的“学”了。所幸,或者只是不巧:所幸不巧由于我稀里糊涂地屏蔽了李零书中那些“知识学”的部分,我就喜欢了《我们的中国》。 先概括。我看这套书是一位老人的、关于中国记忆的文化随笔,这么说好俗气我知道。但如果我引李零《上党从来天下脊》文中句来概括:

更俗气。 不概括了。喜欢这套书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太行山。 1995年,我23岁时候大四第一学期,有毕业考察课程——就是艺术类的本科生有考察相关专业的地方情况的课程。这个课程我觉得十分好,因为,不是所有的学科的学生都有这个机会。比如学天文学的同学们,他们怎么可能去到奇点大爆炸的遗迹看看呢?大爆炸仅余时间中的空间遗迹——那不就是今天的世界吗?可是空间中的时间有形遗迹的考察也有不好,不好在于,空间中的时间遗迹一样会混淆古今——总归是谁来考和必然而来的考谁之考的问题。二者皆同:没有比混淆古今更俗气的了。 我们毕业考察的路线是西北。最终集体路线大致是(按行政区):沈阳-北京-吐鲁番-柳园-天水-兰州-临夏-夏河-兰州-西安-咸阳-乾县-西安-华阴-芮城-洛阳-北京-沈阳(我非常同情当时那位带队的刚刚留校的老师,此一行不知有几个地点是因我们“胁迫”而不得不去的)。集体路线结束,我又走了一个路线(近乎于逃学),一位当年爱我的姑娘同学和我一起走的一个路线:北京后未返沈阳,而是去易县-涞源-浑源-大同,再经北京回沈。那年,也许我只是想这样走一走,去到那个心灵-历史“奇点”遗迹(你知道那是没有的)俗气地哭一哭——当年我不能释怀的燕赵之地,形式性地以罢23年活在一个男性身心中的苦恼。 当然,目的是好解释的。目的是有两个:一个是易水,一个是太行石斛绝壁。难解释的是,目的的目前之的。 华阴到芮城长途汽车上,过“一水分南北,中原气自全”的风陵渡,我的衣物包被颠出车外不知去向,后来的永乐宫和龙门石窟,投身十月中旬的北方,我是很冷的在天天感冒发热的边缘的了。到了拒马、涞水、易水三水之源的涞源,当年的目前之的就在目前,我终于明白,石斛绝壁不确定是我所能找得到的;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必须买一件毛衣穿上(奔易水之时,我其实已甲型急性肝炎病发:在不能没膝的、我以为的、荆轲遗迹的易水的傍晚,好失望好衰弱)。 也许陪着我那位姑娘能更好地解释这一路的我,但是过去20多年了,我没有去问过她,以后也不会问。没有比混淆古今更俗气的了。她是家边有山的人。在我身体几乎不能支持的情况下,甲型急性肝炎发作一周的情况下,没有她带我,我不能想象我能在那时走出恒山(奇怪的是,这一天的日期,却是我妻子的生日)。当年日记写:


看李零这书,我才知道我当年的路线原来是,经由太行八陉中的飞狐陉,从易县西行,过紫荆关,到涞源插入山西,北上恒山到浑源,再从山西的“北瓶口”的大同东折张家口至北京——一个“耐克”的logo形状。不看过这书,我不知哪年哪月、才会并以哪种方式去回忆起我这一段经历。何况,在李零的书中,山西太行,是中国何等重要的“思想地图”。 说回这书,这书的特点,大概还是唠叨与重复。李零是山西长治武乡人,武乡有个“曲艺”形式叫“琴书”。我以前有个日记记过武乡琴书:https://www.douban.com/note/136511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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